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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书法的践行与颖悟
——读吴连增先生《书法雅言》

2017-10-27夏冠洲

新疆艺术 2017年1期
关键词:雅言文人书法

□ 夏冠洲

吴连增先生是新疆文坛上一位德高望重的文学宿将。他自幼喜爱文艺,青年时从河北集体支边来疆,在基层工作多年。新疆神奇广袤的山山水水,悠久深厚的历史文化,还有各民族丰富多彩的生活,唤起他创作的激情。1957年21岁的他,在创刊不久的《绿洲》杂志发表了小说处女作《暴风雨之夜》,从此正式踏上文学创作之路。在“十年浩劫”期间,他因一篇小说被打成“写中间人物”和表现“人性论”的大毒草,而受到巨大的冲击,一时间人生陷于低谷。粉碎“四人帮”后,他获得平反,被调入自治区文联工作,重新焕发了文艺青春。在拨乱反正、改革开放、文坛风云变幻的1980—1990年代,我国文学正处于历史上一个重要的转型期,连增先生先后出任文学期刊《新疆文学》副主编、《中国西部文学》主编和新疆作家协会副主席等,主持和发表了许多有影响的文学作品,参与组织多项文学活动,培养了大批文学新生力量,为创新文学观念,推进新时期自治区文学事业的蓬勃发展,发挥了积极作用。

但是,一向谦逊低调的老吴,从不以文学界领导者自居,而总是以一位虚怀若谷的编者和作家的身份见诸于世。他长期勤奋笔耕,始终不曾中断创作,在小说、散文和报告文学等创作领域都做出了重要贡献,先后出版了中短篇小说集《白鸥》、长篇报告文学《柳沟魂》、散文报告文学集《西部浪漫曲》和《岁月漫笔》等著作,此外还主编了包括《新疆小说佳作选》《新疆60年文学大系·中篇小说卷》等多部有影响的文学作品选集。连增先生来自社会底层,生活积累深厚,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清醒的自省意识。他创作态度严谨,选材较严,开掘较深,作品质朴真实,与现实生活联系密切。他的文学作品,真实地记录了西部各族创业者、开拓者艰难跋涉的足迹和感人的故事,也描绘出天山南北自然风光和文化风情之美,表达了作家对第二故乡的挚爱之情。在极左思潮泛滥的年代,他创作于1960年代初的短篇小说《司机的妻子》,以难能可贵的勇气,大胆突破题材禁区,开掘人性的深度,曾引起很大的反响,成为新疆当代文学的一篇经典之作。在漫长而曲折的文学道路上,老吴受到过委屈,赢得过荣誉,以自己坚实的足印见证了新疆文学60多年的风雨历程,是新疆当代文学史绕不开的一位重要作家。

对于一个热爱生活、立志文学、不忘初心的作家来说,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并不意味着要搁笔休闲、终结创作。恰恰相反,退休后的老吴,精力更加旺盛,写作更加勤奋,时有新作问世、佳作获奖。堪称新疆文学界老当益壮、笔耕不辍的少数老作家之一。所以,几年前我曾发表了《新疆文坛上的一棵常青树》一文,对连增先生的文学成就做了粗浅的评论,对他献身于文学事业的执着精神表达了深深的敬重之情。

近年来,连增先生似乎更偏重于散文随笔的写作,而且越来越多地抒写一个进入老境的文化人的闲情逸致,表达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敬畏和人生高境界的思考与追寻。如《那个难忘的小院》《寻找记忆中的那棵老榆树》《那鸡,那猫》《鸡王之死》《举杯邀明月》《养花的经历》《墨之恋》等等,写往事写友情写鸡写猫写酒写花,温馨从容,侃侃而谈,于日常生活琐事的平静描述中,却时时阐发出某种人生理趣和生活情趣,给人以蓦然的惊喜和思想的启迪。特别是最近由新疆文化出版社推出的他的新作《书法雅言》这本文化随笔式的作品中,老吴以十分内行的口吻和浓厚的兴趣谈论书法艺术的系列文字,占了很大的比重,文化气息浓厚,由于这是一个较少有人涉足的文艺表现领域,因此引起新疆文化界的普遍关注。我们既可把它看作是一本书法的笔记,也可当成一本散文随笔来读。

