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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词话》文论思想浅析

2017-08-04蔡兰兰

北方文学·上旬 2017年17期
关键词:人间词话词话文论

蔡兰兰

摘要:中國古典文化源远流长,对后世影响颇深,它是刻在每一个中国人骨子里的,从中国父母都以中国古典文化作为启蒙读物这一现象便可见一斑,但随着西学东渐,洋务运动,向西方先进社会学习等一系列思想的蔓延,一些中国人开始厚此薄彼,在文论思想上,体现为“西方文论中心论”,的特点,然而西方文论固有其借鉴之处,可是如果照搬其思想并运用于基于中国国情发展演进而来的中国文化,未免牵强或不合时宜,是不能正确的解释中国文化的美学意义,因此真确对待中国文化、了解中国文论思想这个命题迫在眉睫,那么王国维先生当是首屈一指。本文试图通过对王国维先生在《人间词话》中提出的“境界说”做一个简单的论述,希望得出一些新的认识,为中国文论思想提供一点可借鉴之处。

关键词:文论;境界;哲学

王国维先生是近现代相交时期一位享誉国际社会的学者,学术造诣高,研究涉及范围广,其所做《人间词话》中所提出“境界说、情景交融、赤子之心、品格、气象、真、隔与不隔(这些概念中有的并非原创,只是王先生做了另一番的诠释)等概念全面的诠释了中国诗、词中的美学意义。陈伯海先生就对《人间词话》的评价颇高,其认为:《人间词话》中“出入说”的提出,在中国诗学由传统向现代的演化过程中,亦有其深远的意义。他所创立的“生命体验的自我超越”的命题,用以解说审美活动的过程,则不仅在中国近现代美学史上有开创意义,且至今仍值得我们深思与借鉴。当然,王国维先生的《人间词话》也并非十全十美,如:在《人间词话》第50则中以“映梦窗,凌乱碧”和“玉老田荒”分别形容吴文英和张炎之词风格,梦窗作词师承周邦彦,其内容不少为“绵绵长恨”的恋情词,在措辞、用典上无不刻意求工,这与王先生反对用典,追求清新、自然、不隔有悖,也许这就是王国维先生鄙薄梦窗词之原因,而玉田之词,有些的确是表现了心事迟暮的现实感受,也是词人精神上痛苦的表现。谢桃坊在《宋词辨》中说:若以:“玉老田荒”简单的概括为张炎的词品,无论就其艺术风格和思想内容方面,都显得是不恰当的,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张炎不仅从理论上总结了宋词的创作经验,而且在自己的创作实践中转益多师,集各家之长,根据自己的审美兴趣在新的历史文化条件下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我认为其言较之王国维先生更为中肯。此外王先生在《人间词话》中 “第55则中认为:诗有题而诗亡,词有题而词亡,患了绝对化的毛病,《人间词话》第64则中也错误的评判了欧阳修诗、词的艺术造诣。但是我们也不能因此就忽视《人间词话》的学术成就,《人间词话》仍是我辈乃至后几辈了解中国文论思想的必读书目,下面我将以有限的知识对王先生在《人间词话》中提出的“境界说”做一个简单的理解,不对之处望见谅。

