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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淌的文脉

2017-09-14何京,任红

中国三峡 2017年8期
关键词:花溪贵阳水库

流淌的文脉

贵州地处云贵高原东北部。境内周边,各有大娄山、乌蒙山,武陵山和苗岭山脉环绕。山高谷深,地势险峻。唯有黔中的安顺、贵阳一带,山势稍缓,还有连片开阔的平坦坝子。贵阳市的母亲河——南明河,就孕育生发于黔中大地。它蜿蜒流转,在当代贵阳的版图上,恰巧把贵阳城勾画成一幅刚柔相济、和谐吉祥的太极图案,永葆这片土地上人民的幸福安康。

航拍南明河。2015年8月22日。 摄影/吴东俊/CFP

从源头到花溪小围寨,20余公里的距离,河流多在峡谷中穿行。两岸峭岩壁立,人迹稀少。仅有车田、镇山、李村、天鹅等几个临水村寨,有汉、苗、布依等民族混杂栖居。峡谷地貌,尤便于截水筑坝。

贵阳、安顺交界的平坝花溪一带,多峡谷沟壑。南明河,就发源于此。它的干流,来源于平坝县(今贵安新区)以林卡乡为源头的花溪河,和以湖潮乡车田村为源头的车田河。从源头到花溪小围寨,20余公里的距离,河流多在峡谷中穿行。两岸峭岩壁立,人迹稀少。仅有车田、镇山、李村、天鹅等几个临水村寨,有汉、苗、布依等民族混杂栖居。峡谷地貌,尤便于截水筑坝。因此,这段短短的河道上,有车田河的车田水库、天河潭水库,花溪河的松柏山水库、花溪水库,还有临近支流小车河上的阿哈水库,不仅造就了一连串高峡平湖的迤逦风光,更成为贵阳市重要的饮用水源。

从花溪水库坝下的石板井村,一直到贵阳主城区南部边缘的太慈桥,水流进入河谷地带。河床渐宽,两岸愈渐平坦。一直夹岸相伴的群山,渐渐消隐。这段上游河道,还不叫南明河,而是分别叫做花溪河、四方河。但它一如南明河包容开放的文化气质,纳百溪而成一河。从源头到此四十余公里的旅程,它已依次接纳了摆古水、一宿河、冷饭河、改毛水、沙井水、陈亮河、摆郎水以及小车河等大大小小的溪流,以清澈悠然的身姿,进入贵阳,去孕育、拥抱和推动一片人文的天地。

太慈桥以下的河道,就是南明河了。进入市区的南明河,如天宫仙女舞动的水袖,抖、掷、抛、扬,款款而落。十余公里长的绿水清波,把一片平坦开阔的原野,勾勒成回环相向的若干个半岛,两岸延展,成万顷平川,时有孤峰点缀,时有远山绵延,这片土地,就格外灵动和富有生机。世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注定要写下不绝的华彩乐章。

出了城区东北角的水口寺,南明河又进入峡谷地带,河面收窄,水流湍急,匆匆往北而去,在开阳县米坪乡,汇入乌江,继而一路向东,与滚滚长江相伴,把来自贵州的山间清流,融进浩瀚东海。

气质开放,纳百溪成一河

南明河源头第一座水库——白泥田水库。2016年2月。 摄影/曾之晅

贵阳南明河经过花溪湿地公园。2015年8月22日。 摄影/吴东俊/CFP

宽近百米的南明河,在古时候跨越不易,宛若天堑。因此,几百年来,贵阳城实际上是沿南明河的北岸支流贯城河发展成长。

贵阳这地方,在元代即始有城垣。经明洪武年间(十四世纪)和明天启年间(十七世纪)两次扩建,基本成型。以后数百年鲜有大的改变。宽近百米的南明河,在古时候跨越不易,宛若天堑。因此,几百年来,贵阳城实际上是沿南明河的北岸支流贯城河发展成长。贯城河与南明河交汇点的附近,构筑了贵阳的南门,厚厚的城墙,由此依次连接了西门、北门和东门,合围2.26平方公里的城区。小城数百年发展缓慢,但祥和而安宁。

贯城河发源于城北近郊鹿冲关的山里,由北向南,纵贯全城,因此得名。涓涓细流,宽不过十余米。十六世纪中叶,此地正式定名为贵阳府,布政司、总兵府、按察院等军政机关在贯城河的两边依次建立,贡院、书院等文化机构也应时而生,城市的功能逐步完善和发展,成为贵州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清末至民国,旧城已不敷发展之用,城市越过北门和东门,向城外黔灵山和东山的山麓一带扩展,人口从明清时期的几万人发展到解放前夕的20余万人。

