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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为何能成为党的领导核心

2017-11-07谭乐沁陈立旭

文史博览·文史 2017年10期
关键词:共产国际延安毛泽东

谭乐沁+陈立旭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政党,领导核心至关重要。“任何一个领导集体都要有一个核心,没有核心的领导是靠不住的。”时值十九大即将召开之际,历史地梳理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要有领导核心、毛泽东又是如何成为党的领导核心的,对我们当前加强党的建设,坚决维护党的权威,增强核心意识,维护党的领导核心的权威,全面从严治党,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不无裨益。

没有核心的领导,曾使共产党吃了大亏

中国共产党在建党后有一段时间,由于没有形成党中央的领导核心,影响了党中央的集中统一领导,曾经吃了大亏。

建党前后,共产国际作为世界共产主义者和革命理想主义者的大本营,中国共产党一直是接受共产国际领导的。而共产国际对中国革命的指导,又主要是通过派驻代表的方式来实现的。这些代表中不乏对中国问题有研究、对中国国情能够进行实地了解的专家,如1920年共产国际派往中国的第一位代表维金斯基,不仅学识渊博,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而且经历过严峻的生死考验,具有丰富的地下工作经验。1920年4月他一到中国,不仅取得了李大钊的信任,而且与陈独秀“相谈甚欢”。维金斯基的来华,无疑加快了陈独秀、李大钊创建中国共产党的步伐。

建党之后,中国共产党作為共产国际的一个支部,虽然陈独秀、李大钊两人作为中国共产党的发起者和早期领导人,威望很高,时人称“南陈北李”,陈独秀也在中共一大上当选为总书记,但两人都没能成为共产党真正意义上的领导核心,他们在党内所做的一切决策活动主要还是听从共产国际的安排。

共产国际派驻中国的第二位代表是马林,他与维金斯基谦逊的风格截然不同,一到中国就以共产国际东方问题权威自居,而且态度十分傲慢,先是不经中共知道私派张太雷(时任马林的翻译)去日本联络代表到苏联参加远东劳苦人大会;接着要求中共应该无条件地接受共产国际的领导和经济上的援助。对前一件事,陈独秀认为,这是对中共的轻视和极度不尊重,对后一件事,陈独秀也是强烈反对,认为如此,中国共产党有被称为“卢布党”的嫌疑,并且很难使中共今后保持独立的地位。

对马林这种指手画脚的行为,陈独秀都曾表示过强烈不满,并要求共产国际调回马林,甚至一个多月都拒绝见马林。无奈由于建党初始,中共经费来源极其有限,而搞革命除了需要很多职业革命家牺牲奋斗外,这些以革命为职业的共产党人到全国各地活动串联、开会、办刊、办工人夜校,印刷各种宣传小册子和传单,甚至维持自己的日常生活等,时时处处都需要钱。一大时当选为总书记的陈独秀过去在北京大学任文科学长时月薪300块大洋,建党前后,他因党务缠身没有了社会事业,每个月30元的基本生活费都没有着落,更别说开展其他党务活动了。基于这一实际情况,陈独秀后来只得同意马林的建议。1922年7月,中共二大决定参加共产国际,成为其一个支部并在经济上接受其提供经费。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幼稚的中国共产党一直都是在共产国际的领导下开展各项工作。

作为共产国际代表的马林继续对中国共产党指手画脚。1921年,他经张继认识孙中山以后,认为孙中山才是中国革命的公认领导人,于是力劝中国共产党废除关门政策,直接加入国民党,在国民党内开展政治运动。这一建议自然遭到中国共产党内绝大多数人的反对。但马林为了达成这一目的,专程返回莫斯科向共产国际作了一个长篇报告,最后共产国际接受了马林的建议,并做出共产党员以个人身份加入国民党的决定。就这样,在共产国际的帮助和撮合下,1924年国共两党以“党内合作”的形式实现了第一次合作。

