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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力资本、社会网络、就业身份与流动人口幸福感——以重庆为例

2017-10-14周宗社

重庆三峡学院学报 2017年1期
关键词:城镇职工户籍流动人口

周宗社 李 孜



人力资本、社会网络、就业身份与流动人口幸福感——以重庆为例

周宗社 李 孜

(重庆工商大学社会与公共管理学院,重庆市 400067)

利用重庆市2012年就业流动人口调查样本数据,运用统计方法,采用二元Logistic回归模型对影响就业流动人口幸福感的相关因素进行了实证研究,结果发现:社会网络、雇主及自营劳动者以及城镇职工医疗保险对于流动人口的幸福感影响显著,人力资本与幸福感呈负相关关系。文章提出了注重“软实力”建设、加强社会保障网络安全建设、加强收入分配改革以及提高劳动者的劳动收入等政策建议。

人力资本;社会网络;就业身份;幸福感

一、引 言

流动人口是我国当前和今后一段时期内客观存在的一种社会经济现象,它是人口城市化稳步推进的重要因素,是流入地经济发展的宝贵人力资源和要素红利,重视流动人口的就业与创业,关注流动人口的生产和生活是政府及相关部门的重要职责。在规模庞大的人口流动背景下,任何细小的矛盾经过放大,都会对社会的稳定与和谐构成重要威胁。流动人口的幸福感是社会和谐的重要指标之一,同时也是“中国梦”实现程度的重要“风向标”之一。

姚明、曲泽静从“蚁族”的角度进行了研究,认为“蚁族”就业现状、生活现状、情感婚姻、人居环境、社会尊重、发展前景等因素与其幸福感显著相关[1]。袁正、郑勇、韩骁从城市规模与居民幸福感的角度研究了二者之间的关系,认为随着城市规模的扩大,居民主观幸福感会先增加,当城市规模达到一定边界时,居民主观幸福感就会下降[2]。周文娟、唐亚飞在调查中发现“离土离乡”的农业户籍就业流动人口幸福感低于“离土不离乡”群体,新生代农业户籍就业流动人口幸福感低于传统农村户籍就业流动人口幸福感[3]。吴丽、杨保杰、吴次芳通过对失地农民的研究,认为社会资本对失地农民的幸福感起着正向的促进作用[4]。张学志、才国伟认为收入是影响居民幸福感的重要因素,绝对收入对居民幸福感有正向作用,并与之呈倒“U”型关系[5]。官皓研究发现,绝对收入对幸福感不存在显著影响,而相对收入地位则对幸福感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6]。邢占军通过实证研究发现,高收入群体幸福感水平明显高于低收入群体[7]。修宗峰、杜兴强基于公司治理行为的视角分析认为,地区幸福感能够显著降低地方政府控制上市公司的代理成本,与之相反,地区幸福感加剧了民营控制上市公司的代理成本[8]。刘斌、李磊、莫骄研究认为幸福可以传染[9]。肖立新认为影响人的主观幸福感的经济因素主要包括收入(绝对收入、相对收入)、失业和通货膨胀三个方面的因素[10]。刘军强、熊谋林、苏阳从经济增长的角度研究认为经济增长可能是幸福感提升的动力,若经济收缩,居民幸福感也可能随之降低[11]。孙三百、黄薇、洪俊杰、王春华通过实证研究得出了城市规模与移民幸福感呈现U型关系的结论[12]。

已有的文献主要从收入、经济增长等角度来研究居民的幸福感,研究流动人口幸福感的文献更多集中于对农业户籍就业流动人口的幸福感研究,较少从农业户籍和非农业户籍的双重视角进行对比研究,而就业的非农业户籍流动人口幸福感同样需要引起重视和关注。

二、人力资本、社会网络、就业身份、城镇职工医疗保险与幸福感内在逻辑

(一)人力资本与幸福感

受教育程度越高的人一般具有较高的人力资本存量,而注重人力资本积累的人,其人力资本的存量就会得到增加与改进。人力资本越高的人,往往有更高的追求和欲望。在现实生活中,在约束条件既定的前提下,过高的追求和欲望往往不能够实现,过高的追求和欲望带来的不是幸福感而是挫折感。

(二)社会网络与幸福感

借助社会网络一个人可以获得相应的援助和帮助以及心理上的安慰。社会网络的宽窄对于一个人的幸福感是有影响的,社会网络狭窄的人其获取资源及帮助的力量有限,解决难题的能力受到制约,其幸福感会受到影响,相反社会网络宽广的人其获取资源及帮助的概率高,解决难题的能力较强,其幸福感也往往较高。

