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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良”是无可指摘的吗?

2017-11-13青山

中国青年 2017年1期
关键词:善良恶毒青山

文-青山

“善良”是无可指摘的吗?

文-青山

人们经常是不讲道理的、

没有逻辑的和以自我为中心的,

不管怎样,

你要原谅他们。

“善良”是无可指摘的吗?那要看你如何理解“善良”。

有人为了自己能睡个好觉,就把楼下的狗毒死了;良心不安时恰遇一乞丐,于是他掏出五元钱丢进纸盒,施施然走掉,自认还是“善良”。有人每天都晒自己的捐款单和合影,不管配图背景里的穷人们是否受到尊重,自认在高扬“善良的旗帜”。

花钱购买“善良牌照”,这违反了善良不求任何回报的本质,而成为一种低级炫耀。

有人在网上习惯站队骂人。还记得李玫瑾教授从专业角度分析药家鑫的犯罪心理时,提到药连杀八刀,可能与他长期弹钢琴有关,结果被不少网友劈头盖脸地开骂,诬陷她是收了黑钱替罪犯开脱,她痛苦委屈,几夜白头。但网友认为自己是“善”的,是在伸张正义。对于这样欠缺思考的冲动者,不妨用李老师的公开信做个建议:“当时你们只能容许一种声音,那就是‘杀无赦’……但我希望你们本身的善良能够进步,学会倾听不同的声音。”

也许我们避开了上述“伪善”,但仍不熟悉这种美德藏着的秉性。

善良不是坚固的,甚至如同玻璃一样易碎,反插人心。

在电影《驴得水》里,铜匠一开始也是善良朴实的,但被羞辱之后就变本加厉地报复践踏他人。穿貂皮的男老师也是善良幽默的,但求爱被拒绝之后就骂对方淫荡不如妓女。热血青年也是善良刚硬的,但死亡的子弹从耳边掠过之后,目睹好友被强奸也不敢吱声……

真实生活中常常自诩善良的我们,是否也会对身边的优秀者升起妒忌?面对眼前的利益就变得自私?被置身危险时只顾自己不顾旁人?

善恶反反复复,所以托尔斯泰认为人就是天使和魔鬼的组合,就看环境激发出什么,而人又能控制什么,《复活》里的公爵就在苦心拯救当初被他抛弃而堕落的玛丝洛娃,希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网友极乐说,“我是一个恶毒的人,我的善良是不断反抗着这些恶毒。”这些看似“邪恶”的人,往往在善恶的辩证中获得更清醒的认识,从而对人性有更多的宽容和更坚定的原则。

狭隘的绝非善良,爱越广阔越好。有人爱自己的父母,但在超市插队时会对他人的父母大打出手;有人爱自己的孩子,但会拐卖别人的孩子牟利;有人爱自己的老公,竟欺骗无辜少女上门作为祭品……真是不觉己恶。我们常被他们的某一面蒙蔽,所以才会在后来惊叹说,啊,TA不是孝良贤,竟是那么卑鄙自私!谁的善爱指向范围越窄,谁的恶就会蔓延开来。

善良可以小到日常点点滴滴。比如走在路上鞋带松了,避让行人再蹲下;整理垃圾袋时把锐器包好,以免割伤清洁工;进单元门和电梯时,看看后面有没有人,扶门等待。

善良可以大到生死与共。37岁的特雷莎修女目睹数以万计的难民涌入加尔各答,霍乱和麻风病肆意传染,一再申请到高墙外救人,后来和同伴成立博济会,照顾流浪者和弃婴,为垂死者们送行。她一生帮助了400万可怜人,是因为爱人类吗?可她说:“人们经常是不讲道理的、没有逻辑的和以自我为中心的,不管怎样,你要原谅他们。即使你是友善的,人们可能还是会说你自私和动机不良,不管怎样,你还是要做善事。”在领取诺贝尔和平奖时,她不提善良,只说自己是代替世界上所有的穷人、病人和孤独的人来受奖。

说说最近打动我的两次善良吧。

有人QQ号被盗,骗子群发短信,谎称家中有事让他的QQ好友汇钱,其中一位家境困难的女孩,竟然真汇去了五百元。此人拿回QQ后得知此事,只跟女孩淡淡地说:“上次谢谢你帮忙。最近我爸给我汇钱了,一会我就转给你。”

曾与一好友在小饭馆吃饭,结账时听到收款台争吵。前面一位白发老妇说自己付过100元,还得找她40元,而收银员反驳说没收到一分钱。双方争执不休,大家怀疑老人忘性大,但老人颤颤巍巍急得发抖。好友悄悄塞给一位服务员100元,请她转交款台后转身离开。

但愿我们善待所有的善良,那里藏着对世界最初最美的想象。

责任编辑:陈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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