只是这种党内合作的方式从一开始就注定是发育不良、不对等的。就在革命形势一片大好,国民革命即将取得胜利之时,尤其是1925年孙中山去世之后,国民党右派势力的反共活动却一浪高过一浪,尽管以陈独秀为首的中国共产党在共产国际的授意下,采取了妥协退让,甚至放弃革命和军队的领导权的右倾机会主义路线,蒋介石还是于1926年3月和5月,先后制造了旨在篡夺革命领导权的中山舰事件和整理党务案,分裂革命,并于1927年4月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公开叛变革命。之后,汪精卫又在武汉制造了“七一五”反革命政变,疯狂屠杀共产党员和工农革命群众,中国革命处于一片腥风血雨之中。轰轰烈烈的第一次国民大革命宣告失败。

陈独秀之后,中共中央领导人走马灯一样更换频繁,从瞿秋白到罗章龙、李立三,再到王明、博古,无一不是按共产国际的指示办事。试想,一个没有一条独立自主、切合中国革命实际路线,只知道把马克思主义教条化和苏联经验神圣化的党,一个没有坚强领导核心的党,怎么可能领导中国革命走向胜利的彼岸?

就在共产国际“不断发出各种指示、指令和决议面前,幼稚的中共这个‘小媳妇真的感到无所适从”的时候,从井冈山起步的湖南人毛泽东,在艰苦卓绝的斗争中,把马克思列宁主义与中国革命实际相结合,提出了一整套以农村包围城市,最后武装夺取全国政权的中国革命的道路思想。但是,由于那时中共党内“城市中心论”的思想占据主导地位,他的正确主张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并没有被认可,相反还被扣上右倾机会主义的帽子,他本人也屡遭打击,不仅受到过党内处分,被错误“开除”党籍,剥夺军事领导权,在红四军民主选举中落选,被排除出党的决策小组,甚至长征开始时,由于博古、李德等人的阻挠,他差一点就没能踏上长征之路……

大革命失败后,由于党没有及时总结经验教训,没有接受毛泽东提出的“农村包围城市”、开展游击战的正确主张,而是继续采取“进攻中的冒险主义,防御中的保守主义,退却中的逃跑主义”的“左”倾冒险主义路线,致使党在白区的力量损失几乎是百分之百,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红军和经过卓绝斗争才得以壮大的根据地,也在国民党百万重兵“围剿”下损失惨重。为了保存实力,红军最后被迫进行战略转移,踏上了悲壮的长征之路。endprint

遵义会议, 周恩来力举毛泽东领导红军

长征初期,由于毛泽东处于“靠边站”的状态,中央红军还是受王明“左”倾冒险主义思想所控制,军事指挥权仍由对中国国情一窍不通的博古、李德把持,红军处处被动挨打,减员严重,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和湘江战役结束后,红军由长征出发时的8.6万人锐减至3万人。

据伍修权回忆:“红军过了湘江,兵力就损失了三分之二,有的部队已经溃散解体……”朱德也曾痛心疾首地说:“不到两个月,就损失了五六万人哪,这支部队是我们从井冈山带出来的,一步一步发展壮大起来的,是多么不容易啊!这样,一下子就被国民党搞掉了五六万,这是对中国革命的犯罪……”

然而,就在这危急的关头,作为中共中央军事顾问、红军领导人的共产国际代表李德却“束手无策,只能发脾气骂人”,而作为中共临时中央负责人的博古同样是“一筹莫展,只会唉声叹气”。

一时间,广大红军指战员中弥漫着一种失败的情绪,士气极为低落,他们对博古、李德的错误指挥“明显地增长了怀疑、不满和积极要求改变领导者的情绪”,“博古再继续领导是困难的,再领导没有人服了”。时任中革军委副主席兼红军总政治部主任的王稼祥也说:“再让李德他们这样指挥下去,可不得了!”红三军团总指挥彭德怀甚至把李德比作“崽卖爷田”不心痛的人。

与此同时,作为党内高层领导人的周恩来、王稼祥、张闻天等,在红军长征后军事上不断失利的教训中,对毛泽东的领导和军事指挥才能有了进一步的认识,纷纷站到了毛泽东这一边。

