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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溪旧话

2017-09-14张林杰编辑任红曾平

中国三峡 2017年8期
关键词:青岩吴中花溪

◎ 文 | 张林杰 编辑 | 任红 曾平

◎ 文 | 何京 编辑 | 任红

花溪旧话

◎ 文 | 张林杰 编辑 | 任红 曾平

贵州是唯一没有平原支撑的省份,地势崎岖,缺乏容纳宽阔河床的空间,境内河流大多河面狭窄,水流湍急。南明河也是这样,它发源于贵安新区马场镇枫林村的一处山坳,全长仅二百来公里,并非名川大河,却哺育了几百万人口的西南省会城市贵阳,贵阳人因此以母亲河称之。

“母亲河”并非浪得虚名,从这条河进入贵阳市域开始,它就以一种仪态万方的姿态展开了流程。从地理意义上说,天河潭与花溪是南明河上游靓丽的节点,而从文化意义上说,这一节点还应包括花溪镇及其附近的青岩镇。

贵阳市花溪公园。2017年5月9日。 摄影/吴东俊/ CFP

贵阳市郊芦荻村楼梯寨里两位小女孩在跳皮筋。2006年4月8日。 摄影/吴东俊/CFP

汇山溪泉流而成的南明河,一路奔突冲折、招降纳叛,在石板哨附近的山谷沟壑间,与周边喀斯特地貌形成的天生桥、峡谷和溶洞融为一体,这里被称做天河潭。天河潭是花溪的前奏,飞瀑、清泉、深潭、溶洞和天生桥是其跳荡的音符。从深潭涌出的水,将巨大溶洞变成一片地下湖泊,需要乘船才能进入。恣肆漫漶的潭水,也在洞口前浅滩处汇聚成池,再顺流从悬崖跌落,形成飞瀑,最后汇入淙淙溪流。天河潭让人想起龙宫洞中湖泊的奇异,想起黄果树瀑布的雄壮,想起花溪风景的秀美,因此被称为“贵州山水的浓缩盆景”。

几千年来,躲在山间的天河潭默默无闻,一派隐逸气质。直至90年代初这里才开始旅游开发。但当年我第一次去时,还几乎见不到游客。虽然距公路不远,要找到景区入口,却要搭乘当地农民载客的摩托车。如今,经过二十多年的开发,其隐逸气质成了招徕游客的名片,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各种商业设施把它变为山中闹市,连老贵阳街景也被搬来了。

但在明末清初时,天河潭却是一位隐者的闲适世界。这位隐者叫吴中蕃。

吴中蕃,字滋大,是明朝崇祯末期的贵阳举人,中举不久,未及一展抱负,满清就入了关。于是他做了“守节奉朝”、义不仕清的遗民。为了逃避孙可望大西军和吴三桂割据政权的纠缠,曾举家迁居到天河潭附近的芦荻村,过起了隐居生活。吴中蕃有隐者的傲骨,在他看来,“世之无傲骨者,必不能有奇肠”,他留下一千多首诗也颇有“奇肠”。不求闻达于名宿的傲骨,虽使其诗名“无可致人之知”,却也让中原文人对后起的贵州文化刮目相看。

贵州地处偏远,文化相对落后。明清以前,人才寥寥。明清以后,大批江南、湖广移民的迁入,使这种状况逐渐改善。明清两朝五百多年间,共出过六千举人、七百进士。相对于贵州历史而言,这是一种爆发式增长,但它却并未改变中原文人对贵州“蛮荒无文”的千年印象。《桃花扇》作者孔尚任在《〈官梅堂诗〉序》中曾以诗论文才,把天下文才分十份,说“吴越得其五,

天河潭与隐士诗人

齐鲁燕赵中州得其三,秦晋巴蜀得其一,闽楚滇再得其一,而黔阳则全无。”

