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学问做成大文章
——《狂飙社纪事》出版座谈会发言摘要
2017-09-26侯讵望
——《狂飙社纪事》出版座谈会发言摘要
会议现场
编者按
:5月25日,《狂飙社纪事》出版座谈会在山西省作协大会议室召开。省作协党组书记、主席杜学文,阳泉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市政协主席杨永生,省作协党组副书记罗向东,省作协党组成员、办公室主任梁跃进与省作协副主席杨占平,阳泉市文联党组书记、主席侯讵望,阳泉市文联副主席赵存珍及省、市作协其他领导,30余名专家、教授、学者与《狂飙社纪事》的作者董大中一起参加了座谈会。会议由阳泉市文联党组书记、主席侯讵望主持。《狂飙社纪事》出版座谈会由山西省作协、阳泉市委宣传部主办,阳泉市文联、阳泉市高长虹研究会承办。狂飙社是上世纪二十年代一个非常重要的文学社团,在推动新文化运动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狂飙社纪事》是董大中先生研究狂飙社作品的合集,由《狂飙起兮太原》《狂飙社编年纪事》《狂飙社成立的时间》《狂飙社主办的刊物》《狂飙社与鲁迅》《高长虹与狂飙社》《也说‘向鲁冲突’》等十几篇文章组成,为研究狂飙社提供了史料依据。
《狂飙社纪事》由阳泉市高长虹研究会策划,北岳文艺出版社出版。
座谈会上,大家一致认为,《狂飙社纪事》内容丰富,全面、真实地分析和评论了高长虹及狂飙社的活动情况,有重要的历史和现实启示意义,史料价值很高,对高长虹研究起到了巨大的促进作用。
时间
:2017年5月25日地点
:山西省作家协会主办
:山西省作家协会 中共阳泉市委宣传部主持人
:侯讵望(阳泉市文联党组书记、主席)杜学文
(山西作家协会党组书记、主席):首先,祝贺董老师的研究成果出版,同时祝贺高长虹研究会的研究成果面世,非常欢迎来自阳泉市、盂县的同志们来省作协开会。董老师确实对高长虹研究下过大功夫,据说已经出版了8本书,当然不包括没有收录到书中的文章以及其他著作中涉及和高长虹、狂飙社有关的文章,还有他担任主编的《高长虹文集》。一个人如果说在一个领域的研究有8本书,还不包括他在其他领域的研究,这是很了不起的成绩。刚才好几个同志也说,董老师一个人就是一个研究所,这是对董老师很中肯很实事求是的评价。董老师是我的老师,我在他身上学到了很多做人、做学问的道理。董老师的研究不仅仅是高长虹的研究,还包括赵树理、鲁迅、胡适等的研究。他研究很重要的一个特点就是掌握第一手资料,对资料的掌握非常充分。我们也写一些文章,有时要尽量避开资料,因为没有时间找资料。但是董老师不是这样的,他非常仔细,很多细节都要去研究。他曾经写过一本书,研究赵树理在太原干了什么事,比如说他在那里住,省政府对面巷子里哪一间房子,他都要去考证,他这种研究是学术研究一个非常突出的研究方法,也是我们山西学人的一个传统。比如历史上的西北史地学派的代表祁寯藻,张穆等,他们在研究历史、地理时,研究方法和古人不一样,古人只是著书,而西北史地学派是要走出去的,每个地方都要去考证。董老师不是史地学派,他是做以文学为主的研究,但是他勤于考证的治学方法是非常令人钦佩的。
董老师视野非常开阔,他不是只限于某一点的研究,他能够把小学问做成大文章。他研究高长虹的时候,他的视野不是只说高长虹本人怎么样,而是说高长虹那个时代是什么样。比如刚才提到文学社团的问题,他不仅局限于狂飙社哪年成立,最初有些谁,而且对当时的文学研究会怎么样,创造社怎么样,包括当时的语丝社、太阳社,他都有涉及。对这些社团之间各自都有一些什么特点,董老师也有论述。我曾经在《读者》上看到董老师一篇文章,就说到狂飙社对中国文化的影响:一是狂飙社的会员非常多,除文学研究会比较多外,其他社团的成员没有超过狂飙社的;二是它成立的时间比较早;三是狂飙社这些人的走向最后是干了什么。其实这些人后来成了中国社会发展中在文化领域、政治领域都非常活跃的人。比如柯仲平,新中国成立后是中国文学工作者协会的副主席,然后又去了西安,当时是西安作协的主席。西安作协不是只管理西安市,而是管理西北五省。柯仲平在延安时期地位就非常高。董老师在书中提到的,当时延安筹备一个文学组织,牵头的人是柯仲平和高长虹。当时,高长虹到了延安以后,党中央就非常重视他。董老师把一个人、一件事、一个作品、一个社团放在一个大的时代背景下来研究,看他的研究成果,不仅了解了高长虹的故事,而且对当时整个时代都有很多了解。当然董老师在研究的时候并不是在说那个时代怎么样,而是说明在那样的时代下高长虹怎么样。他的信息量很大,视野和格局都很开阔。
董老师的研究有很多“翻案”文章,纠正史实当中以及人们口口相传的故事中很多误解。比如说“高鲁冲突”,到底“高鲁冲突”是什么原因呢,董老师认为,这涉及安徽和山西几位作家之间的关系,有人误导了鲁迅。其实鲁迅还是很清醒的,只是表面上没有站出来旗帜鲜明地支持高长虹。“高鲁冲突”的诱因是什么,董老师爬罗剔抉,分析研究综合了各种材料之后,形成了结论,我认为这个结论很难否认。再比如高长虹的《给》是怎么回事,有很多传说,说高长虹是追求许广平的。董老师专门写了一本书,据董老师考证,《给》是写给石评梅的。他的研究并不是简单的说诗写给谁,而是说高长虹和石评梅家是什么关系,有详细的考证,高长虹和石评梅,高长虹和鲁迅、许广平之间有什么关系等,分析下来,高长虹和许广平就没有关系,就是许广平给高长虹写过一封信,为了买他的书。另外,董老师对高长虹的生平、经历、思想有非常深入的研究,这个我就不说了。我特别想说的是,他的研究对高长虹的个性、人格的体现。董老师肯定没有专门去研究高长虹的人格、性格是什么形态,但从他所交代叙述的高长虹的生平和经历来说,我觉得高长虹这个人生命特别有光彩,特别有个性,特别有吸引力。第一他是个非常纯粹的人,他对人不求回报,对事业不求回报,不求名利,这也就造就了他性格上的一些弱点,即使像鲁迅这样欣赏他、爱护他的人,有时也不能理解。(董老师提到,鲁迅对高长虹一直予以很高的肯定。)高长虹不求回报,他是没有私心的,他可以不要家庭,可以不要兄弟,可以不要老师,可以不要朋友,甚至不要自己,他不考虑我怎么办。比如他在法国的时候,他是没有收入的,他白天还要去抗日,晚上只能睡在公园的长椅上,第二天吃什么是不知道的,但是他居然还写了一部长篇小说。董老师书中介绍,他回国之后,蒋介石非常器重他,阎锡山也非常器重他,但是高长虹认为,能使中国获得新生的,只有共产党,所以不管蒋介石、阎锡山给多少钱都不要,就是要去延安。他的信仰非常纯粹。而且他去了延安以后,人格追求还是很有意思,他本来是文学界的,但是他说要去日本研究经济,要学金融,他觉得中国要建设,肯定要研究经济、金融。在中国革命快要取得胜利的时候,他说他要去美国,他要研究美国的经济,因为中国很快要有大规模的经济建设。他所想的不能说和现实格格不入吧,但确实和现实不合拍,他比现实要超前。他人格个性特别闪光。