有道是真人不露相,连增先生是一位处事随和、不事张扬的文化人。直到前些年人们才惊讶地发现,素以小说散文著名于世的作家老吴,竟然还是一位家学渊源、功力深厚、风格鲜明的书法家。他的书法作品从影响面来说,较之于他的文学作品并不逊色。《书法雅言》一书收集了他谈书论艺的文化随笔数十篇,皆为作者关于书法艺术的经验之谈。老吴赠我一册,初读之后,便觉得眼前一亮,深感开卷有益,甚得吾心。作为交往数十年的老文友,既属书法同好,志趣相投,平时也多有交流,但面对这本集中谈论书法的书,我仍感慨良多,愿意借此机会与老吴及诸多文友书友交换看法。

在这本书里,他谈古论今,大写颇有见地的书法艺术系列随笔,并非是偶然的事。连增先生出身于河北农村的一个书香门第,自幼受到乡间塾师兼远近有名的书法家祖父的言传身教,从小就爱上了写字,开始伏案写仿描红临帖,受到严格的训练,打下了很深的书法艺术童子功。后来,老吴曾多次撰文回忆当年这段难忘的经历,深情地描绘他给老祖父当“书童”,磨墨、抻纸,看祖父如何挥毫作书的情景。在这样洋溢着浓厚书香气息的家庭环境熏陶下,耳濡目染,为他滋养了对书法艺术的浓厚兴趣,并从中显示出过人的艺术才华。退休后自由支配的时间多了,他重新拾起这一业余雅好,而且真切地体会到坚持研习书法的种种佳处,从而实现了他一面坚持文学创作,一面钻研书艺的“跨界”文艺实践,这是他一直所追求的“笔歌墨舞”的美好境界。十多年来,老吴潜心钻研书艺,遍临诸帖,虚心向名家请教,积极参加社会上的书法活动,艺术水平不断提升。如今,他已卓然成家,享得盛名,先后应邀为多种报刊和书籍题写报刊名和书名。在全国和自治区的书展上,他的作品也备受好评。

老吴擅长楷书、行草,其书法根植传统又不拘泥于传统,颇富创新精神。早在十多年前他就出版过《硬笔书法作品集》,严谨整饬,瘦硬劲健,清秀可喜,高雅不俗,其艺术功力和风格已见端倪。前些年应运成立的新疆作家书画院,为老吴提供了展示才艺、探索文人书法的一个好平台。当仁不让的他荣任副院长,俨然成为书画院中公认的扛鼎人物和头牌书家,书画院历次书画展,他都有多件书法精品参加,为展出增色添彩。书画院举办的笔会活动中,已进入髦耋之年的他,也总是兴致勃勃,神采奕奕,奋笔疾书,一边亲切地与诸多同好交流,相互切磋,毫无倦色,仿佛从翰墨活动中获得了莫大的乐趣。

“腹有诗书气自华”。连增先生有意无意地将自己深厚的文学素养融进书法艺术当中,这是一种得天独厚的优势,决定了他的书法属于文人书法的路数,传统文化底蕴深厚,极具文人书法的神韵。可以说,在新疆作家队伍的书法同好中,老吴是率先着意于探索文人书法路径,且卓有成就的第一人。文学与书法艺术的结缘、汇通,倡导文人书法,是当下中国文化界一大热门话题。老吴沿着这条路径已探索践行了十多年,自有深切的体会和丰富的经验,是很值得总结的。所幸的是,老吴不是那种只顾埋头临帖习字“书而不述”的书家,他发挥了作家之所长,喜欢钻研书学理论,常以理论来指导自己的学书实践。也许是长期养成了动笔写作的习惯吧,积习难改,在从事书法艺术活动中每有领悟心得,老吴便要付诸文字,上升为理性加以反思和总结,然后揭登于报端,以期与同好交流切磋。这样多年下来,他陆续发表了不少篇幅短小、清通简洁、要言不繁的论书文章,特别是其中思考文人书法的探讨文字,言之有物,观点新颖,很有启示意义。

