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合力》中的爱情观解读

陈解芬

摘要：《亲合力》和歌德其他大多数作品一样，也是他本人年轻时一次爱情的折光。亲合力源于瑞典化学家提出的化学术语，指物质间的亲和力量。歌德尝试用化学术语在一个有关两对男女四人之间的伦理爱情观念上表达他的思想——“冷静地去表现社会的关系及其冲突。”因此曾有批评家称它为“成熟的，成长起来的《维特》”[1]本文试从亲和力这个化学名词概念出发分析文中两对男女主人公的爱情伦理观念并尝试对两对人物悲剧结局背后的资产阶级婚姻的危机进行解读。

关键词：化学术语；亲合力；爱情伦理；悲剧

一、“亲和力”作用的元素重新组合

绿蒂和爱德华可谓破镜重圆的一对儿，本来相爱且般配的两个恋人，因双方父母的阻挠，各自组建了并不幸福的家庭，所幸各自的配偶早早儿离开人世，爱德华又对绿蒂紧追不舍，绿蒂才最终同意，二人平静住在庄园里。但是随着奥蒂莉和上尉的到来，四人之间的感情纠葛便如同化学作用之下的重新排列组合一般，印证了“亲合力”这个贯穿全文的名词。

文中曾出现过对“亲合力”的详细描述。爱德华举例解释亲合力“水，油和水银之间彼此存在一种联系，若无外界強力影响，他们彼此不会丧失聚合力”[3]绿蒂回应道“雨滴都喜欢汇聚成河流，水银被分成一个个小水珠最后还是跑到一起”[4]上尉进一步说道“碱和酸正因物质相反，才会彼此吸引结合，亲合力体现无疑。”爱德华甚至戏谑拿他们四人来比喻亲合力作用下的两两选择和分离。“原本是相亲相依的一对A和B（爱德华和绿蒂），因为元素C（上尉）和D（奥蒂莉）的加入，A和B彼此疏远。”[5]本是戏谑之言，却一言成谶。随着奥蒂莉和上尉的到来，不可抗拒的亲合力的作用开始显现。爱德华与奥蒂莉相爱了，而上尉与夏洛蒂也相互吸引，婚姻与爱情的矛盾便由此产生。歌德借用《亲合力》里四人的爱恨纠葛，表达这代表着传统的道德观念和人的本性力量之间的悲剧式较量。

二、传统道德观念和人之本性力量的较量

文中塑造的绿蒂和上尉，爱德华和奥地利分别代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爱情观。负责操持庄园内外大小事务的绿蒂精明能干，端庄守礼，她欣赏上尉的才华和为人，但却克制这份爱，竭力断念摆脱了激情的困扰，上尉身为爱德华忠实可信的朋友，他与绿蒂相悦，但是他和绿蒂一样充满理性，为了不打扰到这对夫妇的平静生活，上尉毅然选择离开。绿蒂和上尉自始自终都在受传统道德的和社会婚姻观念束缚，他们纵使受着亲合力的作用彼此吸引，靠拢，但最后各自都靠着理性彼此挣脱这份吸引力。上尉离开后，绿蒂在规劝爱德华让一切重回轨道时，说道“我们必须互相友爱，洁身自好。谁都不希望我们走上极端，谁都不愿意我们成为受到指责、甚至嘲笑的人。”[6]这说明了那个时代的人们对传统婚姻和道德的看法，绿蒂为捍卫婚姻做出的选择没有错，上尉毅然选择离开和不打扰也没有错，对这种克制和念的爱一方面值得赞许另一方面又令人同情。

另一对颇受争议人儿——爱德华和奥蒂莉不顾一切对彼此的热爱则代表着人的本性和激情对社会婚姻和道德的冲突。爱德华从相遇那一刻起，对这位青春亮丽的少女便怀有特殊的情感。奥蒂莉对于爱德华来说是比绿蒂要特殊的存在。“爱德华每次朗读的时候，总把灯推到奥蒂莉前面，想法设法使她看起来舒服一点。甚至还会不必要的停顿，以便她能看完最后一行才翻下一页”[7]要知道爱德华从不让别人在他朗读时偷看他书的内容，哪怕绿蒂也不例外。爱德华精心为奥蒂莉准备生日礼物，甚至为她离家出走。奥蒂莉的回应也是显而易见的，她默默背熟曲谱，完全按照爱德华的演奏习惯练习；主动帮爱德华不分昼夜抄写文件，甚至用心到最后写出来的字迹和爱德华本人如出一辙。他二人不在乎旁人的指责和眼光，不惧传统道德约束，丈夫爱上妻子的养女，这的确是不合伦理，但是他们就是这么不顾一切的相爱了。

三、结语

绿蒂和上尉彼此爱慕但又出于约束选择尊重远离，奥蒂莉和爱德华像两个不管不顾的孩童真诚爱着彼此。字里行间歌德对上尉和绿蒂“克制的爱”，对爱德华“不顾一切无条件的爱”和对奥蒂莉“如痴如醉的爱”都怀有赞同和维护的情绪。这同时也可以理解为歌德对既定的，受宗教维护的婚姻关系的异议。一方面歌德对书中这样的僵化婚姻关系持一种批判和否定的态度，另一方面又不赞同爱德华那般任性，放纵情感，追求官能快乐。《亲合力》中作者没有明确表达自己对哪种爱情观念的偏好，本·维译曾说道：“《亲合力》是歌德所写的最摸不透，最多义的书。”[8]这本书内涵丰富，给读者留下很多想象空间。

参考文献：

[1]歌德.杨武能等，译.歌德文集[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9.

[2]陈永国，马海良.本雅明文选.瓦尔特·本雅明的《亲合力》[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7.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