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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士绅阶层转型
——以两湖地区为例

2017-09-22王子藤

湖北科技学院学报 2017年4期
关键词:士绅学堂阶层

王子藤

(中南民族大学 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4)

清末士绅阶层转型
——以两湖地区为例

王子藤

(中南民族大学 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4)

士绅阶层是中央大一统王朝确立后产生的一种独特群体,是连接上层政治社会与下层乡野社会的重要维系力量。清末社会结构急剧变动,士绅阶层难免卷入其中,两湖地区士绅势力庞大,其内部开始迅速分化以适应时代变化,蜕变而获新生后促进了地方社会发展。可以说士绅阶层的转型是推动中国社会近代化一个不可或缺的因素。

士绅;社会;分化;近代化

湖北、湖南两地,统称为两湖地区,晚清以降,两湖地区社会结构发生重大变动,特别是太平天国时期,落魄的下层民众被卷入暴乱的洪流,作为基层社会调节力量的士绅阶层影响力松动,逐步丧失稳固基层的能力,势力开始衰退。时任礼部右侍郎的曾国藩帮同湖南巡抚张亮基以团练为由,以儒家三纲五常为纲,湘军开始登上历史舞台,值得注意的是,湘军的训练形式是以士绅训练山农,开了士绅练兵的先例,湖南士绅势力迅速崛起,后洋务运动期间,湖广总督张之洞大开学堂创办热潮,湖北、湖南士绅纷纷投身教育事业。清末两湖地区士绅阶层的势力发展非常迅速、在全国具有相当典型意义。[1]随着新式教育的推广,教育制度改革,两湖士绅阶层迅速分化,或从军、或从商,他们为两湖地区社会发展做出了贡献。

一、士绅的界定及其社会地位与作用

“绅士”同“士绅”,又作“缙绅”、“绅衿”。一般认为,士绅是指通过考取科举功名但又没有身居官职的知识份子群体,他们大多生活在乡村基层,且多数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这种说法或可在界定范围上稍作商榷,张仲礼先生在《中国绅士——关于其在19世纪中国社会中作用的研究》一书中指出,士绅阶层分为上下层,上层士绅由学衔与官衔较高的士绅组成,而下层士绅则是由学衔较低、没有官衔的士绅构成。这一说法弥补了士绅狭义上指“没有官职的功名者”这一不足,将官衔的有无作为区分士绅上下层作为对士绅群体区分标准的经度。费孝通先生在《乡土中国》中对士绅学衔进行了系统的梳理,通过正规政府举办的考试(即科举取士)而获得的学衔(进士、举人、贡生)是士绅的“正途”,而通过捐纳、荫庇、举荐等方式获得学衔与官职的自然是士绅的“异途”,将学衔的获取方式作为士绅群体上下层区分标准的纬度。一经一纬勾勒出士绅群体的特征,这样的解释也更能界定士绅的范围。

在中国传统的社会阶层中,“士”是统治阶层, 位于“农、工、商”阶层之上。而连接统治阶层与其他阶层(即官与民)的绅,自然也集特权、教育、声望为一体。士绅阶层享有国家赋予的特权,所谓“刑不上大夫”、士绅免赋税徭役都是其社会地位的体现。又如士绅拜见地方官,可免除平民所需的限制与礼仪,社会上的礼仪如文庙的官方庆典,只有士绅可以参加[2]。况且士绅与官员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通常来说,士绅是官员的预备役,官职缺额,士绅通过举荐或科举取士来补缺,而退出官场,甚至被贬的官员回到出生地后必然成为士绅。故无论身处官职抑或赋闲在野,士绅在地方受到官民的敬畏,地方官上任后须得到本地士绅的认同及协助才能展开工作, 以至于“凡不便于绅士者 , 辄倡为议论格而不行”。[3]诚然,在享受官民敬仰的同时,士绅阶层须肩负起传统儒家思想的捍卫与传播,担负起多种社会功能来构成皇权统治下的基础。中国的传统权利是政治权力与伦理权力的并重,这是孔子的哲学观念之一,这与西方“教权”服从“王权”不同,而是两权分离,并行不悖。秦汉后的近千年皇权斗争中,伦理权力最终不得不依附于政治权力,士绅阶层在皇权的羽翼下生长,却不能构成权力的力量。士绅不像官员一样拥有朝廷赋予的直接权力,但却拥有乡野社会赋予的“天然”权威。在实际生活中,权力的拥有者和行使者往往不同属一类人群,皇权不能直接介入到乡野基层,面对幅员辽阔而又相对隔绝的乡村社会,只有借助士绅阶层这一非正式权力力量,皇权的统治才能延伸到社会底层。皇权与绅权的二元平行,其关键在于科举制度,教育制度变革的过程中,士绅阶层的思想体系也随着发生着潜移默化的改变,可以说清末士绅阶层转型是建立在教育制度改革之上的。