但沿南明河南岸,长久地保持着清幽婉秀的自然风貌。这种保持,似乎有些人为的刻意。因为明洪武年间(1386年),开国元勋、朱元璋爱将征南将军顾成,在驻节贵州时,就在南门外建成第一座横跨南明河的大桥——霁虹桥。南岸的开阔旷野移步可达。但人们只在建桥100年后,在桥南的东面,临河建起一座青瓦白墙、画栋飞檐的“南庵”,即今天的翠微阁,由此发端,南明河临河两岸,成了贵阳的文化圣地。

较早开启这里的文风雅意的,是明代硕儒王阳明。

王阳明在正德元年时年三十五岁的时候,已是朝廷兵部主事,春风得意却忽遭厄运,杖责四十大板后,即被流放到贵州修文,贬为龙场驿丞。在蛊毒瘴疠、遍野丛棘的大山之中,蛰伏了一年,潜心悟道,终得知行合一的思想结晶。

来到贵州的第二年,王阳明即从杖责流放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受邀来到贵阳,一边传授阳明心学,一边意趣盎然地观光游历。贵阳城南,水绿波澄、烟霞万顷的南明河,自然是王阳明最喜流连的地方。他踏勘过南明河入城处的太子桥,出城处的水口寺,而对霁虹桥东侧的南庵一带(今翠微阁),最是萦怀。且看他写的《南庵次韵二首》之一:

隔水樵渔亦几家,缘冈石路入溪斜。

松林晚映千峰雪,枫叶秋连万树霞。

渐觉形骸逃物外,未防游乐在天涯。

频来不用劳僧榻,已僭汀鸥一席沙。

诗篇不仅描绘了南明河的如画风景,也透露出作者走出艰难悲怆境遇的闲适淡定心情。

王阳明离去60多年后,贵州巡抚江东之在翠微阁前建了一座跨越南北的九孔石桥,名为浮玉桥。又在河中央鳌矾巨石上,兴建起取意为“甲科挺秀”的甲秀楼。此后历三百余年,这一湾远山如黛、柳岸晓风、雕栏飞檐、莲舞樵歌的景致,就几无改变,润物无声地滋养着这

南明两岸,渐成文化圣地

一方水土一方人。明末,出生在南岸石林精舍的杨龙友,汲此地之山水精华,笔端磨砺,随类赋彩,终成与董其昌、王时敏齐名,艺术成就极高的大画家。晚清名人张之洞,最青葱纯真的岁月,是在北岸边的六洞街度过的。总角少年,就能文惊四座,成为通灵才子,与这片山水风物的润泽不无关系。

清末民初,社会剧变,新思潮汹涌激荡,时代的变迁必然投射到南明河两岸。拔擢康梁,鼓吹新学,创办京师大学堂(北京大学前身)的晚清重臣礼部尚书李端棻,戊戌变法中因支持维新而遭削官革职,流放新疆。1901年回到家乡贵阳。沉寂四五年后,与本地士绅任可澄、华之鸿、唐尔庸、徐天叙等,又开贵州新学之风,在南明河南岸,遥对张之洞故居处,兴办贵州通省公立中学堂,此后近百年,这里一直是贵州教育重地。直到近十年,赫赫有名人才辈出的贵阳一中,才由此迁往金阳新区。

而民国初年,任民国政府交通部长的王伯群,则另开一种风气。他于1917年,在浮玉桥北岸的缓坡上,建起一幢三层法式大宅,即今日的省级文物“王伯群故居”。王氏建成此宅,即返南京、上海,一边做官,一边兼任上海交大、大夏大学(今华东师大)的校长,成为颇有建树的教育家。他给身后的贵阳,带来炽盛的欧风,以至后来的政府在浮玉桥下游北岸,观风山下,规划出一处三面环水的半岛,叫南明堂,供本城名流士绅实现西学为体的抱负和想象。一二十年的工夫,这里建成了法式、英式、德式别墅几十幢,风格各异,精巧别致,装潢考究,宛如世界建筑博物馆,可窥西方文化进入贵州之一斑。

贵阳甲秀楼景区涵碧亭的楹联 摄影/ 彭浩

鸟瞰甲秀景区,景色怡人。 摄影/文真/ FOT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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