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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驱动下的国有林场社区空间组织演化研究
——以大别山区罗田县薄刀峰林场为例

2017-11-02张春燕

关键词:空间组织峰林林场

张春燕, 罗 静

(1.华中师范大学 地理过程分析与模拟湖北省重点实验室, 武汉 430079;2.武汉商学院 旅游与酒店管理学院, 武汉 430056; 3.华中师范大学 城市与环境科学学院, 武汉 430079)

旅游驱动下的国有林场社区空间组织演化研究

张春燕1,2, 罗 静1,3*

(1.华中师范大学 地理过程分析与模拟湖北省重点实验室, 武汉 430079;2.武汉商学院 旅游与酒店管理学院, 武汉 430056; 3.华中师范大学 城市与环境科学学院, 武汉 430079)

在森林覆盖下的林场社区不同于城市社区或农村社区的“表露于外”而“备受关注”,随着林场禁伐和国营林场的转制改革,林场社区原本在事业单位建制下的“身份优越”和“工资丰厚”越发与现实相悖,也越发坠入贫困的“深渊”.基于为期2年的跟踪调查,在梳理薄刀峰林场旅游和社区发展历程的基础上,通过构建旅游驱动下的社区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对薄刀峰林场社区空间形态及其空间组织的演进进行了研究,得出以下结论: 1)当前,旅游已成为薄刀峰林场社区经济发展,尤其是精准扶贫的主要依靠.但由于长期依赖于“打工经济”,外出务工依然是薄刀峰林场目前最主要的就业形式; 2)1995年~2015年,薄刀峰林场社区在空间形态上经历了由“分而居”向“聚而居+混而居”的转变过程,相应的在空间组织上也经历着由“三镇独立”向“一核三区”的演进过程,而导致林场社区空间形态和空间组织这种转变的根本原因在于旅游发展下的交通区位变迁.

社区空间组织; 旅游驱动; 林场社区; 精准扶贫; 薄刀峰

社区是若干社会群体或社会组织聚集在某一个区域里所形成的一个生活上相互关联的大集体,是社会有机体最基本的内容,是宏观社会的缩影.目前,关于“社区”的概念,学术界仍未给出一个明确的定义.1955年,美国学者Hillary G A对已有的94个关于社区定义的表述作了比较研究,发现地域、共同的纽带以及社会交往是构成社区必不可少的共同要素[1].上世纪30年代初,著名社会学家费孝通先生从德国社会学家滕尼斯的著作《Community and Society》中引入“社区(Community)”的概念后,并未引起“共鸣”.直到80年代初,我国学者才开始就社区的概念和类型进行初步地阐释和界定[2-3],随后引起了包括社会学、心理学、城市学、地理学等领域学者的广泛关注.

当前,国内外关于社区空间形态或空间组织的相关研究多采用GIS空间分析与走访调研等质性研究方法相结合的分析手段,研究对象也覆盖多种情景下的多种社区,研究内容主要集中于以下几个议题:1)城市化进程下的社区空间研究,包括社区的人居环境[4-5]、人口特征[6-7]、社区景观[8]、社区改造与发展[9-10]等方面;2)工业化影响下的社区空间组织研究,主要包括社区工业化路径及其过程[11-12]、工业化社区特征及其管理模式[13]、社区产业特征[14]等;3)新农村建设下的社区空间形态特征与优化,主要包括社区布局形态及空间规划[15-17]、农村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等[18].近年随着信息科学的发展和物流互联网的发展,以“淘宝村”为例研究信息环境下的电商社区空间分布特征和演化也引起了大批学者的关注[19-21].而旅游发展下的社区研究则高度集中于“社区旅游参与”这一话题[22-23].近年来随着对“旅游感知”的关注而引起的“旅游社区游客感知调查研究”[24-26]和在“列斐伏尔空间生产理论”大讨论下引起的“旅游社区空间生产研究”[27-29]持续发酵,引起了大批学者参与研究.

