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精神讨论”的历史评估
——从“文人心态”到价值追寻
2017-09-28张立群
○张立群
“人文精神讨论”的历史评估
——从“文人心态”到价值追寻
○张立群
每个人总难免以其当下的立场与态度去理解问题,这种倾向在今天似乎变得尤为明显:曾经被认同的价值或许正遭受质疑,曾经不可理解的事物或许早已得到宽容。时间有时真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一切都在路上”、“永远历史化”、“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这些常常被人援引的说法,如果能加上认知主体所处的时代性和自身的主体性,也许真的可以全面而立体地描述曾经的历史。由此看待二十余年前引起知识界广泛参与的“人文精神讨论”,认知现象的意义早已超越现象本身以及论争参与者的是非功过。旷日持久、声势浩大、堪称20世纪90年代知识界大事的“人文精神讨论”留下了怎样的遗产、在今天有何意义?对这一问题的回答本身就已在很大程度上“弥合”了历史与现实之间的“距离”。
一、“文人心态”的个人性与相对性
鉴于“人文精神讨论”在文学界产生了较为严重的分歧,且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形成统一的结论,所以,结合讨论中的代表者的心态考察“人文精神讨论”不失为一种客观、有效的介入方式。“人文精神讨论”最初始于王晓明和他的学生张宏(后改名为张闳)、徐麟、张柠、崔宜明的一次讨论,因此,将王晓明作为这次大讨论的发起人并不过分。结合讨论发表后的文字情况来看,王晓明的“开场白”直接、尖锐,心情沉痛——
今天,文学的危机已经非常明显,文学杂志纷纷转向,新作品的质量普遍下降,有鉴赏力的读者日益减少,作家和批评家当中发现自己选错了行当,于是踊跃“下海”的人,倒越来越多……
因此,今天的文学危机是一个触目的标志,不但标志了公众文化素养的普遍下降,更标志着整整几代人精神素质的持续恶化。文学的危机实际上暴露了当代中国人人文精神的危机,整个社会对文学的冷淡,正从一个侧面证实了,我们已经对发展自己的精神生活丧失了兴趣。①
从“文学的危机”到“人文精神的危机”,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王晓明感受到的来自时代语境的压力。从“文学自有它不可亵渎的神圣性”到比较其他艺术门类,“文学就更成为我们发展自己精神生活的主要方式了”。王晓明对于文学的态度体现了一类与历史和传统密切相关的、坚守文学精英立场和启蒙立场的知识分子的文人心态。因为文学的神圣,自然可以推导出文学的下滑与危机会造成思想精神的危机。王晓明的“忧虑”隐含着失望、焦虑和通过大声疾呼遏制颓势的渴望,尽管他没有过多谈论何谓人文精神,而讨论过程中许多观点也缺乏学理意义上的客观性,但他的立场是精神自省与文化批判式的,他的姿态决绝、措辞激烈而不失真诚,这在一定程度上不由得让人们联想到他擅长的鲁迅研究对其可能产生的潜在影响。
与王晓明相比,在王朔和与之在“人文精神讨论”中常常联系在一起的王蒙那里,面对相同的话题,却呈现了“另一种风景”:与“人文精神讨论”中常常被作为反面形象加以讨论的情况相比,王朔本人生活务实、追求自由且对文学研究和文学创作的现状有着不同的理解。如对于批评和人文精神他认为:“现代的批评家往往习惯于用自己的想法去框范作家,要求作家……另外,我对有些人所讲的文学和文化上的滑坡很感怀疑,也不以为然。”“说到底,人文精神就是要体现在人对本身的关怀上,而现在一些呼唤人文精神的人恰恰不是出于这种对人的关怀,这可能会走上一种二律背反的道路。”对于文学创作,他很少从语境入手,而只谈文学的艺术水准,“我觉得目前小说创作的艺术水平、文字水平,可能是历史上最好的一个阶段,个人的水准和整体的水平都相当不错,尤其是女作家的创作……”②和王朔相呼应的,是著名作家王蒙对他的支持。