刚才我看到董老师给赵彦章先生写的序,我特别感动,这个序不像董老师写的,倒像是高长虹写的。他文中有“曾经在这个世界点过灯,举过火把”这样的句子,很像高长虹的文风。高长虹作为个人什么也没有得到,他没有得到名,没有得到利,他丢失了家庭,放弃了个人名利地位,他从来也不在乎这些,甚至他怎么死的,都成为一个谜。据说现在有一些他逝世的线索了,因为我没有研究还不好下结论。他的生命价值是非常光彩的,他给世界点过灯,举过火把,他的思想行为以及人格影响了中国,他是个非常纯粹的人。刚才说,我对高长虹没有太多的研究,但是我觉得在董老师的研究中,他人格方面的体现是非常生动的。
(另外,赵彦章先生这个书有理论背景,也是一部非常好的学术著作。)
最后,谢谢阳泉市委宣传部、阳泉市文联以及高长虹研究会,感谢长期在基层默默无闻从事文化研究的同仁们,你们身上都有高长虹这种品格,大家的工作大多是无功利的,就像高长虹那样,是不求回报的。我们所做的是给世界点亮灯,举火把的事,是有意义的事,在这里我向大家表示敬意!(根据录音整理,未经本人审阅)
杨占平(山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董大中老师是我的老领导。我来省作协工作三十多年了,来的时候就是董老师调我来做《批评家》杂志编辑的。这三十多年来,我和董老师的交往是非常多的,原来和董老师一起编杂志,天天在一起;后来董老师退休了,但他做研究没有退休,也经常和我做交流。董老师虽然八十岁了,但是,每年坚持写一到两本书的速度,还有大量的其他作品,真是令我们钦佩,我也为有他这样的一位老师感到自豪,但作为学生、后辈没能赶上董老师的学术成就感到惭愧。
去年,省作协给董大中老师拍摄了一部电视专题片,由我撰稿,我给这部片子起的题目叫作《一个人等于一个研究所》(这部片子我们已经制作完成了,即将在一些电视台播放)。给这部片子起名《一个人等于一个研究所》其实也不是我一个人说的,是十几年前省作协的一些资深作家成一、李锐、周宗奇、韩石山等人的一个共识。意思是说,董大中一个人的研究成果,等于某些研究机构一个研究所全部的研究成果。我在专题片里也特别说到,用“著作等身”评价董大中一点也不为过。因为,客观上来说,董老师的身材不是特别高,他出版的书又多,包括他自己写的和经由他编的书,如果相加起来能和他一样高,所以叫“著作等身”,也就叫“一个人等于一个研究所”。
五十多年来,董大中老师的研究方向是多方面的,最早是研究鲁迅,后来研究赵树理,再后来研究高长虹,再之后还研究“孝文化”,研究董永、胡适,最近刚刚完成了四十万字的《胡适传》。他的研究涉及很多领域,课题大概有十几项,每一项都有自己的见解。每年我都会收到好多本董老师的新书,每次都会和董老师说,您毕竟已经八十岁了,每年能不能写的稍微慢一些。但董老师总跟我说,要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写出更多的作品来。去年,省作协还有另一项工程,就是给部分老作家编辑出版文集,这个项目由我具体负责实施,董大中老师的文集前一段时间已经正式出版了。在出版之前,董老师和我交流,他说自己总共有一千多万字的作品。这么多文字需要编辑三十卷才行。由于我们经费有限,大体上每位作家只能出版十卷,所以,董老师的文集一共分为十卷,但这十卷将董老师最具代表性的成果都精选上了,从这套文集基本上可能看出他研究和创作的道路。应当说,电视专题片《一个人就是一个研究所》和《董大中文集》,一个是影像资料,一个是文字资料,能够相对集中地展示了董老师这么多年来的研究成果。
我在前面说过,董大中老师的研究涉及很多领域,但我认为,他关于狂飙社和高长虹的研究,在国内学术界是独一无二的。董老师在编辑《高长虹文集》以及其他相关的研究著作时,费了很大的功夫,付出了许多心血。因为,整个编辑出版工作过程我都了解,董老师也经常和我交流。所以说,董老师在高长虹研究方面确实做了许多别人想做而不能做,别人想做但做不好的工作,这也使得他对于高长虹和狂飙社的研究,对于我国现代文学史上打捞挖掘高长虹和狂飙社的意义和价值是特别突出的。我觉得,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证明,董老师做的这些工作和研究是非常有意义的。董老师关于研究高长虹和狂飙社的作品有很多,我们编辑出版的《董大中文集》中并没有全部收入,这次由阳泉市文联组织编辑出版的董老师关于高长虹和狂飙社研究的《狂飙社纪事》也是对《董大中文集》的补充,我十分感谢阳泉市文联能够组织编辑出版这样一本作品,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读者更加全面地了解董大中老师关于高长虹和狂飙社的研究成果。
对于这本《狂飙社纪事》的出版,我个人认为有三个意义。一是:具有历史意义,狂飙社作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个有代表意义的文学社团,和文学研究会、创造社等起到过重要作用的文学社团,在中国新文学史上有它特殊的意义,通过董老师这本《狂飙社纪事》对狂飙社的纪录和研究,让它的历史意义会越来越显现出来。这本书的出版,既是给现代人看的,也是给未来研究者看的,再过多少年,当人们提起狂飙社、提起高长虹,肯定离不开董大中老师,也离不开这本《狂飙社纪事》。二是:具有资料价值,狂飙社作为一个距今有近百年历史的文学社团,很多资料如果不及时抢救就会遗失,这些资料一旦遗失就很难找回,所以,我们从这本书里面就可以找到很多有关于高长虹和狂飙社的资料,这样,它的资料价值就得到充分体现,对于今后在这个方面的研究来说,都是十分珍贵的参考资料。三是:具有现实的启示意义,我们之所以要研究历史,目的是为了启示现在。高长虹和狂飙社在我们山西这块土地上能够发展起来,能够在当时全国文坛产生很大的影响,其实对我们当今的山西文坛有很大的启示意义。也就是说,如果你喜欢文学、爱好文学,想要为文学做一些事情,就可以以文学社团的这种形式表现出来,像狂飙社这样的文学社团,就是在那个时期将当时我们山西的文学爱好者组织起来,推动了当时山西文学的发展。当然,我们今天所处的时代与高长虹和狂飙社所处的时代是有很大差别的,但我们当今社会的文学创作,同样也需要像高长虹、高沐鸿、高歌等等这样的文学前贤那样,对文学创作的痴情,对文学写作保持执着的追求。现在的作家、评论家应该有当年这些前辈的精神,这将对我们当前的文学创作、文学批评具有重要作用,这就间它对现实的启示意义。谢谢大家!