然而,综观当前有关社区空间组织的研究,仍有以下两个方面值得深入探讨:1)学术界关注的社区,较为集中在“城市社区”或者“乡村社区”二者之上,或在此基础上衍生出来的“旅游社区”、“工业社区”、“大学社区”、“乡缘社区”、“半城市社区”等,而区别于“城市户口”和“农业户口”的“林业户口”下的林场社区几乎成为被忽视的一个空间.在“森林覆盖”下的林场社区不同于城市社区或农村社区的“表露于外”而“备受关注”,随着禁伐政策地到来和体制改革的实施,国有林场社区原本在事业单位建制下的“优越身份”和“丰厚工资”越发与现实相悖,也越发坠入贫困的“深渊”.在公布的国家14个连片特困地区中有11个为山区地区,其中就不乏有大量的林场社区;2)以往关于旅游发展下的社区变迁研究多关注于社区社会(人口、家庭、文化)和经济(收入、村容村貌、设施环境)等方面的“变化情况”,多将旅游发展作为“动因”而谈“结果”,而将旅游发展作为“纽带”研究社区空间组织变迁过程的还较为少见.

在国家新一轮扶贫开发战略的指引下,旅游扶贫已成为我国扶贫攻坚的崭新生力军.目前,中国越来越多的地区都把旅游扶贫当作扶贫攻坚的突破口、助推剂和“试金石”,旅游业正在成为促进贫困地区产业升级、加快美丽乡村建设、实现农民脱贫致富的重要抓手.大别山区是国家扶贫的前沿阵地之一,以国有林场为代表的山区和林区是大别山区精准扶贫和旅游扶贫的重要区域.随着旅游业的发展,大别山区的扶贫工作得到了有效推进.旅游业的发展不仅给大别山区带来了显著的经济效益,还极大地促进了该地区的社会建设,重塑了该地区的社区空间形态与组织结构.基于此,本文以大别山区薄刀峰林场为例,通过持续跟踪调查薄刀峰林场及其周边社区对旅游发展的响应情况,试图挖掘旅游驱动下的林场社区在空间形态和空间组织上的变迁规律,一方面丰富当前社区空间研究的理论体系,另一方面也为湖北省大别山区精准扶贫实践提供案例支持.

1 研究区概况与研究方法

1.1 薄刀峰林场旅游发展历程

薄刀峰林场位于湖北省大别山区罗田县境内,处在大别山主峰西侧及鄂皖交界处(图1).薄刀峰林场始建于1959年,为国营事业单位建制.1996年,以薄刀峰林场为核心园区的大别山国家森林公园成立,在这近40 a的发展中,薄刀峰林场基本属于一个相对封闭的区域,国家财政补贴与木材加工是其主要收入来源.2005年,薄刀峰林场开始改革转制.在这近10 a的时间里,林场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林场原松针粉厂、子弟小学、卫生所、电站、木材加工厂等场办社会组织和企业相继撤销或关闭,与此同时林场也开始代管乱石河和龚家冲两个行政村.在这一阶段,林场开始尝试自主发展旅游经济,主要通过“提留”工人工资、贷款等方式筹集资金,开展景区道路、停车场等基础设施以及游步道、索道等旅游设施地建设,并通过门票、餐饮、住宿接待实现创收.2006年后,由于资金缺乏以及门票收入下降,林场自主开发旅游业开始走向“下坡”阶段,逐渐步入“入不敷出”的境地.2011年,丰泰投资控股集团与罗田县人民政府签订了《薄刀峰旅游综合开发项目投资协议书》,整体租赁薄刀峰林场及项目建设的山地、林地、水面等用于旅游综合开发,并于同年7月开始了为期两年多的整体开发和闭园改造.2013年5月,薄刀峰景区开园.

为深入调研薄刀峰林场旅游业发展对当地社区空间组织的影响,研究团队对薄刀峰林场及周边社区进行了为期两年的跟踪走访.基于此,本文将研究区域确定为涵盖景区、林场及周边若干受旅游开发影响较大的行政村或村民小组的一个案例区域,具体包括薄刀峰林场三个工区、薄刀峰下辖的乱石河村和龚家冲村、胜利镇板桥村、九资河镇五条路村和大地坳村以及九资河镇平坦原林场,共计43个社区(村民小组),覆盖人口近5 000人(图1).

