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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广明:西湖,在我心中是拍不尽的

2017-10-24格瑞特

摄影世界 2017年10期
关键词:西湖杭州摄影

格瑞特

拍杭州西湖的摄影师很多,而于广明拍得与众不同。虽然祖籍是山东,但于广明生长在杭州,他身上兼备山东人的耿直倔强和杭州人的精致细腻,两种性格特点融入到摄影创作中,使他的作品显得别具一格。

和很多摄影师一样,于广明的入行纯属偶然。他的第一份工作是机械厂的仓库保管员,1990年代末有朋友开了图片公司,知道他一直有摄影爱好便盛邀他加入,由此成为了职业摄影师。于广明专注于拍摄杭州西湖已经有20多年了,曾在《中国国家地理》《中华遗产》《旅行者》《照相机》等刊物上发表过摄影作品及论述。杭州西湖申遗期间他作为杭州西湖风光摄影代表人物接受了中央电视台四套《走遍中国》之“三潭问史”栏目组的跟踪专访。他还著有:《杭州西湖》《中国杭州》《新西湖》《全景西湖》《全景西湖 Ⅱ》《温岭如此多娇》《近聆愫语》等摄影集。于广明受著名画家潘天寿先生影响很深,潘先生的水墨处处讲究经营而又十分自然,构图布局虚实结合,充满了神秘感。于广明的摄影作品中也有虚实相应的构图,也有水墨般的色彩,亦景亦画,气质迷人。

于广明镜头下的西湖在我看来已经是面面俱到了,然而在与他的对谈中了解到,很多他心中的完美构图至今都没有实现。很多人问过他同一个问题:“西湖不就那么大吗?这么久了还有什么可拍的呢?早就瓶颈了吧?”于广明的回答总是很简洁:“在我心中,西湖是拍不尽的。”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摄影的?

于广明:记得上世纪70年代中期就拿着哥哥手工制作的简易相机拍一些纪念照片,那时候基本处于玩玩的状态。拍完了花几分钱买两包药水冲洗,照片出来,开心一阵子后便完事了。直到90年代买了一台雅西卡单反相机,才算是比较像那么回事地拍照片了。而真正步入职业摄影则是在1999年。

你坚持拍摄西湖有多长时间了?现在重点在拍摄哪方面?

于广明:我从上世纪90年代初断断续续一直拍摄至今。当然起初拍摄西湖时只是冲动爱好,谈不上有什么计划。那时我外出旅游时,见到过很多漂亮的明信片,心生艳羡:我若能拍出这样的照片多好!这几年想法渐渐有些活跃,现今在拍摄《西湖印迹》系列,主要想表达自己对西湖的理解,着重强调西湖山水间承载着的诸多历史人文印迹。我在拍摄西湖时比较注重内容的统一性和系列性,特别专注有关西湖特有的标志、符号以及元素的融入。

随着拍摄西湖的次数增多,你心里对于西湖的感觉或者说情感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于广明:经过多年来对西湖的拍摄,内心起变化是肯定的。从一开始的懵懂无章法慢慢变得给自己定位目标;从一开始的外出旅游摄影渐渐变得比较专注于西湖摄影,这个变化还是比较大的。有些影友邀我赴外地釆风,我常常会说:我连自己身边的西湖都拍不好,有什么资格到异地采风?这句话虽然似有玩笑的成分,但多少也代表了我的心境。因为我觉得西湖可拍的方面太多了,不着急。我十分欣赏两句歌词:“没有人能驻足你的现在,也没有人经过你的未来。”在我心里的西湖风景似乎永远拍不尽。

这么多年,西湖景区本身又有什么变化?

