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引领当代中国政治认同
2017-08-30李清聚
摘要:“四个全面”作为推进党和国家事业发展的根本战略布局,与当代中国的政治认同紧密关联。当下我国公民的政治认同呈现积极的良性发展态势,但也面临着利益认同、制度认同、意识形态认同等方面的现实挑战。基于利益、制度、理念是政治认同达成的基础,必须注重以“四个全面”满足人民的利益诉求,实现利益认同;以“四个全面”强化制度公正与创新,实现制度认同;以“四个全面”引领价值共识,实现价值认同,以此来不断强化当代中国政治认同的根基。
关键词:政治认同;“价值认同”; “四个全面”战略布局
中图分类号:D60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2-7408(2017)08-0024-04
基金项目:2014年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青年基金项目“风险社会视域下当代中国道德失范问题研究”(14YJC710023);河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2016G012);河南科技大学2016年度人文社科高层次科研项目培育基金项目(2016-5)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李清聚(1978-),男,河南镇平人,河南科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博士,硕士研究生导师,主要从事思想政治理论与实践研究。
政治认同是社会成员对于政治单位、团体的情感和心理归属的反映。作为联系政治体系和认同主体的纽带,政治认同与执政基础密切相关,是政治体系执政的重要支撑。“四个全面”战略布局是新一届党中央领导集体治国理政的重要方略,与当代中国政治认同紧密相关。“四个全面”战略布局为当代中国政治认同的提升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当代中国政治认同的提升又为“四个全面”战略布局的推进提供重要的动力支撑。“四个全面”对于凝聚全社会的“最大公约数”、提升政治权威、强化政治整合,提升政治认同具有重要价值。
一、 现实透视:我国公民政治认同的现状
政治认同具有时代性,在不同的时期,由于社会环境、时代条件的改变,人们的政治认同也会相应发生变化。
1.我国公民政治认同的良性发展。改革开放以来,在中国共产党的正确领导下,我国的经济建设获得了飞速的发展,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政治发展取得了明显的进展。政治制度不断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职能得到加强和完善,公民参政议政的渠道越来越丰富和规范,政治体制运作的程序性也在不断加强,政治民主化和现代化的水平也在不断提升。人民群众普遍对党和国家的方针政策有较高的认同度。我国公民的政治认同呈现良性和健康发展的态势。与此同时,政治认同也更趋于自觉与理性。新中国刚刚成立时,旧社会的“负面合法性”和领袖个人魅力合法性是公民政治认同的重要来源。但是随着时间的更替和代际的转换,年轻一代由于不是事件的亲身经历者,情感的共鸣难以达成,人们逐渐放弃了这种建立在个人魅力和旧社会的“负面合法性”上的政治認同。改革开放以后,随着党和国家工作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和认同主体的主体意识的不断提高,人们开始积极提高自我的政治知识,自觉、理性地分析政治现象,对政治体系的认同也日趋客观、理性。人民整体的政治认同的能力和质量都在不断提升。
2.当下政治认同面临的挑战。虽然整体上我国公民的政治认同呈现积极的良性发展态势,但是伴随着社会转型和全球化进程的加速,社会成员对政治体系所拥有的共同意识呈现弱化趋势,政治权威不断弱化,政治认同遭遇多方面挑战。