蔡润田
(山西省作家协会原副主席):今天会议首先一点感触就是歉疚,作为一个老阳泉人,对阳泉现代文学史上高长虹、石评梅两位大家都涉猎不多、素无研究。关于高长虹及其研究情况也大半得自董大中先生的赠书。大中兄的研究课题不少,而每一课题都没有浅尝辄止的时候,都要里里外外翻腾殆尽,不留疑点。对学术研究执着,不计得失、不计功利。这种精神实在难得。学术研究对他来说高于生命,高于一切。别人攻苦食淡,坐冷板凳可能觉得是苦差事,对他,则是生命需求,是精神操练,是一种适情悦性的体育锻炼。他的研究从来都是先把收集资料的基础打牢,而后一头扎下去,不见底不罢休。
这次是大中兄为高长虹鸣不平,认为高及其狂飙社在现代文学史“最不幸”,呼吁为其正名,加强相关研究。说对此“我需要的不是求证,而是反驳”。的确,有已出版《高长虹全集》的文本基础和已出未出的八本研究著作为底气,完全有资格给高长虹是非功过做评断,给予公正、中肯判断。大中兄可以说是高长虹的世纪知音。
关于高长虹的命运为何坎坷且迄今未被重视,未能给予应有地位。对此,高长虹自己好像冥冥中有所预感。在长诗《献给自然的女儿》中说“我很悲哀,我这次仍是独行,我怕独行也永存,我为海讴歌,不闻海和鸣”庶近自况自喻。孤独,落落寡合,知音乏人,踽踽独行。这几句诗真成了他命运的谶语,不幸而言中了。
高长虹及其狂飙社的价值未被认识主客观原因,大中兄谈得很周到,言之成理。
我想接着他的话茬谈点看法,并做未必正确的补充。首先我同意大中兄所说当年对高长虹作品的即时评论、阐释不够。也可能是对现代派印象派手法,当时曲高和寡,阐释推介没有跟上,以致湮没无闻。但我想,如果确系精品,即便当世湮灭,也应迟早被发掘的。可惜,迄今仍有遗珠之恨。其次是他的为人,他傲慢,恃才傲物,孤傲导致孤独,性格影响命运。在现代文学史上,能入高长虹法眼的不多。鲁迅、胡适两位文坛巨擘。他都不在话下。鲁迅不必说了。对胡适也充满鄙夷之情。胡适的《中国哲学史大纲》尽管有许多不足,在当时还是开山之作。可惜因为种种原因始终没写出下部,当时学界对此颇有微词。如黄侃甚至调侃说胡适是位著作监。我们知道古代有秘书监的官,黄侃为什么叫著作监,其实监是指太监,借以奚落胡著“没有下部”(《白话文学史》也没有下部)。朱希祖认为原因是不懂佛学,难以为继。但这并不是就这部著作本身加以否定。而高长虹则对胡著本身多所訾议。说“胡适把粪土当珍宝”断定“这样的人绝不能做出一本好的哲学史来”这种刻薄狂傲的态度可能不被人反感,甚至轻蔑。另外,就是我想提出的一点可商榷的意见。即恐怕高长虹自身不太硬气。我以为就一个人的文学成就、地位评价来说,酷评别人的作品甚至嘲弄他人最终并不会完全影响其自身在文学史上的地位。关键所在是自己本身的文学实绩如何。高长虹诗作、杂文、小说等门类都有著作,有些还堪称卓异,但似乎真正有影响、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的经典或大制作却很难说个究竟,还没取得共识。做人不怕狂,作品须硬才行。
其次,那个时代的大家大都是创作与研究并重,高长虹在学术著作方面可能欠缺些。因旁骛其他,或者有想法却未能完成。这恐怕也是他难以跻身一流大家的另一个原因。
段崇轩
(山西省作家协会原副主席):我和董老师接触是在八十年代中期,他当《批评家》主编的时候,当时董老师想把我调入《批评家》,占平、晶明、谢泳已经进入编辑部。董老师还专门去忻州和我商量这个事情,因为当时我在忻州文联。但《批评家》还没有正式编制,省作协也没有宿舍,我就没有来。过了大概两三年,我调入《山西文学》编辑部。当时,董老师非常诚恳,对我写的一些文章也给予了肯定,所以我觉得董老师在我的文学批评道路上,起了很大的作用,是我的老前辈。我到省作协之后跟董老师接触比较多,有时候在胡同里见到就会说几句话,有什么事情也会和董老师商量一下,董老师可以给我提供很多资料、很多线索,让我受益很多。董老师已经是八十多岁的年纪了,昨天我看董老师这本书的序言,我觉得作为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能写出这样的序言,真是让我感动。我觉得董老师这个序言,不仅写得很扎实,也很有灵气,充满激情,我觉得是很了不起的。像我六十几岁,激情就不是很多了,但是董老师仍然有这样充沛的激情,对学术事业有一种献身精神,这是非常令人钦佩的。我谈两点感受。第一就是我们要有董老师这种心不旁骛的治学精神,做一点真正的学问。董老师这么多年来,研究“山药蛋派”、研究赵树理、研究高长虹、狂飙社、高沐鸿,后来又研究“孝文化”、研究董永,他研究的领域非常开阔,当然这中间有一些领域比较偏僻,大家注意不到。我觉得作为一个搞学问的人,就应该有这种自甘寂寞的精神,把它作为一种毕生的追求去做。比如董老师研究高长虹、研究狂飙社,他一共写了八本书,我觉得这是一件很惊人的事情。一个评论家,用几十年的时间为一个作家、一个文学社团写八本书,在中国文学史上也是很少见的,我觉得这种精神是很令人钦佩的。董老师为山西文学研究做出了很多贡献。我看过很多研究赵树理的成果,其中很多都引用了董老师《赵树理年谱》里的原始资料。也看到过一些研究高长虹的文章,引用过很多董老师的研究成果。董老师的研究为山西现代文学的研究奠定了基础,这个基础是为山西文学服务的,是为整个中国文学服务的。就是说,在董老师研究的前提下,我们才可以向前走,他做的都是一些基础性的工作。比如一些文学史料,收集起来确实很费劲,这几年有网络还方便一点,过去全凭钻图书馆,从故纸堆里收集资料。我觉得董老师在收集资料方面有一种奇特功能,他马上就知道在什么地方有自己需要的资料,找到之后就会花很长时间去研究。前几天,我在太原美术馆参观一个关于山西现代文学期刊的展览,去了之后联系到一个叫王海勇的人,是民间专门搞报刊搜集研究的,我找到他看了一下他收藏的资料,都是解放以前的一些文学期刊报纸,甚至有一些民国年间二十世纪初的报刊,他和我讲,很多年以前,你们的董大中就在我这里翻看过解放区的一些报刊资料。董老师在收集研究资料上下了很大辛苦,我们经常在胡同里见到董老师,拿着一个很破的布兜子,到旧书市场里去收集资料,寻找研究材料,这一点是让我很感动,我们这些后辈是做不到的。现在的研究条件比过去要好很多,但是研究资料还是相对匮乏的,所以我觉得董老师的研究,改变了我们山西文学史。如果没有董老师对于高长虹、对于狂飙社的研究,我们二十世纪山西文学就不会有高长虹狂飙社那么重的分量。山西大学文学院几位教授编写的《二十世纪山西文学史》,其中有关高长虹狂飙社的内容大部分资料来源还是董老师。还有董老师对于赵树理的研究,对全国的赵树理研究都是有很大的推动作用。
