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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收获意

2017-09-07任启铭

检察风云 2017年16期
关键词:布谷布谷鸟镰刀

文/任启铭

浮生收获意

文/任启铭

近几日,布谷鸟撩人的叫声,掀起了童年深处的记忆。那时候,每当“布谷、布谷……”传遍的季节,就知道是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候到了。地里的麦子要收割,父辈们忙得没白天没黑夜。抢收,总感觉,他们有用不完的力气,使不完的劲。那也是比较漫长的一段日子,大概要持续两三个月,是一个收获的季节。20世纪80年代初,没有现在那么多的机器作业,麦子都是要用镰刀一把一把地收割。然后,用板车拉到场里,再由牲畜拉着石磙碾压。收获的日子拉得很长,人们的喜悦,也不曾疲惫。

其实,年少的我,并不懂得收获。收获的季节,对小小的我来说,似乎是种不尽如人意的日子。因为父母都在忙着收获,我常常是一个人在天蒙蒙亮醒来,身边已经不见了父母,他们都早已经下地去收割麦子了。一个人在早上起来,还是有些孤独害怕的。后来,我也渐渐地懂事,融入了收获氛围。在刚够到锅台的年纪,就在父母收割麦子的时候,烧些稀饭之类的早餐,习惯了等他们回来吃饭,也有种收获的满足感。但这种日子,还是让我有些年少时光抽离的沧桑。对收获的认识,就是在麦田里辛劳的作业,加上时光错落的以及颗粒归仓的喜悦忍耐。

几十年浮生过去,虽不是沧海桑田的改变,也总有恍如隔世的境遇。自从上了中学后,就渐渐不知道农田收获季的事了。布谷鸟的叫声,大多是在学堂里听到,就过了一季。一是,家里的田渐渐少了,二是,离收获的场景远了,直到有一年,我家的田彻底被城市建设所用了。镰刀、锄头等农具入库,慢慢丢失殆尽,以致彻底与收获的事物隔绝了。后来,就离开了家乡,去了很远的地方求学、工作。总感觉家乡在模糊里挥手,收获光阴近乎忘记了。在一个个身份转变的过程中,收获不再是庄稼,从学业成绩变成工作成绩、收入多少……以至于这个词,被私藏了,很少被用到。在现实中,收获也变了腔调,看成是去追求所谓的梦想、成功等。

近来一算,在申城居住工作好多年,连布谷鸟这一信使都不曾见到。在大上海的高楼林立里,我想它是飞不过那片璀璨的城域的。谁能在喝着咖啡、谈着小资的氛围中,去关注麦芒是否已经由青变黄。偶尔有些感触的,或许是歌手李健那首歌《风吹麦浪》,还能冲击些收获的视听于大街小巷。但这已经和收获,之于收获季节,完全不是一个时间路径了。

别管怎么着,付出与耕耘成了生活里的常态。有多少人,今日此时还在工作岗位上、生活中耕耘,在没有收获季节的时间刻度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问收获,但务耕耘”,是不知道收获哉?对此我没有切肤之感了。这句话,本是一句激励人的话,很多人的座右铭,这么解读确实有些吊诡。但没有收获长长的岁月感,确实是浮生时日里的承受之轻。

我不应该去怀念,毕竟我还很年轻,怀念使人苍老。人生苦短,我想把怀念,留给我沉睡大地后的永恒。其实,收获,也不一定都是那个季节定格。年少,我不懂收获,现在,我也不能全明白。收获是为了生活还是本身就是生活。无论是麦子满仓,还是取得学业、工作成绩、财富、地位等,都需要投以情真意切。收获如散开在流溪上的花,有一种花香是观感的,落花流水。还有一种花香是远去的,浮沉随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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