《书法雅言》虽然是薄薄的一册,只有20多篇随笔短文,不足10万字,但视野开阔,林林总总,涉及到了书法艺术的方方面面,内容丰厚,颇有文化含量。《书法的三重境界》是书中一篇重要的文章,老吴在引用前人论述后强调指出:书法不同于一般的写字,其内涵丰富,有三个不同的层面,即:“技术、艺术和精神”。他进一步解释说:“技术层面是书法的基础,也就是基本功;艺术层面体现的是书法家的品格和艺术造诣;而精神层面则不仅体现了书家的艺术功底和造诣,它更包含着书家对艺术个性的追求,以及情趣、意趣、谐趣等精神和情感世界的激情表达。”这篇文章可看作是全书的一个论纲,书中数十篇文章所谈及的问题,大体都围绕这三个层面来展开。关于第一个层面,他谈了许多书法基本知识和技术方面的问题。如书法必用的工具笔、墨、纸之特点及其如何选择与操作,关于选帖、读帖、临帖、笔法,还有“入帖出帖”、“心摹手追”、“眼高手低”等学书传统提法,以及不同书体的特性等,都在相关文章中作了精彩的介绍和论析。关于第二个层面艺术,老吴谈及了许多书法美学的理论问题。如书法的艺术本质、书法的魅力与魔力、艺术手段(包括墨色、线条、节奏、布局章法等),以及书艺不同风格的特征和评价鉴赏的标准等问题,都一一作了恰当的论析和辨证。在第三个层面精神方面,老吴探讨了学书与悟道、书法与人格的关系,特别强调了书法的神采、气韵和行势等的重要意义。连增先生结合传统书论中的著名成语如“书为心画”、“书贵自然”,“意在笔先”等,谈了自己对精神层面的领悟,议论精辟,给人以不少启迪。他指出,书法的优秀作品,只有在“人格完善,学识丰厚,心无挂碍,物我两忘的状态下才能产生。”又说:“大量平庸之作的产生,其主要原因就是书家缺乏强烈的创新意识,作品没有自己的个性风格。”他还说:“一幅作品,蕴含的是一个书家的平生之经验,而不仅仅是一时一地的心手相应和情感勃发。须知,有些书法大家修炼一生,其得意之作也不过那么几幅。”这些极力推崇书家精神境界、主观情志在书法创作中的重要性的精彩话语,只有对书法三味有真切体悟者才能说得出来。值得注意的是,老吴没有孤立或割裂这三个层面,而是反复谈到三个层面之间的辩证统一关系。此外,连增先生还留意到书坛上出现的新概念和新现象,如老年书法、文人书法、书外功夫,书法与酒、古乐、气场,书法与人的生命与健康的关系等,都联系实际谈了自己的看法。他还批评了当下书坛上盛行的拜金主义、菲薄传统、妄自尊大、庸俗吹捧、急功近利、山头主义、缺乏宽容精神等诸如此类的不正之风,表达了对书坛上种种逆流浊流的关切与忧虑,表现了作者清正高洁的人格和爱憎分明的感情。

为了增强权威性,充分论证自己的观点,《书法雅言》有机地穿插引用了中国书法史上众多书论和名家的言论,如王羲之、颜真卿、柳公权、蔡邕、孙过庭、张旭、怀素、杨凝式、苏东坡、黄庭坚、蔡襄、王僧虔、赵孟頫、董其昌、郑板桥、康有为等等。这些,足见老吴阅读之广,知识之丰富,反映了作者对书坛的悠久历史和发展现状十分熟悉,因此议论起来就胸有成竹,切中肯綮。