1.2 旅游驱动下的社区发展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为掌握有关薄刀峰林场旅游发展与社区空间组织变迁的基本事实,研究者主要采用了实地调研、深度访谈和查看二手资料等手段进行数据收集.对薄刀峰林场的实地调研于2014年6月到2016年8月之间陆续完成,总共访谈超过100人次,深度访谈超过50人次,访谈对象包括罗田县旅游局党政干部;林场党政干部、退休职工、在职职工、下岗职工以及家属等;林场下辖两个行政村(乱石河和龚家冲)党政干部和村民;林场周边三个行政村(五条路、大地坳和板桥)的党政干部和村民;丰泰集团驻景区领导和员工;景区步行街个体经营户等各种参与主体,主要了解他们对薄刀峰林场旅游业发展的理解、态度和所获得收益的情况,从而追溯林场旅游开发的历程及对周边社区影响的具体事实.

为深入挖掘薄刀峰林场旅游驱动下的社区发展状况,本文在深入走访调研的基础上,查阅了大量的官方(旅游局统计资料及各行政村的经济发展年报)、企业(丰泰集团)的文献资料与统计数据,从而获取薄刀峰林场旅游发展以来4个时间节点(1995年、2005年、2013年和2015年)的社会经济发展数据,主要包括林场各社区的总人口及常住人口数量、人均收入及收入来源、农家乐数量、旅游从业人员数量等指标,并在此基础上从社区经济、社区人口、社区旅游和社区环境4个方面构建了旅游驱动下的国有林场社区发展评价指标体系(表1).其中,指标权重主要通过问卷调查法和专家打分法综合而定,从对知名旅游专家和当地村干部、村民的问卷调查中发现,旅游对社区发展影响最重要的当属“人口的回归”,即常住人口数量的增加,其次是收入的增加.

图1 研究区概况Fig.1 Study area

表1 旅游驱动下的社区发展评价指标体系Tab.1 Evaluation system of community development under the influence of tourism development

注释:①留守儿童是指父母双方外出务工或一方外出务工另一方无监护能力、不满十六周岁的未成年人.留守老人是指因子女外出打工长达半年以上而在家留守的父母,且年龄超过60周岁;②道路硬化率是指从主干道(本文指县道)开始至社区道路以及社区内道路的硬化程度,计算方法为:道路硬化率=水泥路长度/道路总长度;③生活便捷程度包括两个方面,一是社区内是否有提供生活必需品的商店或超市;二是社区至乡镇(这里特指罗田县胜利镇和九资河镇)或林场的通达程度.由于薄刀峰林场下辖乱石河和龚家冲两个行政村,在若干行政事务上,这两个行政区需前往林场办理,但在另一些行政事务上(民政、财政、尤其是上学问题),需分别前往胜利镇(乱石河村)和九资河镇(龚家冲村)办理,所以对这两个行政村,本文既计算其至林场的通达程度,又计算其至胜利镇(或九资河镇)的通达程度.

1.3 旅游驱动下的社区发展指数评估模型

以旅游驱动下的社区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和薄刀峰林场社区旅游发展数据库为基础,采用熵技术支持下的AHP模型对不同层级的指标依据重要性的大小进行权系数赋值,采用模糊隶属度函数方法构建旅游驱动下的社区发展指数(community development index,CDI)评估模型,求解林场社区旅游发展水平:

(1)

式中,U1、U2、U3、U4分别代表林场社区经济、人口、旅游和环境发展指数;w1、w2、w3、w4分别代表经济、人口、旅游和环境对社区发展指数的贡献系数;i=(1,2,3,4);j=(1,2,3,4);tj、pj、qj、rj分别代表社区经济、人口、旅游和环境中各具体评价指标(三级指标)对二级评级指标的贡献系数.

