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家华:与哥哥“花开两朵”共做一篇“铝文章”
2017-08-29陈昌云
陈昌云
编者按:经济社会的发展,技能创新是必要的基础,一个个手握绝技的大国工匠,就是一部部带人前行的列车,是经济社会发展的物质力量。
在云岭大地上,在各级党委、政府和工会支持下成立的技能大师工作室、职工创新工作室、技师工作站,为技术革新、产品质量、企业效益,以及技术人才的培养发挥了持续的重要作用。
本刊选取的几处站室和他们的主人翁,再一次展示了技术工匠岗位建功的风采。
“这玩意儿很有意思,加装约半小碗自来水或其他淡水,再加进两小勺食盐就可以了,大约10秒左右就放电,灯就亮了,如果在海边,直接加进海水就行了,原料简便,操作也十分简单,任何人一看就会。”
兄弟俩形成技术上的打擂比武之势,恰恰就是云南冶金集团主要领导“喜闻乐见”的“对阵图”。
一篇“铝文章”作为突破历年亏损的招数之一,被做得有声有色——这是记者在云南冶金集团转型升级新成果展示会上的感受。
在展示会现场,记者看到——用自己的“水电铝”(以水力所发电力炼铝,较火力所发电力为优,旨在消除因发电煤耗对环境污染。)铝材,云南冶金集团已经形成的“铝系列”产品有铝质拉杆箱、多用途铝空气电池、全铝摩托车和自行车、汽车用铝合金轮毂、铝制液化气罐、高强铝合金立体车库和人行天桥、可进入闹市和家庭的零排放铝厕所、可人口的高锰酸钾药品……曾经在普通人思维中被固化为工业原料的冷漠傲气的铝,如今以千姿百态的形式进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中。
这实际上是云南冶金化解包括自己在内的国内电解铝产能严重过剩不利局面所想出的妙招。
这其中,有两个“铝产品”和一对亲哥俩密切关联。
哥哥耿家盛,负责“零排放铝厕所”的工艺;弟弟耿家华,负责“多用途铝空气电池”的工艺。
一个是云南铝厂的首席技师;一个是昆明冶金研究院的首席技师。
一个在阳宗海湖畔,一个在马金铺山麓,两人形成打擂比武之势。
而这个阵势,恰恰就是云南冶金集团主要领导“喜闻乐见”的“对阵图”。
“田永董事长要我和我哥来个竞争,看谁干得更好。”昆明冶金研究院首席技师耿家华说。
耿家华的哥哥叫耿家盛,是车工高级技师、全国劳模,现在负责云南冶金集团开发的全铝环保厕所的制造工艺,并担任这个项目的首席技师,耿家华则是钳工高级技师,2016年7月,田永把他调到云南冶金所属的昆明冶金研究院,负责铝空气电池的工艺指导,也是首席技师。
田永是云南冶金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
田永曾经是云南冶金所属的云南铝厂的掌门人,在他的引领下,云南冶金通过对铝的深加工,开发出两个拳头产品——全铝环保厕所和铝空气电池,田永要求近两三年内使这两个拳头产品形成一百亿元的年产值规模。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田永在哥弟俩大师之间挑起了相生相克的“技能竞赛”。
耿家华的身份其实是两个,一个是“传道、授业、解惑”的教师;一个是技术工人的佼佼者一首席技师。
从2015年10月,他被从云南冶金集团所属的昆明重工调到云南冶金高级技工学校,在集团和学校的支持下,给他建了一个“耿家华技能大师工作室”,他在昆明重工逾30年的工作经验得以向学生传承,所以,他的一个身份是教师。
2016年7月,他又被调到昆明冶金研究院,因此,另一个身份就是昆明冶金研究院的首席技师。
进入盛夏的6月,记者来到昆明冶金研究院,耿家华带记者参观了他的团队正在生产组装的便携式铝空气电池。
准确地说,进入车间映入记者眼帘的是造型创意明显取诸百年前小马灯的一盏盏靠电力为动能的“马灯”,当然,耿家华说,它的要害在于灯座最下方一个正方形盐水池和被盐水浸泡的四块65×50×4mm的普通铝板,在芯片的指令下,逐渐消溶并发电。