其一,在利益认同方面。人作为政治认同的主体具有利益追求性,是从自我的利益出发,对政治体系做出评价、产生情感与体验的。利益是社会一切活动的现实动因。社会成员的利益满足程度以及政治体系处理、平衡现实利益关系的能力直接影响着社会成员对政治体系的认同度。改革开放以来,经济发展不断满足民众的物质利益需要,但经济发展不平衡导致的利益差距扩大化、利益矛盾尖锐化等问题也影响着人们的政治认同度。首先,公民的政治功效感并没有因为经济发展后物质财富的增加而增强,反而不公正感存在于各个阶层中。这是因为人们对公正的判断是以自己所做的贡献与自我得到的收益是否对等来确定的。如果社会成员对于政治体系在政治活动中的业绩没有产生认同感,政治体系与社会成员之间就不能保持良性有效的互动。结果是虽然整体社会财富和社会成员的自我财富都有大幅度增加,但社会成员内心的不平衡感、相对剥夺感却没有减少,与此对应的是对政治体系的抱怨、不满也在增多,整体认同度不高。其次,社会转型期,利益关系不断调整,不同社会群体之间不断进行比较,对有价资源占有的不均衡的主观感受日益强烈,即不同利益群体普遍感受到了一种失落感和相对剥夺感,尤其是底层弱势群体十分强烈。相对落后的中、西部地区的人们相对于东部沿海地区也更易产生相对剥夺的主观感受。最后,在利益认同无法得以实现的情况下,“无直接利益冲突”的群体事件出现的频率不断增加。“无直接利益冲突”的群体事件往往以政治体系为目标,破坏政治体系的形象,削弱其执政的合法性。“无直接利益冲突”的群体事件从利益分化、主体权利意识强化的侧面反映了当下利益认同遭遇的挑战。
其二,在制度认同方面。政治制度是政治体系基于政治系统正常的运作在政治体系与社会成员之间确立的规则与约束,其目的在于维护自身的统治。故政治制度与政治认同有着天然的联系。政治制度认同体现了社会成员对既定政治根本制度和具体政治体制的情感倾向性及行为依从性。制度建设是我国党和政府始终关注的重要内容,在不断健全和完善各种制度的同时,也注重制度的科学性、公正与创新。但是还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问题,这些问题影响着人们的制度认同。如权力的监督制约机制不健全,人们政治参与的渠道不畅通且制度化程度较低,致使民众的政治参与热情不高,政治参与度较低。诚然,当民众在现有的政治体制内,其合法的利益诉求得不到有效的实现时,就会弱化对制度权威的信赖,进而对制度制定的政治体系不信任。法国社会学家米歇尔·克罗齐认为:“变革产生了日益提高的期望,而变革的必然有限的结果却不能使这些期望得到满足。一旦人们认识到事情可以变化,他们就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轻易地把他们现实条件的基本状况看做是理所当然的了。”[1]因而,当民众在现实生活中不断感受权利、机会、结果的不公正难以克服,自我利益诉求难以实现时,作为约束与规范的政治制度的功能与权威性不断弱化,来自制度认同方面的挑战也就难以避免。
其三,在意识形态认同方面。意识形态与政治认同具有天然的联系。虽然人们对意识形态做了不同的解释,但是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意识形态作为政治体系深层的理念基础,能够“唤起并维持个体或团体对它的‘合法性的信仰”,[2]以此为政治体系的统治寻求合法性根据。当前,社会转型带来了社会的急剧变革,利益、价值观的多元化使思想领域的融合与冲撞不断强化,人们对主流意识形态呈现虚假认同或反向认同的倾向,理论认同与实践认同脱节,实用主义思想严重。其结果是主流意识形态的功能不断弱化,不能有效地引导人们的行为,不能有效地对政治体系的合法性在观念上进行合理的论证和阐释。各种西方思潮披着形形色色的外衣与马克思主义争夺阵地、争夺话语权。主流意识形态弱化既与客观的社会环境有关,也与人们的主观认知有关。首先,立足于当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客观实践来看,现实中社会主义的各个方面与马克思、恩格斯在其著作中所设想的社会主义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不同。虽然这些不同是社会主义的基本理论与不同国家客观实践相结合的必然产物,但是人们要么认识不到,要么不了解反差出现的客观原因,从而疏远甚至否定社会主义。其次,在以往的意识形态宣传中,忽略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生产力不发达的国情,马克思主义过多地局限在学术研究的圈子里,与群众的实际需要相距甚远,且过于强调意识形态的理想境界,忽视其现实性,从而使人们对马克思主义产生不良认识。这些在一定程度上都弱化了马克思主义的影响力和凝聚力,主流意识形态认同遭遇多元挑战。
二、生成要件:政治认同的达成基础
政治认同的生成是政治体系和社会成员相互作用的有机系统的产物。其生成要件主要包括三个方面:一是从政治体系治理的有效性获得的政绩基础;二是保证政治体系运作与社会成员遵守的制度基础;三是个体的价值观与政治体系主导的价值规范一致基础上达成的意识形态基础。