(三)城镇职工医疗保险与幸福感

为流动人口提供城镇职工医疗保险,一方面反映出用人单位对流动人口劳动的尊重,另一方面也反映出当地政府公共服务做得较好。享有城镇职工医疗保险的就业流动人口在流入地具有一定的抗风险能力,生存与生活的压力相对较低,对流入城市及当地社会的认同感要高一些。

(四)就业身份与幸福感

个人就业身份不同,其获取的收入和社会地位是有差异的,这种客观存在的差异也是社会功能得以发挥的需要。处于低端市场就业的劳动者获取的财富较少、社会地位较低,于是,在较少财富和较低社会地位的不利影响下,其幸福感就偏低;相反,处于高端市场就业的劳动者获取的财富较多和社会地位较高,于是,在较多财富和较高社会地位的有利影响下,其幸福感就偏高。

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四条假设。

假设1:就业流动人口人力资本与幸福感负相关;

假设2:就业流动人口社会网络与幸福感正相关;

假设3:就业流动人口享有城镇职工医疗保险与幸福感正相关;

假设4:就业身份不同其幸福感显著不同,雇主及自营劳动者的幸福感高于雇员及家庭帮工的幸福感。

三、数据来源、变量说明及模型设定

(一)数据来源

本文数据来源于重庆市2012年流动人口动态监测,重庆市按照原国家人口和计划生育委员会的统一安排于2012年5月对全市33个样本区县、86个样本镇街、200个样本村居的居住时间在一个月以上,年龄在15~59岁的流动人口进行了动态监测。结果显示流入人口(包含市外流入和市内跨区县流动)3 997户,流出人口6 113户。3 997户被访谈的流入人口家庭(访谈对象本人),就业的流动人口为3 459人,其中农业户籍就业流动人口2 531人,占比73.17%,非农业户籍就业流动人口928人,占比26.83%。

本文把问卷调查中的“与老家(流出地)相比,您现在是否感觉幸福”作为被解释变量(感觉幸福=1,感觉不幸福=0)。人力资本、社会网络、就业身份以及城镇职工医疗保险是本文所关注的主要解释变量,性别、年龄、婚姻以及户籍是本文的控制变量(相关数据见表1、表2)。

(三)模型设定

对于被访的就业流动人口来说,被访问群体是否感觉幸福是一个二元离散变量,基于此,本文采用简单二元Logistic回归模型进行回归,以此探究人力资本、社会网络、就业身份、城镇职工医疗保险对幸福感的影响。模型设定为:

表1 就业流动人口定量变量描述性统计

表2 就业流动人口定性变量描述性统计

表3 二元Logistic模型回归结果

注:“*”,“**”,“***”分别表示统计量值在小于10%、小于5%、以及小于1%的水平上显著。

四、实证结果与分析

(一)人力资本对幸福感的影响

文化程度对于农业户籍就业流动人口幸福感的影响不显著,回归系数为负,说明文化程度与幸福感是负相关的;文化程度对于非农业户籍就业流动人口幸福感的影响在低于10%的水平上显著,回归系数为负,说明文化程度与幸福感负相关。假设1得到验证。可能的解释在于文化程度越高的就业流动人口,其思考问题的深度、广度和宽度要比文化程度较低的就业流动人口高,这一群体理想更高,目标更远,相对剥夺感更强,权利意识更浓,但是由于诸多因素的叠加使得这一群体的理想、目标与现实往往成不均衡状态,相比文化程度偏低群体,这类群体往往有较高的挫败感。

最后,混合料施工技术人员需对每个基层的摊铺进行优化,即将路面环境的杂物与垃圾进行清除,并严格控制施工厚度、路面厚实度以及其他参数。如,实际基层施工过程发现存在松散或是坑槽问题,施工技术人员需要立即停止施工,并对其进行及时的修整与处理。此外,为保证基层与面层间的粘结性,施工技术人员应在表面摊铺一层沥青材料,并保持在5min左右,以使施工的平整度、厚度以及密实度能够达到预期。值得注意的是,除了要保证混凝土压实作业以初压、复压以及终压三个阶段划分,来提高施工作业质量,还应控制好各个施工阶段的材料性能质量[3]。

