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最美的青春献给祖国
2017-11-07陈禄全
陈禄全
我是一名1960年退伍的老兵,现在是一名退休医师,今年82岁。为了建设和巩固祖国的国防,作为工程兵部队的一名卫生员,我身背诊箱,在丹东至大连一带的国境线上,长白山脉的林海雪原、鸭绿江畔,都曾留下过我青春的汗水和足迹。
1956年,20岁的我卫校毕业分配工作不到一年,正值新中国实行义务兵役制,我决定为国从戎,自愿报名参加了义务兵。同年3月,在丹东市鸭绿江畔的新兵集训结束后,我被分配到沈阳军区工程兵司令部的一个直属部队,报到当天,我以一名列兵卫生员的身份接替了一名叫张英的准尉军医和一名叫张贵中的即将退伍的老卫生员的工作。
当了“接生婆”
一个刚满20岁的小伙子给人接生,讲起来让人觉得好笑。但是到部队后不久,我真的当了一回“接生婆”。
那是一个星期天的早晨,正要上街的我在营房门口被两位妇女拦住,说是一位职工的妻子在家马上就要生产了,要我去接生。我急忙嘱咐她们立即回去用干净的锅煮一把剪刀,然后我跑步回去取出诊箱。当我到达产妇家时,孩子已经生下来了,但是胎盘、脐带还和婴儿连着,我的任务就是处理脐带。处理脐带的关键是严格消毒,在几位邻居家属的帮助下,我很快处理好了脐带,直到这时自己才松了口气,周围的家属也同声称赞。
神奇的针灸
1957年的春天,部队里一位老职工的幼子不幸夭折,孩子父亲悲痛下欲跳鸭绿江。途中被人救回后,躺家中炕上不吃不喝也不言语,双目紧闭,呼之不答。当我赶到楼下时,一群人焦急地对我说:“快点,快点,人都已经死了!”我疾步上楼,检查了病人,呼吸心跳正常,生命体征平稳,我考虑是“癔病”,这是精神刺激所致,于是我立即采用针刺。进针后,病人随即醒来,并大声呻吟,此时楼上楼下齐喊:“活过来了!”
其实我能用针灸治病,应当感谢我的叔叔陈兰桢。他是长春市化学物理研究所的研究员,正是他对我的启蒙和引导,使我走上了学习针灸的道路。我利用他寄给我的针具和针灸书籍,在课余时间学习针灸,并在自己身上练习针刺。我回地方工作后,到农村巡回医疗时,也常用针灸去解除农民的病痛,深受患者和家属的好评。
破解“小把戏”
1958年夏,我从丹东调动到大连的部队,秋后从黑龙江征来一批新兵,大都是从农村来的小伙子。大约一个月后的一天下午,有人突然喊我去看病,说是一个新兵给大伙儿耍“小把戏”,吞下了一枚大头针,没过几分钟,他就大喊肚子痛,旁边的战士随即请我出诊。到现场后,我问患者是否真的吃下去了,他说真的。周围的士兵也附和说亲眼看着他放到嘴里吞下去的。接著我对他作了检查,按压上腹时他喊疼,但观察其表情不像真疼,我初步判断是假的。我不动声色支走了其他人,房里只留下我和他两人时,我说:“你现在的疼痛部位在胃部,如果真的吃下去了,只有送你到医院开刀才能取出。”他立即表示决不开刀。我又说:“你给我说实话,否则我马上送你到医院开刀,如果你没吃,我可以给你保密,不告诉其他人。”最后他坦白自己并没有吃下大头针,因为不习惯军旅生活,产生了回家的念头,于是自编自演耍起了“小把戏”。事后我未向他人说出真相,但我向部队首长作了汇报,请求不要当众批评他,部队首长接受了我的意见。
军民鱼水情
在野外为工程兵施工部队巡回医疗的日子里,工地在山上,驻地在山下,吃住都在老乡家。那时东北人民的生活还十分贫苦,得了病很少去诊所或医院就诊,只好听天由命。
在辽宁庄河县的一个农村,一个婴儿因腹泻而致重度脱水。我赶到时,婴儿已濒临死亡,由于条件有限,无法输液,我将低渗葡萄糖盐水注射到患儿两侧大腿内侧,同时喂饲糖盐温水,口服消炎及止泻收敛药物。次日复诊时患儿明显好转。
还有一次,在瓦房店附近的村庄,一个农妇因发现出生不久的男婴尿道口发红,以为是“发炎”,在村里供销社买了“消毒药水”,将消毒药水直接擦到婴儿尿道口周围,孩子立即大哭。我到他家时,叫她把消毒药水给我看,发现那是一瓶浓石碳酸。这是一种腐蚀剂,必须按说明书稀释后使用,一般不用于消毒伤口,看来当时卖药和买药的人都不懂。那时的东北农村,还处在文盲、贫穷、疾病折磨的困境中,我以自己实际行动让他们一次次感受到人民军队爱人民的血肉深情。
回首青春,回首往事,我颇感自豪和欣慰,因为我热爱祖国,并且把最美的青春献给了建设国防、保卫国防的伟大事业。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