连增先生在书中引经据典不是为了炫耀博学,更不是作照本宣科背书式地转述,而往往融汇自己的经验、体会和领悟,进行较充分的比较辨析,然后再用自己的言语表达出来,创见新解迭出,所以常常令人耳目一新,有茅塞顿开之感。如谈到关于如何选择毛笔时,他先后引用了书圣王羲之与黄庭坚的不同主张,前者说“书贵纸笔调和”,认为书家应该择笔;而后者则称“善书不择纸笔”,相互矛盾,让人无所适从。老吴根据自己的体会认为:“不同的书风,选择不同的笔”,“适合的,便是最好的”,从而恰到好处地解决了这个问题。关于“眼高手低”问题,在学书习惯说法中这本是一个贬义词语,老吴却提出“眼高手低是一种常态”,认为“要以‘眼高’改变‘手低’的现状”,赋予旧词以新意。同样,关于“平整”与“险绝”、“有法”与“无法”等,这类看似相互对立的概念,还有在书法界流行的一些误人子弟的提法和学书时的误区,老吴在文章中都一一进行了有说服力的辨析,解除了疑惑,予以纠偏指正。限于篇幅,这里不能一一举例分析。

《漫谈文人书法》是书中一篇重要文章,老吴从书法史的角度指出,古代文与书、文人和书法家本来是合二而一的,文学与书法交相辉映,相映成趣。只是到了现代,由于书写工具的变更,书与文才分道扬镳,书法中的文化含量逐渐减弱了。关于文人书法,连增先生在几年前为我的书画习作集所作的序言中,有一段很精辟的话,他说:“书法是书者的心境与心语的契合,这就意味着书法的高境界主要取决于书家精神层面的表达。有人认为,这种崇尚自我精神境界的意识,是中国传统文人的情操和意趣。文人书法的最大特点就是个性鲜明,情之所至,笔墨奋发。但它必须建立在对传统文化的深刻理解和继承之上。”(《盛开在文苑之外的艺术奇葩》)老吴更在《书法雅言》的不少文章中多方面地阐述了上述观点,表达对文学与书法合一的优秀传统丢失的痛惜。可以说,文人书法问题成为一个议论中心,贯穿了全书。为了强调文人书法传统,书中联系我国现、当代书法大师级人物沈尹默、沙孟海、林散之、启功、欧阳中石、沈鹏等,也联系了鲁迅、胡适、郭沫若、茅盾、郁达夫、叶圣陶、钱钟书、周而复、赵朴初、姚雪垠、马识途、冯其庸、“南熊(召政)北贾(平凹)”等现当代文学大家的文人书法,论述了他们的文化素养、文学成就与其书法之造诣间的紧密关系。这些例证都是很有说服力的。

面对当下“书家多不擅文……背离随情生意、生机勃勃的传统……使得原本极富生命力的文人书法趋之僵化”的现状,老吴提出书法家应当强化自身的文化修养,回归传统,在书写内容上要与时俱进,不断创新。他呼吁,书法创作不能只停留在抄写唐诗宋词、毛主席诗词,或者书写司空见惯的成语、熟语的低层次上,而应提倡书家书写自创新词语,特别是自撰诗词和联对的书法。老吴说:“文人若能以自己书法的个性和实力占据书法的一席之地,而不是单纯以名气取悦于人,那才是货真价实的文人书法,也是文人对中国书法的独特贡献。”这些话,讲得高屋建瓴,语重心长,振聋发聩。

值得注意的是,《书法雅言》行文风格也极有特点。作者半个多世纪的文学创作经历,锤炼出炉火纯青的文字功夫在这本书中得到充分展现。读者阅读时可以明显感到,书中文章深入浅出,高举轻放,思路清晰,说理透彻,既不卖弄深沉,也不居高临下训人,似与友人促膝谈天,循循善诱,不温不火,如沐春风。这种行文风格,与连增先生的文学作品十分相似:平实、真诚、低调、平和。这本书的写作姿态显得尤为轻松自然,恰如老吴常爱为人题写的名句:“春风大雅能容物,秋水文章不染尘”,清新宜人,润物细无声,自然拉近了与读者的距离。