有意思的是,在业余时间上网浏览通讯的就业流动人口,其幸福感均低于不上网浏览通讯的就业流动人口的幸福感。而业余时间经常上网浏览通讯的就业流动人口往往是那些精神生活单调、苦闷、不安于现状的人群,其幸福感偏低也就顺理成章。两个子样本回归结果均表明,是否享有城镇职工医疗保险对于幸福感的影响均在显著性水平低于1%时显著,系数为正说明享有城镇职工医疗保险的就业流动人口其幸福感要显著高于没有享有城镇职工医疗保险的就业流动人口的幸福感。原因在于就业流动人口在流入地如果有安全的心理预期,会有效降低这部分人群的后顾之忧,会把收入的相应部分用来消费和进行人力资本投资,提升自己的就业竞争能力,不会被迫过度压缩消费、降低生活质量进行预防性储蓄。由此看来,加强社会保障建设是提升社会整体幸福感的必要条件之一。

(二)社会网络对幸福感的影响分析

农业户籍回归模型显示流入本地的时间对于农业户籍就业流动人口幸福感的影响在低于10%的水平上显著,系数为正表明流入本地时间越长其幸福感相对越高。非农业户籍回归模型显示流入本地时间长短对于非农业户籍就业流动人口的幸福感在低于5%水平上影响显著,系数为正表明流入本地时间越长其幸福感越高。假设获证。

对于就业流动人口来说,流入本地时间越长,一方面适应了流入地的生活习惯和气候影响,接受了当地的文化影响和社会习俗的影响;另一方面,流入本地时间越长的人其相应的社会网络要宽广一些,其获取的人脉资源积累比流入时间较短的就业流动人口更高。两个子样本回归结果显示,业余时间与老乡来往对于幸福感的影响显著。回归系数为正表明业余时间与老乡来往的流动人口幸福感要高于业余时间不与老乡来往的流动人口幸福感。假设2得到验证。

在异地他乡由于价值观及生活习俗、生活风俗等方面的差异以及工作上压力导致流动人口群体孤独感、无助感、失落感倍增,根据心理学理论可知,当人的心理压力超过一定极限,如果得不到合理的宣泄,人容易出现诸如亚健康等心理问题,严重的有可能诱发社会的不稳定。业余时间与老乡的来往不仅可以增加老乡之间的感情,还可以有效缓解心理上的压力与负荷,与此同时老乡资源也是一种安全的保障和获取有关信息的宝贵资源。

(三)就业身份变量对幸福感的影响

两个子样本回归模型均表明流动人口就业身份为雇主的幸福感在显著性水平低于5%时显著,系数为正表明就业身份是雇主的幸福感要高于就业身份是家庭帮工和雇员的幸福感。身份是自营劳动者的农业户籍就业流动人口幸福感在显著性水平低于1%时是显著的,系数为正表明自营劳动者的幸福感要高于家庭帮工和雇员的幸福感;身份是自营劳动者的非农业户籍就业流动人口幸福感不显著,系数为正表明自营劳动者的幸福感要高于家庭帮工和雇员的幸福感。雇主及自营劳动者这类流动人口群体,就业能力强,获取收入的水平高,这类群体行动上相对自由,与社会互动的意识和能力较高。

五、结论及建议

(一)结 论

通过实证研究,文章提出的有关就业流动人口幸福感的四条假设得到了验证。对于重庆市就业流动人口来说,得出的结论如下。

第一,就业流动人口人力资本存量、增量与幸福感呈现出负相关关系,其中非农业户籍就业流动人口人力资本存量对幸福感的影响显著;第二,就业流动人口所拥有的社会网络对幸福感有显著的正相关影响;第三,就业身份是雇主及自营劳动者的流动人口幸福感显著高于就业身份是雇员及家庭帮工的就业流动人口的幸福感;第四,享有城镇职工医疗保险对就业流动人口的幸福感影响十分显著。

(二)建 议

作为地方政府来讲,重庆市需要站在时代发展的战略高度,审时度势统筹协调流动人口的就业问题、民生问题,千方百计为流动人口提供服务,提高流动人口在重庆的幸福感,让重庆成为吸纳优质流动人口资源的蓄水池。流动人口幸福感取决于诸多因素,让老百姓感到幸福是各级政府及相关部门责无旁贷的职责所在,为进一步提高流动人口在重庆市就业及安居的幸福感,我们提出如下建议。

