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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话鼻音韵尾脱落的语音变异现象及成因分析

2017-09-06谌艺榕

北方文学·上旬 2017年24期
关键词:鼻音元音韵母

谌艺榕

摘要:本文较全面地揭示了成都话鼻音韵尾脱落的语音变异现象,并从多个角度对其成因进行分析。

关键词:成都话;鼻音脱落

一、成都话音韵系统概述

现代四川方言属于汉语北方方言区西南官话的一个分支,地域上涉及今天四川省全境,它在历史上被称为蜀语,包括今天云南、陕西、重庆、贵州的部分地方。境内除了西南官话,还包括非官话方言的客家话和带老湘语底层的老湖广话等。成都话是四川方言的代表。20世纪初以来,成都居住的人口相对稳定,没有大规模的移民。因此,成都话在20世纪中、前期的一个比较长的时期内,呈相对稳定的状态。

根据甄偷灵(1958)研究,成都活除了以元晋起音的字外共有十九个辅音声母。发音部位分唇、舌尖、舌面、舌根四类。发音方法分塞音、鼻昔、擦音、塞擦音四类。塞音、塞擦音还分送气不送气两套,都是清的。擦音除了与s相对的z是浊的而外都是清的。鼻音有四个都是浊的。这十九个辅音中有两个鼻香还可用作韵尾。元音有九个,其中i,u,y可以作韵头,也可以单独作韵母,或单独构成音节;i,u可以做韵尾。由九个元音,三个韵头,两个元音韵尾,两个鼻音韵尾共构成三十六个韵母(不计四声)。

中古咸、山两摄的字,在现代成都话本来念an ian uan yan,而今天的成都话中,上述诸韵的韵尾-n均存在几种不同程度的磨损变异形式。而含有这四个韵母的字出现频率较高,所以外地人到成都,往往最易感受到这种发音特点。笔者在高中之前同学几乎都是成都市区人,发音相同,对此完全没有感知,直到高中后,同学中有来自西昌、攀枝花(川南),达州、广元(川东)等地的,才知道成都话有这种发音的显著特点。据外地同学描述,对此的普遍感觉是觉得成都人说话发音“很扁”,即是由于在-n脱落之后,主要元音开口度变小,唇展度变大,发音近似于。例如笔者曾常常被开玩笑要求说“我今天吃了三碗干饭”,由于句中韵母an密集,特别显出成都话这种发音特点。

二、变音主要分布人群

从居住地来看,南城的人鼻化比例最高,西城,东城较低。根据笔者经验,这种分布具有一定代表性。外地人对成都话的第一印象常常是“女孩说话很嗲很温柔”,同时,成都男人也被认为说话声音太细太软,社会上甚至产生了“成都男人都是‘耙耳朵”(成都方言——指怕老婆、顾家的男人)的舆论。这种大众心理现象恰好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成都话中鼻音韵尾脱落的普遍性。

三、变音原因分析

分析这种鼻音韵尾脱落的原因,张一舟、杨骦(2010)认为这种音变同四川方言鼻韵尾的总体演变趋势有关。四川方言an ian uan yan的韵尾有从川东向川北、川西、川南逐渐弱化的趋势。同时,成都话的这种变化,也跟汉语方言鼻韵尾的总体变化有关,张琨(1983)根据已发表的汉语方言材料,用了近两百个方言点来说明汉语方言中鼻音韵尾消失的现象。成都话的这种语音变异情况,正是汉语方言低元音后-n韵尾演变过程的具体体现。

那么,包括成都话在内的汉语方言音系,为什么会有这种结构上的变化呢?徐通锵(1990)认为:“语言结构的不平衡性是语言系统自发地进行自我调整、改进结构的内在杠杆机制,音节中各个因素的发音音量,其强弱也是不平衡的。在汉语中,音节开头的音量强于末尾,因而在语言的发展中辅音韵尾容易因磨损而弱化或消失。”

根据笔者自身经验,分析成都人最常被引为语音特色代表的口头禅——“你好烦哦”,排除语气词“哦”表委婉语气,“烦”的韵母为“an”;由于韵尾〔n〕的弱化、脱落、元音高化、开口率小,发出的音轻柔软媚,显得比较纤细文静、亲切雅致。符合一般社会传统认为女性讲话应轻柔、委婉的心理习惯。所以,这种语音变化一经出现,便在不少青少年女性口头广为流传、争相效仿,以致后来逐渐扩展继而越过性别界限,在部分男性青少年和一些中年人口中〔an〕、〔ian〕等的鼻音韵尾〔n〕都自觉不自觉地弱化或脱落——与此相关,成都的南城区是开发较早,发展较成熟的社区,成都市政规划也一直有南移趋势,整体上城南属于成都市“富人区”,笔者推测这也与城南人口鼻化比例更高有关。

此外,根据笔者的观察,这种鼻音韵尾脱落的趋势还在进一步深化。例如,在目前成都年轻人的口语中,当需要用句末语气词“三san”的时候,常常简化成“撒sa”,-n音完全脱落。据笔者的一个小范围调查,20个成都本地年轻人中有16个曾经或现在使用“撒”代替“三”。例如“吃饭撒”,“是撒”……在被问及为什么用“撒”代替“三”用于句末时,16个使用者都不约而同提到“覺得表达语气更强烈”,例如一位同学说他用“是撒”代替“是三”因为前者“可以表示对事实的认同之上再加入自己的强调”,因而笔者认为这种音变还涉及到语用方面的表达效果。因为鼻音韵尾脱落,句子以开口度更大的元音收尾,音量更高,表达效果理应更强烈。根据笔者自己的语感,也发现,“撒”多出现于表达请求、命令的祈使句。如:“搞快点儿撒。”“写完再吃撒。”

参考文献:

[1]郝志伦.论汉语鼻音韵尾的演变[J].西南民族学院学报,2000(4).

[2]夏中易.近四十年成都话语音变动现象考论[J].成都大学学报(社科版),2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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