于广明:从懂事起至上世纪90年代初,西湖几乎没有变化。只是90年代末期始,西湖的水变清了,湮没的景点恢复了,湖面面积扩展了,更重要的是西湖不收门票,太亲民了!但作为摄影者,闹心的事也与日俱增,比如西湖周边从早到晚人来人往,小时候的那一份谧静已不复存在;又比如极端过分的保护绿化,使得一些著名观景制高点湮没在即,如吴山的江湖汇观亭、三台山的三台阁、葛岭的初阳台以及九曜山和南高峰山顶。尤其是宝石山的岩石大多已被植物所掩,所见无几,西湖新十景之一的宝石流霞从直观视觉上即将名存实亡,这让我十分揪心。

西湖是著名的地方,拍西湖的片子数不胜数,你的片子和它们比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于广明:自西湖申遗成功后,各路摄影高手蜂拥而至,被众多国内外摄影师轮番扫摄,想要出新出奇,谈何容易?考虑到我自己在众多摄影师里算不得聪慧过人的,那就守着西湖多看多想吧,倒也可能灵光一现再出新作。要说自己的照片与其他照片相比,可能我更关注的是常态下的西湖以及有着一定氛围下的西湖。就比如雷峰夕照一景,大多数拍的是火烧云下的或晩霞下的雷峰塔,而我理解的雷峰夕照应是李叔同离别歌中的“长亭外,古道邊,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的这种意境。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能总结一下一直专注拍西湖的原因吗?

于广明:实际上这是一种情结。因为我生在此,长在此,并常常嬉戏于湖山间,对西湖多少总是有感情的。西湖边的艺术家们也对我有着非常大的影响,比如潘天寿先生、陆放先生。潘老曾云“荒山乱石间,几枝野草,数朵闲花,即是吾辈无上粉本。”这句话对我的影响非常大,大概自己喜欢微距摄影亦缘于此。版画家“西湖陆”陆放先生的作品是我从上世纪80年代初便有较多关注,其画作匠心独运、抒情典雅,让人难忘。我喜好拍摄静谧唯美的西湖,就是受陆先生的影响。所以西湖之所以一直吸引我,因为它不仅是我的“摇篮”,更是孕育艺术家的宝地。

拍摄中遇到过哪些困难吗?请你举一两个例子来说说。

于广明:不可避免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困难。但在我看来,最大的困难莫过于想法的难以实施。比如想拍三潭的朝与晚,我很多的构思画面迄今无法呈现,原因在于小灜洲所处的特殊地理位置(在湖中央),当特定的时间、光线来临时,由于安全管控我根本进不去,无法拍摄。还比如我很想把西湖南宋十景重拍一遍,却发现,“柳浪闻莺”没有制高点、“平湖秋月”没月亮、“断桥残雪”不下雪、“双峰插云”看不见云,诸如此类很无奈。

还会继续拍摄西湖吗?想要尝试过换一处风景拍拍吗?

于广明:坦白地说,拍了那么多年西湖,肯定会有一些审美疲劳和思维定式。我是一个很感性的人,有时状态不太好时就觉着很沮丧,拍摄效果肯定也不好。就我而言,从拿相机那一刻起,瓶颈就一直伴随左右。我认为,当你冲破一个瓶颈后,肯定会有另一个瓶颈等着你,所以要继续拍下去,西湖的拍摄潜力还是很大的。退一步讲,每个人的能力不一样,有些人能同时做好几件事,而像我这样思维慢、不太灵光的人,能做好一件事已属不易,量力而行吧。其他风景近几年应暂时不会作深入拍摄。

你拍过的西湖照片会对外出售吗?你的收入来源主要是什么?

于广明:刚成为职业摄影师时,经济收入基本来源于商业摄影。但我个性中的不羁,使我始终在商业摄影与风景摄影间游离,后来拍摄的西湖照片,有时也会提供给出版社、杂志、广告公司,这也是一个额外的收入吧。近几年,渐渐地有些画廊邀请我办些展览,照片也有了一些交易,虽然不是很多,但多少也是对我付出的回报。

记得多年前去过你的工作室,当时你很缺帮手整理照片,现在有固定的助手吗?

于广明:这么多年没有助手我也习惯了,毕竟找助手还是要开支的。而且近年来我与商业摄影渐行渐远,为自己留了一定的空间,静思远虑,做一些自己喜欢的选题。所以,助手对我而言已没有那么急需了。

你会如何评价自己?

于广明:我是一个不能逆心的人。我能走到今天还真是得益于这种个性,虽然没有惊世骇俗的作品,但在摄影中至少我是顺从内心的。对人云亦云、跟风抄袭、千人一面我特反感!“君既爱之须纵情”,内心告诉我,只要坚持自己的想法,机会与前景终会向你招手。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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