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道人评点《儒林外史》文化创意思想述论

2017-10-17芮梦霞李士金

北方文学·上旬 2017年29期

芮梦霞+李士金

摘要：空空道人评点《儒林外史》①盖因其有感于时事而作，其文化创意之本质在于揭示文本真相，剖析名著细节意蕴，本文以其评点《儒林外史》第一回文字為主要内容，发现名著作者缺陷，理解文本深刻意蕴，为学界前所未有。当今社会，科技进步，一日千里，而人文学术，则日趋衰落，历史真相遮蔽，现实危机深藏，可哀也哉！空空道人忧国忧民，夜不成寐，超越功利虚名，以深厚文化底蕴，广泛人生体验，评点《儒林外史》等七大名著，亦欲力挽狂澜，中流砥柱，为中华民族保存圣贤文化真命脉也。

关键词：空空道人；评点《儒林外史》；文化创意

关于中国古代小说名著评点，王运熙等主编《中国文学批评史》列举金人瑞、毛纶、毛宗岗、张竹坡、脂砚斋等著名评点家，说明其源远流长。此类评点家各有优长，值得重视。然在当时政治高压下，出语稍有不慎，即将有灭顶之灾矣。数千年来中国知识分子多缺乏独立人格、独立思考、独立精神，其因在于无坚实之经济基础为生活生存之保障也。极少数中坚知识分子，传承尧舜禹汤文武周孔圣贤文化，不绝如缕，难以在社会时代浊流大潮下发生重大影响，此中国人民社会生活无数悲剧不断发生之文化根源也。在政治权力干预影响下，学者文人随波逐流，著书都为稻粱谋，其心可恕，其情可悯，其遇可悲，而汲取国家民族历史发展经验教训揭示真相难乎难矣！钱穆先生云：“所贵于历史智识者，又不仅于鉴古而知今，乃将为未来精神尽其一部分孕育与向导之责也。” 当今社会，科技进步，一日千里，而人文学术，则日趋衰落，历史真相遮蔽，现实危机深藏，可哀也哉！空空道人忧国忧民，夜不成寐，超越功利虚名，以深厚文化底蕴，深刻人生体验，评点七大小说名著，亦欲力挽狂澜，中流砥柱，为中华民族保存圣贤文化真命脉也。本文以空空道人评点《儒林外史》第一回描写王冕文字为主要内容，研讨其文化创意思想，如蒙读者诸君批评，则幸甚幸甚。

一、空空道人管窥学界研究《儒林外史》简述

空空道人管窥学界研究《儒林外史》多所批评，盖因一百年来学界研究受到时代风气影响，或偏激，或偏左，或陈陈相因，或急功近利，于名著全部文字细节多所忽略，于名著内在意蕴语焉不详。兹略述之以见一斑。鲁迅云《儒林外史》述王玉辉之女既殉夫，玉辉大喜，而当入祠建坊之际，“转觉心伤，辞了不肯来”，后又自言“在家日日看见老妻悲恸，心中不忍”（第四十八回），则描写良心与礼教之冲突，殊极刻深（详见本书钱玄同序）；作者生清初，又束身名教之内，而能心有依违，托稗说以寄慨，殆亦深有会于此矣。把“良心”与“礼教”对立，十分不妥。圣贤礼教，细节条文，与时俱进，不可能鼓励女子自杀也。

郭箴一认为，《儒林外史》所传人物，大都实有其人，如马二先生即是冯粹中，为著者挚友，其言真率。在‘时文士中实犹属诚笃博通之士，但其议论，则不特尽揭当时对于学问之见解，且洞见所谓儒者之心肝。至于性行，乃亦君子，鲁迅说：“例如西湖之游，虽全无会心，颇杀风景，而茫茫然大嚼而归，迂儒之本色固在”。马二先生既然是“诚笃博通之士”，如何又“迂儒之本色固在”？大抵新文化人物以打破儒家传统为光荣，凡遵行儒道者均见其迂腐，其实对“儒者之心肝”既无理解，更无具体分析。以马二先生为例，在当时政治经济教育科举体制弊端下，其仁厚之心，随时变易从道之意，均应加以高度赞扬也。刘大杰云：“吴敬梓的反封建、反礼教、反迷信，并且从各个角度上，批判了封建社会文化的虚伪和腐朽，都表现出他进步的思想内容。” 说吴敬梓反礼教是一种误解，略微注意《儒林外史》中对古圣贤人的敬仰，对于当时诚实守礼君子的赞扬，即可知吴敬梓实非反礼教者也。游国恩等学者认为：“艺术的真实并不排斥夸张，在真实基础上的夸张，是讽刺所必要的。周进撞号板；范进中举发疯；范母一喜而死；严监生临死因点了两根灯草而迟迟不肯断气；严贡生发病闹船家等精彩描写，都因合理的夸张，而取得强烈的讽刺艺术效果，从而更真实地暴露了问题的本质，起着深刻的批判作用。”上文所举《儒林外史》之描写实例，未必是夸张，如周进在当时撞号板，范进中举后心情极度高兴，一时昏傻；范母极度喜悦后引发心脑血管疾病突然去世等，在现实世界中是经常出现的现象，有科学根据。有学者认为《儒林外史》作者“能摆脱《金瓶梅》那种纯客观的、近乎自然主义写法的影响，对生活素材进行审美加工和提炼。”此种说法误以为《金瓶梅》是“纯客观的”的写法，又以为吴敬梓写法与《金瓶梅》作者大异，其实二者都是精心选择自己所最熟悉的最具有典型意义的“生活素材”，并非是对一般的“生活素材”进行审美加工和提炼。袁编《中国文学史》认为《儒林外史》的几代儒林士人，为追逐功名富贵而不顾“文行出处”，把生命耗费在毫无价值的八股制艺、无病呻吟的诗作和玄虚的清谈之中。其实，不能说“八股制艺”“毫无价值”，考试选拔人才本来不错，关键是掌握考试权力者之心术如何，参加考试者之心术如何。

