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感”之后，意识去哪儿了？

杨旭

你一定有过这样的幻想，考历史题时，恨不得自己就是历史人物；打篮球时，可以化身流川枫；玩游戏时，更是希望自己能有叶修大神的手速啊……你的幻想在科幻美剧《超感猎杀》中，已经得到了实现。看看这带感的故事设定：属于超感族群的8位主角是一组可以互相实现通感的团队。不论身处何方，从出生起，他们就是一个整体。每个人的知识、技能和语言都可以相通，还会运用各自擅长的技能互相帮助队友解决各种难题。可是当你沉浸在他们技能转换、思维互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超感”之后，他们的意识都去哪儿了？

意识转移后，人类文明的发展

在这部剧中，超感8人组成员的行为无外乎两种：第一种是“主动操控别人的身体”，第二种则是“被动跟随别人的行动去体验”。在看似繁杂的元素之下，其实还是那个科幻影视剧老生常谈的话题——意识与肉体的关系。我们肯定会思考，自己的意识是否可以像《超感猎杀》那样从一个躯体转移到另一个躯体？意识转移了之后为什么可以控制躯体？如果是意识在控制着躯体，那么意识这种东西是否会随着肉体的消亡而灰飞烟灭？

虽然还无法解释这些问题，但如果有一天科学证明了意识真的可以独立于肉体存在，并且可以通过更换载体获得永生，那么人类文明或许会呈现以下的走向：有一部分人群会因为种种原因失去自己的身体，成为一种商品，意识之于肉体就像操作系统之于电脑，可以通过某些手段删除殆尽，就像《幻体：续命游戏》中的情景一样。在这部电影中，饱受癌症折磨的富豪马丁·戴米恩，在一家生物科技公司的帮助下，将意识注入一具“人工培养”的年轻躯体内获得新生。但在随后的生活中，他却时常在脑海中浮现出别人的记忆，只有服用公司提供的药物才能减少这种异常。后来他发现公司所谓的“人工培养”躯体其实是其他人的身体，而闪回的记忆其实就是这个躯体里残存的意识，而自己服用的药物其实是在将躯体内残存的意识像病菌一样驱赶出去。最终，理智战胜了欲望，他选择了停止服药，让自己的意识从这个躯体中消散。

不过延续生命是人类的本能，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戴米恩那么善良。在电影《第六日》中采用的方式更加简单粗暴，就是通过克隆自己，并没有发生什么意识的转移。即便如此，人类依然乐此不疲。再简单回顾一下历史，人并不是第一次被当成商品进行交易，在过去，古希腊罗马就有延续了千年的奴隶交易。如果真的有一天意识可以转移，肉体可以交易，那或许又是一个非常黑暗的时代。

意识转移与生物技术

不过我们也不必太担心，如果意识转移的技术都可以实现，那么人类的生物科学技术大概也发展到了新高度。

电影《攻壳机动队》中也出现了类似的设定：在攻壳的世界中，义体技术“Cyborg Technology”高度发达。人只需要保留大脑，身体其他器官全部义体化。对这些人来说，身体只是一个容纳意识的容器。攻壳中很多人的身体都有与网络连接的端口，用于将人脑连接至外部网络。而《超感猎杀》中的通感和《攻壳机动队》中的神经网络不谋而合。看过攻壳的人一定记得炫酷的脑内交流功能，简单地说就是不用张嘴说话，直接在神经网络上聊微信。当然，是电脑就有中毒的危险。攻壳世界中的人脑在被入侵的情况下，意识会受到黑客的支配，等同于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通感和脑入侵，最大的区别就是被操控者是否还保留有自由意识。

“超感”之后，你的選择

再设想一下，如果将“通感”简单定义为感受别人所感受到的，那这个概念其实早已在文学作品中遍地开花。在宝树的小说《人人都爱查尔斯》中，这种“通感”已经被商品化，叫作“感官直播”。人们通过中微子波转换器观看感官直播，体验别人的视觉、触觉、听觉等。当你足不出户，就可以像查尔斯一样在宇宙中飞翔，品尝山珍海味，于是，有人选择了永远在虚拟感官世界中沉沦下去。这些人的自由意识又该如何定义呢？或许听上去很遥远，但这和网络游戏成瘾的道理如出一辙。人们在现实生活中不断地经受着挫折，通过在虚拟世界中轻易找回满足感，故而越陷越深。当感官的刺激变得更加廉价，更加强烈时，又有多少人能抵挡住这样的诱惑呢？

其实从技术层面讲，我们已经非常逼近《人人都爱查尔斯》中的那个世界。全体感的设备近年犹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这类设备可以通过穿戴在全身的震动、温度传感器等模拟出各种真实的感觉。虽然还没有达到《三体》中V装具那样的完全模拟程度，但是反馈已经足够逼真。我们已经可以预见在VR设备逐渐普及的未来，第一人称体验将会成为一种商品，或许会成为新时代的“电子海洛因”。当这样的“通感”只为了感受别人带来的快感，我们又该如何定义它？而人类的自我意识，是否也会在这样的技术面前失去了意义？现在问题来了，如果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去体验一种高潮不断迭起的生活，但永远是别人在操控，你愿意吗？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