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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象凝聚情思
——杨恩智散文艺术管窥

2017-11-13陈剑宁

边疆文学(文艺评论) 2017年5期
关键词:胆结石石子散文

陈剑宁

意象凝聚情思

——杨恩智散文艺术管窥

陈剑宁

文学创作,一般而言,小说要会虚构讲好故事,散文和诗要善于抒情,三者语言要求都比较高。比如小说在塑造人物形象时,人物不同个性的语言要通过作家叙述的语言体现出来;诗的语言是文学语言艺术中的艺术,其含蓄、跌宕、空灵是显而易见的;而散文则基本是叙述性的语言,作者在叙述自己的见闻,所感所思,怀人忆事之中把自己的情感熔铸在语言叙述之中。读者在阅读作家写人写事的叙述语言的过程中,体会到作家的情思和寄托而得到美的享受。在驰名于中国当代文坛的“昭通作家群”之中,从青年作家的角度看,散文写得较好,即散文较有语言特色的作家杨恩智是比较勤奋好学用心写作的。 杨恩智1978年出生在昭通市的昭阳区,是从昭阳区贫穷山村里走出来的优秀的散文作家之一,曾在《散文》《散文百家》《长城》《大家》《啄木鸟》《边疆文学》《山东文学》《边疆文学·百家》《西湖》《特区文学》《滇池》等文学刊物发表过散文作品,出版有散文集《被风吹净的村路》等散文,创作成绩非同一般。近日有时间,读了昭通市文联选编由云南人民出版社隆重推出的《昭通作家作品精选(第二套)·散文卷》中的《杨恩智散文》七篇,不禁暗暗叫好,被作家娴熟、精美、深情的散文书写所感动,不由得拿起笔来写上几句读后感。

一般而言,文学作品的内容立意要好,要写真善美,歌颂人间真情、挚爱、大爱等等这些是无什么歧义的,作家创作时也不至于会不明白,但关键的是文学是语言艺术,是艺术,就最忌讳赤裸裸的展示、言而无味的直露或说教,最讲究的是要暗示和含蓄,有言外之意,能够让读者品味到语言之中寄托着的含意。所以聪明的作者往往都要以物传情,以小见大起到以少胜多的效果。一般地以物传情,只要把某个物象作为象征就可以暗示出来;以小见大则是选择具有典型意义、有代表性的事物折射出大事物、大道理。难能可贵的是以物传情和以小见大要做到物与情、小与大二者水乳交融,难以区分何是物,何是情。在这一点上青年作家杨恩智体会得深,明其要义,写作中处理得比较好,他把自己的情和爱深深地熔铸在艺术意象之中通过对艺术意象的书写、刻画又把自己的情和爱含蓄地写出来了。如其《一颗石子的颜色》就把二者融合得十分巧妙。巧就巧在作家非常恰当地选择了物象:胆结石。通过对胆结石对母亲的伤害,写出了对母亲所受疾病折磨的痛苦,对母亲的思念和挚爱,使“胆结石”转化成了文学书写中的意象。作者通过母亲住院疗治胆结石,由医生取出胆结石的过程,追溯了病魔折磨其母亲养育作者的无限深恩和其对母亲的牵挂,这些在散文中都有生动的叙述刻画,足见作家母亲之坚韧,作家对母亲挚爱之深。这些但凡是作家也能做到,难以做到的是杨恩智把自己的思母之情和对母亲的爱熔铸在胆结石的形体、色泽、软硬之中表现出来,没有细心的思考提炼是做不到的。如:“一颗小小的石子,体如食指的一道关节,状若熟透的一颗黄豆”。“它为什么静静地躺在一个小小的药瓶里,在我的书桌上,连同装它的瓶子一动不动地定格在我的眼里”,“上面有肉,已化作了泥”,具有“血的颜色,已不再鲜艳,变得黯然,肉里的石子,带血的石子”是什么石子,竟是如此形状模样,原来是“让母亲的身体一度地疼痛,连着脊背的疼痛的石子让我的内心一直在疼痛,一种揪心的疼痛的石子”——胆结石。如此不一般的石子一直牵引着笔者的视线,最终点出了这不是大自然中天然的那种石子,而是他母亲身上连着母亲血肉的石子!至此,笔者才豁然明白,是作家用胆结石这艺术意象来叙写他对病故母亲的思念。“母亲离去的身影愈来愈远。”作家搬了无数次家,但每一次搬家都把这胆结石带着,而且用小药瓶装好,置放于他的书桌前,每天对视着它。尽管“隔着瓶子,我看不清它真正的颜色。但我知道,它的上面有着血的颜色、也有着泥土的颜色,还有着时间的颜色,亲情的颜色、思念的颜色,以至生命的颜色”,至此文章戛然而止结束。这颗石子的颜色的真正内涵也就传达出来了。是作家对已逝母亲的无限思念。没有一句空喊,没有一点说教,而是用物象非常自然的本色来暗示,非常精彩,胜过千言万语,读了令笔者拍案叫绝!如此的写法在《母亲的目光》一文中也用得十分好。如:“母亲的目光是我最温暖的衣”,由此展开了对母亲用毕生的心血对其无微不至的体贴与关心的叙述与描写,使笔者读了感动不已。最终收尾“在母亲的目光里,我看到了一种光亮。一点一点地,我往这光亮的地方移动着自己;一步一步地,我往这光亮的地方移动着自己。母亲已永远地离我而去,我却一直没有走出她那目光所期盼的方向。那是行走的方向,人生的方向……”点明主旨,让读者感悟到作者是在歌颂母爱,记写母亲对他的无限深情而令笔者回味不止。