《书法雅言》的另一大诱人之处是文图并茂。但是,与一般书法理论著作不同的是,书中配发的80余件书法作品没有一件是古人的经典原作,而全部是作者自己的书法或临摹的精品。配图中既有毛笔书法,也有硬笔书法,书体、形式、风格多样,各不相同,争奇斗艳;真、草、行、隶,榜书、长卷、中堂、条幅,楹联、碑刻、扇面、手札……应有尽有,琳琅满目,无疑为读者烹调了一席色、香、味、形齐全的书法艺术盛筵。这种编排避开了老一套的程式,显得新颖别致,也便于作品与文字所论相互印证,相得益彰。例如,书中收录了同题“春华秋实”两件书法,是分别用毛笔和硬笔书写的,在鲜明的对比中,使读者对这两种书法的特点获得了鲜明直观的印象,效果极佳。

临帖是学书的不二法门。与许多书法名家一样,连增先生遍学群帖,对古代经典书法狠下过一番艰苦的临摹工夫。《书法雅言》展示了他的多种临书精品,如三国皇象《急就章》、楷书北魏《张玄墓志》、节临智永集字《圣教序》、节临唐颜真卿《祭侄文稿》、唐怀素《自叙帖》、元赵孟頫《集〈洛神赋〉联句》等,章草、大草、魏碑、楷书、行书等,门类众多。至于王羲之的“天下第一行书”《兰亭序》,他更不知临过多少遍,以至有人争相重金收购他的摹品。在这些不同书体的摹品中,老吴不仅笔笔字字一丝不苟,临写得惟妙惟肖,而且能把“书”、“文”与作者的“人”结合起来进行研究揣摩,将气势、情感、神韵灌注进去,做到了形神兼备,神完气足,传达出很强的艺术感染力。老吴正是通过大量的临书,转益多师,最后才成为功力深厚、风格独具的书家的。

《书法雅言》随文配发了数十件老吴个人的作品,如楷书《千字文》、《曹操诗》,榜书《墨神》、《惊涛拍岸》、《道》、《紫气东来》,行书《李白诗》、《挥毫散林鹤,泼墨惊池鱼》,行草《滕王阁序》、草书《老子道德经》、《王安石诗》、《常建诗》、《韦应物诗》和《王维诗》,自撰联《戈壁红柳精神 大漠胡杨品格》、《青春无悔丝绸路 老来更吟边塞歌》等等,或雄健豪放,或优美流畅,或清新爽俊,或精致娟秀,功力深厚、笔画精到、气韵生动,满纸云烟,都是比之书法名家也不逊色的书法精品。这些作品可以看作是连增先生践行文人书法实绩的一次汇报展览,集中体现了他的书艺风格:于凝重中不乏灵动,婉媚中可见遒劲,形成了中规中矩、朴素高古、自然流畅、不激不厉、优雅平和的书风。展卷欣赏,自有一股文人雅士的书卷气扑面而来。书如其人,老吴的书风绝无那种惊世骇俗、刻意追求刺激感官的奇、险、野、怪之感,这与他平实谦和的人品气性和崇尚优美典雅的美学追求极为契合,可视作文艺上“风格即人”(法国文论家布封语)的一个典型例证。

总之,《书法雅言》一书创见迭出,图文并茂,书文俱佳,装帧精美,显得眉清目秀,楚楚动人。名副其实确为“雅言”集萃,极具特色,令人爱不释手,是值得放置于案边床头,供人随时翻阅的一部书论精品。

连增先生在书的《后记》里说:“学然后知不足,越往深里走,越觉得书法和与书法相关的‘道’令人眼花缭乱,深不可测……我并无此奢望,只不过借书法怡情养性,开阔眼界,增长见识;借书法多汲取一点儿传统文化的营养,多一个学习的路径,多一个交友的平台仅此而已。”这是谦虚的说法,也正是他平素所持有的一种高尚、纯正的书法观。书法之于老吴,乐在其中矣,正可谓“丹青不知老将至,富贵于我如浮云”!有道是擅长书画者多长寿,已届八旬的连增先生,晚年有此书法雅好陪伴,人与书俱老,必将享得福寿。

(本文图片由吴连增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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