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辛&吴君如

姜晓明

2012年我拍陈可辛时，他的工作室还在北京CBD附近的朗园。

電梯门一开，迎面即见雄浑有力的“武侠”二字，绕过一面红砖影壁，便是颇具复古风的工作室。天花板上裸露着金属管道，四百多平米的长方形空间被分割成工作区、会客区和休闲区。陈可辛喜欢收集各种新旧不一的椅子：医用转椅、木折叠椅、Y字叉骨椅、伊姆斯椅……

南侧窗外是高架桥，川流不息的车辆碾过路面，发出泼水般的“唰唰”声。我注意到窗台上并排摆放着一对一尺来高的墨玉狮子，头朝向东南。

陈可辛的办公室位于进门右手，冰花玻璃隔断既通透又私密。他还没来，我站在门口向里张望。工作人员叮嘱我，不要碰办公桌前摆放在地上的那条龙——一条铜铸鎏金龙，龙头同样朝向东南。

3点，陈可辛穿着灰格子呢半大衣出现在办公室。他坐在梵几拐角桌后，桌面上干净得只有一盏台灯，想必他平时很少来。我打开他头顶的吊灯，一束暖光投在桌面又折射到他脸上。他用脚跟拖拽了一下靠背椅滑轮，将自己往桌子拉了拉。我一边按动快门，一边注意避开那条金龙。

两年后的一个秋日下午，我在北京一家五星级酒店拍吴君如。雨滴敲打着窗外露台，远处风断雨帘，楼厦时隐时现。吴君如在助理陪同下走出电梯，肉色蕾丝镂空裙松松裹着她清瘦的身形。我递给她一把伞，希望到露台拍摄，她不太情愿地来到外面，细高跟鞋谨慎地踩在湿滑地面上。阵阵凉风吹过，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快速结束拍摄，她撑着伞穿过琐碎的雨走回室内，背影纤细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