然而,后来,孔尚任从一位前去拜访的贵州士人那里,读到吴中蕃的诗集《敝帚集》,被浸渍其中的忧世伤生情怀所打动:“先生为人,予无从悉其概,观其诗,多忧世语,多支离漂泊有心有眼不易告人语,屈子之弦吟泽畔,子美之放歌夔州,其人似之,其诗似之。”他发现这些诗,“即中原名硕夙以诗噪者或不能过之”,于是“乃知其(黔)中未尝无人”,又称“黔阳之有诗,自吴滋大始”。

其实,称黔阳无诗或黔阳诗始于吴,都是一种傲慢无知的独断。不过,作为遗民诗人的吴中蕃,的确在某种意义上也可算是贵阳文化的先驱。

在贵州省贵阳市花溪区石板镇芦荻村拍摄的自然村寨美景。2017年5月18日。 摄影/孙健/ CFP

像吴中蕃这样颇有傲骨,“敝帚自珍”的人,未必会在意孔尚任的褒贬。隐居天河潭附近的芦荻村后,他在自然中找到心灵归宿,“觉今是而昨非”,对生命的意义有了全新的体认,在组诗《徙居芦荻》中,他有一种“轻披太古烟霞色,始遂当年泉石心”的解脱感:

自来行止等游丝,但看烟林更觉宜

屡有寻求将客误,渐无名字与人知

耕渔足了半生事,木石才堪百世师

每坐溪关向水笑,遑遑含此欲何之。

当意识到,此前屡屡“寻求”,全是被误时,“渐无名字与人知”反而让人释然。因此,吴中蕃对在天河潭以耕渔自足,以木石为师的生活心满意足。“每坐溪关向水笑”正是这种满足感的流露。

但吴中蕃的觉悟,不能点醒滚滚红尘中的众人。距天河潭直线距离不到二十公里的古镇青岩,对功名的“寻求”才刚刚开始。

青岩在花溪南面十二公里处,是今天贵阳花溪区一个镇。明清时期,它远比花溪有名,如今作为贵阳唯一的5A级景区,其名声也不在花溪之下。近四百年前,当徐霞客来到青岩(徐霞客游记中叫“青崖屯”)时,他发现,这座小城已颇为繁华:“其城新建,旧纡而东,今折其东隅而西就尖峰之上,城中颇有瓦楼阛阓街市焉。”

徐霞客到青岩时,吴中蕃尚在红尘中埋首举业,而吴中蕃避居天河潭后,青岩附近一位后生才呱呱坠地。二十多年后,这位后生以自己在科场和官场的成功,搅动了贵阳。他叫周起渭,但贵阳人更熟悉周渔璜一名,那是他的字。

周渔璜大概可算康熙年间贵阳最知名的人物。这位生在青岩附近骑龙村的年轻人,23岁以乡试第一中举,29岁又以三甲一名成为进士。然后从翰林院庶吉士、侍读学士一直做到詹事府詹理。机智博学和科场仕途的一帆风顺,让生于僻壤的周渔璜,成了一个传说。他总是以神童和才子的面貌出现在各种民间传说和人才故事中。在贵州,有关他以出色的文才,机智地应对各种刁难和歧视的故事更是洋溢着地域自豪感,折射了“蛮荒之地”民众在文化上日益增长的自信。《清史稿》文苑列传中,称周渔璜“诗才隽逸”,说“贵州自明始隶版图,清诗人以起渭为冠”。在与他同列文苑的史申义传中记载说,康熙曾问大学士陈廷敬有哪些新进诗人,陈举了周渔璜和史申义,所以周史并称“翰苑两诗人”。周诗有“骨干坚实,藻韵不匮”之誉,他

青岩古镇的才子与状元

的楹联也颇受称道。年轻时周渔璜曾参加过吴中蕃主持的《贵州通志》编写,后来又参加了《康熙字典》等文化典籍的编撰,因此他在清代贵阳文化中地位颇高。

如今,漫步在青岩被踩得发亮的青石板街道上,老式黔派民居长长的屋檐下,店铺相连,石头筑成的院墙在深巷中蜿蜒。或有人会告诉你,姜文的电影《寻枪》,是在青岩拍的。贵阳吃货们则拥挤在简陋的老式饭馆中,排队品尝著名的青岩小吃:豆腐圆子、卤猪蹄、凤爪、糕粑稀饭、米豆腐、鸡辣椒、玫瑰冰粉,玫瑰糖……

