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电视台为何总是如此“奇葩”

本报特约记者 卢昊

就在日本各大媒体聚焦特朗普亚洲行时，一向“特立独行”的东京电视台再次以另类的方式“抢了头条”。在报道特朗普与安倍打高尔夫球时，该台将安倍在沙坑中摔倒翻滚的镜头反复播放，丝毫不给首相面子。事实上，这已经不是东京电视台第一次在政治新闻报道中玩出“ 新花样”了。对突发新闻“ 冷漠不顾”， 对政治报道“ 很不正经”， 让节目娱乐化、个性化，东京电视台虽然一直被吐槽，但“从未被超越”。

作为日本电视媒体的大本营，除具有半官方背景的NHK 电视台外，东京还拥有日本电视台、富士电视台、朝日电视台、TBS 电视台和东京电视台五家民营电视台，即所谓“民放五局”。东京电视台是“民放五局”中的“小弟弟”，成立时间最晚，规模、总资本和年利润均排名最后。东京电视台50 多年的“发展史”实际上是一段不断转型、寻求生存空间的历史。该台成立于1964年4 月，最初属于日本科学技术振兴财团。在当时日本政府重视教育、振兴科技的宣传方针下，该台负责为财团附属高中播放电视教学节目，却也因此收视率低下、负债严重甚至开不出工资，不得不被迫裁员，压缩播出时间，但经营依然难以脱困。直到1969 年，日本经济新闻社出资10 亿日元（约合6000 万元人民币） 收购了该台。1973 年，该台正式更名为“东京12 频道”，逐步从教育电视台转型为综合电视台。1981 年，“东京12 频道”更名为东京电视台，依托日本经济新闻社的资源拓展播放平台，业绩逐渐得到改善。2004 年，该台在东京证券交易所上市，成为“五大民放”中最后一个上市的电视台。

众所周知，东京电视台节目风格独特，无论发生任何突发新闻都会雷打不动地播放预定节目。2011 年东日本大地震发生时，东京电视台直到NHK 地震速报后8 分钟才开始播出紧急新闻，是各台中最晚播出紧急节目的，在各台直播天皇对灾区民众讲话时，该台居然还在播放美食节目。一直以来，无论地震海啸、天皇去世、首相辞职、朝鲜射导、特大罪案发生，东京电视台都“不为所动”，最多插播一条字幕，其“高冷范”被日本人称为“日本最强”。今年日本众院选举期间，东京电视台特别节目中还专门深挖了各议员候选人的各种“黑历史”，并在介绍候选人时播放出来，连安倍也未能幸免，但这样的节目反而大获观众好评。

此外，与其他电视台大量拍摄电视剧不同，东京电视台在电视剧制作量方面排名倒数第一，所拍摄的电视剧也尽可能地节约成本。但与此同时，该台动画片播放量在民营各台中居首，参与制作的著名动画片包括《数码宝贝》《银魂》《火影忍者》等，因而也被称为“动画台”。为迎合民众的娱乐需求，东京电视台还制作了大量低成本娱乐节目，专走“亲民路线”。日本著名女子组合“早安少女组”就是从东京电视台的娱乐节目中出道的。在日本乒乓热兴起的背景下，很少花大价钱购买赛事转播权的东京电视台还购买了世乒赛转播权。

而东京电视台之所以一直坚定地走“突出差异化”的发展路线，缘于其在财力和播放网络上与同行业巨头存在明显差距。2016 财年，该台净利润约为50 亿日元，还不到日本电视台的1/8，约为富士电视台的1/6、朝日电视台和TBS 电视台的1/3。与其他“民放五局”相比，东京电视台的联播网也是最小的，仅拥有大阪电视台等5 个地方合作电视台。在日本媒体业界人士看来，正是由于东京电视台擅于“赶潮流”，造话题，尽可能地独辟蹊径，因而才能用远少于其他民营台的预算，取得平均水平以上的收视率。

事实上，在日本近年来经济增长缓慢的背景下，民营媒体的经营正面临挑战，各电视台都在压缩节目预算。东京电视台的“不按常理出牌”只是其中一个缩影。为了尽可能瓜分市场份额，各民营电视台都在改革节目内容，迎合观众的猎奇心理和欣赏口味。新闻标题噱头化、政治节目娱乐化、娱乐节目“无操守”，对此，日本媒体业界人士也坦承，现在日本大众媒体市场竞争太激烈，生存与商业利润支配了行为原则，“一切都是为了收视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