“境界”一词可谓王国维先生在《人间词话》中三令五申之词,也是《人间词话》中的关键词,开篇,王先生则提出“词以境界为最上”,那么在王先生看来到底何为境界呢?或者说一首诗、词想要“境界出”需要哪些先决条件呢?其一,王先生论“境界”有造境与写境之说,其曰:因大诗人所造之境必合乎自然,所写之境必邻于理想故也。也就是说充满浪漫主义色彩的造境离不开现实生活的基础,而以现实主义为主的写境也是离不开想象的元素,其与艺术来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有异曲同工之妙。其二,王先生论“境界”有情真之说,其曰:故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王先生此处的真景物、真感情并非独立成两种描绘对象来讨论,这其实是一种互文的说法。诗人对所描绘的对象观察入微,探究其规律,格物而致知,探究其本来面目,这即是所谓的真景物,而后在此基础上,寻找物与诗人本身的契合点,以精神寄托,达到物我合一,此为真感情。只有达到了客观与主观的统一,才有望“境界出”,此外王先生还倡导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主观之诗人,不必多阅世,阅世愈浅则性情愈真”而此时的真当指主体无功利性、纯粹性。真在王氏看来尤为重要。纵观古今中外,真在文学艺术中也是尤为重要,更有“真、善、美”是艺术的本质一说。其三,王先生论“境界”有用词之说,其曰:红杏枝头春意闹,著一“闹”字而境界出,云破月来花弄影,著一“弄”字而境界全出矣。周锡山先生在《王国维美学思想研究》中说:“闹”、“弄”两字分别是原词原句的词,犹如画龙点睛,使全句“活”了起来,使静态的画面变成了动态的画面真实、自然地反映了景物和景色之美,符合“其写景也必豁人耳目”和“其词脱口而出,无矫揉装束之态,以其所见者真,所知者深也。我以为周所说甚妙。王先生在《人间词话》中对“境界”并未给出确切的定义,但细品其《人家词话》,我以为上述三点乃是诗、词欲达到有境界之先决条件。此外王先生还说境界可分为:“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有我之境,于由动之静时得之”,表现的是一种壮美,“无我之境”,“惟于静中得之”,表现的是一种优美。从《人间词话》中可以看出,王先生更加赞赏无我之境。从先生所举例子: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和采菊东篱下,悠然现南山分别来说明“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中,我们可以看出,“有我之境”中,诗人已经达到情景交融,物我统一的境界,然并未置身事外,借诗表情,仍是不纯粹的,而在“无我之境”中,诗人已是物我统一,超然物外,不以物喜,不以己。表达的是一种逍遥、乐观、普遍的一种生活态度。我以为前者还是小我,而后着才是大我,更为可取。王氏的“境界说”中人生三境界历来为人所称道,即:“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我以为第一境是说,前路困顿重重,前途茫茫,欲支身上路,可是路在何方?第二境是说:目标既已设定,那就勇往直前,无所畏惧,即使遍体鳞伤。第三种境界是说:一番彻骨寒,终的梅花香。那些成功者之所以成功,贵在面对第一种境界时,坚持到了第二,第三境界。我以为不止王先生所言惟“古今之成大事、大学问者”必经之,这也是一种人生常态,是每一位奋斗者应坚持的人生格言。

细品王先生的《人家词话》,我们不难发现其实王先生是站在哲学的高度在思考中国古典文化的美学意义,比起西方许多文艺理论来说,王先生略高一筹。以莱辛的《拉奥孔》为例,莱辛的《拉奥孔》是西方文论的代表之作,在《拉奥孔》中,莱辛论证了诗与画的区别,并提出诗应描写顺序性的、发展的故事性情节,而画应该表现罗列性的、最具孕育性的瞬间,最终得出结论即画更适合表现美的结论。莱辛在《拉奥孔》中的描述无疑对我们了解西方文论思想有很大的启发,但我们也能深刻的感受到莱辛始终是站在诗、画本身的特点在论述,而王国维先生却从诗、词本体出发,结合创作主体与审美对象,将三者有机的统一,以“境界说”来评论诗、词的优劣,不得不说,王先生甚妙。(当然,王国维先生与莱辛所处时代不同,加之中西方文化有所区别,一些特殊情况,我们还是应该具体问题具体讨论。此处我们仅就是否在更深的层次上做一个简单的比较。)

在《人间词话》中,还有许多与“境界说”同样占有重要地位的美学概念,如“隔与不隔、赤子之心、气象、品格”等,本想就其中一二再做论述,然学识有限,不及王先生万分之一,对王先生在《人间词话》中所举例句不知一二,未敢妄言。《人间词话》是王先生接受了西洋美学思想之洗礼后,以崭新的眼光对中国旧文学所作的评论,在旧日诗词论著中,称得上一部屈指可数的作品。其中提出的词学、美学的论点影响深远,是中国文论思想的里程碑之作。

参考文献:

[1]周锡山.王国维美学思想研究[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198—199.

[2]刘少雄.南宋姜吴典雅词派相关词学论题之探究.台湾大学出版委员会,1995:75—76.

[3]谢桃坊.宋词辨[M].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288、11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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