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界定
2017-09-22杨爱华
杨爱华
摘 要:黄然的作品充满了戏剧化,他总是试图把一些特定的事情混杂在一起,具有很强的思辨性。本文主要对黄然的三个代表作品进行了剖析,通过分析其创作手法和作品所表达的内容和观点,总结出其反界定的创作思想。
关键词:黄然;创作;赏析;反界定思想
中图分类号:K825.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7)24-0047-01
一、引言
黄然,1982年生于四川西昌,硕士毕业于伦敦大学英国金匠学院(Goldsmiths College),他是欧洲媒体艺术家进驻计划,欧盟文化部及英国艺术委员会共同支持的16位艺术家之一。
初次接触黄然的作品是在央美举办的“超有机” 展览上,当时在他的作品面前,我伫立了良久,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的作品充满了矛盾冲突,却又包含了并置排列,他说过“我看重我们从图像表面所获取的直接感知。如果你将某些特定的对立事物放在一起,人们往往会在彼此间徘徊,寻求某种更为极端的点。”他希望能在作品里制造那些隐藏在实际图象表象背后的观念上的模糊状态。
二、创作源泉
丑恶的事物和厌恶是黄然创作的出发点。“如果你能让人喜欢上丑陋的事物,这就很有意思,也很讽刺。很多时候,我们都觉得美是好的,但丑恶往往带来更多思考。它让你质疑自己,质疑标准以及价值体系。” 他总是试图把一些特定的事情混杂在一起,并乐于接受由此带来的挑战。
三、作品赏析
(一)并置对立——《下一轮才是真实的生活》
《下一轮才是真实的生活》的题目改编自电影《辛瑞那》中的一句台词。该作品2011年在北京艺门画廊 “你不是个小玩意儿”群展中亮相。《下一轮才是真实的生活》是一部长达27分37秒的Video作品。拍摄的是三个衣着相近、面无表情的中年男性轮番上场下场、嚼完同一块口香糖并传给下一个的重复动作。他们老老实实地走上来,站到上一个人旁边,接过口香糖,嘴巴艰难地动着,吐出一个个小小的,不成形的泡泡。这一动作就这样不停地循环,而他们始终一副无动于衷的漠然表情。
这个作品展现了真实生活的本质就在于生活本身的不停重复。虽然前景依然充满诱惑,但下一轮绝不会胜过现在这一轮。该作品中存在着并置对立的三组关系:首先从行为上来看,“吃” 的行为通常是为了获取生命所需的能量,而吃“泡泡糖”的咀嚼行为是以浪费能量为基础;其次从味觉上来看,泡泡糖最初的味道是美味的,而泡泡糖嚼后的味道已经索然无味了;再次从意义上来看,三人通过共享同一个泡泡糖以达到某种交流,而三人反复咀嚼着泡泡糖直至无味暗示着交流的意义逐渐淡化并消失。在共享泡泡糖的特定条件下,此作品模糊了事物间清晰的界限,传达出隐藏在事物背后的概念的不确定性。同样的能指,在“吃”的动作下,得到了不一样甚至截然相反的所指。
(二)错位混合——《假动作逼真》
黄然的影像作品《假动作逼真》暗示着人类历史进程中文明与野蛮的血腥对抗。此作品参加了佩斯北京的“北京之声”展,“超有机”首届CAFAM泛主题展。
《假动作逼真》(时长6分钟)中,两位复古装束的男性拳击手在一个抽象的黑暗空间里上演了一出沒有身体接触的拳击比赛,整个电影都没做现场录音,两人似乎在无声地打斗,取而代之的是一系列从70年代的色情影片中截取的男性的呻吟声被有节奏地嵌入到了打斗中,和各种暴力动作结合起来,取代了运动中的喘息声。该作品多处运用了错位混合:现代拳击——复古装束;拳击是用拳击打对方身体——没有身体接触的拳击比赛;打斗声,喘息声——取代的是从色情影片中截取的男性呻吟声。在《假动作逼真》所营造的错位世界里,有目的地出拳和置入的性爱呻吟声同步模糊了视觉上单纯的暴力感,判断本身超越了清晰的标准。色情和暴力的勾结试图制造一个伦理上的混乱状态,暗示了原本对立的极端点间的相互勾结和纠缠。
(三)变幻否定——《回场》
《回场》参加了央美举办的“超有机”首届CAFAM泛主题展(2011.9.20-10.30)。作品主要展现了这样的画面:穿着一致的三对双胞胎被平分成两个篮球队,在看上去一模一样的两只队伍间展开一场篮球比赛。
比赛依旧是按规则进行,保持着原本的竞争性以及基本的交流条件。然而,由于两个队的队员由双胞胎平分而成,比赛一开始,队员们便无法判断自己的队友和对手,心里唯一明确的对手只有自己的双胞胎兄弟。这种视觉上的改编否定了比赛的目的,对手和队友的不断变化抹去了比赛交流的意义。
四、反界定的思想
通过对《下一轮才是真实的生活》、《假动作逼真》、《回场》作品的分析,可以看出黄然对事物的好奇心和审视的态度,其作品可以找到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试图模糊事物之间的界定,引起观者对价值观的更多思考。对事物的质疑体现出了作者 “反界定”的思想。
对于黄然这种反界定的思想,从他选择的媒介也可以得到体现,质疑的态度无处不在。他自己曾说过:“录像这种媒介之所以吸引我,是因为它是一种非常强烈的语言,你明知一切都是设计的,一切都是假的,但你却选择了相信它,至少是在它设计好的时间框架,语言框架内。”他的话换而言之,就是表达出对事物质疑的作品本身也是被设计,可以被质疑的。
从他对自己创作的表达中也不难看出其反界定的思想。他曾说:“我的创作在某种程度上是在尽力制造“相信” 。虽然我没有信仰,但这有点像宗教所具有的质量:它从来就不在乎是否在真正意义上提供理解,却始终令你对其深信不疑。”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