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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视域下张炜小说中的女性形象

2017-09-27周岑

文学教育下半月 2017年9期
关键词:女性形象

周岑

内容摘要:张炜通过对不同时期女性形象的塑造,再现了丰富的人性世界。这群热烈坚韧的女性在爱情世界中有短暂的天真美好,也有现实世界的沉重和压抑,在残酷的现实中她们在渴求寻觅着理想的爱情与生活,但也多了一重挥之不去的忧郁和苍凉。

关键词:爱情视域 张炜小说 女性形象

对于女性,爱情和婚姻是了解和观察她们内心世界的一扇窗口。张炜在塑造女性形象时,把她们置身与爱情与婚姻中来还原人物的真实世界。“不是为了让人听到自己的声音、显示自己来发言,而是为了还一个真实来发言”,他用中国男性贯有的眼光和标准来审视、衡量着现实生活中的女性。从早期作品中女性呈现出的天真恬淡、仁爱痴迷到后来对女性生命状态原始张力的展现,张炜小说中再现了丰富的人性世界。这群热烈坚韧的女性在爱情中有短暂的天真美好,也有现实世界的沉重和压抑,在残酷的现实中她们在渴求寻觅着理想的爱情与生活,但也多了一重挥之不去的忧郁和苍凉。

一﹑爱的渴求者和悖逆者的形象

如何去爱对方或者说怎样来经营自己的爱情对少女来说是一个绕不开的存在。适时而来两情相悦的爱情能开出生命的繁花,强行或苦求得来的爱情只会结下苦涩。

《古船》中,大喜对隋见素的爱是真诚痴迷的,举手投足是少女那种心底对爱情的憧憬与渴求。对于见素,大喜只是他“企图”实现过程中的一枚棋子。周燕燕的到来,宣告大喜自己构建的情感堡垒轰然倒塌,服毒自杀无法让大喜情感上得到解脱,反而是获救后的对见素念念不忘的记挂和无奈的恨,是她爱情世界中无法释然的苦痛。一个是爱的彻底,一个是“用”的无情,这种差距无疑埋下了悲剧的种子。单纯的大喜在爱情面前,失去了自我,用乞求的后端讨来了爱情,出卖道德、尊严和灵魂,做了爱情的奴仆,收获了悲剧的果实。而《你在高原·西郊》中的红双子,昔日是能“抵在他下巴下温柔地笑着,说着绵绵情话”,到后来变成不懂仁爱、善良、纯洁和温顺的人,是一个丑和恶的残忍的帮凶。红双子对待爱情的多重矛盾的行为,流露出作家内心的深深矛盾。张炜否定了红双子本性的同时,又为她的痴情和对爱情的执著所感动,通过红双子所体现的本真人格是纯粹的,缺乏道德的,也是盲目的,这同时也注定了红双子在现实的爱情中只能是悲剧性的。

二、爱的寻觅者和坚守者的形象

张炜曾说,“一个人必须寻求丢失的那一半以求圆满,这是一种充满着诗情和神圣意义的寻找。”他把懂得“爱”并且会“爱”当做女性应该具备的根本能力。在现实的生活中,男权社会中,女性对爱情追求充满着艰辛与坎坷,甚至可能被整个世界所怀疑和放逐。

《古船》中的闹闹是一个美丽而又充满着朝气的女性,热情而泼辣,但骨子里却是传统保守的。面对内心深爱的隋抱朴,她不敢坦露自己的情感,一次次鼓足勇气但又失望地离开磨屋,看似大胆地追求爱情,实质也只是对自己感情真实流露的一种掩饰和欺骗。在现实世界中,闹闹没有勇气追寻自己的爱情,选择深埋心底和无能为力地痛苦。闹闹的形象塑造其实是作家不自觉地流露出对传统农业文明回归的倾向。同样面对爱情,与闹闹不同的是《九月预言》中的“肥”。她任性自尊,爽朗热情,大胆而无所顾忌。山野孤女的肥我行我素独来独往地寻找着欢乐、友谊、爱情甚至刺激,无拘无束地放纵着自己,全然没有矜持和羞涩。她走过很多夜晚,当意识到爱情来临时,最终是和挺芳一起告别小村,去寻找自己的幸福。闹闹是封闭而原始的小村中为了爱情第一个走出的人,虽然前途艰辛和未卜,但敢于为自己的幸福和爱情去付出行动,这是她比闹闹可贵而又令人敬佩的地方。不同时代和环境中的女性,面对爱情的美好,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冲突和距离又给爱情铺开了重重困难,摈除这些客观因素,她们爱情悲剧的产生也和她们自身的观念有着紧密联系。

三、爱的侮损者和饮恨者的形象

张炜说过:“就连最普通的女性也较易接受浪漫的故事,她们喜欢色彩,迷恋传奇,向往神秘而曲折的精神旅程。”所以他的作品中还有一群为爱不惜耗损牺牲自己的女性, 面对现实中的一地鸡毛和种种挑战,她们没有勇气和力量采用智性消解的方式来对付,爱情的美好之一闪而过,随后他们就像浮萍一样,任随命运的波浪推涌,含恨饮泪的挣扎着,而她们在爱情中的状态也带给了人们思考。

