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世界为何总是那么乱
2017-09-03
阿拉伯世界为何总是那么乱
6月21日,沙特阿拉伯国王萨勒曼突然宣布改立其子为王储。实际上,萨勒曼上台以来,沙特王室一直处于新老交替的过渡时期。再加上财政压力上升,以及地区乱局持续,导致沙特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大。放眼“阿拉伯世界”,许多地方更是乱象丛生。
非洲摩加迪沙的部落和解大会,居然有人打起瞌睡
同一个世界,不同的部落
“阿拉伯世界”被大小不一的部落给割得四分五裂。常驻中东的记者弗里德曼把中东部落对一国政局的影响说得很透彻。
例如,卡扎菲来自卡达法部落,当上总统后自然要多关照这个部落。这样一来,也就埋下其他部落不满和仇恨的种子。2011年10月20日,卡扎菲在家乡苏尔特一个废弃下水管道中被抓,惨遭虐待后被枪击打死。
当然,把部落问题摆平,阿拉伯国家就安定了一大半。约旦国王来自古莱什部落哈希姆家族,所以,连国家的全称都是约旦哈希姆王国。约旦政局平稳,归功于部落间的矛盾没有那么大。
同一个宗教,不同的派别
世界三大宗教之一伊斯兰教,主要分为逊尼和什叶两大派系。沙特等逊尼派国家一直防范什叶派的伊朗。不过,在以逊尼派为主的国家中也有什叶派,如科威特(占信奉伊斯兰教国民的30%)、卡塔尔(占全国人口的16%)、沙特(占信奉伊斯兰教国民的15%)、叙利亚(占信奉伊斯兰教国民的20%)。
在伊拉克,什叶派占总人口的60%,所以萨达姆作为逊尼派总统曾经属于“少数领导多数”。另外,叙利亚总统巴沙尔·阿萨和他的父亲、前总统哈菲兹·阿萨德来自什叶派分支阿拉维派,在叙利亚也属于“少数领导多数”。
在黎巴嫩,赫赫有名的“真主党”就来自什叶派。在海湾,巴林也是什叶派为主的国家(占信奉伊斯兰教国民的70%)。阿拉伯国家的什叶派民众,对什叶派和伊朗今天的处境自然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同一个信仰,不同的民族
阿拉伯国家信仰伊斯兰教,但不同的阿拉伯国家除了以阿拉伯人为主,还生活着库尔德人、亚美尼亚人、土库曼人、切尔克斯人等,甚至伊拉克等国还有犹太人。
埃及的科普特人,是古埃及人的直接后裔,算是非洲大陆最古老的民族之一。这些埃及人的祖先一世纪时皈依了基督教。埃及最近几年发生的恐怖袭击事件中,就有极端分子针对科普特人和他们的教堂的。2016年2月16日去世的联合国前秘书长加利就是科普特人,这也是埃及人和阿拉伯国家的骄傲。
主要分布在伊拉克、叙利亚、伊朗和土耳其的库尔德人,也是中东一大看点。伊拉克北部三个库尔德人自治区。当地人说自己是逊尼派,回忆起萨达姆对库尔德人的屠戮就气愤难平。没有了萨达姆,库尔德人自治区的生活有点世外桃源的意思。
同一个联盟,不同的结盟
阿拉伯国家联盟(简称“阿盟”),22个成员国。这次沙特等国要“阿盟”开除卡塔尔,让人想起上世纪70年代末埃及的孤立无援。
1978年9月,埃及总统萨达特同以色列签订戴维营协议,两国和解引起阿拉伯世界的震惊和愤怒,因为“以色列是阿拉伯人的公敌”,萨达特因此成为阿拉伯世界的叛徒,伴随着阿拉伯国家与埃及的断交潮流,埃及被1979年3月被开除出“阿盟”,10年后才被请回。“阿盟”总部也从开罗迁到突尼斯,直到1990年3月才重返开罗。被“阿盟”抛弃的萨达特还被国内的反对势力和极端分子所不容。1981年10月6日,他在庆祝埃及十月战争8周年的盛大阅兵典礼上遇刺。