1.利益基础:政绩的有效性。利益作为在一定社会关系中表现出来的需求的满足,其实质是主体与对象之间矛盾关系的反映。政治认同作为认同主体对政治体系情感或意识上归属的反映,其实质是社会成员之间及社会成员与政治体系之间复杂的利益关系在现实政治生活的反射。主体对于政治体系的认同也是以政治体系是否满足了其利益为出发点和归宿的。现实生活中利益主体多元化、利益关系复杂化等利益问题都会影响原有认同的维系,改变原已确定的认同主客体之间的关系。政治体系的统治绩效即其在治国理政中的绩效及对公共利益的维护、对个体利益的满足度,是政治认同实现的绩效基础。这是基于发展创造物质财富来不断满足社会成员物质利益需要从而获取认同的,是一种事实性认同资源。虽然提高统治绩效、满足社会成员的物质利益能获得认同,但是社会成员对于政治体系的认同还受其他非物质因素的制约。单纯的把政治认同建立在政绩的基础上会出现政绩困局。显然经济发展而产生的物质绩效不是政绩的唯一因素,还包括为社会成员提供安全与秩序的稳定绩效和社会成员在拥有公民权利、社会权利、政治权利有效性的公民资格绩效。
2.制度基础:制度的公正性。制度是政治体系制定的旨在约束政治体系和社会成员的各种规则、规范。现代社会的政治认同问题与现代的社会制度密切相关。在社会转型期,契约认同逐步代替了传统简单的认同,也使由契约而形成的制度在政治认同的养成中的地位日益显著。政治认同的获得总是离不开相关制度的保障。一方面政治体系的正常运作需要遵循制度,需要制度保障其获得合法性;另一方面,认同主体需求的满足、利益的维护也依赖于制度的有效性。李普塞特指出:“任一民主国家的稳定不仅取决于经济发展,也取决于它的政治制度的合法性与有效性。”[3]公正有效的制度是维护认同主体利益与需求的保障,认同主体只有认可政治制度,并自愿遵守和维护政治制度时,才会产生情感和意识上的归属感,政治认同也才会实现。良好的制度设计能够为认同主体提供广阔与良好的认同空间,为政治体系及其运作提供合法性认可与支持。制度也是良好政治秩序的维护者。制度公正与否直接影响着制度作用的发挥。不管是制度在制定时的本身的公正,还是制度在运作过程中的具体的公正,都有助于克服和规范现实中道德非理性和非制度化的行为。当然,制度公正的维护也离不开认同主体对制度的自觉创建和更新的过程。
3.理念基础:意识形态的渗透性。法国哲学家德·特拉西在其著作《意识形态原理》中最早使用了“意识形态”一词。马克思恩格斯在对资产阶级意识形态进行批判时不断丰富 “意识形态”的内涵。《布莱克维尔政治学百科全书》认为:“意识形态是具有符号意义的信仰和观点的表达形式,它以表现、解释和评价现实世界的方法来形成、动员、指导、组织和证明一定的行为模式或方法,并否定其他一些行为模式和方法。”[4]作为反映社会经济形态和政治制度的思想体系,意识形态与政治有着必然的联系。意识形态一方面是政治体系合法性的理念基础、观念的支撑;另一方面,意识形态的社会政治纲领性特征使任何政治活动都离不开它,都需要意识形态为其提供理念的支撑。意识形态是作为一种“散布性支持”和观念系统发挥作用,通过塑造和改变社会成员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以使社会成员的价值观念与政治体系所主导的价值规范相一致,以获得对政治体系合法性的自愿认同。一方面,意识形态作为政治认同的理念基础,通过潜移默化的传播与教化,能够将政治体系的主导价值观内化为社会成员个体的价值观,为政治認同的获得提供精神支柱。另一方面,意识形态能够为政治体系提供道义上的支持,通过不同途径的政治社会化方式,将政治统治转化为社会成员的政治信仰和自觉义务,这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缓冲政治运作过程中的过失。
三、强基路径:政治认同的“四个全面”观照
基于“四个全面”与当代中国政治认同的内在关联,依据对政治认同生成要件的剖析,化解当下存在的主流意识形态认同弱化、制度认同削弱、政绩困局明晰化等问题,体现治国理政新思路的“四个全面”战略布局是当前化解矛盾、提升认同度的核心引领。
1.以“四个全面”满足人民的利益诉求,实现利益认同。治理绩效不断提升下对人民利益诉求的不断满足,是政治认同得以确立的物质基础。“四个全面”战略布局以解决民生问题为重点,坚持以人民为价值主体,维护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为提升治理绩效、化解民生难题、实现人民幸福提供了内生动力。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始终坚持人民的主体地位,关注民生的改善。人民群众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建设者和贡献者,理应是发展成果的享有者。全面深化改革是人民主体地位的保证。与人民群众密切相关的民生领域是改革的着重点。全面深化改革更加强调利益的共享,以不断健全的制度体系来保证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的实现。全面依法治国是保障人民主体权利的重要手段,人民是依法治国的主体和力量源泉。在法治的各个环节体现人民的意愿,使人民的基本权利在任何时候不受侵犯。全面从严治党是化解民生难题、达成利益共识的关键。全面从严治党是要对党员干部从严要求来保证党对人民利益维护的正确引导。