2 薄刀峰林场旅游与社区发展

2.1 旅游已成为林场社区经济发展尤其是精准扶贫的主要依靠

薄刀峰林场发展至今,其经济发展模式先后历经了50’S至90’S的以“木材经济和种植经济为主的自创自收”阶段、90’S初至21 C初的以“种植经济为主,打工经济为辅”阶段、21 C前10 a的以“打工经济为主、旅游经济和种植经济为辅”阶段和2013年以来的以“旅游经济和打工经济为主,种植经济为辅”共四个阶段.2013年,薄刀峰景区的重新开园,不仅给林场、罗田县创造了丰富的税收(仅开园当年就为当地创造税收150万元,2014年税收更是超过230万元,税收比开发前景区的总营业额还高),还为当地林场社区创造了诸多就业机会和创业条件.然而,薄刀峰林场因位于大别山老、少、边、穷地带,是湖北省,尤其是罗田县精准扶贫的攻坚地区之一.大部分林场社区处于刚刚脱贫的状态,仍有不少社区依然面临贫困和返贫的挑战和威胁.而在众多扶贫措施中(政府兜底、移民安置、药材种植等),旅游被认为是最为有效(见效较快,且“造血功能”强)的扶贫手段,也是对经济、社会与环境发展最为友好的手段.从调查统计来看,2015年,林场社区返乡农民工及其家庭经营农家乐或出售农产品的收入已经大大超过其外出打工的收入,林场社区的旅游收入也已占到社区总收入的40%左右.由此,旅游已成为薄刀峰林场社区经济发展,尤其是精准扶贫的主要依靠.旅游不仅加速了林场社区的经济发展,也加速了林场社区基础设施的建设和村容风貌的改善.

2.2 外出打工依然是林场社区的主要就业形式但“回流”明显

1995年以前,薄刀峰林场的社区经济发展以种植经济为主,主要是靠种植油菜、小麦、天麻、茯苓、苍术等农作物和中药材获取收入,因此林场社区的常住人口率达到80%左右.但随着种植经济的“衰落”(这里面有诸多原因,但主要是由于林场的禁伐和种植天麻等药材的不可持续性)和外出务工人员的“传递”和“帮带”,林场社区的打工经济开始兴起,并持续至今.2013年前后,林场社区的常住人口率一度降至40%左右,社区中多为一些留守妇女、儿童和老人,有些社区甚至出现了“空心村”现象.2013年后,随着薄刀峰景区的改造升级以及重新开园(主要是转让之前,林场独享餐饮和酒店住宿的经营权),少数外出务工的社区居民开始携资回乡创业.在早批“回流”居民尝到旅游发展带来的“甜头”后,一小批原本要外出务工的居民也不再外出,选择留下创业.但综合来看,外出打工依然是林场社区目前的主要就业形式(图2).回流的农民工,不仅通过开办农家乐或其他方式参与到薄刀峰旅游发展中来,还通过自身影响着林场社区经济和文化的发展,不仅成为了林场社区经济发展的带头人,同时也是林场社区“先进”文化的塑造者.

2.3 开办农家乐是林场社区居民参与旅游发展的主要形式

2013年之前,受限于林场的体制,林场社区居民可谓是从未主动参与到林场旅游发展的决策和管理过程中,而更多的是作为劳动力或者薄刀峰旅游发展产业链上的一环而存在.比如在林场自主经营景区时,林场职工被“提留”工资以建设景区,或社区居民在景区中从事商品导购、清洁、安保等服务工作或为景区酒店提供农产品等.而远低于外出打工的“工资性”或“生产性”收入,使得真正受聘于景区的林场社区居民廖剩无几.2011年景区整体经营权的转让及2013年景区的重新开园,在回归家庭的主观愿望和酒店、餐饮经营权下放等客观环境的合力推动,以及在乡村旅游发展政策的激励下,少部分原本外出打工的社区居民开始留乡创业,并逐年增多.在众多选择之下(比如发展农产品电子商务,发展生态农业等),开办农家乐成为了林场社区居民,尤其是返乡务工人员参与旅游建设,分享旅游发展利益的主要形式,虽发展时间较短且投资较大,但速度较快.据调查统计,截至2016年5月,薄刀峰林场社区已开业农家乐有90多家,正在建设的农家乐也有20多家,直接就地解决社区居民就业岗位多达300个.