1.注重“软实力”建设,从制度安排上确保流动人口幸福感的提高

加大城市文化、娱乐、休闲、健体等基础设施,开展丰富多彩的群众喜闻乐见的活动。政府及相关部门要进一步转变政府职能,营造友好宽松、和谐包容与充满人文关怀的人文环境。营造树立流动人口是当地经济可持续发展的要素红利理念,流动人口是当地经济建设宝贵的人力资源,不要把流动人口当包袱,变被动管理为主动服务,由一厢情愿式服务转向互动式服务。

2.切实推进户籍制度改革

户籍制度的改革,牵涉面广、影响很大、政策性强,需要前瞻性设计、先易后难、有序操作、稳步推进,要与经济转型、社会转型相协调,需要与新的社会管理体制的创立及实施相衔接。户籍制度改革要深入,不能只注重形式上的改革,户籍制度本身所承载的福利要与城市化进程的需求有效结合。

3.加强社会保障网络安全建设,提高公众生活安全心理预期

社会保障制度的健全是城市化持续、健康、科学发展的坚实基础。在城市化的发展过程中,必须高标准、有前瞻性地搞好社会保障配套建设,有效规避低水平、高风险的城市化。“进得来、住得下、读得起、看得起、有前景”应该成为城市化进程中重要理念的组成部分,流动人口在流入地才会有尊严地活着,才能消除社会存在的安全隐患,方能避免社会矛盾的爆发,才能够真正提高流动人口在流入地的幸福感。

4.加强收入分配改革,提高劳动者的劳动收入

获取较高收入是流动人口流动的根本动因,提高就业流动人口的劳动收入,是稳步提高就业流动人口幸福感的物质基础。政府及相关部门要采取措施,制定政策,监督落实,曝光那些克扣劳动者收入的不良企业,让劳动者获取应有的收入,提高社会幸福预期,提高社会的整体幸福感,这是改革的初衷,也是改革的终极目标,更是发展的内涵所在。

[1] 姚明,曲泽静.城市“蚁族”幸福感调查分析及影响因素探究——以江苏省南京市为例[J].西北人口,2010(6):39-41,48.

[2] 袁正,郑勇,韩骁.城市规模与居民幸福感的关系[J].城市问题,2012(5):29-33,49.

[3] 周文娟,唐亚飞.农民工幸福感调查——以江苏南京、盐城为例[J].中外企业家,2013(7):206-208.

[4] 吴丽,杨保杰,吴次芳.失地农民健康、幸福感与社会资本关系实证研究[J].农业经济问题,2009(2):25-29,110.

[5] 张学志,才国伟.收入、价值观与居民幸福感——来自广东成人调查数据的经验证据[J].管理世界,2011(9):63-73.

[6] 官皓.收入对幸福感的影响研究:绝对水平和相对地位[J].南开经济研究,2010(5):56-70.

[7] 邢占军.我国居民收入与幸福感关系的研究[J].社会学研究,2011(1):196-219,245-246.

[8] 修宗峰,杜兴强.幸福感、社会资本与代理成本[J].中国工业经济,2011(7):107-117.

[9] 刘斌,李磊,莫骄.幸福感是否会传染[J].世界经济,2012(6):132-160.

[10] 肖立新.影响人的主观幸福感的经济因素[J].城市问题,2012(7):69-72.

[11] 刘军强,熊谋林,苏阳.经济增长时期的国民幸福感[J].中国社会科学,2012(12):82-102.

[12] 孙三百,黄薇,洪俊杰,王春华.城市规模、幸福感与移民空间优化[J].经济研究,2014(1):97-111.

(责任编辑:于开红)

On the Correlation of Human Capital, Social Network, Employment Status and Floating Population’s Happiness: A Case Study of Chongqing

ZHOU Zongshe LI Zi

The paper analyzes the survey data of floating population employment of Chongqing in 2012 with statistical methods. It uses Binary Logistic Regression model for empirical research on the relevant factors that affecting the employment of floating population’s happiness. The result shows that social network, employers, self-employment and medical insurance for urban workers have significant influence on the floating population’s happiness. Meanwhile, there is a negative significance between the human capital and happiness.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some policy suggestions such as “soft power” construction, strengthening the social security, network security construction, enhancing the reform of income distribution and improving the labor income of workers.

human capital; social network; employment status; happiness

C920

A

1009-8135(2017)01-0042-06

2016-10-26

周宗社(1973—),男,湖北秭归人,重庆工商大学社会与公共管理学院讲师,博士,主要研究人口与经济、经济发展理论与政策研究。李 孜(1970—),女,重庆人,重庆工商大学社会与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主要研究人口社会学、流动人口。

重庆市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2012年全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政策研究项目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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