2011年11月16日,“阿盟”正式中止叙利亚成员国资格,2013年3月26日,“阿盟”决定将叙利亚在“阿盟”席位授予叙反对派“全国联盟”,但迄今未落实。
在中东,除了最近比较火的由6个海湾产油国组成的海湾合作委员会(简称“海合会”),还有阿拉伯马格里布联盟(简称“马盟”),阿尔及利亚、利比亚、毛里塔尼亚、摩洛哥、突尼斯几个北非为主的国家又自立门户,但对同样位于北非的埃及不冷不热。按官方的说法,1994年11月,埃及正式要求加入“马盟”,但截至2013年“马盟”未审议埃及的要求。既有联盟又分帮派,是阿拉伯国家的特点。
同一个历史,不同的未来
阿拉伯帝国曾地跨亚非欧,连西班牙都征服过。阿拉伯人抗击欧洲十字军的英雄故事仍被流传,游走中东,常会被告之某个城堡就是当年防御十字军的堡垒。
但既能骑马打仗又能骑骆驼打仗的阿拉伯人,后来还是先后被土耳其人所取代,被英国人、法国人所殖民或委任统治。这次断交旋涡中的卡塔尔不过是1971年才独立的一个英国“保护地”。阿拉伯国家有既辉煌又不堪回首的过去,眼下则困难重重。
同一个语言,不同的方言
阿拉伯国家通用的阿拉伯语,是联合国六大常用语言之一。
标准阿拉伯语是以伊斯兰教经典《古兰经》为准,但不同地域的阿拉伯国家又有自己的方言。看报纸、看电视新闻都没问题,只是老百姓之间的交流多少会有障碍。
在埃及的中国人表示,因为埃及电影业发达,在中东流行,所以埃及方言能被海湾国家的人听懂。对于没在埃及学过埃及方言只会标准阿拉伯语的中国人来说,初来乍到肯定不适应。
同一个文化,不同的呈现
阿拉伯国家有着相同的阿拉伯—伊斯兰文化,但并非固有不变,历史上受过波斯、印度、希腊、罗马、土耳其等外族文化的影响,近代以来更受到西方的影响。在摩洛哥、阿尔及利亚、突尼斯,受到当年殖民影响,当地有不少人说法语,甚至有的机构官方文件也用法语。
有这样的背景,欧洲过去也愿意接收来自北非的移民。更有大批北非移民到欧洲后做出成绩。有亲法的自然有亲英美的。卡塔尔埃米尔和现任约旦国王阿卜杜拉二世都在英国桑赫斯特军事学院学习过,后者还在牛津大学、美国乔治敦大学深造。卡塔尔和约旦成为美国的盟友,也就不足为奇怪。
阿拉伯国家并不排斥西方,但意识形态和民主体制的不同,还是让一些阿拉伯国家成为西方的眼中钉。
同一个中东,不同的强人
曾几何时,中东强人层出不穷:埃及纳赛尔、萨达特、穆巴拉克、伊拉克萨达姆、叙利亚阿萨德、利比亚卡扎菲……“80后”的卡塔尔埃米尔塔米姆·本·哈马德·阿勒萨尼或许想成为中东新一代强人,但他刚想做个地区问题的协调员就引起了众怒。
如今,缺少强人的阿拉伯国家,只能在美俄等大国和地区之间小心地寻找平衡。特朗普上台后,首访是沙特,被指美国想要打造“阿拉伯版北约”,但在相关人士看来,“阿拉伯版北约”成不了气候,倒是阿拉伯世界“巴尔干化”(碎片化)更值得关注。国家之间政治宗教与权力之争,再加上美国这样的大国介入,阿拉伯国家的不团结不知道要持续到何时。
同一个地域,不同的资源
阿拉伯国家资源不均匀,导致贫富悬殊。经济发展不平衡,自然让阿拉伯国家的国力分出一二三等,也加剧了彼此的矛盾。
比如约旦,国民经济主要支柱是:侨汇、外援和旅游。北非的摩洛哥三大支柱是磷酸盐出口、旅游业和侨汇。比能源更宝贵的是可耕地,比可耕地更宝贵的是水源。
当然,阿拉伯国家中不全是缺油缺地缺水的,伊拉克就是既有油又有地又有河。好资源给了伊拉克财富,也给了萨达姆野心。
(环球网2017.6.21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