图2 1995年~2015年薄刀峰林场社区常住人口率Fig.2 Permanent resident population ratio of BDF forest farm community from 1995 to 2015

3 薄刀峰林场社区空间组织演化及其机理

3.1 林场社区空间形态由“分而居”向“聚而居+混而居”转变

上世纪90 s以前,受限于国营林场的特殊属性以及行政村和社区小组“行政边界”的制衡,林场社区基本处于一个孤立发展和自我发展的状态,几乎没有社区居民“跨界而居”的现象.1995年~2015年,林场社区先后经历了旅游自我发展阶段、旅游衰落阶段和旅游再开发阶段.这一期间,尤其是2013年前后,开始出现社区居民和外来居民进行农家乐建设和投资的现象,这些“先行者”多选择在区位较好的地方(大地坳社区)进行统一投资.2013年~2015年,大别山旅游公路的开通和薄刀峰景区的重新开园,改变了整个林场社区的区位条件.这一期间,五条路村部地块和六湾小组地块因其优越的交通区位快速崛起.整体上,1995年~2015年,林场社区经历了由“分而居”向“聚而居+混而居”转变的过程,林场社区居民及外来居民在林场原有社区的基础上通过房屋更新、扩建或择址新建,以开办农家乐为媒介形成多个新型混聚型社区,如板桥村村部混聚区、六湾混聚区、景区混聚区、五条路村部混聚区以及大地坳社区混聚区,其中六湾混聚区主要依托景区西门这一交通集散地而形成,景区混聚区主要是根源于景区商业步行街的开发,五条路村部混聚区主要依托于景区东门这一交通集散地而形成,而大地坳社区混聚区则是原大地坳乡所在地,近年来天堂河景区的旅游开发也加速了该社区的混聚程度(图3).这些混聚型社区逐步呈现出新的特点.一方面,在居民的组成上,基本上是来自多个村民小组,其中景区混聚区和大地坳混聚区的外来人口达到了30%以上,另一方面,新形成的混聚型社区也超越了传统社区单一居住功能的范畴,成为集商业、休闲、娱乐、居住等多功能于一体的新型林场社区.

3.2 林场社区空间组织由“三镇独立”向“一核三区”演进

在经历多次行政区划调整和薄刀峰林场的转制改革后,林场社区一方面经历着不断扩大的发展历程,另一方面也经历着发展重心逐渐转移的过程.在2005年转制改革之前,因旅游发展尚处在初级阶段以及行政区划上的“限制”,林场社区还未形成如今这一因“地缘”和“业缘”共同形成的“跨镇共生”的情形.因此,当时林场社区空间组织基本处在一个“三镇独立”的发展状态,分别是薄刀峰林场片区、胜利镇(板桥村)片区和九资河镇(大地坳+五条路)片区.在打工经济下,这三个片区“自力更生”.而在这三个片区内部,又形成了以某些处在交通要道的社区小组为核心的等级结构,比如林场片区的龚家冲小组和麻利平工区,九资河镇片区的大地坳社区、胜利镇片区的板桥村二组.随着薄刀锋林场的改制以及整体旅游开发经营权的转让,林场及其周边社区逐渐由打工经济向旅游经济过度,旅游使得薄刀峰林场及其周边社区逐渐形成一个“共生共荣”的状态,而薄刀峰景区在这个因“地缘”和“业缘”共同作用诞生下的社区起到了纽带的作用.在旅游经济的推动下,“一核三区”的林场社区空间组织也逐渐清晰,其中,“一核”为薄刀峰景区步行街(包括林场麻栎坪办公区),由于其位于整个林场的中心,又是景区的集散中心和商业中心,因此成为整个林场社区发展的极核;“三区”则分别是六湾混聚区,五条路村部混聚区和大地坳社区混聚区,这三区皆因集聚大量农家乐,且基础设施建设较为完善而在整个林场社区发展中呈“凸起”之势(图4和图5).

