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过后

陈录宁

第二次洪水过去5天了，面对被洪水冲垮的商铺及屋内一尺多高的淤泥，吉林省吉林市永吉县居民刘振海（化名）欲哭无泪，他的位于河西街的商铺在7天的时间里遭遇了两次洪水暴袭，损失殆尽。

“你看看，洪水的水位超过了2米，商铺一层完全被淹没了。”在清理淤泥的间隙，刘振海指着一楼墙面上洪水退后墙上留下的水迹告诉我，一眼望去，水迹俨然达到了一楼屋顶的位置。

刘振海的商铺位于贯穿永吉县城区的四间河西侧，除了他的商铺外，在河流东西两侧数百米的街道上，分布着大大小小上百间店铺。7月13日，特大暴雨洪水造成吉林全省15个县不同程度受灾，而永吉县是雨量最大、受灾最重的地区。没想到，紧接着，7月19日，永吉县再次暴发大雨和洪水，从四间河等河流上游流下的水量瞬间飙高，永吉县二次受灾。

“第一次洪水过后淤泥刚清理完，第二次洪水就来了。”刘振海指着屋内一尺多厚的淤泥说道，“这几年又白干了，一场雨让我损失了几乎所有的身家。”刘振海粗略估算水灾让他损失了20多万元，除了商品，屋内的装修、电器等其他设施也都毁坏或被水冲走了。距离刘振海商铺不远，有一座水泥桥横跨四间河之上，是吉林市通往桦甸市和磐石市的必经之路（吉桦公路），这次水灾让建在水泥桥上的“水上房”的屋顶被洪水冲撞得有些塌陷，但仍稳稳地立在整个桥面上。

“这次的雨水太大了，而且来得很急，根本来不及把物品运走。”河东街的一家药品店负责人想起本次水灾到来时的恐怖景象，依然心有余悸。“雨水流进屋子后，大概也就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暴涨到了一米多高，后来直接达到了一层的屋顶。”记者看到，药品店屋内空荡荡的，铝合金的防盗门被雨水冲得支离破碎，后窗的玻璃包括门窗框也都被冲掉了。测量了一下洪水退后留在墙上的印记，大概2.2米高。7月13日暴雨当天，销售鞋子的店铺女老板林梅（化名），吓得躲到了2楼，后来通过窗户看到迅速升高的水位，六神无主的她只能痛哭。

“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我把所有的身家都押在店铺上，一场雨后全部都没有了。”林梅面对灾后空荡荡的店铺，有些不知所措，大脑一片空白。7月19日的第二场水灾，彻底冲垮了林梅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生意不干了，本钱没有了，再者谁还知道有没有第三次水灾？”本来对生活充满希望的林梅，在这个夏天绝望了，暴虐的洪水让她一无所有。

在采访期间，四间河河道两侧的商铺几乎无一例外受灾，每间商户的大门都是敞开的，有的门窗被冲坏了，有的开门清理淤泥。虽然本次水灾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雨量过大、过急等自然因素，但是在采访期间，四间河两侧的商户无一例外指责起建在河道上的几座房屋，他们认为雨水过大是天灾，但是在河道上建造房屋，堵塞河道，就是人祸了。永吉县城的一条主干道横贯四间河，在这条主干道跨越河道的道路两侧，修建了数间房屋，商户说这些房屋已经被租给他人了。修建的房屋占用了河道的位置，支撐房屋的水泥柱几乎把河道完全堵住了，雨水过来的时候，排水不畅，而且有些杂物冲进河道后被水泥柱拦住，这样雨水更是无法流通。在7月13日第一次暴雨来袭时，被水泥柱挡住的水流开始漫过河道两侧的河堤，流向距离不到10米的商铺。“雨水被挡住了，肯定要向两侧漫延啊。”受灾商户说，占用河道的房屋什么时间修建的、谁修建的、租给了谁，商户们都了解些情况，也有人专门向相关部门反映过，但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我们不怕天灾，但是如果人为原因造成这么大的损失，就太可恨了。”指着远处建在河道上的房屋，林梅说道。

在7月25日第二次采访期间，记者发现被受灾群众多次反映建在四间河大桥上阻碍泄洪的“水上房”已被夷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