周恩来到苏区后,从革命斗争的实践中认识到了毛泽东的主张和战略战术原则的正确性,开始对李德、博古执行的“左”倾军事路线提出怀疑和批评,并在行动上进行抵制,站到了毛泽东一边。

张闻天也回忆:“长征出发后,我同毛泽东、王稼祥二同志住一起。毛泽东同志开始对我们解释反五次‘围剿中中央过去在军事领导上的错误,我很快地接受了他的意见,并且在政治局内开始了反对李德、博古的斗争”,认为“仗这样打不行,还是要毛泽东同志出来,毛泽东同志打仗有办法”。王稼祥更是坦率地向毛泽东表示,“应该把李德等人‘轰下台”。

当时,在王明路线统治中央时期,周恩来是重要领导人之一,党内是政治局常委,军内是红军总政委、军委副主席。张闻天则是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华苏维埃中央政府人民委员会主席,王稼祥是中革军委副主席兼红军总政治部主任。他们都是在党和中央苏区有影响的人物,他们的支持,特别是张闻天的支持,无疑对毛泽东正确军事路线在长征中的实施起了极大的推动作用,用毛泽东的话说就是“只要能争取到张闻天,问题就解决了一大半”。

在周恩来、王稼祥、张闻天、朱德等人的支持下,1934年12月12日,毛泽东应邀参加了中革军委在湖南通道召开的一次紧急会议。会上,毛泽东提议,否定此前进军湘西与红二、六军团汇合的计划,改向贵州进军,得到与会大多数同志的赞同。通道会议一结束,中革军委即于当晚19时发出“万万火急”命令:全军向贵州前进。之后,黎平会议召开,经过激烈争论,会议再次肯定毛泽东西进贵州,在川黔边建立根据地的主张。随后的候场(今草塘)会议,再一次肯定毛泽东的主张,并在实际上取消了李德的军事指挥权。

1935年1月,在中共党史上被誉为“挽救了党、挽救了红军、挽救了中国革命”的遵义会议顺利召开。会上,周恩来全力推举由毛澤东领导红军今后的行动,得到与会大多数人的支持,“在目前这种险恶的情况下,只有毛泽东同志出来领导红军,才可能打破敌人的围追堵截”。

虽然遵义会议的结果,党内排序仍是“洛(甫,即张闻天)毛(泽东)”,军内排序是“周(恩来)毛(泽东)王(稼祥)”,毛泽东并没有处于第一位,但不论是在党内还是在军内,他都成了实际上的决策者和指挥者,毛泽东在党内的核心领导地位开始逐步确立。正如邓小平所说:“我们党的领导集体,是从遵义会议开始逐步形成的。”“不管我们党犯过这样那样的错误,不管其成员有这样那样的变化,始终保持了以毛泽东同志为核心的领导集体。这就是我们党的第一代领导集体。”

正是因为遵义会议逐步确立了毛泽东的领导核心地位,中国共产党从此有了自己的主心骨、定盘星,在以后的长征中,抗拒风浪、战胜艰险的能力倍增。

长征,用毛泽东的话形容是“叫花子打狗,边打边走”,尽管天上有国民党的飞机侦察、轰炸,地上有数倍于己的国民党军队的围追堵截,走的是人迹罕至的雪山草地,但中央红军在以毛泽东为首的中共中央领导下,在经历了四渡赤水、巧渡金沙江、强渡大渡河、飞夺泸定桥等大小战斗300余次后,于1935年10月胜利抵达陕北。

需要指出的是,长征途中,特别是遵义会议的召开,由于红军无法与共产国际取得联系,无意间给了中国共产党一个重塑自我的机会,使得共产党在没有“洋拐杖”的情况下,第一次独立自主地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基本原理,解决中国革命的路线方针和政策,促使马克思主义中国化。