在张炜的笔下,小豆是《九月寓言》中一个平凡而又奇怪的女人,她习惯了逆来顺受,委曲求全,甚至苦中作乐,在承受丈夫的毒打虐待下她努力寻求着生存的平衡。这种不是建立在夫妻间人格平等基础上的婚姻,是一方的肆虐一方的愿意损害,注定了感情生活中更多的悲苦。小豆子是中国广大农村中被损害的弱小女子的代表,她在爱情中国没有人格的独立,更多的是对男性的依傍,并渴望从中获取这种肤浅的情爱和呵护,这在这部作品中三兰子的身上也能看到这一点。三兰子单纯虚荣,阅历不深。这些性格特征使得他面对男人的引诱时不能正确判断。工区中那个“鼹鼠般的小个子男人”的出现,让三兰子误以为这是最美好的爱情。小恩小惠的接近,破吉他迷惑,破胶靴和一摞黑面馅饼为饵最后占有她而未婚先孕。为了生存,三兰子委屈自己,采用土方法堕胎,结果給身心都带来了很大的伤害。从爱情中劫后余生的三兰子,成为了刁女人大脚肥肩的儿媳,也迎来了但婚后雪上加霜的生活。人格的被侮辱和肉体的被折磨中,三兰子这个被侮辱被损害者女人在爱情和婚姻中渐渐凋零。这些女性形象的塑造,透露出张炜面对农业文明北现代经济大潮冲击时的隐藏于内心深处的忧虑以及对现代文明执着的愿望和信心的缺失,这些女性的身上也暴露了在中国广大农村,这些看似拥有婚姻的女人,实质上处在被损害被侮辱的境地,毫无婚姻中的尊严,换言之,小豆子、三兰子只是这个时代悲剧的一个缩影。

四.爱的栖息者和延续者的形象

张炜一直塑造这心中的完美女性形象,他曾说“在过去的生活中,我愿意相信而实际上也正是如此女性带给了我们许多的温暖。她指导了我们,带领了我们,送我们上路—真正是送了一程又一程,风雨无阻。在这个苦累飘洒的世界上,对于男人来说,除了女人还愿意这样做之外,谁还能找到其他人?”因此他笔下的女性形象深深流露出作家对母性的深深眷恋。这群对爱情失落和婚姻绝望的女性,她们渐渐变得沉静成熟,坚韧不屈。endprint

《远河远山》中“我”的母亲虽然苍白、柔弱但异常坚韧。面对“我”生父遇难、母亲为避祸带我远嫁他乡。酗酒、抽烟、说话粗鲁、残暴凶狠的继父没能给母亲的横祸带来好转,他暴戾的性格对“我”充满厌恶。面对继父对“我”凶狠的骂和毒打,母亲无能为力,快速的苍老下去,“母亲越来越苦,一半是继父给她的,另一半则来源于我。”母亲走了,母亲为了“我”在生活中隐忍坚强,婚姻的不幸没有击垮她,而是把更多的爱和希望毫不保留地倾注在“我”的身上,直到生命的逝去。《你在高原·西郊》中庄周所遇到的“母亲”是另外一类母亲形象。她们把毫不吝啬地把满腔的爱不是给予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是给予那些流浪的苦难的生命,帮助他们激起面对苦难逆境的勇气。这是基于本性中的慈爱、善良和无私的给予的母性,犹如阳光,带给时间美好、光明与温暖。张炜曾站在庄周的角度上说:“那些五六十岁的人,特别是那些老太太们,总是那么慈祥。”“无论是年轻的女人,还是上了年纪的女人,女人就是女人,我歌颂她们就像歌颂母亲,我见了她们总是长存奢望。啊,只有她们才能免除我的孤单……”对母亲那种与生俱来的感激和追念,作家已经淋漓尽致地在表達。

张炜在作品中努力寻求心灵的寄托和精神的皈依,借助作品的艺术魅力和人格力量,践行着对真善美的执着的追求和道德的自我完善。张炜曾说,“在这个世界上,正由于还有女性在做一点对比和反衬,才使男人总算有个模仿,不至于一路滑跌到残暴粗野的最深渊。”“任何一个时代,都有在绝望中挣扎的不败者。“他们可以被毁灭,但他们就是不能够被打败。”面对爱情,她们敢于用独有的柔情爱意和智慧抗争现实生活,探求自己的未来生活。这一系列女性形象的塑造,也构建了作家精神世界的理想国,也可以说是张炜借助她们来对抗这个物欲不断异化着人心的时代的不屈宣言。

参考文献

[1]阎怀兰. 丑陋的堕落天使——张炜小说《你在高原》中女性人物形象分析[J]. 广东海洋大学学报,2012,(02):79-83.

[2]牛婉若. 寻找精神世界的高原[D].辽宁大学,2014.

[3]阎怀兰. 张炜小说中大地女儿和大地母亲的人物形象原型分析[J]. 哈尔滨学院学报,2012,(06):83-88.

[4]潘维源. 论张炜小说的苦难性[J]. 读与写(教育教学刊),2012,(01):43.

(作者单位:湖南衡阳市广播电视大学)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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