其实,这座小镇也交汇着中西文明。六百多年前,朱元璋在此屯田驻兵,中原文明扎下根来;一百五十多年前,传教士建起了天主教堂,西洋文明进入小镇;光绪年间,又有人在此办起“代办信局”(邮政局),现代开始萌芽。道观、佛寺、天主教堂、基督教堂、节孝牌坊等不同文化的标志并行不悖地存在于青岩的街道上,看起来似乎很和谐,但在1861年,这里却爆发了一场著名的教案,这就是青岩教案。这场近代中国第一教案,起因于天主教徒与乡民的口角。本是一桩普通人事纠葛,但处理冲突的地方官员,像当地乡民一样,早就对有悖中国传统习俗的基督教信仰和教会袒护皈依者不受中国司法制裁的状况不满,所以,一位叫赵国澍的青岩团务总理,将矛盾当事一方的三位天主教修士抓了起来,又按当时贵州提督田兴恕的密令,将这些修士拉去斩首。行刑途中,遇上了正在洗衣服的女教徒,也顺带将她拉去斩掉。如此野蛮的解决人事纠纷的方式,不仅反映了传统社会对外来文化的极端排斥,也反映了传统统治和处理事务方式在应对新时代时的捉襟见肘。

正是在旧文明对西方文明的抵抗中,传统文化的余晖在青岩发出了最后的亮光。光绪十二年,青岩人赵以炯在殿试中荣登榜首,成为云贵有史以来第一个文状元,而他的父亲正是青岩教案的肇事者赵国澍。当时,赵国澍已在与白莲教分支灯花教的冲突中“殉国”,而赵以炯的夺魁,则光耀了赵家门楣,也让云贵两省士人扬眉吐气。连李端棻这样的黔籍名臣,也高兴得写下一幅楹联,向赵祝贺。此后,贵州再出一状元一探花,加上康熙时的武状元,有清一代,贵州以三状元一探花,超过了同时期的四川和云南。

然而,在“三千年未有之变局”中,单单凭状元的文才,已不能再给赵以炯带来周渔璜式的名声,他一生以碌碌无为而终。在传统社会的末世,赵家为青岩和贵阳留下的遗产,除了教案和状元这两个第一外,剩下的,大概就只有为纪念赵国澍“殉国”而建的赵公祠和诞生了赵以炯的状元府了。旧文化的余晖终于在青岩暗淡下去,不久,花溪迎来了现代文化的曙光。景色在江南司空见惯,或是因为当年这片山水还处于朴拙状态,不像如今这样郁郁葱葱(徐曾在游记中抱怨说,贵州当年植被很差,从下司到青岩,“山皆童然无木,而贵阳尤甚”)。

青岩古镇 摄影/黔仁生态

直到清朝嘉庆、道光年间,才有人留意花溪的山水。当时附近柏杨寨有位开馆授学的举人周奎,因家中数十年间多人科举高中,感念这块给家族带来荣耀的宝地,开始在此植树筑坝,修建亭台楼阁。周家多年的营造,使这里渐渐有了景区雏形。但花溪真正被当成游览区来建设是在20世纪30年代末。在贵筑县长刘剑魂动议下,放鹤洲一段被辟为景区。大概嫌“花仡佬”一名伧俗,刘用“花溪”来命名这片景区。1940年,省政府将景区命名为“中正公园”,但“花溪”一名已经流传开来,成了这个地方的名片。