散文写作最忌平铺直叙,要讲究艺术构思才能令读者读了回味。《被钟敲动了的村庄》写出了一个村庄的变化,老的走了,新的又来。村庄就在人们的走走来来之中逐渐变化。“村庄成了我心中的一条河床。在河流的不停流逝中,我成了一颗流离河床的水分子”,但不管飘流到哪里,作者永远都是村庄河流中的水分子。用有限的词语写出了深远的含义,《被锈弄黑了的钥匙》写得精巧而富有深义,作家运用一把既熟悉而又陌生的铁锁,写出了其对老家乡亲们的牵挂和他在那老屋子里生活了几十年的回望,希望能永远保护他那不可失而复得的青春少年梦幻般的岁月。《白墙黑屋》同样作者通过场景的描写写出了一段时期以来农村搞建设弄虚作假的形式主义,只要屋外的光鲜,而忽视了对屋内的改造:“土墙一被抿白,便不再那么土了,”那些土墙的裂缝也都不见了。“村里的屋子无论砖墙土墙,全都被抿白了。”“有钱人家和无钱人家一样。抿这墙,村里的人都没有出钱”。但村民们时时刻刻生活的屋子里却是“漆黑铁锅 ”一样的黑。“给人就只有黑的感觉,暗的感觉”。表面上一般的叙述,却是对华而不实的作风的嘲讽。此篇的构思也同样精巧,刷墙抿白,再平凡不过的事了,但作家把其加工为对一种作风的暗示嘲讽,既形象而有深义。

最后说说《一条路的生命》,作家写得虚实相间,实:作家生活中走过的许许多多的路,虚:生命之路。实:叙写作家所走过的路中的乡亲们生活的变化。路给村中父老乡亲带来的福祉;虚:一代代人在路上变老,而路却不断变新,变年轻直至永远不会老去。因为它承载着乡亲们太多的梦幻。写得概括,内涵比较丰富。

总而言之,不难看出,杨恩智的散文不是平铺直叙,而是构思精巧,有寄托,有深意。作家比较擅长用意象来象征暗示,以物传情,以小见大写出自己在生活中的所感所语。文学创作从本质上讲无非就是用语言艺术写出生活中作家的体悟,以小见大,以偶然表现必然,以少见多起到用艺术美来感化读者的效果。杨恩智做到了,值得点赞。

(作者单位:中共昭通市委党校)

责任编辑:杨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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