同时,毛泽东的军事指挥思想也在战争实践中不断发展完善,越来越得到广大红军指战员的认可和推崇,其卓越的军事指挥和领导才能不仅在党和红军中的威信越来越高,就是在国统区的外国记者也对红军,对毛泽东充满了想近距离了解的愿望。近代报道中国最著名的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1936年在去苏区采访前,在给出版商的一封绝密信中说:“我明天将去红色中国会见毛泽东,我将旅行、拍照,写我喜欢的东西。假如我达到目的,那将是世界大事。”他也的确不虚此行,之后,他的代表作《红星照耀中国》问世,红军由此书而为世界所知,毛泽东、朱德等中共领导人的鲜活形象也由此书开始逐步为世界所认知。endprint

只是毛泽东的这种核心地位在形成的过程中,随着全面抗战爆发后王明从苏联回国而一度被打破。

支持毛泽东同志为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

遵义会议召开时,不知是出于策略考虑,还是当时未认识到政治路线上有错误,毛泽东无论在会前与张闻天和任弼时交换意见时,还是在会中批评博古、李德时,都只否认了他们的军事路线,对其政治路线反而是肯定的。对此,张闻天曾说过:“遵义会议没有提出过去中央政治上的路线错误,而且反而肯定了它的正确……这在毛泽东同志当时只能如此做,不然我们的联合成为不可能,因而遵义会议不能取得胜利……毛泽东同志当时做了原则上的让步,承认一个不正确的路线为正确……”

可见,遵义会议上,毛泽东虽然被增补为中央政治局常委,进入了党的核心领导层,并取得了军事指挥权,但也仅仅只是解决了当时的军事指挥权问题,而对政治路线方面的问题并没涉及,更无从谈起从思想上系统地解决问题。以后较长一段时间内,也没有系统地总结党的历史。广大党员干部包括党的高级干部,对党的历史,特别是六届四中全会至遵义会议前这段历史,缺乏正确、统一的认识,许多人对“左”倾错误尤其是王明“左”倾教条主义在政治、军事、组织、思想方面的表现和造成的危害,及其产生的社会根源和思想根源,认识还不够深。

全面抗战爆发后,1937年11月,王明从莫斯科回到延安。12月,中央即召开政治局会议增补王明为书记处书记。在这次十二月会议上,王明以共产国际和斯大林的代表标榜,以“钦差大臣”自居,将自己凌驾于党中央之上,又是书面报告,又是口头讲话,极尽批评指责之能事。说什么“中国国内搞得不好,需要有一个新的方针”,那就是“一切经过统一战线,一切服从统一战线”,提出了一切经过国民党、在国民党统一领导下的统一战线的右倾路线,全面否定毛泽东提出的建立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战略思想。

因王明手握“共产国际指示”,他的报告和讲话自然对不少与会者产生了影响。再加上在六届六中全会的议程中,他一直被安排为向大会作政治报告的人选之一,使大家更加误认为他才是党的最高领导人,他的观点和主张才是对的。这使得党中央的核心领导人究竟是谁变得扑朔迷离,全党思想一度十分混乱。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王稼祥回国才有所改观。

1938年9月,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王稼祥回到延安,传达了共产国际的指示,“根据国际讨论时季米特洛夫的发言,认为中共一年来建立了抗日统一战线,尤其是朱、毛等领导八路军执行了党的政策。国际认为,中共中央的政治路线是正确的,中共在复杂的环境及困难条件下真正运用了马列主义……在中国,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是中国人民抗日的关键,而中共的团结又是统一战线的关键,统一战线的胜利要靠党的一致与领导者的团结。”

王稼祥回国前,共产国际总书记季米特洛夫甚至特意当面嘱咐他:中共中央“在领导机关中要在毛泽东为首的领导下解决。领导机关中要有亲密团结的空气”,“应该告诉全党,应该支持毛泽东同志为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他是在实际斗争中锻炼出来的领袖,其他人如王明,不要再争当领导人了”。這就从根本上承认了毛泽东对中国革命的领导,剥夺了王明以共产国际“钦差大臣”自居的资本,为随后召开的中共六届六中全会扫除了障碍。毛泽东说:“如果没有共产国际指示,六中全会还是很难解决问题的。”李维汉也回忆说:“季米特洛夫的讲话在会上起了很大作用,从此以后,我们党就进一步明确了毛泽东的领导地位,解决了党的统一领导问题。”