二、“书院”——“学堂”,士绅风气初开

(一)甲午战争前的书院教育

清初沿用明朝行政区划,湖北、湖南统归湖广行省,省会设于武昌。湖南考生需渡过洞庭湖赴省会武昌考试,路途相当险恶,不仅如此,湖北、湖南考生取中人数也相差悬殊,据载,“清顺治三年(1645年)至雍正元年(1723年)两湖地区共开科举26次,举人录取人数2204人,其中来自湖南的考生仅有440人,每科平均录取人数约为17人,约占湖广总考生的20%”,[4](P78)这极大影响了湖南考生的积极性,致使湖南教育落后于湖北。雍正元年两湖分闱之后,湖南长沙设贡院,湖南教育水平始得提升,至光绪八年(1882年),湖南乡试的74科中,举人录取人数3888人,每科录取人数约为53人,是分闱前的3倍,[4](P83)湖北、湖南的教育差距已大为改观,但教学理念已有所不同。湖北书院兴盛始于北宋,至清道光年间有具体办学时间可考的书院为87所,合建于清而年代不详的20所,合计107所。[5]张之洞任湖北学政后,1869年于武昌兴办经心书院,由于张之洞早期镇压太平天国、捻军经历与多年洋务经验,逐渐意识到教育的重要性,遂开始注重“经世致用”人才的培养,张之洞本人是儒学的正统继承人,提出书院的教育应是以学习传统的经史之学为主。后调任湖广总督后,于1890年在湖广武昌创建两湖书院,更加强调“明习时务”,谓之曰“书院之设,所以作养贤才,贵得明体达用,以备国家任使”[6]可以看出,20世纪60年代始,伴随洋务运动的热潮,湖北传统书院以开始以经世致用为办学原则,值得注意的是,张之洞乃洋务运动的实践者,在地方摊派严重的时期,书院的顺利建成少不了士绅的资助,士绅是教育的受益人与传播人,他们为扩大绅权也离不开地方督抚的认同。刘干臣是湖北士绅,曾捐巨款兴办书院,获得朝廷嘉奖,赏赐尚书头衔,端方曾作《贺刘干臣荣膺尚书衔》,祝贺其“红杏头衔新手敕,青藜心事旧传经”。[7]

在湖北教育如火如荼开展的同时,同属湖广省的湖南显得相对沉寂。湖南清末新建书院较少,有影响力的老牌书院有岳麓书院,城南书院及求忠书院,自1891年起,王先谦任城南书院山长,后转任岳麓书院,刘凤苞、汪槩先后主持城南书院及求忠书院,王、刘、汪等人皆为湖南士绅,在湖南教育事业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洋务运动中湖南虽有曾国藩、左宗棠等倡导中体西用,学习西方先进技术之人,但他们对湖南士绅阶层影响并不大,左宗棠毕业于长沙城南书院,1866年任闽浙总督时于福州创建求是堂艺局开堂设学,于湖南教育无涉。甲午战争前,湖南作为内陆之地,交通不便,受西方冲击较小,本地教育仍以经史为主,造就了湖南士绅激进的排外思想。1890年张之洞架设由汉口至长沙的电线,在湖南境内探路架线的消息为湖南士绅知晓后,引发强烈抵制,当地士绅认为电线是为洋人所设,遂群起而拆之,架设工程因此而中止。两湖地区虽同属湖广,但湖北士绅较湖南士绅而言,已有风气初开之象。