(a)五条路村部混聚区 (b)大地坳社区混聚区图3 薄刀锋林场社区混聚而居模式图式Fig.3 Mix-aggregated residential model of Bodaofeng forest farm community

图4 1995年~2015年BDF林场社区发展指数的空间分异Fig.4 Spatial differentiation of community developmental index in BDF forest farm from 1995 to 2015

图5 薄刀峰林场社区空间组织演进模式Fig.5 Evolution mode of community space organization in Bodaofeng forest farm

3.3 旅游交通区位变迁是林场社区空间组织演化的根本原因

无论是上升至宏观层面的城市发展,还是下至微观层面的基层社区发展,区位往往是影响社区成长和发展的决定性因素之一.纵观薄刀峰林场社区在空间形态和空间组织上的变迁过程,不难发现,旅游驱动下形成的区位,尤其是交通区位是其演化的根本原因.在2013年之前,贯穿薄刀峰林场及景区的大别山旅游公路还未开通,原307县道和306县道是整个林场社区的主干道,因此在1995年、2005年,薄刀峰林场社区发展指数靠前的社区主要集中在这两条主干道附近,比如板桥村二组、乱石河村六组和七组、龚家冲村龚家冲小组、大地坳村二组和一组等.2013年,薄刀峰景区开园以及大别山旅游公路(二级)贯通,使得原307县道和306县道沿线社区的交通区位由优势瞬间转为劣势,尤其是原307县道,因路途遥远且路基较软,目前基本充当“村村通”公路的角色.大别山旅游公路的开通,使得沿线的五条路村、林场铁林坳工区和六湾工区以及龚家冲村六湾小组发展迅速,这一点由农家乐集聚区的布局和林场三大混聚区的形成皆可印证.

4 结论

旅游业的发展不仅给大别山区带来了显著的经济效益,还极大地促进了该地区的社会建设,重塑了该地区的社区空间形态与组织结构.通过对薄刀峰林场及其周边社区对旅游驱动的响应情况展开长达2年的持续跟踪调查,在梳理薄刀峰林场旅游和社区发展历程的基础上,通过构建旅游驱动下的社区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对林场社区的空间形态及其空间组织演进展开了研究,得出以下结论.

1) 1995年~2015年,薄刀峰林场历经了由“自主开发、建设、经营景区发展旅游”到“旅游开发、经营权整体转让”的过程,林场社区社会、经济发展也经历了由“种植经济”经“打工经济”向“旅游经济”转变的发展过程.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旅游已成为林场社区经济发展,尤其是精准扶贫的主要依靠.从社区人口发展的角度来看,由于长期依赖于打工经济,外出务工依然是林场社区目前的主要就业形式.但在回归家庭的主观愿望和酒店、餐饮经营权下放等客观环境的合力推动,以及在乡村旅游发展政策的有效激励下,少部分原本外出打工的社区居民开始留乡创业.在众多选择之下开办农家乐成为林场社区居民,尤其是返乡务工人员参与旅游建设,分享旅游发展红利的主要形式.

2) 1995年~2015年,薄刀峰林场社区在空间形态上经历了由“分而居”向“聚而居+混而居”的转变过程,林场社区居民及外来居民在林场原有社区的基础上通过房屋更新、扩建或择址新建,以开办农家乐为媒介形成多个新型混聚型社区.这些混聚型社区逐步呈现出新的特点.一方面,在居民的组成上,基本上是来自多个村民小组,另一方面,新形成的混聚型社区也超越了传统社区单一居住功能的范畴,成为集商业、休闲、娱乐、居住等多功能于一体的新型林场社区.相应的,薄刀峰林场社区在空间组织上也经历着由“三镇独立”向“一核三区”的演进过程,林场旅游业的发展,使得林场社区由“自力更生”向“共生共荣”转变,而导致林场这种社区空间形态和空间组织转变的根本原因在于旅游驱动下的交通区位变迁,尤其是横贯薄刀峰林场(景区)的大别山旅游公路的开通,造成原307县道的“区位塌陷”和旅游公路的“区位崛起”.

