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外兼修”才是城市发展之道

文｜何蓉

宝鸡晚霞

我国城镇化经历了三十多年的快速发展，可谓成就举世瞩目，50%的村镇人口拥入了城市。但是，由于城镇化推进的步伐太快，城市发展普遍缺乏长远规划，使得城市在生态环境、基础设施、公共服务、城市文化、城市品质方面留下了大量的历史欠账。近几年，各大城市相继出现“城市病”，如今对人居环境的思考不仅是专家学者的课题，亦成为了国民茶余饭后的话题，政府急需解决的城市问题。

我国继2014年开始的“海绵城市”建设后，2015年，住房城乡建设部将三亚列为“生态修复、城市修补（双修）”首个试点城市，开启了全国范围内的“城市双修”活动，希望能以此来解决“城市病”，保障并改善民生问题。城市双修是适应经济发展新常态，大力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有效途径，是城市转型发展的重要标志。住房城乡建设部提出2017年各城市制定“城市双修”实施计划，推进一批示范城市项目；2020年，“城市双修”工作将在全国全面推开……

“双修”对城市来说很大程度上就是“刮骨疗毒”，是城市发展方式转型的一场“革命”，既关系到思想观念的转变，也牵涉到对城市未来的定位。那么，“城市双修”到底应该怎样“修”，才能化解城市野蛮生长中的“城市病”？

“城市双修”是什么？

“城市双修”是指“生态修复和城市修补”，其中生态修复是建设健康、美丽城市的基础，旨在保护自然资源、修复生态环境、推进海绵城市建设，其主要内容是河岸线、海岸线和山体的修复。简单说，就是用再生态的理念，修复城市中被破坏的自然环境和地形地貌，改善生态环境质量；用更新织补的理念，拆除违章建筑，修复城市设施、空间环境、景观风貌，提升城市特色和活力。城市“双修”是走向品质的营造修补，是城市发展由“量”的扩展转入“质”的提升的方式。城市双修是在城市发展从外延式扩张转向内涵式发展时期提出的城市设计新理念和城市建设更新方法。城市双修与城市更新、城市再生均是存量规划时期的重要建设方式。相较后两者主要是针对城市自然衰落过程中出现的问题而提出的概念，城市双修主要是针对追赶期野蛮生长、粗放开发、平庸空间而提出的具有中国特色的城市建设方式。城市双修就是要尽量避免大拆大建，提倡有机更新，既要保护原有肌理，又允许建设发生，新老巧妙结合。城市双修在理论和实践上都是中国式的规划创新，它不再通过圈地建设新的区域，而是把已有建成区域做好。基于此，规划界提出以存量规划取代增量规划，部分城市如上海等，在总规方面提出了减量化，更多的关注棚户区、城中村的改造。同时，城市双修不仅仅是建设上的，还是各方面的，包括要修补自然生态环境和文化生态环境，要让城市肌理连续，让历史记忆找得到。

中央城镇化工作会议指出，要紧紧围绕提高城镇化质量，有针对性地解决已经积累的突出矛盾和问题。中央城市工作会议和《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加强城市规划建设管理工作的若干意见》要求，要有序实施城市修补和有机更新，解决老城区环境品质下降、空间秩序混乱、历史文化遗产损毁等问题；制订并实施生态修复工作方案，有计划有步骤地修复被破坏的山体、河流、湿地、植被。

按照中央决策部署和有关要求，住房城乡建设部将“城市双修”作为治理城市病、转变城市发展方式的重要抓手，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任务，全面部署，全力推进。去年年底以来，相继印发《关于加强生态修复城市修补工作的指导意见》《三亚市生态修复城市修补工作经验》和《关于将福州等19个城市列为生态修复城市修补试点城市的通知》《关于将保定等38个城市列为第三批生态修复城市修补试点城市的通知》，继三亚市成为首个试点城市后，第二批、第三批“城市双修”试点城市相继公布，同时对在全国开展生态修复、城市修补工作、推动城市转型发展作出全面部署。

住房城乡建设部城乡规划司有关负责人介绍说，我国城市数量多，自然条件、发展阶段、经济发展水平等差异大，“城市双修”的任务目标、组织方式、理念方法、项目规模、政策举措等不尽相同，有必要选择不同性质、规模和类型的城市作为试点，探索总结更多可复制、可推广的“城市双修”经验，引导各地学习借鉴，因地制宜地推进“城市双修”工作。

“城市双修”试点工作任务包括六方面内容：探索推动“城市双修”的组织模式；践行规划设计的新理念新方法；先行先试“城市双修”的适宜技术；探索“城市双修”的资金筹措和使用方式；研究建立“城市双修”的长效机制；研究建立“城市双修”成效的评价标准。通过试点城市实践与总结，带动“城市双修”工作在全国全面开展，计划到2020年，“城市双修”工作初见成效，城市环境质量明显提升，风貌特色初步显现。

西安市曲江新区全景

“城市双修”做些什么？

“城市双修”工作的重点之一就是通过调查评估和综合分析，找出生态问题突出、亟须修复的区域，梳理城市基础设施、公共服务、历史文化保护、城市风貌等方面存在的问题和不足，确定“城市双修”的范围和重点。