随后,中共六届六中全会在延安桥儿沟召开。全会通过的《关于增强党性的决定》《关于统一抗日根据地党的领导及调整各组织间关系的决定》《关于建立报告制度》等文件,反复强调了“党的统一领导”问题,强调必须坚持“个人服从组织,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的原则;明确规定:“党的一切工作由中央集中领导,是党在组织上民主集中制的基本原则,各级党的委员会的委员必须无条件地执行。”要求各地党组织“在实行政策及制度时,必须依照中央的指示……不得标新立异,自作决定,危害全党领导的统一”。

这些文件所确定的严明党纪,严格制约了王明分裂党的行为,从政治路线和组织上保障了毛泽东的全党核心地位,保证了全党行动的统一。

毛泽东同志的方向,就是中国共产党的方向

中共六届六中全会批评了以王明为代表的右倾错误,但并没有触及他以前的“左”倾教条主义错误,党内对这种错误的思想根源一时还缺乏深刻认识。特别是1940年3月,王明未经中央同意在延安再版重印了他的小册子《为中国更加布尔什维克化而斗争》,为其过去“左”倾错误做辩护。在再版序言中,他写道:“不能把昨日之是,一概看做今日之非,或把今日之非,一概断定不能作为昨日之是。”这在相当一部分人头脑中造成了混乱。甚至到了1941年,在党的高级干部中,还有一部分人对王明“左”倾错误路线缺乏正确的认识,甚至根本否认有这么一条路线。

而且,随着抗战以来党组织的不断发展壮大以及延安人口的不断增多,大量新党员、新干部加入党的队伍,他们常常把一些非无产阶级思想带进党内,成了党内各种错误倾向滋长的温床。

提高全党马列主义水平,纠正党内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在全党范围内开展一次整风运动,统一全党思想,已是摆在党中央面前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endprint

早在1938年10月,毛泽东在六届六中全会上就提出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命题,号召全党学习马列理论,并结合中国实际加以运用。之后,在毛泽东的倡导下,1939年2月,中央成立了干部教育部,领导全党的理论学习。为给广大干部提供学习材料,毛泽东还主持编写了历史文献集《六大以来》《两条路线》等书。

这些书的编辑学习,对统一高级干部的思想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胡乔木回忆说:“当时没有人提出过四中全会后的中央存在着一条‘左倾路线。现在把这些文件编出来,说那时中央一些领导人存在主观主义、教条主义就有了可靠的根据。有的人就哑口无言了。毛主席怎么同‘左倾路线斗争,两种领导前后一对比,就清楚看到毛主席确实代表了正确路线,从而更加确定了他在党内的领导地位。”

与此同时,毛泽东还分别找人谈话,进行整风前的思想工作。据邓力群(1915-2015,曾任《红旗》杂志副总编、十二届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宣传部部长、中顾委委员)回忆:“在杨家岭中央办公厅的二层楼上,毛主席着重讲了反对教条主义、宗派主义和党八股的问题,讲了两个来钟头……”

1942年2月,毛泽东先后在中央党校开学典礼上作了《整顿党的作风》的报告,在延安干部会议上作了《反对党八股》的演讲,正式拉开整风运动的序幕。

可以说,整风运动影响了当时延安的几乎每一个人,上至中共高层,下至普通战士,广至文艺界人士,哪怕是在前线指挥作战的指战员也被调了回来,每天坐在板凳上,进行集中学习,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

由于工作需要,延安整风运动开始时,周恩来还在国统区开展党的工作,直到1943年7月才回到延安参加整风。一到延安,周恩来便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毛泽东在延安的威望。他在中共中央办公厅为他举行的欢迎会上致辞说:没有比这三年来事变的发展再明白的了。过去一切反对过、怀疑过毛泽东同志领导或意见的人,现在彻头彻尾地证明其为错误了。我们党二十二年的历史证明:毛泽东同志的意见,是贯串着整个党的历史时期,发展成为一条马列主义中国化,也就是中国共产主义的路线!毛泽东同志的方向,就是中国共产党的方向!