第二就是我们要学习董老师对山西文学的感情,对山西文学历史的感情。董老师的研究,大部分都是过去的一些作家、作品和文学现象、思潮等等,这些东西和现在离得比较远,我们现在的很多评论家不愿意研究这些东西,但是董老师却沉浸在这个世界里头,不断地开掘,对我们山西文学历史的研究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这些年,我和我们前任的张明旺书记、现在的杜学文主席商量,要搞一个课题,叫作山西新文学经典文库。我们现在对于山西文学的了解,主要是是四十年代延安文艺座谈会之后,山西“五老”:“西、李、马、胡、孙”,在山西文学上的成就,我们更多知道的是这些。但是二十年代、三十年代的文学研究就做得很不够,很多作家作品我们都不知道,他们的作品我们都找不到了。这个课题我琢磨了很多年,也是在董老师对山西近现代文学研究的基础上开始起步的。所以我觉得,我们要学习董老师对于山西现代文学的这种研究精神,把山西现代文学的研究进行下去,还我们山西文学界一个完整的历史。
我现在已经六十五岁了,退休之后对自己的研究有一点反思。过去我们更多关注的是年轻的作家、新的作家、当下的作家,这个是对的。当代的文学需要推动,当下的青年作家需要鼓励,需要评价,但反过来说,当代的文学评论很可能是过眼烟云,更多的是一种应景附会之作,它的学术价值就会打折扣。这些当代文学评论,再过若干年之后,能留下来的并不多。所以我觉得,倒不如重点研究一下过去的一些作家作品以及文学现象。这几年来,我搞“山药蛋派”作家李古北研究,原来也是看到一些资料,但很少,我就不断地收集了很多资料。去年写了两篇文章,一篇在《随笔》上发表,一篇在《中国文学批评》上发表,对翼城县的文学界影响还是非常大的,省社会主义学院的一个副院长看过文章之后,说要在翼城搞一个李古北研究会。我说现在山西的文学研究会,有赵树理研究会,阳泉还有高长虹研究会。他们受到启发要搞一个李古北的研究会,要拿出一些资金来出书来宣传,作为文化研究很重要的一个方面。1958年前后赵树理在晋城搞农村社会主义实验的时候,李古北就在翼城县搞文化研究、文化建设,成立了艺术学院,创办了《幼苗》杂志,《幼苗》杂志是公开刊物,办了半年时间。我后来看到了这个杂志,它和当年《火花》杂志的规格差不多,办得非常好,所以我觉得李古北也是很值得我们关注和研究的一个作家。山西现代文学可以说是博大精深,值得我们去深入研究,我们要在董老师这种精神的鼓舞下,把这个研究进行下去。我觉得有个遗憾的地方,就是董老师不在高等院校,如果董老师在高等院校,可以当一个博导,把研究搞得更大、更深入,那就更好了。现在有阳泉市文联、阳泉市作家协会的支持,我们仍然可以把董老师的研究进行下去、推广开来。
试验结果(表2)表明,各组合对粗糠树侧根数的影响差异很大,混沙沤制,10月15日播种,露地低床播种(处理7)的侧根数最高,为13.50条。
傅书华
(太原师范学院教授):在结合董老师的书谈高长虹之前,我想先谈两点感受:第一个感受,就是阳泉这个地方很有意思,出了高长虹、石评梅、刘慈欣,而且都是很有特点的作家,也是很有影响力的作家。都说山西封闭保守,但就在山西阳泉这么个小地方,却能够出现这么多特别现代特别前沿的作家,所以,我们应该重新研究一下阳泉的地域文化特征。在这些作家中,相比较来说,在宣传上,对高长虹的宣传力度好像不如石评梅,石评梅是个女性,再加上有一些爱情故事,所以说社会知名度很高。高长虹本身所蕴含的思想性要远远高于石评梅,但是高长虹没有引起相应的重视,据说对他二人故居的重视程度就很不一样。怎么样宣传评价这些作家,我觉得也还是很值得研究的。
第二个感受就是,我觉得董老师确实是很值得我们去学习的。我知道高长虹是在八九年,我还在长治学院工作。当时去离石开会,经过太原,董老师一定要我参加一个关于高长虹的座谈会,给了我三本书,就是高长虹文选。当时他就给我讲高长虹是怎么一回事。转眼三十年过去了,但是我反而没有做多少关于高长虹的研究工作,我觉得很惭愧。董老师做了这么多研究,而且董老师对于我们下一辈的人特别热情,特别关心,他对我就特别关照,董老师收集的资料都可以无偿的给我们,但是可能是因为我这个人惰性太大,也是没有眼光,没有好好做点事情,倒是人家四川乐山学院有一个叫廖久明的,在年轻一代当中,做高长虹的研究做的是最好的。他之所以做得最好,很大程度上是得益于董老师的指导,他还专门来过两次太原,董老师给他提供了大量的研究资料。廖久明是华东师大的博士,博士论文做的也是高长虹,他的两本关于高长虹的书,写得也确实很不错。相比较来说,在山西的我们,就觉得很惭愧。
下面,我想结合董老师这个书,谈一下高长虹研究中的一些问题,谈谈我对这些问题的理解。
第一,现在对高长虹的研究,把他和鲁迅的一些冲突以及他后半生的一些事情,基本上有所澄清,在这一基础上,下一步高长虹研究中的问题,或者说学术生长点在什么地方。我觉得高长虹和鲁迅是非常相似的两个人,他的杂文在当时常常是被作为鲁迅的杂文而误读的,这也说明他在气质上、性格上与鲁迅是非常相近的,在思想特征上也是非常相近的,而且从他与鲁迅的命运轨迹上来说也是如此。比如鲁迅的命运轨迹,开始在绍兴待不下去,跑到日本,在日本待不下去又回到绍兴,虽然在绍兴,革命也胜利了,但还是待不下去,跑到民国首都南京,又从南京到北京,又从北京跑到广州,又从广州跑到上海,在上海也是很不顺心,待不下去,一次次地往北京跑,北京的朋友想让他留在北京,但他却又不愿意,宋庆龄想让他去苏联,甚至船票都给他买好了,日本想让他去日本,也给他安排了住处,但他哪儿也不想去,这其实表明了,他已经走到一个绝地上去了,无处可去,到最后也就去世了。高长虹我觉得也是这样,从山西到北京,随着文化中心的南移到上海,然后又先后到日本、德国、延安,后来到东北。从中国的历史转型来说,从山西这么一个有几千年文化历史的地方,然后去北京这个新文化中心,然后又到上海,在上海待不下去,到日本,到日本之后发现日本的思想受到德国的影响,又到德国,他始终处在我们中国社会思想界的前沿状态。从德国回来之后,其实他是可以在重庆的,但是就当时的社会转型来说,一个新的社会形态、政治形态是在延安,他又到延安,但是在延安又待不下去,想去美国考察经济没有去成,又到东北这个中国经济建设的基地,他的一生,始终处在时代发展的前沿状态。而且当文学处于中国社会发展最前沿的时候,他做的是文学,当中国面对的中心问题是经济问题的时候,他又转向经济学研究。但是他最后不知所终,对于他的去世的时间地点,有很多种说法,但都不是很确切。他的去世,是很寂寞的,是没有结局的。鲁迅名气很大,但是你很难把他归到某一个社会领域思想领域,比如说现代领域、革命领域、左翼文化、自由主义等等,大家都可以说鲁迅有这些个方面的元素,但你又不能把鲁迅归于某一个方面。中国现代文化思想的来源,一个是从英美这边过来的现代自由主义,一个是从法国、德国、俄罗斯过来的激进思潮,再有就是从日本过来的从亚洲到欧洲的转型。但是你要将鲁迅放在哪一个文化思潮中,都无法归纳他,当然每个思潮都拿鲁迅说事儿,都说鲁迅属于他们,但实际上鲁迅都不属于他们,鲁迅实际上就是一个非常孤独的人。