在现场,耿家华现场加水加盐,将铝板插入盐水中,然后组装,接着指示绿灯开始闪烁,摁下开关,灯就亮了。
“这玩意儿很有意思,加装约半小碗自来水或其他淡水,再加进两小勺食盐就可以了,大约10秒左右就放电,灯就亮了,如果在海边,直接加进海水就行了,原料简便,操作也十分简单,任何人一看就会。”
唯一的耗材就是那四块铝板,“可以连续点灯约七八个小时,最后,那四块铝板化成乳白色的溶液,把它们倒了,用清水冲洗一下溶液池就可以收藏起来了。”
耿家华说,和锂电池等相比,“它的一个好处是不会爆炸,很安全。”
如果这产品获得消费者的认可,将会大量消耗铝材,这正是云南冶金集团力推铝空气电池的动因之一,“我们主要生产的,是作为动力的铝电池,可以应用到生产生活的若干方面,比如作为电动汽车的动力电池,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小马灯,只是进入家庭的一个小玩意而已。”
铝空气电池对社会最大的益处之一是在它发电时,没有污染,“发电时,铝板和盐水发生化学反应所产生的溶液,我们要回收。”
来到昆明冶金研究院8个月来,耿家华作为优秀钳工的潜质获得发挥,“我在底座溶液池和灯体的连接处,加了两处共四根导向定位柱,这样的好处是消费者使用时不会因为连接不标准而产生松动,导致接触不良,从而影响灯的佞用。”
耿家华出生于一个技术工人家庭,父亲耿鼎是南下离休干部,从1959年就在原昆明重机厂工作,是云南机加工行业里鼎鼎有名的车工“刀具大王”,耿鼎夫人祖振英先干车工10年,后来又改行干钳工。
耿鼎夫婦有三个儿子,均为昆明重机厂的技术工人,大儿子耿大鹏和二儿子耿家盛是车工,小儿子耿家华参加工作人职机修钳工,后来也在哥哥耿家盛的教诲下,自学了车工技术。
耿家一家6口人,除了唯一的小女儿耿家豫读大学毕业当教师外,全部都是技术工人,耿鼎和耿家盛先后获得“全国劳模”荣誉称号,父子二人是“全国劳模”,兄弟三人均为技术工人中的技能大师,这在全国均十分罕见。
“我自己学习钳工技术,感觉并不费劲,可能与我家的技术工人家庭环境有关系,”耿家华说,“我爹妈,还有两个哥哥都是干技术活的,一家人包括吃饭的时候,都会自自然然互相探讨工作中遇到的技术问题,有时候甚至争得面红耳赤。”
耿家盛于2003年10月参加在长春一汽举办的全国车工技术技能大赛,获得第十四名,奠定了他后来在云南车工中的地位,并主要因此,先后获得了诸多的荣誉,目前还是云南省总唯一的兼职副主席。
耿家华车工不敢与哥哥耿家盛比肩,但他并不生活在哥哥的光环中,“你有你的铜枝铁干,我有我的红硕花朵。”
他有自己用一把小锉刀“锉”出来的一方亮晶晶的天地。
和自己干了10多年的车工相比,耿家华更看重自己的钳工技能,“车工我也会干,也干了10多年,相对于我们钳工来说,比较单一,离开车床,就没法干活,但钳工不一样,钳工是真正的手艺人,靠手中的锉刀、锯子、錾子等几件常规工具吃饭,钳工完全靠手工工艺做事。”
耿家华说,“当钳工,很大程度靠一把锉刀吃饭。”
耿家华认为,钳工最重要的一点是要自己设计创意,“好多产品,包括为它而专门研发的工具,都得靠自己动脑子设计,没有现成的图纸给你按图索骥。”
再就是必须技巧娴熟。
“有一次,我们公司做橡胶干搅机,结果主轴加工尺寸大了20丝,整个部件组装完成,到总装时发现主轴大了装不上去,若返工,要重新拆装所有零部件,人工成本要增加两倍,”耿家华曾经的领导范子文说,“耿家华来现场观察一阵,说,‘不用拆,我来解决这个问题。他用锉刀锉了一整天,硬是把轴锉掉了20丝达标。”
“但耿家华承揽这个活还真是刀尖上舔饭吃,风险极大,我想他要是对自己的技术没把握不敢张口,一刀下去没锉好,就是废品,几十万就没了。”
范子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