朱德在不同场合,也多次讲道,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很好的领袖。我一生跟过三个领袖,第一个孙中山,第二个蔡锷,第三个就是毛泽东。

而如何团结来自全国各地的青年知识分子、左翼文化人,成了当时毛泽东下大力气去解决的一件大事。当年,这些来自国统区的青年知识分子,都是怀着一颗赤子之心,怀抱中一个拥抱新社会的热情去的延安。但是他们都没有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追求个性自由,认为“政治家的任务是改造社会制度,艺术家的任务是改造一个人的灵魂,文艺工作者要敢想敢说”。这就不可避免地存在不同程度的小资情调和小资产阶级的劣根性,难免与共产党要求的、革命要求的思想统一、集体主义发生矛盾。于是毛泽东把大量的精力放在了延安的文化人身上,这也直接促成了延安文艺座谈会的召开。通过整风,使延安文艺真正做到了为工农服务,“前后方的枪杆子和笔杆子能够亲密地结合起来”。

延安整风运动,广大党员干部通过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评说路线是非,探讨产生缘由,回顾党的历史,从思想上进一步加深了对毛泽东正确路线的认识,增强了全党在毛泽东思想基础上的团结和统一。到1944年,延安整风运动接近尾声时,在中央党校的一次大会上,有人甚至喊出了“毛主席万岁”的口号。在这次大会上,中央党校学员、129师军法处处长丁武选(1897-1993)批评毛泽东等中央领导对原红四方面军不公正、不公平,“你毛泽东在整风中反对宗派主义、山头主义,可你自己看,在干部任用问题上,你就是偏心……就是对原红四方面军干部不信任……”毛泽东听了马上进行了解释和道歉,并当场表态应“消除一切因过去历史关系而发生的任何隔阂……”在干部任用上不会“有所不同”,而是“一视同仁”。误会解除,全场一片激动,有人当场高呼“毛主席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

“试问九州谁做主,万众瞩目清凉山”

“百年积弱叹华夏,八载干戈仗延安。试问九州谁做主?万众瞩目清凉山”。

1945年4月21日,延安清凉山下杨家岭中央大礼堂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醒目,备受瞩目的中共七大即将在这里召开。

根据中共中央的要求,经各级党组织层层推选、审查,最后确定出席七大的代表共755名,其中正式代表547名,候补代表208名,代表全党121万名党员,分为中直(包括军直系统)、西北、晋绥、晋察冀、晋冀鲁豫、山东、华中和大后方8个代表团。在七大代表中,年龄最大的近70岁,最小的才20岁左右。大会还安排了15名人员出席旁听,他们是从事华侨和海外工作的中共党员,以及在延安的日本、朝鲜、苏联、越南、泰国等外国共产党员。

自1939年中央明确要求各地代表选出待命后不久,代表们就陆续从各地出发,但是奔赴延安的路程却是障碍重重,险象环生,异常艰难。

香港党组织选出的七大代表历时整整一年,才到达延安。其间,跨越11个省,越过无数的艰难险阻,行程万余里,可谓是一次艰苦的“长征”。

离陕北根据地较近的晋察冀代表,为了避免与敌人遭遇,只能走山路、小路。1940年4月的一天晚上,他们通过太原市西南白水镇的铁路后被日军发现,敌人从山顶上袭击他们,有的代表不幸牺牲,有的被打伤,有的被俘,损失比较大。后来,幸存代表又经历几次险境,翻山越岭,蹚河过江,经过两个多月的艰苦行军,终于在6月底到达延安。

新四军和皖南地区代表们的遭遇最为惨烈。他们一行24人到达安徽无为时,被国民党扣押,最后全部遇害。刘少奇从华中到延安,途中历时一年,穿越了104道敌人封锁线。陈毅赴延安也走了近半年。endprint