王蒙曾于1993年第1期《读书》杂志发表评论王朔的文章《躲避崇高》,该文发表后引起了关于“王朔现象”的讨论。从20世纪50年代就登上文坛、后在80年代“归来”在文坛产生重要影响且有官方背景的王蒙,始终对已成噩梦的历史记忆和文化专制主义思想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正因为如此,他肯定王朔“撕破了一些伪崇高的假面”的行文策略,后又发表《人文精神问题偶感》③一文对上海学者们提出的观点进行质疑,才会在讨论中显得格外醒目。
在“人文精神讨论”中,仅就文学界来看可以列举的具有典型性的文人心态还有很多。如果强调“人文精神讨论”中“道德理想主义”的层次,那么,人们很容易会想到“愤怒的二张”。张承志和张炜虽未直接参与讨论,也未与其观点上的“对立方”王朔、王蒙进行正面交锋,但他们的《诗人,你为什么不愤怒?》《情结的精神》《以笔为旗》《无援的思想》等文章所表达的思想,却比王晓明等走得更远,并由此使“人文精神讨论”中的文人心态显现出更多的层次与类型。随着讨论的深入,这场从文学界生发的话题逐渐扩张至哲学、史学、经济等领域,而由《读书》杂志连续推出的相关文章更是将“人文精神危机”有意识地“助长”了这种扩张,使讨论扩展至整个人文社会科学领域甚至更远。因为讨论就其发展态势来看涉及的领域日渐广阔,所以,其得出的结论也只能是聚讼纷纭、人言人殊,何况处于讨论中心的知识分子也难免因时间上的“近距离”而或是偏于一端,或是带有意气之争。但无论在当时还是时隔多年之后,我们似乎都应当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各学科、各专业的知识分子都能说出自己理解的人文精神或至少是几句关于人文精神的问题会在20世纪90年代发生,而在之前却从未发生“共识观念”层面上的分裂或者说不称其为问题?以今天的眼光看来,所谓“危机”主要是与语境的转变造成的知识分子身份错位及由此产生的精神焦虑有关。当人们开始说“文学和人文精神的危机”的时候,那种“危机感”肯定早已在其心灵上投下了巨大的阴影。在社会、经济、文化都相对于以往发生重大改变的时候,尚未跟上时代的脚步、迅速实现角色转变的一些文人只能采取激愤、失望的言说方式,缓解承载语境的压力,而另外一批肯“随波逐流”的文人又必将被贴上“世俗”等标签和知识分子固有的精英观念相去甚远。但无论怎样,使用了“人文精神”这个可以跨越古今、纵横中外且在不同时代、不同文化语境下会有很大差异的术语,还是使讨论本身由于选题太大而流于空泛。事实上,文学杂志转向、作家下海以及公众文化素质普遍下降,不过是20世纪90年代文化转型之余社会生活的真实呈现而已。它是一个相对的、个人的问题,需要以客观、辩证的方式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而无法使用至20世纪80年代还常常出现的“集体的声音”或是找一个“大词”进行视野乃至逻辑上的“大一统”。为此,与其抒发知识分子自身的感受,不如从社会转变、大众生活角度考察包括文学在内文化在20世纪90年代已经经历的转型更能说明问题。无独有偶的是,十年之后“人文精神讨论”发起人王晓明在一次名为“人文精神讨论十年祭”的专题讲演中提到了“当‘人文精神’讨论快要结束的时候,许多人的眼光已经开始转向当代中国社会的实际状况。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其实大家的分歧并不在别的地方,而就在对当代现实的判断上面,这是问题的关节点”④。而当二十年之后,当年曾经参与讨论的郜元宝不无深刻地反思:“当初所反对的,今日还反对吗?当初所赞同所坚守的,今日还赞同还坚守吗?当初所忧患的,今日还忧患不已吗?不做这种具体的追问,则一切总结、反省、回顾,都不会落到实处。”⑤在时间的捉弄下,人们开始适应改变;当“改变”成为日常生活的一般状态时,人们开始有意、无意地遵循其逻辑为人处世,而往日那些沉重的提问在一些人那里早已成为记忆中的烟云。