高长虹我觉得也是这样,也是一个非常孤独的人。这样的一种孤独,这样的一种不知所终,就是说这样一种丰富的生命体验,生命轨迹,不知道归属到一个什么领域,甚至无可归属,不知道向什么地方去,我觉得这种人生的命运形态和中国近现代历史的发展形态命运形态是完全相似的。中国自鸦片战争之后,随着传统中国的完结和现代中国的开启,现代中国往什么地方去,经历过几次大规模的社会实验,包括北洋政府、南京政权和后来的共和国政权。南京政权是资本商业没有搞下去,后来我们搞的这个计划经济其实也没有搞下去,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改革开放。今天中国具体向什么地方发展,当下中国的思想界,几种社会思潮此起彼伏,一会儿想回到毛泽东时代,一会儿想回到社会主义时期,一会儿又怀念民国,一会儿大谈现代性,谈着谈着又说现代性是“陷阱”,一会儿又说有个北欧的民主社会主义,一会儿又说我们理解的马克思主义是误读,需要重回马克思。思想界的各种各样的社会思潮,讨论的还是中国这个民族到底往哪个方向发展。其实是没有明确头绪的。这种没有头绪的状态,我想可以用“漂泊”这个词来概括。在这样的社会形态历史发展中,不但我们这一代人与下一代人价值观念有了很大的不同,就是我们这一代人的人生形态和价值观念也是完全不一样的,大家冲突很多,是多元化的碎片化的,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去,很浮躁,这种状态,我觉得也可以用“漂泊”来概括,国人的人生形态与中国的社会形态是同构的。这样的一种民族的命运,早在《红楼梦》就用文学的敏感,预示了“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对历史的完结,预示了离家出走不知所终的命运,这与我刚才描述的鲁迅和高长虹的命运形态是非常一致的,一直在不断在变化寻找又一直找不到,最后不知所终。所以说,我觉得高长虹的命运形态命运轨迹是非常值得研究的,像这样的独特之人是非常之少的。我觉得高长虹的人生意义,对我们当下的社会选择人生选择,对我们怎样在一个多元的社会文化生态当中,给我们一种启示,我觉得都是应该给以特别重视的。放到这样的一个高度,高长虹就不仅仅是一个文学家,不仅仅是一个现代的文学社团的代表,而是我们民族生态的一个典型代表,这可能是研究高长虹的一个新的学术生长点。
参会人员合影
第二,中心与边缘的关系。大家对鲁迅的研究很多,对高长虹的研究却很匮乏,当然他们的成就无法相比是一方面,但是我觉得这其中还有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在中国这样一个有着悠久大一统传统的社会里,如何面对边缘的问题。狂飙社这么大一个文学社团,为什么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没有得到相应的认可,当然,以前我们可以说是受到鲁迅的影响,因为他和鲁迅有一定的冲突,在一个神化鲁迅的时代,我们就把他放在一个相对不太重要的位置上。但是现在鲁迅的神话位置在学界已经被推倒之后,为什么高长虹和他的文学社团还是没有得到相应的认可,比如说我们始终不能让他和语丝社、和新月社平行,起码在我们现在能看到的文学史和关于现代文学的研究中,狂飙社是绝对不能和语丝社、新月社这样的社团放在同样的位置上的。事实上,狂飙社是能和这些社团放在一个层级上的,这绝不是因为我们在山西而抬高狂飙社。甚至在一些关于中国现代文学的论述中,狂飙社还不如莽原社、沉钟社。不管是语丝社还是新月社,它们都是在中国一定时期文化思潮中有主导性的思潮,所以它们在中国文学史的位置就相对来说重一些,而狂飙社,它不属于任何一个大的思潮。你比如说语丝社之所以能够出名,是因为鲁迅、周作人主导,新月社为什么能出名,是因为有胡适为主导,而狂飙社是因为高长虹为主导,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它就得不到认可。我们可以从高长虹写的《北京出版界形势执掌图》《评胡适中国哲学史大纲》等文章中看到,他对当时中国新文学权威的批评,确实体现了一种对新文化的独特的看法,而且他是从山西这么一个偏僻的文化地域来到文化中心,表示出的对文化中心的一种看法,他不在中心的位置当中,是来自一种边缘的位置对中心的批判。虽然他的观点有极大地研究价值,但是他的位置没有在主潮位置的时候,就得不到相应的认可。这就并不完全是因为他与鲁迅的矛盾了,因为当这个矛盾我们现在已经可以正视的时候,我们对狂飙社还是没有一个应有的评价。对于这种来自边缘的碎片化的思潮对于中心思潮能够构成挑战解构的这种文化生态,我们没能给以一个相应的认可,这和西方完全不一样,你就想想西方的解构主义思潮的强大力量,对此就会有着鲜明的对比。我觉得这就是中国一直有一个大一统的传统,各个大的山头儿的东西都是被这一个大一统认可而被社会所承认的,而真正具备一种新的思想的边缘化的东西,在中国这种大一统的历史语境下就不能得到认可。这是狂飙社不能被承认的一个原因。如果从这样的一个价值立场上立论,我们可能会对狂飙社的意义有新的认识,也会因此让狂飙社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占有相应的位置,获得学理性的支持。
第三,我想说一下个人和权威之间的矛盾,这是一个旧话题了。在高长虹研究当中,很多人都谈到过这个问题,但是我在这里想说的是,我们国家不管是国家的还是民间的,都存在着很深的权威意识,留给个体的成长空间太小。比方说鲁迅这个和高长虹最相似的人,都容不得高长虹的存在,鲁迅还是和一些附和自己的人走的亲近,反而和自己相近的人走不到一起,而且和他相近人还得不到他相应的认可。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一个思想一个思潮的传承,不是说他的弟子是对他是最好的传承,他的弟子往往不能起到一个最好传承的作用。比如说一个大的文学流派,到第三代就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了。我们常常会看到一些思潮,第一代的影响往往最大,到第二代、第三代影响就会逐渐减弱,也有些面临传承不下去的窘境。我觉得在很大程度上,它们只是表面上的形似,在本质上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比如说像鲁迅这样一个人,他在思想上是一种独立的个体,而一帮子没有独立个性的人去追随他,那这些人怎么能将他的独立个体的思想品格传承下去呢?这些追随者在表面上看起来和鲁迅是一致的,鲁迅说什么他们就弘扬什么,但是从本质来说他们和鲁迅的思想是完全相悖的。要说起对鲁迅思想的继承,我倒觉得是一直在骂鲁迅的高长虹,他才是真正继承了鲁迅思想的本质。