二、空空道人评点《儒林外史》文化创意：从王冕艺术形象发现作家遗传生命缺陷

空空道人评点《儒林外史》发现吴敬梓遗传生命缺陷，值得重视。比如从具体文本内容可见《儒林外史》所描写的王冕言行并非历史事实，作为一个艺术形象当然可以理解，然吴敬梓本人却很认真地说：王冕隐居在会稽山中，并不自言姓名。后来得病去世，山邻敛些钱财，葬于会稽山下。是年秦老亦寿终于家。可笑近来文人学士，说着王冕，都称他做王参军。究竟王冕何曾做过一日官？所以表白一番。吴敬梓上述言论给人一种感觉：他所写的王冕的人物事迹才是真实的！空空道人指出吴敬梓笔下的王冕实乃艺术形象，与真实历史人物事迹多有不合。吴敬梓的修辞不妥亦在《儒林外史》描写中清晰可见。如云：“王冕得了钱，买些好东西孝敬母亲。一传两，两传三，诸暨一县都晓得是一个画没骨花卉的名笔，争著来买。到了十七八岁，不在秦家了。每日画几笔画，读古人的诗文，渐渐不愁衣食，母亲心里欢喜。这王冕天性聪明，年纪不满二十岁，就把那天文地理，经史上的大学问，无一不贯通。但他性情不同：既不求官爵，又不交朋友，终日闭户读书。”上文对王冕之赞扬言过其实，“天文地理，经史上的大学问，无一不贯通”显然不是事实，不要说不满二十岁的王冕，即是苦读苦学数十年的天才，也不能“无一不贯通”。在吴敬梓的笔下，王冕形象有点怪癖，走向了极端，实质反映了吴敬梓本人的某些心理异化感情。endprint

《儒林外史》中的王冕形象，在本质上与历史的王冕形象精神灵魂沟通，有一致性，但远不如真实的王冕形象丰满真实，感人至深。王冕艺术形象是《儒林外史》中具有圣贤文化意义之典型。“一者，天地之根本也，万物之权舆也，阴阳动静之源也。故谓之太极。”千古以来，纷纷攘攘，理解圣人之道者何其少，追逐功名利禄何其多也。

三、空空道人评点《儒林外史》文化创意：与肉食者对比描写中的王冕形象

空空道人评点《儒林外史》发现王冕艺术形象亦是在与肉食者对比中显示其独特性格和风范的。空空道人发现《儒林外史》中的艺术形象与现实社会中的人物一样，见识相差不可以道里计。时知县、翟买办在世俗社会中普遍存在，对权势相当敬畏，对于老百姓则耀武扬威。他们只是急功近利、唯利是图的肉食者，对于社会时势的认识，与王冕之洞察有天地悬隔。正是在与其他人物形象的对比中，显示出王冕之见识非凡，他预测未来社会发展趋势很准确。世事变幻，风云不测，果然天下大乱，走向天下大治，不数年间，吴王削平祸乱，定鼎应天，天下统一，建国号大明，年号洪武。乡村人个个安居乐业。时知县和翟买办眼中的权贵人物终于倒台。王冕不但在乱世隐居，在新时代同样不愿出山，对于科举制度的批评着重在于指出读书人只是为了个人荣华富贵而钻营考试，不重视真正的学问，王冕选择了继续隐居的人生道路。空空道人指出，《儒林外史》里描写的王冕是吴敬梓笔下的王冕，而非历史上真实的王冕，本书作者选择此人表达的是自己厌弃荣华富贵的思想感情倾向。吴敬梓本人性格特殊，行为特殊，情况极为复杂，需要进行具体的评价，不必作一个总体的肯定或者否定的评价。空空道人站在圣贤文化高度的评点让读者知道名著的作者同样有遗传生命结构缺陷，有现实行为的问题。后世研究者不但要挖掘其作品之积极意义，也要指出其问题所在，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文化创意思想，是对宇宙社会客观真相和客观真理的追求和探索。“伊川先生曰：损而顺理，则大善而吉，所损无过差，可贞固常行而利有所往也。人之所损或过或不及或不常，皆不合正理。”民智启蒙，难于上青天，封建朝廷权贵集团以奴役愚民为己志，以八股文字约束知识分子思想，以行政权力干预教育科研学术，无一有好结果。朝代更迭而不自觉，殷鉴不远而不检讨，以损人为乐，以自損而过于中庸牺牲者为模范，树碑立传，不顾义理，数不胜数，令人唏嘘。

注释：

①空空道人评点《儒林外史》之版本：《儒林外史》，复旦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评点文字参见：http：//blog.tianya.cn/post-7583859-124846194-1.shtml。

参考文献：

[1]萧统，王运熙等主编.中国文学批评史（七卷本）[M].复旦大学出版社，20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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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鲁迅著.中国小说史略[M].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4.

[4]陈洪主编，郭箴一著.民国中国小说史著集成.第七卷.中国小说史[M].南开大学出版社，2014.

[5]刘大杰著.中国文学发展史下卷[M].复旦大学出版社，2006.

[6]游国恩，王起，萧涤非，季镇淮，费振刚主编.中国文学史[M].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

[7]马积高，黄钧主编.中国古代文学史·下[M].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5.

[8]袁行霈主编.中国文学史（第二版）（第四卷）[M].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7.

[9]李士金.朱熹严厉批评中国知识分子[J].郑州航空工业学院学报，200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