二、必要的历史参照和视野的必然转向
随着“人文精神讨论”的深入,对其质疑的声音也逐渐开始涌现。有趣的是,多少年过去之后,当我们重新阅读这些“质疑之声”,忽然发现其言论越是尖锐,就越能击中问题的要害并印证了此后的发展之路——
中国当下的文化确实有各种复杂的挑战,但只有深入地了解和探讨它,才可能找到新的可能性。我们必须和世俗的人们不停地对话和沟通,对中国正在发展中的大众文化有更为明澈而机敏的观察与思考。一句话,我们不能拒绝今天。我们拒绝今天也就拒绝了过去与未来。“人文精神”里并不存在拯救,而是今天的文化的一部分,它不是对现实突围,而是在逃避中落入了历史之网中无法挣脱。我们不能放弃理想,但这种理想只能来自当下,我们不能拒绝崇高,但这种崇高也决不能变为神话。“人文精神”也只有被放置于当下的语境中,与大众文化或“后现代”“后殖民”理论一直,经受反思与追问。我们无权把“人文精神”变成一种绝对的目标,而只有在今天不断地进行新的思考,尽管这种思考会比简单的斥责或教训复杂也艰难得多。⑥
张颐武对“人文精神”具有“极为强烈的神话性”的质疑和批判,其实是将问题置于历史、现实和未来的发展脉络之中加以思考。这种表述尽管在当时显得很激烈,但其关键是将“人文精神讨论”、知识分子的思想史和生活史放于已有的历史现实之中。通过它,人们可以联想起“人文精神”“人文思想”像传统一样时刻存在,但在“十七年”却要隐含于社会公共生活和共同的判别标准之中;而在20世纪80年代,当知识分子重新拾起人道主义、重返启蒙者角色时,我们依然有着告别历史、追赶世界的共同任务,依然可以通过自己的创作和言论产生社会效应从而维系自己文化精英的社会地位、保持乐观自信的心态。然而,在经历20世纪80年代末期知识分子启蒙神话解体、90年代初期市场经济兴起的社会转型之后,一切价值判断最终都要通过现实生活的检验才能得出结论,知识分子的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已成为空洞的说教、高深的话语而无法影响生活本身,这种堪称自说自话、凌空蹈虚的现象显然是由于人为地割裂了历史和现实或者可以直接视为远远地落在当下之后。是以,张颐武的看法尽管会和王朔、王蒙具有一致性而成为“人文精神”倡导者的反方辩手,并因此可能同样成为解构崇高、肯定生活世俗化的鼓吹者(当然他们彼此之间也并不一致),但他们结合历史、找到必要之参照系的策略却具有相应的合理性,因为这种策略会使他们认清社会生活现实的必然趋势、自身的位置以及如何面对自己的生活及至为何必须如此。
至1996年,持续两年多的“人文精神讨论”逐渐趋于平静,从一开始的“文学和人文精神的危机”到知识界全方位参与,呈现学术、思想、文化乃至道德层面的个人化理解和相互之间的分歧,“人文精神讨论”不仅远离了它的出发点——文学,而且也脱离了“人文精神”的话题本身。就历史发展的角度来看,讨论本身介入的角度、涉及的领域其实早已进入到广阔的文化领域,而知识界也经过讨论的洗礼之后,也越来越熟悉从文化研究的角度思考现实问题的理路。如果说文化转型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目标的确立已影响到了包括文学在内文化产品的生产(主要指杂志发表和出版)和消费环节(主要指销售与购买),那么,波及整个知识界、长时间持续的“人文精神讨论”其实反映得并不迅速、及时。即使仅就讨论出现的1993年而言,“陕军东征”“废都现象”“周洪卖身”“布老虎丛书登场”“王朔现象”等原本属于文学的现象,已很难找到合适的方式进行全面的分析和解读,因而常常让人感到无所适从。当代学术研究在外部时代性和内部自我发展的双重作用力下,需要通过思维方式的变革适应新的现象和问题,而一旦将问题转移到这个角度上,“人文精神讨论”也就很容易成为其中一个显著的注脚。
