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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的记忆

2017-08-09张如凌

上海文学 2017年8期
关键词:汗血天书满园

张如凌

远古的呼唤

昨夜。梦里

我亲爱的马走了

那匹深褐色的汗血宝马

沿着诸暨浣溪河边

一个清凉寂静的中秋夜

圣洁的月光照引它

朝春秋国广漠的草原去了

是载着美女西施上的路

她是吴王夫差心爱的女人

同去找三千年前的家园

追逐梦。无缰疾驰

早该让它奔向远古的

属于它的岁月

如此洒脱。无牵挂

梦醒。泪如雨下

是马蹄声惊了我

窗外。白沙滩

诺曼底海边的马场

一对恋人欢笑着

骑着汗血宝马

驰骋远去……

谎言

整个炎热的夏天

谎言喋喋不休

栽赃于挺直的橡树林

虚构成一个个破碎的细节

植入青春期的花序

未老先衰地迅速坠落

夏季的湖面

落叶惊慌失措

蓄满了凋零时的无奈

罂粟花一如泛紫的唇印

貼向失去记忆的湖水

沉沦前将灵魂作了升华

仅只在一夜间

封存的贞洁被盗

乱季中一度失态的人

掌控了局势

为了些蝇头小利

我莫须有成了故事的载体

余晖下试图打捞几许尊严

唯利是图的小鱼落网

且放它们生路

鱼儿感念我的慈悲

七秒钟的记忆

难能可贵

迟到的绽放

漫长的寒冬

伤了我的心后

终究还是弃我而去了

春意暧昧不明

吝啬得姗姗来迟

玉兰花再高洁

也没抵抗住

早春冰雹的来袭

花姿疲惫

早衰了

春光明媚后

粉色绚烂的樱花

就此怒放了

开得情深意切

真实难舍

可被春风得意时一吹

就剩下轻薄命相了

花瓣缤纷落地

惹得我好生怜香惜玉

含泪葬花

且为痛彼此命运

郁金香娇艳受宠

花期太短,经不起炫耀

欲多观赏几番

竟无可奈何谢我而去

好一个悲命结局

只感叹空枝无所依

满园姹紫嫣红时

春雨却日夜交替地下着

泼洒了时日

尽兴后收敛了

无辜冲去几分春花姿色

卑微的紫丁香

总算奈住了寂寞

此时择机寻春

释放它弱小的承受

肆无忌弹地尽情开放

虽不与万花争艳

这实不起眼的花蕾

为求得我的关注怜爱

竟然纵情绽放一生

香飘满园沁人

终赢了我的芳心

待到丁香烂漫时

春天的童话便开始了

此刻我正柔情蜜意

等待你迟迟不到的归期

天书

意外使偶然

颠覆成难忘的岁月

淹没在情感的沼泽中

茫茫宇宙中

我们的邂逅

是上苍的恩慈

史前无迹象的生命

从此开始繁衍

憧憬起未来

此岸望彼岸

无言无字

心灵在同一波段

将等待和盼望

写进月色

写进黎明

沉默是为了更深的期盼

它将爱拉得更缠绵漫长

即使到老

也会追忆

曾经的心跳和感伤

从诚实的眼睛里

倾泻出柔情

从完成的作品中

阅读属于我们的文字

那些逝去的令人怀念的时光

被我们写成一本本古书

它记载着夜晚和黎明

带来的悲痛与欢乐

梦幻又真实

代代相传

这是我们留下的遗赠

最珍贵最写实的天书

异乡人在天涯

异乡人的灵魂太重

你的双臂抱不动

异乡人的感伤太深

你的双眼看不透

异乡人的失望太多

你的抚慰已太迟

异乡人的行囊很轻

习惯独自走天涯

来时无忌去也无悔

天涯何处觅知音

说好了的承诺

忍痛抛向咫尺天堂

耽搁了些许光阴

异乡人上路了

消失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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