2.以“四个全面”强化制度公正与创新,实现制度认同。制度的公正与创新能够为政治认同主体目标的实现提供支持。制度是政治秩序的支撑力量和政治生活的规制力量,“四个全面”战略布局为实现制度的公正与创新不断创造条件,关注制度的公正与制度的创新是“四个全面”战略的题中应有之义。“全面”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关键,这里强调的是不让一人掉队的覆盖所有人群的全面,是涉及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等所有领域的全面。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就是要实现共享,满足不同阶层对利益的追求,不能使人民群众与其创造的利益相分割。特别是农村、农民、中西部偏远地区群众等弱势群体的利益保障。促进社会公正,维护和保障人民的利益是全面深化改革的出发点和目的。破除阻碍发展的体制机制障碍,加强顶层设计,建构推动经济体制、政治体制、文化体制、社会体制、生态文明体制等关联性、耦合性强的规范、有效的制度体系是全面深化改革的必然要求。全面依法治国是发展社会主义民主、实现社会公正的根本保证。人民的基本权利,经济、政治、文化和社会生活各方面的制度等都需要法律予以确认、规范,并通过国家的强制力来保证实施。中国共产党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领导核心,公正一直是执政的核心价值和行为准则,党的建设与公正的社会环境紧密相连,全面从严治党就是要为确保党的执政地位提供制度保证。在当代中国,党的廉政建设和政党伦理建设等党建工作对于公正、创新的制度建设具有重要影响。
3.以“四个全面”引领价值共识,实现价值认同。“四个全面”战略布局以满足社会成员最直接最现实的根本利益为价值取向,决定着社会成员的利益选择,引领着其行动方向,是社会成员由群体状态下依附性个体走向联合状态下自主性个体的价值期待。“四个全面”战略布局是在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客观实践和客观国际形势的变化中,坚持和继承了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是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最新表现形式。“四个全面”战略布局是自主意识不断增强的社会成员,在中国共产党的带领下,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上,对多元价值观的比较、甄别而最终达成的合理诉求和价值共识,必将随着时代的变迁而深入中国社会生活深层结构的政治价值观。客观现实中存在的矛盾和问题是“四个全面”战略布局的着眼点,坚持“全面”的总原则,明确了“建成”“深化”“依法”“从严”的总要求,科学阐明了持续发展的具体措施和工作布局,反映了中国共产党敢于担当的精神,具有鲜明的价值功能,不仅能够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实现整合力量、凝聚共识,也有助于社会成员价值观念的塑造,推进对政治权威的遵从信任,进而影响着社会成员对当下所处的政治体系的认识和态度,生成政治认同的观念动力。以“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引领的价值共识下推进政治信任的达成,是社会成员对于政治体系如何基于社会成员的期望而运作的基本评价,是自愿地达成,是对政治体系的一种隐性支持。
参考文献:
[1][法]米歇尔·克罗齐.民主的危机[M].马殿军,黄素娟,邓梅,译.北京:求实出版社,1989∶86.
[2][德]马克斯·韦伯 . 经济与社会[M].林榮远,译 . 北京: 商务印书馆,1996∶239.
[3][美]西摩·马丁·李普塞特. 政治人——政治的社会基础[M]. 张绍宗,译.上海: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11∶47.
[4][英]戴维·米勒,韦农·波格丹诺.布莱克维尔政治学百科全书[M].邓正来,译.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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