3) 旅游业促进了薄刀峰林场社区地快速发展,但“群体性贫困”仍然是林场社区亟待解决的问题.2015年以来,精准扶贫在林场社区得到了有效推进,但实施进程还较为缓慢,综合绩效也还不那么明显,究其原因主要是扶贫对象的精准识别度不高(存在农业户口和林业户口的差异),以及扶贫策略的可行度不高(现有以中药材、板栗种植为主的产业扶贫不可持续、人口迁移目的地不明确、旅游就业扶贫收入不理想).旅游驱动下的林场社区空间组织演进历程以及林场混聚型社区的形成,为林场社区精准扶贫提供了一个可供思考之策:在新农村建设、乡村旅游发展和精准扶贫政策的扶持下,通过对交通不便、人口稀少的社区进行递进式的整体性退耕还林、人口迁移、土地置换的方式,向六湾混聚区、五条路混聚区或者大地坳混聚区集中,从而形成若干人口高度集中的旅游社区;通过基础设施建设,旅游产业带动吸引更多外出务工人员回乡,参与到林场社区建设中来,在经济可持续脱贫的基础上实现社区和家庭的和谐共建才是乡村旅游业发展、精准扶贫实践以及新农村建设的最终目的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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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ontheevolutionofcommunityspatialorganizationinstate-ownedforestfarmdrivenbytourism——a case study of Bodaofeng Forest Farm of Luotian County in Dabie Mountain Area

ZHANG Chunyan1,2, LUO Jing1,3

(1.Key Laboratory for Geographical Process Analysis & Simulation,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Wuhan 430079;2.School of Toursm and Hotel, Wuhan Business University, Wuhan 430056;3. College of Urban and Environmental Science,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Wuhan 430079)

Different from normal urban and rural communities which are concerned widely by people, forest communities have been ignored for a long time. With the arrival of forest Logging-forbidden policy and institutional reform, the "superior status" and "generous salary" of the state-owned forest farm community under the institutional construction has become more and more unrealistic, and fallen into the abyss of poverty day by day. Based on 2 years of continual tracking surveys, the evolution of the spatial form and community of BDF forest farm are investigated, and the community developmental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driven by tourism development is constructed. The spatial pattern and its evolution of the forest community are analyzed deeply and the following conclusions are obtained. Firstly, economy and community development of forest communities mainly depends on tourism, especially owing to the precise poverty alleviation policy. However, due to long-term dependence on the migrant-working economy, migrant workers are still the main form of forest communities in the current employment. Opening agritainment (farm stay) is the main form of tourism involvement of forest community residents, especially for migrant workers who return and participate in tourism development to share the interests of tourism development. Secondly, from 1995 to 2015, the spatial form of BDF forest farm community has transformed from “scattered living” to “compacted living & Mixed living”, and corresponding to this process, the spatial organization also experiencing the changing from “Three Separated Towns” to “One Core and Three Zones”. The changes of traffic location are supposed to be the fundamental reason of this spatial evolution pattern. Finally, beyond the economy sustainable poverty alleviation, harmonious co-construction is realized between the community and families through cultivating some densely populated tourist town, and attracting more migrant workers to return home is the ultimate goal of the development of rural tourism, precise poverty alleviation practice and beautiful countryside construction.

community spatial organization; tourism-driven; forest farm community; precise poverty alleviation; Bodaofeng

F59

A

2017-05-03.

国家级科技思想库湖北省科协研究项目(HBKX2016YJKT05);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项目(2016M602328).

*通讯联系人. E-mail: luojing@mail.ccnu.edu.cn.

10.19603/j.cnki.1000-1190.2017.05.022

1000-1190(2017)05-07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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