“人文精神讨论”在内容上是文化意义的,在影响领域上是文化层次的,在历史评估时也只能进行文化的考察。“由于文学知识‘媒介和工具’,同时文学价值的判断是一个‘观念性问题’,因而‘人文精神’也必须被作为一个‘观念’问题来对待,而文学中的精神‘危机’也不过是文化问题的一种表现形态而已。”这种看法和研究文学的方式尽管在“‘人文精神’讨论中主要是作为一种‘他异’和质疑的声音存在,但这一研究思路却受到越来越多的人的重视,成为20世纪90年代文学研究中一种有代表性的研究方式的重要内容,即一种‘文化研究’或‘文化批评’的方式。”⑦事实上,在“人文精神讨论”渐成热点的过程中,研究界已经出现了较早对大众文化进行界定的文章《欲望与沉沦——大众文化批判》⑧。“文化研究”的悄然兴起和“人文精神讨论”的如火如荼,以两种截然不同的姿态呈现出一种视野上的转向,而如果一旦将“人文精神讨论”纳入到文化研究的视域下,我们会轻易发现问题原来是如此的简单,至于讨论会涉及那么多学科仍未将问题解释清楚,同样也可以作为文化研究关注现实语境、实现学科兼容直至促成“‘历史大联合’的事业”⑨的实践性使然。既然作为“现实语境”的伴生物并关注“现实”,那么,进行文化研究就必然使往日的学院派知识分子的智识活动溢出大学校园和传统的经典命题研究之外——多年以后评估“人文精神讨论”,它的重要现实意义之一就是以可能性和实践性的形式,预演并证明了文化研究的必然性与必要性。
三、面向现实与当代学术研究的问题
结合王晓明的反思,即“‘人文精神’讨论的一大结果,就是促使知识分子将注意力转向对当代中国社会真实状态的研究”。但在面向现实的过程中,人们也应当看到实际的困难,“一方面,是越来越觉得应该重新研究社会现实,可另一方面,又越来越清楚地发现,要做这样的研究还真不容易。而那种以分析的、甚至是怀疑和批判的态度来面向社会现实的研究和学科,在今天这样的大学和学术格局里很难立足”⑩。王晓明的话表明:“人文精神讨论”的另一重要收获是,知识分子在经历精神阵痛的过程中,体验到在此之后学术价值观和方法论也同样需要改变,而且这种与时代保持一致的改变也同样包括着如何实践的课题。
随着现代化科技的日益进步、市场经济的逐渐成熟,文学、历史、哲学等人文社会学科专业由于种种原因确实产生了远离生活、远离现实的“危机”,需要做出自身的调整。显然,在金钱至上、生存满是焦虑的现实背景下,无论是个体还是整个社会,都需要讲求人文精神或至少将其当作思想与精神层面的“底线”,并以之对人生乃至整个社会起到某种制衡的作用,因此,我们在总结时确实可以这样说:“人文精神在中国当代,不是‘重建’的问题,而是培育、倡导的问题。”⑪但值得注意的是,此时被倡导的“人文精神”不应当是一个空泛的、大而无当、标准统一的概念,而应当是一个具体的、相对的价值判断和活生生的精神理念,至于其目的则是要面向当代中国现实、解决实际可能遇到的问题。作为一份宝贵的遗产,“人文精神讨论”提醒人们尤其是相关学科的知识分子,既要保持独立的人格精神,又要有现实发言的能力;既要看到知识和学术话语本身的时代性,同时又要讲求知识本身的实践意义。而在此过程中,作为一个常常为人所忽视的环节,“人文精神”的有效性首先在于知识分子是否能够认清自己所处的时代及位置,而后才是有针对性、切实可行实现自我的参与和有效影响。
无论就当年“人文精神讨论”遗留的历史问题,还是从专业角度,回归到文学的“原点”都会使这场讨论的评估具有贯通、整合的意义。回顾历史可知,“人文精神讨论”时期文学内部的主要问题是世俗化,外部问题主要是市场化,两者的叠加造成了纯文学的失势、写作者的惶惑,并由此引发文学在创作上呈现出或是娱乐化、游戏化,或是欲望化、非道德化的倾向,而许多原本属于文学的现象也开始可以理所应当地演变为“文化现象”甚至是“文化事件”(如之后的“马桥事件”“余秋雨现象及批判”“断裂问卷”等)。当这些倾向或曰现象在尘埃落定之后,怀着平静心态的人们会发现其实不过是消费时代文学发展及其自身不断“泛文化”过程中的“衍生物”。