花溪并无奇山异水,有的只是点缀在清澈流水间的大小洲屿,是由远近高低不同的龟山、凤山、蛇山、麟山和大将山构成的错落山景,还有河两岸翠色逼人的茂林修竹与花圃农田。它们让这片山水有了一种楚楚动人的灵秀和温婉秀丽的田园气质。来过花溪的不少名人都曾被它打动,并留下很多诗章。陈毅这首常被引用:

穿过天河潭的河水一路奔流,注入峡谷中的花溪水库,又从水库大坝倾泻而下,在一片平缓的坝子间,变成一条缓缓流动的小河从花溪镇穿过。到了这里,这条河才以人们熟知的花溪闻名。花溪指的不仅仅是河,也是指这条河所流经的市镇及其周边的田园山水。

几百年前,这一带是多民族聚居的地方,仡佬族尤多。至少在徐霞客来这里的时候,它就已有了一个富有乡土气息的名字,叫花仡佬。因地处偏远,在很长一段历史中,这片山水无人识荆,连徐霞客也与它擦肩而过。

徐霞客是明崇祯十一年(即1638年)三月初来花溪的。他从贵阳太慈桥(当年叫太子桥)沿南明河溯流而上,打算去往长顺。中午,抵达大将山下的华仡佬桥(济番桥)边。但这里的景色并未给他留下印象,他只是稍作小憩,“饭于桥南铺肆中”,便直接往南去了青岩。关于花溪,在其游记中仅有寥寥数笔记载:“……大溪自西南峡中来,至此东转,抵东峰下,乃折而北去。有九巩巨石梁,南北架溪上,是为华仡佬桥。”

花溪不曾引起徐霞客兴趣,或是因为类似

华仡佬与花溪景区

1960年5月周恩来总理视察花溪时与夫人邓颖超在花溪河划船

“真山真水到处是,花溪布局更天然。十里河滩明如镜,几步花圃几农田。”这里,四季风姿各异,晨昏景色不同。晴日青树翠蔓、波光滟滟,水草油油地在水中招摇;雨天山色空濛,水声潺潺,只有蛙声虫鸣相伴;月夜当空时,清风徐来,溪流宛转,远处灯影婆娑……

花溪河 摄影/黔仁生态

抗战以来,涉足花溪的名人众多,既包括蒋介石、何应钦、周恩来、朱德等国共领导人,也包括巴金、叶圣陶、刘海粟、徐悲鸿等文化名流,均对此颇多赞美。以“战国策”派人物闻名的学者林同济曾说:“花溪风景之‘秀’可与江南任何名胜争衡。”儿童文学作家陈伯吹对花溪风光也推崇有加:“过贵阳不上花溪,如入宝山而空手归来。”巴金与花溪的缘分更常被提及。1942年春,巴金第一次到贵阳,住了六天。谚称贵阳“天无三日晴”,他却遇上连晴的好天。白天阳光明媚,夜晚星河灿烂,让他对这座城市颇有好感。因此,1944年春,他又与相恋多年的女友萧珊来贵阳旅行结婚。这次,他们到了花溪,在中正公园幽静的“花溪小憩”住了三晚。这里只供住宿,不供饭菜,所以他们在镇上小饭馆要了一份清燉鸡和两样小菜作为婚筵。吃完饭,乘着月色,两人散步回宾馆,在幽幽的油灯下交谈,四周没有人声,只有整夜不断的溪流声。这份静谧,给巴金留下深刻印象。不久,送走萧珊,巴金独自在贵阳住院治鼻炎,住院经历,写成了他的长篇小说《第四病室》。

花溪由山村变身名镇,与景色有关,更与抗战以来它作为现代教育区的地位分不开。

抗战爆发后,贵阳出现了明清以来的又一次移民潮,各地涌来的人口和机构,使贵阳从战前边鄙小城,猛然成为40多万人口的城市。茅盾散文《贵阳巡礼》说,1938年,某江南少妇曾抱怨贵阳“出人意外的小”,“不是城,简直是乡下”,但1942年他到贵阳时,这个“土头土脑”的一省首善之区,却有了一种不平凡气象,“出落得更加时髦了”,不仅街道上洋楼、影院、旅馆装饰分外摩登,而且物资也颇为丰富,“要什么,有什么”,尤其让他惊讶的是“这西南山城里,苏浙沪气味之浓厚”。