(二)甲午战后学堂兴起

暴风雨来临的前夜总是异乎寻常的宁静,愈宁静愈预示着更大的风波。当湖南士绅仍然沉醉于平灭太平天国及捻祸带来的盛誉之时,甲午战争中“久负盛名”的湘军却节节败退,甚至守不住牛庄这一弹丸之地。甲午战败,湖南士绅“湘军不可战胜”的迷梦被击了个粉碎,随之来的赔款也带来了许多争议,有人认为“甲午战败及其沉重的赔款,都是我们湖南人害的国家”。[89]一时间湖南被推上了风口浪尖。知耻而得后勇,面对严重的民族危机,以天下为己任的士绅阶层开始反思,部分士绅思想发生转变,开始接受外来思想。梁启超认为“欲兴民权,宜先兴绅权;欲兴绅权,宜以学会为之起点”,[9]湖南官员黄遵宪亦提倡“绅权自治”,认为需充分发挥士绅在地方的作用,梁启超对黄遵宪之举措不胜欢喜,赞其“皆务分权于绅士,如慈母之煦覆其赤子焉”。[10]维新运动期间,两湖地区“学堂”、“学会”之兴起如雨后春笋,兹列举1895年后湖南近代学堂、学会创办情况见表1。

表1 1895年后湖南学堂、学会创办表[11]

以上数据为不完全统计,我们可以看出,自1895年后湖南地区新式学堂、学会、学社筹建中,士绅的参建发挥了重要作用。同一时期,湖北地区的官办及民办学堂建设规模亦不逊于湖南,张之洞先后建成自强学堂、湖北农务学堂、湖北工艺学堂等,侧重教授算数、天文、地理、农务等具体时务。据载,甲午战争后五年(1895-1899年)湖北学堂创办数每年约以21所的速度增长,总共增加了107所。[12]学堂数量的增长反映出需求新式人才的急迫,作为教育先驱的士绅阶层是教育的最大受益者,同时为维持其与官职的上下渠道的通畅及在基层社会的权威性,新式学堂中的教习绝大部分仍由士绅阶层牢牢掌控,依据1908年《湖北全省各学堂职员一览表》,在湖北的173所各类学堂中,教职人员共2 367人,其中具有进士出身者40人,约占1.68%,举人148人,占比6.29%,贡生244人,占比10.35%,生员1 079人,占比45.61%,监生169人,占比7.18%。士绅教习在学堂中扮演重要角色,一方面可看出士绅阶层在教育界仍然是领头人,为阶层更替植入新鲜血液,另一方面则反映了士绅开始打破传统“经史之学”局限,使中西学说融会贯通。“书院”至“学堂”的转变也揭示了两湖地区士绅集团对外界冲击的反应,西学风气已开,士绅思想之转型亦如摧枯拉朽般蔓延开来。

三、士绅阶层的裂变(商绅、学绅、军绅)

19世纪末,随着教育改革及士绅心态、思想的转变,士绅阶层由“绅——官”的上下垂直流动模式开始松动,传统“四民之首”与“商贾之末”发生结构反转,这种反转不仅表现为由“商——绅”的正向渗透,士绅由“绅——商”的逆向转变亦不少见,特别是1895-1913年民族企业创办热潮中。传统的士绅优越感,乃至功名利禄虽值得看重,但已不是衡量一生作为的唯一准则。1900年广东知府朱仲甫卸任后与人合办面粉厂,曾说过“我从政数十年,乏味的很,要做实业”,[13]又有“湖南诸绅现已设立宝善公司,集有多股,筹议各种机器制造土货之办法,规模颇盛”。[14]士绅从商不尽是放弃官衔而改投商业,部分士绅在“官”与“商”中寻找一种新的平衡,亦官亦商即所谓“官商”,兹列举维新运动中湖南“官商”参与开办的新式企业见表2。

表2 维新运动期间湖南“官商”参办企业表[15]