包括山西的“山药蛋派”,如果说赵树理说什么、做什么,我们就完全照着他的说法,他的做法去做,那肯定是一代不如一代。但是要真正传承赵树理的精神,那就是关注乡土,为民众的利益服务,虽然它可以在写法上在文体形式上,有很大的改变,但却是真正传承了赵树理精神。如果是依照赵树理是什么,我就是什么来写,表面上是传承赵树理,但是事实上就不能说是一种继承,在这种完全的顺从下,其实导致了对领军人物作用的损害。在这方面,我们看一些研究鲁迅的专家,其实是对鲁迅精神的一种损害,在他们的阐释下,使鲁迅的名声得到了极大地败坏,引起了大家极大地反感。我觉得从根本上来说,是中国没有一个个体精神得以被认可得以健全成长的空间,只是服从权威,以服从权威为荣,不管是官方的权威还是民间的权威,是庙堂的还是江湖的。而高长虹却不是这个样子,从董老师的研究中可以看出,狂飙社甚至没有一个章程,说狂飙无社,就是这样一群人在精神上的相投,成为维系狂飙社的纽带。高长虹对于中国文化版图的扩展,对中国思想形态上的一种根本上的变革意义,我觉得就在这里,这是值得我们深刻地去继承和阐发的。特别是在今天,因为我在高校,我觉得博导对自己的博士生也有一定的遮蔽作用,博士生完全以追随博导为荣耀,之所以这样,我觉得都是和中国的思维方式有联系。中国现在在这种现代高校教育中,都不能弘扬个性品格独立品格,我觉得就会使本身原创性很好的一个东西,越发展越是后劲不足,我觉得这是我们应该注意的一个问题,也是我们可以对高长虹重新做出评价的一个重要原因。
第四,人际关系与思想斗争。中国由于特别注重人际关系,其实有时候人的思想是非常一致的,但是由于现实格局当中,现实利益决定了人在利益当中发生冲突,所以,我们常常把这种人际关系的冲突当成了一种思想冲突去解释,这种误区我觉得很严重,而且是在左翼作家圈表现得非常明显。从左翼文化这个圈到革命文化这个圈,人整人的这种现象特别突出,其实常常是一种人际关系的矛盾,思想上其实是很一致的,也就是说将人际关系的矛盾和思想上的矛盾混为一谈。左翼由于在实际上没有占有更多的利益,所以,在争取利益的时候,人和人之间的冲突是很明显的。譬如狂飙社,山西作家圈和安徽作家圈,在大的文学追求上实际上没有根本性的区别,无非就是都想争取话语权,其实思想上在大的方面,还都是对新文化的追求,但表现出来的,确实是很激烈的冲突,最后高长虹这一拨人,在思想上,就被判为是对新文学的离经叛道。这样的冲突形态在左翼“文化革命”文化圈子中,是很多的。比如周扬和胡风,打的你死我活的,实际上他们两个人在对新中国文化的追求上,在思维方式上,到底有多少区别?我们常常把这种人际关系上的冲突与思想上的冲突混为一谈,把思想上的是非与人际关系的冲突画了等号。我觉得我们评价“左翼作家”和革命传统的时候,是可以从狂飙社中,山西作家群与安徽作家群的冲突中,得到一些教训。
第五,要重视中国文化中的狂人现象。高长虹这样一个思想上独特的人,为什么在去世之后,连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去世的,都不是很明白,这就反映出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像高长虹这样的狂人,在中国的文化土壤中,是没有自己的立足空间的,中国是一个将人际关系看得很重要的一个国家,像高长虹这样孤独又带有傲气的人,就没有生存的土壤。但是在中国,需要有这样一种狂飙精神,或者说是狂人精神。像鲁迅写的《狂人日记》里的狂人,其实和高长虹的狂飙精神是一致的,也就是说,中国需要这样一种狂人精神,尤其是要大力弘扬这种狂人精神和狂飙精神,要给这样的狂人精神和狂飙精神一定的社会容忍度,如果没有这样的容忍思想容忍空间,那在文化方面出现的新的思想和新的东西是无法生存和发展的。比如我举一个自然科学方面的例子。束星北被大家知道之后,很多人就感叹,中国原来还有比李政道、杨振宁还要伟大的科学家,但是他的命运确是十分坎坷的。但实际上他就是一个性格上不合群,很孤独,又有傲气,就是因为这种性格,在人际关系中处于弱势,就导致他本可以创造出来的东西到最后没能创造出来。和他是同事的王淦昌,相对来说,在人际关系上和大家相处的好一点,最后是“两弹元勋”,中国最高的科学界的称号都给了他,而且他确实也是为中国的科学界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本来束星北也是可以做出与王淦昌同样贡献的,甚至是更大的贡献,但是就是因为我们的文化生态不允许这样的人的存在,所以不计其数的有才能的人就被埋没了。我觉得高长虹的人格形态,我们在研究他的时候,要改变中国的文化习惯,要在这样的改变之中,提高对高长虹人格形态的认识,要研究他的这种人格形态在中国的文化进程中起的作用和意义。在一百多年的中国现代历史中,我觉得像高长虹这样的人是很少的,束星北我觉得算是一个,但是这样的人是很少的。当我们的文化土壤不能做结构性转变的时候,那么这样的悲剧会一再发生,更不可能因为产生更多这样的人而使中国的人生生态有大的改变。
这就是我从董老师这本书中引发的一些思考,在此贡献给大家。
张晨
(山西省社会科学院图书馆馆员):高长虹是山西盂县西沟村我奶奶家的大名人,因此我很关心高长虹的情况。2015年8,中共中央为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编辑出版了《抗战诗篇》,其中选用了高长虹的《边区是我们的家乡》一文,在介绍作者时写道:“高长虹,1898年——1954年,本名高仰愈,笔名长虹,山西盂县人,现代作家。先后在太原、北京、上海等地发起并组织了“狂飙运动”,并成为鲁迅倡导组织的“莽原社”的重要成员。1938年在武汉、重庆等地从事抗日救亡宣传活动。1941年11月,奔赴延安参加革命工作。”这个介绍,实际上就是中共中央对高长虹的评价,这个评价是很高的,是完全符合实际情况的。高长虹反抗旧社会,勇敢地反帝反封建,执着地追求真理和光明,经过了反复的实践与认识,最后终于徒步走向延安,走向解放区,还创作了150余万字的旨在反帝反封建和反军阀专制的作品,他是一位爱国的进步作家,这个实事是不允否定的。搜集整理他的资料,编辑出版他的文集,对于研究新文化运动、现代文学史、特别是对现代文学史中“狂飙社”等文艺团体的认识,是非常重要的。
1989年7月,董大中先生出任《高长虹文集》主编后,1990年初,130万字的《高长虹文集》3卷本由中国社科出版社首次出版,并于当年2月19日在北京鲁迅博物馆召开了文集出版座谈会,其后,又开始了《高长虹研究文选》的编辑工作,当年的“狂飙”旧人、高长虹的三位重量级故友——张稼夫、张盘石和张恒寿,都先后写了回忆文章。张稼夫先生写了《我和狂飙社》一文,张盘石先生写了《我和高长虹》一文,张恒寿先生写了《回忆长虹》一文,十分难得,十分珍贵!