茅盾来时,城里一些学校,因战时需要,已迁出了拥挤的市区,而花溪相对便捷的交通、秀丽的风景和安静的环境,使它成为外迁学校

花溪镇与教育区

的首选。

1938年,清华中学最早迁入花溪。该校由流亡的清华大学校友创办,董事长是北京清华学校第二任校长、著名教育家周诒春,他按照老清华的标准来建设清华中学,延揽出色师资任教,1946年蒋介石来此视察,誉之为“模范中学”。该校至今仍是省重点中学。1940年,国立贵州工农学院在花溪成立。两年后,以工农学院为基础,新的国立贵州大学又在此创建,成为当时教育部直属高校。这是花溪成为教育区的开始。此后的几十年中,贵大、贵州民院、贵州农学院都一直设在花溪。今天,除原有的大学外,花溪镇西南部,一座规模更大,学校聚集更多的大学城又已成形。

各类学校的迁入,带来了现代文明,也让这座小家碧玉般的宜人小镇,越来越有了大家闺秀气质。

夕阳照耀下的贵阳孔学堂。2015年11月5日。 摄影/赵欣/东方IC

余生也晚,未赶上40年代贵阳高校名家汇集的盛景,无缘聆听柳诒徵、张汝舟、汤炳正、谢六逸、蹇先艾等人在花溪的讲授。但我曾在花溪清华中学参加了文革后的第一次高考,又以77级学生身份在花溪河畔的贵大度过了四年本科生活。当年贵大,尚未从文革重创中恢复,荒芜中却也蕴含了百废待兴的气象。一些民国时代的老先生,仍活跃在教学第一线,他们的过去已化为传说,化为让人远瞻的风景。而黔地的偏远,也让贵大收纳了一批从40年代到60年代初毕业的奇人,他们身上蕴藏的学问和思想,与77级78级学生身上的洪荒之力相互应和,不仅使贵大成为当年全国思想最活跃的高校之一,也为贵州现代思想文化的发展准备了人才。

80年代的花溪还不像今天这样城市化,却已是生活方便的熙熙攘攘的小城。晚上,学校周边有很多宵夜小摊,花上几毛钱,就可以吃一碗牛肉粉或者一碗米豆腐。花溪新华书店不大,却是贵阳新书最多,上架最快的书店之一。78年左右,文革前出版的世界名著重印发行,我们在书店门前熬夜排队,每人还发了号,但第二天书店开门,整个秩序依然大乱。这种文化匮乏导致的书店盛况,已不可再现。花溪影院上映影片与市内同步,两毛五一场,四年间在那里看了大量中外影片。开往城区的公交,每五分钟发一趟,直至晚上十点才收车。私人中巴半夜一两点都有车。花溪公园最初不收门票,到处都能看到贵大学生拿着书在公园里勤读,电影院前的免费图书室有很多新期刊,押上学生证就可以浏览。公园旱冰场也挤满了大学生。公园开始收门票后,贵大学生仍能找到小道,逃票入园。因此,当时的花溪公园也是最有文化气氛的公园。

天河潭与花溪开启了南明河上游落英缤纷的风景,吴中蕃、周渔璜、赵以炯等人则成了这一带的文化景观,而现代教育又以一种新的面貌将这种风景延续下去。如今,站在贵大校门前的花溪河边向对岸的十里河滩湿地公园远眺,一组传统风格的建筑耸立在半山间,那是近年新建的孔学堂,它是贵阳人向传统文化致敬的方式。花溪沿此向北流去,慢慢就变成了南明河……

贵阳花溪大学城风光环境优美。2015年9月15日。 摄影/赵欣/东方IC

◎ 文 | 何京 编辑 | 任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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