除士绅由官转商的正向转化(即弃官从商及官商兼任)外,还有一种由“绅——买办”进入商界的异途。西方商业文化进入中国产生了一种新职业,即买办商人,由于买办需由大量资金运转,故买办均为当地有资本之大户士绅,他们是商界士绅中极为重要的一支,凭借与外商贸易这一优势迅速积累财富,汉口买办刘歆生除拥有十数家商铺外还大量置办房地产,占有大量土地,其财力雄厚以致甩出“我则创造了汉口”这一狂话。不容否定的是,绅商在面对西方经济入侵的过程中,带动了本国资本主义经济发展,为经济近代化转型做出了贡献。

在社会阶层的结构性转型中,士绅阶层的转型不限于“绅——商”及“商——绅”这一单一模式,由于教育多元化的反促进,士绅接受再教育后再次投入新式教育,即形成了由“绅——学”的“学绅”,自甲午以来,两湖地区教育近代化改革已经起步,新式学堂的兴起与旧书院改制促成部分士绅意识到为救国以自强,在此士绅阶层内部出现明显分化,旧士绅留守乡村,以办义学、私塾为生,而新士绅则离开乡村,前往城市新学堂接受再教育,光绪年间,湖北士绅约4.8万人,接受再教育的士绅有2万人,约占总人数的43%,而这2万人中接受师范教育者约8 000人,占40%。[16]留学教育成为清末教育转型的关键,张之洞曾在《劝学篇》中提出留在国内不如送往国外培养,官方的奖励政策一定程度上刺激了青年士绅出国的欲望,1903年张之洞《奖励游学毕业生章程》中拟定对获得学位者归国有机会赐举人、进士等出身,出国人数逐年增长。这些学绅在国外接受西方自由民主思想的熏陶,回国后愤感国内教育之落后,纷纷投身于基层文教事业,湖北境内出洋留学的新士绅中40%都选择了教书这一行业,湖南更有“士绅之办学务者,锐意猛进,奋振无前”。[17]

清末士绅由“绅——军”的转化主要有两个重要时期,最开始出现在太平天国起义时期,许多士绅加入湘军、淮军,功名大振,再一次就是庚子后十年,这一时期清政府已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各地战乱不断,随着民族危机的加深,历代王朝推行的“重文轻武”思想已不再适用,为维护统治地位开始推行“尚武精神”,军人的地位得到很大提升,宣统元年(1909年),文职武职地位已发生明显变化,武职人员法定收入普遍提高。[18]在民族危机的强烈压迫与政府尚武的积极引导下,士人“好男不当兵”的思想逐渐发生转变,特别是科举制废除后,士绅上升渠道被打破,“1905年湖北黄陂应征入伍的96人中,有12个癝生,20个秀才”。[19]士绅的军事化转变对于中国军事近代化而言不可谓不是一种进步的转变,“自由”、“民主”的种子在军队中传播开来。

一言以蔽之,士绅阶层作为自封建王朝以来附生于王权下的特权阶层,其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在时代变迁中不断融入新的血液而经久不衰。但有学者认为清末社会阶层动荡,随着1905年科举制度的废除,士绅丧失上升渠道而趋渐消亡。的确,士绅阶层在分化的过程中,意识形态上分化为新旧两派,新派士绅逐渐加入商界、学界甚至军界,他们由乡村流向城市,士绅身份及归属感逐渐淡化,旧派士绅由于不愿接受新知识而逐步与外界社会脱节,随着科举制度的废止,他们的上升渠道断裂,永远的留在了乡村,进则为官,退则为绅的规则被打破后走向了没落。进步的士绅离开后,乡村基层的权力体系随之瓦解,旧绅及劣绅把持了地方权力,成为众矢之的。20世纪30年代打倒土豪劣绅的旗号中,没有加以区分“士绅”的界定,曾经的新绅阶层加速了中国近代化进程,他们在教育、商业、军界所作出的贡献毋庸置疑。

[1] 刘泱泱.湖南通志(近代卷)[M].长沙:湖南出版社,1994.2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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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淑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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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5-4654(2017)04-0107-04

2017-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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