从这个意义上说,“人文精神讨论”当年指向并强烈批判的文学世俗化只是一个时代的正常现象,世俗化本身并不带有感情色彩和相应的价值判定标准,世俗化只是一种趋势并形成一种格局,至于认识它的前提之一就是首先要承认其存在的客观性与合理性,而后才是分析其内在的层次、高下有别以及优化的可能。与此同时,在文化消费时代,我们还应当从另一层面看待文学的价值:正如消费时代本身在不同表述中可以称之为全球化时代、网络时代那样,文学写作、发表和传播媒介因技术的进步在消费时代发生重大改变同样需要秉持一种客观的、合理的、辩证的眼光。文学外在的表现形式变了、外延变了,文学的本质核心是否变了?业已形成的文学传统是否变了?如果以这样的思路看待当年的“人文精神讨论”和今日的人文精神问题,知识分子许多的问题讨论会变得更加学理化、更具学术性。不仅如此,在坦诚面对的过程中,知识分子的学术研究也会更具真实性、生命感,并由此提升了与现实对话、干预现实的能力。
“人文精神讨论”涉及的话题当然还有很多,也许从人文精神和知识分子人格、岗位意识、中国社会现代化进程以及讨论本身遮蔽了哪些事实和问题等,去探索“人文精神讨论”的意义和价值会打开更为广阔的言说空间,但限于篇幅,这里无法一一陈述。值得补充的是,本文之所以在论述过程中常常游移于“文学”“知识分子”“知识界”“人文学科”这些彼此交叉但又各自独立的范畴,是因为“人文精神讨论”无论在过去还是在当下都从来不是一个孤立的问题,“人文精神”的跨学科意识决定人们需要以一种动态、可持续生长的方式去进行历史的把握。可以说,从二十余年前“人文精神讨论”总是停驻于问题的起点、未及深入,到二十余年后每一次反思都会得到不一样的结果,“人文精神讨论”已作为“不断登临的起点”成为中国当代文化思想史上一道重要的风景:它之所以被反复提及是因为它提出的许多问题还没有解决、还有重新言说的价值,而这一现象本身就说明在当代中国探索人文精神还有许多元素有待激活,只不过,不论我们采用清理还是言说,其方式都应当是今天化的,而我们的结论也需要是多样化的!
①《旷野上的废墟——文学和人文精神的危机》[J],《上海文学》,1993年6期。后收入王晓明编《人文精神寻思录》[C],上海:文汇出版社,1996年版,引文见该书第1—2页。
②白烨、王朔、吴滨、杨争光《选择的自由与文化态势》[J],《上海文学》,1994年 4期。后收入王晓明编《人文精神寻思录》[C],上海:文汇出版社,1996年版,引文见该书第90—91页,第97页,第98页。
③王蒙《人文精神问题偶感》[J],原载《东方》,1994年5期。后收入王晓明编《人文精神寻思录》[C]。
④⑩王晓明《人文精神讨论十年祭》[J],《上海交通大学学报》,2004年1期。
⑤郜元宝《20年后的回顾——“人文精神讨论”再反思》[J],《文艺争鸣》,2013年 12期。
⑥张颐武《人文精神:最后的神话》[N],《作家报》,1995年5月6日。后收入王晓明编《人文精神寻思录》[C],引文见该书第141页。
⑦贺桂梅《批评的增长与危机》[M],太原:山西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第157-158页。
⑧该文作者为陶东风,刊于《文艺争鸣》[J],1993年6期。这种说法见陶东风等所著《当代中国的文化批评》[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73页。
⑨詹姆逊《论“文化研究”》[A],《詹姆逊文集·第 3卷·文化研究和政治意识》]C],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1页。
⑪朱立元《试论当代“人文精神”之内涵——关于“人文精神”讨论之我见》[J],《学习与探索》,1996年2期。
(作者单位:辽宁大学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