1991年3月,当30余万字的《高长虹研究文选》基本脱稿后,全国政协副主席的程思远先生为本书题写了书名,1991年6月在山西省社会科学院隆重举办了《高长虹研究文选》出版座谈会,将高长虹研究工作不断推向了深入。最近几年,在高长虹的故里一一盂县清城西沟村创建了“长虹纪念馆”。
今天我们大家又再次坐在这里,拜读董大中先生的《狂飙社纪事》一书,让我们后辈感慨良多,可以说,《高长虹文集》、《高长虹研究文选》和《狂飙社纪事》这三本集子的出版问世和高“长虹纪念馆”的修建,是许许多多长虹的故友、文学界的知名人士、热衷于高长虹研究的专家学者共同奋斗的结晶。
郭瑞福
(高长虹研究专家):首先,祝贺董大中先生《狂飙社纪事》的出版。董老几十年潜心研究高长虹和狂飙社,从《高长虹全集》、《鲁迅与高长虹》到《高长虹精选集》等十余部专著、无不浸透着他的心血。今天他的《狂飙社纪事》的出版其意义很大,这是由个体到社团进一步的深入研究具有总结性,是后来人研究的基石。填补了山西文艺社团乃至中国文艺社团历史上的一个空白,具有历史价值。这个空白可以说是人为造成,加之极左思想的影响,使这段历史被泯灭,董老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不畏险阴虔诚钩沉研究,这种对史学认真的精神非常令人钦佩。
至于高鲁冲突纯属误会,也可说是历史的误会。即在当时社会上的知情人,多数是同情高长虹的。正是在这一时期狂飙社成员和业务大发展。甚至原与鲁迅干的人,也跑到了狂飙社来。鲁迅南下到厦大,那里人还称莽原的小伙计,足以说明狂飙社影响之大。鲁迅并写信给李霁野告知这一情况。而与鲁迅热恋中的许广平写信给鲁迅说,他们也太过,并指出鲁迅,你的弊病是对一些人太过深恶痛绝……而对一些人则期望太殷。别人的批评你就不顾,而只一面之词而信托吗?鲁迅回信说,你的话并不错的。而鲁迅在《两地书》结集出版时对原信作了大幅度文学性的修改,原件这些话被删,高长虹到了延安,同志们举行隆重仪式热烈欢迎他,接着被委以重任,只是他没有接受。而鲁迅后来在他的《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序里充分肯定了高长虹和他创办的狂飙社,说高长虹是奔走最力者。《鲁迅全集》出版时鲁迅将几首被他认为带有感情无聊的文字予以摒弃。新中国成立后《鲁迅全集》再版时有人又将这几首塞了进去,并加注,问题就出在这几条注释上远离了学术研究的原则,给高长虹戴上了个人主义、反鲁迅等不实帽子。在前几年又再版时,提出了修改不适注释意见,竟有人怒气冲冲地说,高长虹的案不能翻。可见他是以“案”和打棍子为出发点的。由此可知他参与了不实之词的注释。而这种口气也只能出于高鲁冲突起因、投稿事件引发矛盾的对立方之口。然而在鲁迅全集的文章里,即使是汉奸卖国贼,也没有一个字的注释,而唯独高长虹被这几条棍子打了几十年,至今棍子还没有完全放下。
高长虹的文字,国内已有近400万字的作品披露,估计还有失散。而国外八年之久,又以文为生的高长虹其文字数量,可能更多,尚待后人大力挖掘。高长虹研究任重道远。
高林祖
(高长虹后人):我第一次听说董大中的名字是1989年9月下旬,因当年9月23日《人民日报》刊登了董老的一篇杂文《勿“以偏概全”》。我迫不及待从盂县中学阅览室找到这份报,读了一遍又一遍,爱不忍释。此文虽然没有直接提到高鲁冲突,然而董老却认为: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高长虹是起过重要作用的。要一分为二地、辩证地、历史地、发展地去看待高长虹,不能因一时的错误就把整个人否定掉,就把一个团体从文学史上抹去。很明显,这是为高长虹、为狂飙社鸣冤叫屈。研究高长虹,在当时是需要胆量的。因为这是一个既有争议又担风险的研究课题。而董老却不怕“犯政治错误”,勇闯“雷区”,确实让我们感佩不已。宋朝爱国诗人陆游的《梅花绝句》中有这么两句诗:“高标逸韵君知否?正在层冰积雪时。”诗中这不畏冰雪严寒的梅花正是董老崇高气节和俊逸风度的写照!
