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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狮吼记》中琴操与苏轼的关系再看明代的青楼文化

2017-10-22李春妹

文艺生活·下旬刊 2017年9期
关键词:青楼苏轼

李春妹

摘 要:汪廷讷的《狮吼记》是明代传奇中一部别开生面的喜剧作品,虽是敷衍宋人故事,却融入了剧作家所处时代的文化氛围,竭力反映出当时的历史真实,是“一幅绝好的浮世绘”。明代的青楼是社会各阶层交流与互动的场所,宦官缙绅、文人士子、富商巨贾尽皆汇集于此,青楼文化成为了市民文化中突出代表之一。剧中的妓女琴操与苏轼虽不是主角,可我们仍能从两人的关系上窥探出明代文人的狎妓纵游、随性风流,以及独特的女妓文化。

关键词:狮吼记;青楼;苏轼;琴操;狎妓纵游

中图分类号:J8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7)27-0074-01

一、明代的青楼文化

男性冶游之风气自春秋时期就已经出现,原本是男女间自由交往、冶游婚恋的习俗随着朝代的更迭,逐渐衍变成自由男性与女妓之间的冶游活动,当然其中冶游男性必定是时间、金钱都比较富足的,这样就将男性范围缩小为富商巨贾、纨绔子弟、名士大夫等群体了。其中的名士大夫冶游活动最具有代表性,如柳永“催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鹤冲天》)到明代时,文人士夫们将冶游享乐愈加表现得淋漓尽致,他们或纵酒高歌、征歌选妓,欢饮达旦、醉卧风月……

剧中有三次狎妓冶游的场景,第一次出游是第五出《狭游》,陈糙瞒得妻房,暂得了个自由身,便纵情尽兴地要在洛阳春游踏青,第五出一上场就是晋巾艳服的陈糙带着盛装骏马的诸姬,其后跟着挑壶盒随侍青衣家童,与好友苏轼及名妓琴操对景联诗、走马赏技、歌舞奏乐,甚至通宵饮酒作乐。在这次出游中三人都沉醉其中,正如最后的下场诗所云:青春行乐竟忘疲,带醉归来路欲迷。客邸争扶入罗帐,任他明月下楼西。文人之间以妓女相结交在明代是很平常之事,此类文人大都如陳季常一般,蹭蹬仕途,转而求助于世情解脱,随性达性,寄情于湖光山色、诗文书画、访友郊游诸事务。

第二次出游是第十出《赏春》,这次苏轼是贬谪黄州,“宦况萧条”,已不如上回赏春的意气风发、态情纵游了,与其名为赏春,更像是一次寻春遣怀,琴操的主要职责是弹琴奉酒,为苏轼、陈糙二人解闷抒怀。中途陈糙家的老苍头来探窥,有一段很长的说白说明事情的原委,柳氏因担心有妓女琴操在陪,妒心顿起,定要陈糙即归,否则就要自尽。琴操身为名妓,常与达官显贵出入高级场合,但她终究属于最低等的社会阶层,无法获得应有的人道对待,更会被冠上“小三”的骂名,实际上青楼文化的出现以及繁荣是为了满足士大夫文人们的需求,他们在世俗人情与仕途官场上难免会有挫折困顿,可是家中“无才便是德”的妻室无法给予他们安慰、排解心中苦闷,此时不得不自己虚构出一个乌托邦的世界,建置一个金兰知交谈心悟道的桃花源。这三次出游的时间、地点、人物皆有变化,但苏轼每次都会携带着琴操,苏轼视其为安顿情性的红粉知己,琴操陪伴他历经仕途得意时的欢乐,也能共担仕宦风波后的苦难。从洛阳、黄州到赤壁,嵌合着苏轼自身的仕宦浮沉,也暗含着作者个人人生经历的感悟:在出仕与入仕之间的进退抉择。而琴操也在这三次出游中慢慢发生着蜕变,到第三次出游赤壁(第十五出《赤壁》)时,面对冬季清峭的赤壁风景,苏轼感叹人不过是天地中的蜉蝣,不如一醉解千愁;佛印以出世之心看赤壁之景,道出“人生虚幻”的佛家禅语;正是因此,琴操吐露出自身“颇厌风尘之态”,萌发了避世修行之心,祈愿早日脱离苦海。在剧中的最后,琴操与柳氏、秀英共同修成正果,不再堕入红尘受苦,但这只不过是作者为了剧情需要所写,在现实世界里,妓女仍是无法获得人身自由,即使从良嫁人也会受人指点,这就是她们的宿命。

二、结语

宋明两朝文人狎妓狭邪纵游之风最盛,文人将冶游青楼、纵欲狎妓看作是一种文人情调而加以鼓吹宣扬。在明代中后期甚至出现了一个极大的山人势力,他们不置生产,打秋风于官宦缙绅、巨富商贾之间,凭着诗文技艺以谋生。如王稚登便是著名的山人,他早年锐意仕途,屡试不第后,遂弃科举以寄食权贵、游幕官僚为生。其早年北游太学,受到过当时权相袁讳之青睐。王稚登生于吴中富商之家,过惯了轻裘肥马、鲜衣美食的纨绔生活,纵游狭邪,寄情于舞榭歌馆之中,他洞悉了青楼世界的种种内幕,结交大量的青楼名妓。他为她们写了大量的鼓吹文字,并借此混迹于烟花柳巷。但对于王稚登来说,青楼妓女不过是他纵欲自适之工具,甚至在某种场合,还可以谋利自售。

“人情莫甚于男女,男女莫甚狭斜”。在这种“男女之情”的导引下,宋明两朝衍生出不可胜数的男女相恋之故事,在这些故事里也涌现出许多的奇闻轶事,其中有负心汉与痴情女,如杜十娘与李甲,王稚登与马湘兰等;也有有情人终成眷属,如梁红玉与韩世忠、丘谦之与呼文如、冒辟疆与董小宛等。在这些男欢女爱的爱情传奇故事里,男子总是占据着风流潇洒、才华横溢的主动角色,青楼女子总是会被士子的才情所吸引,甚至会主动投怀送抱、自荐枕席,所以最受伤害的还是自己。

无论是明时文人还是浮浪子弟,总有办法从胭脂堆中轻易脱身,即使面对社会舆论也可一笑置之,而青楼妓女不得觅到真心而嫁者,多半苦寂无终、郁郁终生,或以礼佛而居。

参考文献:

[1]刘士义. 狭邪、情欲与文人风骚——明代青楼文化与文学[D].天津:南开大学,2013.

[2]蔡欣欣.《狮吼记》中男性族群与女性族群的角力[J].中华艺术论丛,2000.

[3]李郁葱.琴操的玲珑山[J].风景名胜,2004.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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