尽管路途遥遥,环境险恶,甚至牺牲在奔赴延安的途中,但出于对党的忠诚,对延安的向往,七大代表们依然克服难以想象的困难纷纷汇聚到宝塔山下。

4月25日下午5时,中共七大在延安杨家岭大礼堂隆重开幕。七大会场上,马恩列斯的画像被移到了会场的两侧,主席台的中央高悬着朱德、毛泽东的画像,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在这里得到了最直观的表现。

会议期间,刘少奇代表中共中央作的《关于修改党章的报告》中,深入论述了毛泽东和毛泽东思想在中国革命中的地位和作用,对毛泽东思想做了较为全面、系统和科学的概括。

也正是在这次会议上,毛泽东思想正式被确立为党的指导思想并写入党章。七大通过的新党章指出:“毛泽东思想,就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与中国革命的实践之统一的思想,就是中国的共产主义,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党章规定:中国共产党以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与中国革命的实践之统一的思想——毛泽东思想,作为自己一切工作的指导方针,反对任何教条主义的或经验主义的倾向。

七届一中全会上,选举毛泽东、朱德、刘少奇、周恩来、任弼时为中央书记处书记;毛泽东为中央委员会、中央政治局主席。至此,毛泽东在全党的核心地位无可争议地确立起来。

有资料记载,蒋介石在读到中共七大制定的党章时,把其中两节完整地抄在了日记里,一节是《党员与群众》,一节是《上级与下级》,认为这两段写得太好了,“读了受益匪浅,本党必须要奋起急追,否则消亡无日”。不能不说,蒋介石其实对国民党组织纪律涣散、贪污腐败等问题还是有比较清醒的认识,也想改造。但历史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1946年,解放战争开打时,政治上,国民党政府是中央政府,有大义名分,抗战胜利后国际地位大幅上升,可望获得国际上的支持。而中国共产党当时只是国内的一个政党,国际上除了苏联的有限认可,不可能得到任何援助。经济上,共产党领导的1亿人口根据地处于贫寒地区,国民党政府控制的区域和人口不仅是共产党的3倍,而且中国最富裕的地方都是国统区。军事上,国民党有430万军队,接受了100万日军装备,还获得大量美国武器,海陆空齐全;而共产党只有130万军队,许多还是直接从民兵改编的部队,连只给3发子弹的步枪也配不全,一些战士的武器甚至是大刀长矛,空军和海军更是无从谈起。

因此,当蒋介石发动全面内战时,党内和党外友好人士,有很多人担心共产党打不过国民党,会被国民党吃掉。1947年3月,当胡宗南大举进犯延安时,毛泽东等中央高层在陕北的山沟里甚至找不到一处安全的宿营地。

但是,在毛泽东的运筹帷幄下,弱势的共产党没有退缩,而是以退为进,奋起反击,并且在战争中越打越强。不过短短4年时间,共产党领导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消灭了国民党在大陆的全部军事主力,蒋介石黯然败退台湾。曾经踌躇满志的蒋介石在1949年11月28日的日记中写道:“时至今日,由余养育完成之党國,而由余之手毁灭之,此情此景将何以堪?”

1949年10月1日,五星红旗在天安门广场升起,中华人民共和国宣告成立。

邓小平说,没有毛泽东,“中国人民还要在黑暗中摸索更长时间”。“说没有毛主席就没有新中国,这丝毫不是什么夸张。”中国革命的曲折历程也不无证明,正是因为有了毛泽东这个领导核心作为全党的主心骨、决策人、统帅者,中国共产党才可能带领长征结束时几万穿着破衣烂衫拿着老旧步枪的队伍,经过延安大生产运动,经过延安整风,经过三大战役,用短短13年的时间,打败国民党,最后取得全国政权。

从遵义会议逐步确立毛泽东的领导地位,到中共七大完全确立毛泽东为党的领导核心的历史告诉我们:集中统一是中国共产党的政治特色和巨大优势,只有牢固树立政治意识、大局意识、核心意识、看齐意识,在实践中形成坚强的中央领导集体并维护这个集体的权威、核心,中国的革命和建设,才能不断从胜利走向胜利。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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