我第一次认识董老,是1989年暑假住在北京装甲兵工程学院干休所校对《高长虹文集》三卷本的时候,我印象中的董老中等个头,白皙面孔,浓浓的眉毛下面闪动着一双和善而睿智的眼睛,嘴角上总是挂着慈祥的笑容,讲话知根打实,有理有据,十分令人钦敬佩服。此后与董老见面多次,每次交谈,均受益匪浅,确实感到“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尤其是董老渊博的知识,旺盛的精力,严谨的治学态度,实事求是的工作作风,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品德,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董老对生活充满激情,对家乡无限热爱,对祖国文化事业的传承和献身精神,深深地教育和感染着我们每一个人。
董老在《狂飙社纪事》自序中写道:“新时期以来,开始有人正面谈论高长虹和狂飙社。笔者是其中之一。笔者跟高长虹等人素无爱憎,笔者更不喜欢做翻案文章,实因高长虹和狂飙社受到的待遇太不公正,偏偏笔者对不公正现象总想说出自己的意见,所以在人们避之不及的情况下,毅然选择了这个题目。”董老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他凭着“一股不把问题搞清楚绝不罢休的执拗劲儿”,从全国各著名大图书馆乃至街头小小的古旧书摊上,到处收集、整理高长虹及狂飙社同仁的作品和有关资料,他不顾自己年事已高,身体有病,亲自走访了一个个当年还健在的“狂飙社”成员及与高长虹有过交往的知情人,他把高长虹研究作为一件抢救性工作来做,三十余年来从未间断过。
另外,董老还有未出版的《高长虹爱的探险》、《人中异数,文苑过客》、《高长虹,佛徒中的屈原》、《隔空谈虹》等四本专著。
综上所述,董老在“高长虹研究领域”付出了大量的心血和汗水,做出了有口皆碑的特殊贡献,是全国独一无二的大功臣。其意义重大,其价值不可估量。这不仅仅是为高长虹和狂飙社正了名,平了反,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为高长虹和狂飙社争得了一席之地,而且是充分发扬了中国共产党实事求是的优良传统,补充订正了中国现代文学史的一大缺失,使之恢复了应有的本来面貌。北宋欧阳修《朋党论》有言:“所守者道义,所行者忠信,所惜者名节。”董老正是继承和发扬了中华民族的这种传统美德。古语云:“劳而不伐,有功而不德,厚之至也。”董老正是这种谦恭淳厚的老实人。他在《鲁迅与高长虹》一书《开头的话》中写道:“尽管我认为自己的结论是建立在可靠的事实基础上的,我却仍然只能说,这仅仅是我的一得之见。现在我需要的,不是求证,而是反驳。我衷心欢迎有不同意见的同志,勇敢地站出来,向我诘难,展开辩论。真理愈辩愈明。”读了董老的大作,你会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亲切之感,文中没有凭空的臆想猜测,没有绝对的肯定,不拘泥固执,不唯我独是,“有兼听之明而无奋矜之容;有兼覆之厚,而无伐德之色。”(《荀子。正名》语)在董老身上完美地体现传承着我们中华民族这种谦谨作风和优秀品质。山西省作协副主席蔡润田说:“董老是高长虹的世纪知音。”确实如此,“至理一言,点凡成圣”。
“长虹文化”不单是我们山西独有的宝贵财富,也是中国现代文学史的一份珍贵遗产。阳泉市委、市政府、市文联、市作协、市高长虹研究会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代表大会即将召开的前夕,在省作协举办了“《狂飙社纪事》出版座谈会”,意义重大而深远,必将把“高长虹研究”推向一个崭新的阶段。
赵彦章
(高长虹研究者):今天能参加董老《狂飙社纪事》发行会十分高兴。我曾经写过一本《高长虹研究论文集》,出版前董老非常认真的细读了我的文稿,得到了他的认可,没有想到他竟然为我的书写了“序”。这是对我的极大鼓励指导与鞭策,对我这个极普通而又肤浅的研究者来说能得到董老这位德高望重专家名人的指教,是我莫大的荣幸,这里我由衷地向董老致敬!祝董老健康长寿,祝你文学成就历久弥心,永远辉煌。
时间仓促,我大略浏览了一下董老的《狂飙社纪事》,董老以科学辩证实事求是的态度与独特的见解对高长虹做了客观、真实、充分、深刻、全面、谨微详尽的分析与评论,将为我们进一步深入研究高长虹,认识高长虹,开启一盏明灯,打开一条绿色通道,所以董老的《狂飙社纪事》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好书,是一本具有很高学术价值的珍贵文本,我们一定要认真学习深刻研究全面领会。
董老是一个谙于思辩、勤于精神创造的人。一个人一旦陶醉与升华于崇高精神快乐之中,对低欲的诱惑就有了“定力”。董老是我心目中最崇拜的人,不仅崇拜他的文学才华、思想智慧、认识境界,更崇拜他,尊重历史,敢于正视历史的坚强决心与历史担当的品格。
读了董老的《狂飙社纪事》不难看出,他旗帜鲜明毫不含糊的为一代进步文人高长虹正名,还其清白、还原历史的真相,使因高长虹而残缺的中国现代文学史得以完善。
董老已是耄耋之人,但对学术研究还如此痴迷潜心,实在令人敬佩,感激之甚。董老是一个说公道话不会卷着舌头说话的人,是一个是非观念极强而正直的人,他非人云亦云,是有主见、有个性的人,这些表现与高长虹非常相似。从某种意义来讲,我认为董老不仅仅是著名文人作家,倒也很像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侠肝义胆的义士。
董老坚持真理是他一种高尚的思想品格。王国维先生说过“伟大人物的思想境界,必合乎自然与客观世界的规律”。董老先生正是具有王国维先生说的“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衣带渐宽终不悔”的那种高境界的人。王国维虽是从文学角度说的,但其含义的多元,具有无限广阔的阐释空间。何尝不包括人生思想至高境界呢?
我非常赞同董老先生对高长虹的分析评论观点。他在《狂飙社纪事》中提到:“高长虹的散文同样有他的特色,他不大从一些具体景物与事件上着眼,二是带有一种哲学的思考”。在这一方面他有独特的见解,这一点我深有感触。我曾写过“解读高长虹赞美与攻击”的文章。这是我第一篇研究论文,题目是《与世俗相悖的独特见解》。此文曾在《娘子关》发表。高长虹的“赞美与攻击”短短400多字的作文,却不失是一篇经典人生哲学篇(已收入《中华杂文经典》),给人以及其深刻的人生反思与启示,以辩证的哲学观点,以犀利的笔锋揭示人性中虚伪面纱的弱点,触及事态人性中的盲目、一味喜欢赞美某种有趣变态畸形的负面人性,旨在打捞沉沦的人性,以显示人性的尊严。他的作品散发这真正人性的光辉,体现了人性真善美的价值取向,充分体现了高长虹远离尘嚣名利与拒绝世俗诱惑的人格特点,呼唤人们走出人性异化的误区,唤醒人们理智地对待“赞与攻击。”不要被无聊虚伪甚至是阴谋的吹捧冲昏头脑,而应当冷静的在骂声中清醒自信地活着。
诚然,我读董老的文集与读高长虹文集一样,都是与伟大崇高纯洁灵魂的一种相遇。
侯讵望
(阳泉市文联党组书记、主席):感谢山西省作协、市委宣传部对本次会议的大力支持,感谢省里的各位老师、专家,抽出时间来参加会议,也感谢从阳泉、盂县赶过来的老师们,你们在高长虹研究方面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今天能参加这个会议,我们非常感谢。媒体同志们辛苦赶来,对本次会议的扩散影响、宣传报道将起到积极的作用,一并表示感谢!我们的会议非常成功,各位领导、各位老师对董老师的为人、为文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同时把讨论的话题延伸到了对高长虹先生的研究以及对山西文化、中国文化的研究,提升了研讨会的质量。本次研讨会不仅仅是一本书的研讨,更是对山西文化、中国文化的反思和研讨,老师们提出的有些建议可能会对将来山西文学、中国文学的发展起到重要的作用。尽管会议时间很短,但是内容丰富,站位非常高,很有学术价值。
对高长虹研究来说,董老师说,他的研究已经画了句号,但对于阳泉市、盂县的研究者来说,高长虹研究仅仅是一个开始。虽说我们成立研究会10年了,但是我们的成果远远不及董老师一个人的成果丰硕,所以我们还有很多层面的工作可做,除了理论、学术上的研讨之外,我觉得还可以把高长虹的研究推向文学、影视、戏剧和产业等领域。本次会议可以作为高长虹研究的新起点,以此出发,继续推进阳泉市的高长虹研究向纵深发展。
(以上发言稿根据录音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