海南省三亚市是我国首个“城市双修”试点城市。从三亚的实践来看，三亚是以“大脚革命”理念为引导，在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中推进“双修”工作的。如把山、河、海融入城市建设中去，对现有的山、河、海进行修复式的低影响开发建设，把三亚建设成一个“海绵型城市”，让这座缺水的城市抗得了洪，又能像海绵一样蓄得住水；全力打响广告牌、绿化带、城市色彩、灯光亮化、违法建筑“战役”，做好海岸线修复、河岸线修复和山体修复等。

北京大学建筑与景观设计学院院长俞孔坚教授曾指出，过多修饰的“小脚”式城市规划、城市建设，需要更多的人工维护，是高成本并不可持续的，而充满自然生机的“大脚”式城市规划和建设，具有生态自我调节功能，能够满足步行、骑车等功能性的多样需求。

因此，俞孔坚建议，通过“反规划”途径，运用“大脚革命”的理念和生态修复技术，砸掉硬化的河岸和海岸、铲掉化妆式的花坛和铺装广场，建立“大脚式”的生态基础设施，修复河流与湿地系统，回归丰产的土地，完善城市与乡村的慢行系统，建立城市绿色海绵系统。

这样的理念值得借鉴。城市“双修”是城市发展方式转型的必然要求，本质是要把粗放扩张性的规划转变为提高城市内涵质量的规划，以此改善人居环境和城市功能，促进城市与自然有机融合。从这一意义上来说，改掉水利防洪、城市园林绿化、农业等方面的“小脚”做法，建立“大脚式”的生态设施基础，同时，结合绿道、自行车等建设宜游、宜居、宜留的慢行系统，使城市修补推动经济发展，尊重自然赋予的珍贵资产，这才是进行城市“双修”的正确路径。

“双修”试点在陕西

从2015年6月10日住房城乡建设部下发文件，将三亚列为“城市双修”的首个试点城市起，“城市双修”已经从星星之火开始在全国燎原起来，进入公众视野。截止今年7月底，住房城乡建设部分三批公布了全国58个“城市双修”试点城市，陕西省西安市、延安市和宝鸡市位列其中。

文化是一座城市的根脉。作为十三朝古都的西安，拥有丰富的历史文化资源，成为这座古城讲不完的故事。随着城市双修试点的开展，西安市将文化传承与城市发展紧密结合，将开展城乡环境大整治、“四改两拆”“五路”两侧增绿美化3个三年行动，打造生态之城、文化之城。今年，西安市将完成水利投资40亿元以上，新增生态水面2500亩，湿地面积6080亩。目前，西安湿地资源丰富，拥有面积23577.8万公顷。

延安市自今年年初被列为全国“双修”试点城市以来，制定了《延安市中心城区双修实施方案》，明确了“城市双修”工作目标和任务，建立了保障措施。实施方案提出，要通过“城市双修”，把延安建设成为名副其实的“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的宜居宜业宜游生态城市。从2017年至2020年，用4年时间，开展“城市双修”工作，到“十三五”末完成城区水体、山体修复，修补和塑造延安城市景观风貌，建立完备的城市规划建设指导管控机制。

小到一盏路灯、一片绿地、一座公厕、一个市场，大到生态廊道建设、老旧小区改造、文化实力提升……宝鸡市是全国第三批城市双修试点城市，近年来宝鸡市在城市的建设中，为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绘就了一幅名为“幸福”的美好蓝图。“幸福宝鸡”就是使群众的富足感、舒适感、安全感、自豪感不断提升，让发展更有温度、幸福更有质感，努力建设市强民富之城、生态宜居之城、法治安宁之城、人文和美之城。这样的城市发展理念正好与“城市双修”目标不谋而合。

延安市城区

“城市双修”应注重“内外兼修”

城市是一个大的生态系统，它的存在不只是高楼大厦，跑车洋楼，还有和谐的生态、合理的规划和人们从容的生活。因此，在今天的城市发展进程中，我们不能只注重反映经济社会发展的GDP，更要注重城市的内外兼修。因此，要做好城市双修工作应注重城市“内外兼修”，才能打造出人们想要的宜居城市。

首先，城市双修应政府统筹，共同推进。要充分发挥政府的主导作用，统筹谋划，完善政策，整合相关规划、计划、资金，充分动员各方面力量共同推进工作。其次，城市双修应因地制宜，有序推进。要根据城市生态状况、环境质量、建设阶段、发展实际，有针对性地制定工作任务、目标和方案，近远期结合，逐步实施。第三，城市双修应保护优先，科学推进。要尊重自然和城市发展规律，加强对历史文化遗产和自然资源的保护，防止建设性破坏，避免“边修边破坏”。第四，城市双修应以人为本，有效推进。要坚持以人民为核心的发展理念，以增加人民福祉为目的，着重开展问题集中、社会关注、生态敏感地区和地段的修补修复。同时，城市双修更要体现地域特色、文化特色，打造各个城市特有的“城市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