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院校大学英语教学中依托信息管理的批判性学术素养培养实证研究

杨苗，林常敏

（汕头大学医学院，广东汕头515041）

·医苑·

医学院校大学英语教学中依托信息管理的批判性学术素养培养实证研究

杨苗，林常敏

（汕头大学医学院，广东汕头515041）

以批判教育和社会文化学习理论为理论基础，提出了以批判性学术素养为核心培养目标，同时培养英语语言能力、专业信息素养和批判性思维能力的英语课程框架，并在汕头大学医学院一批医学生（N= 195）中进行为期一年半的实证研究。研究采用前后测和个案研究法，通过能力自测量表、多维能力评分量表和访谈等方法获取数据。结果显示该课程模式能有效培养学生的批判性学术素养，学生的信息管理能力和批判性思维能力有显著提高，大学英语四级考试成绩优于70%的常模人群。研究同时显示批判性学术素养的多元能力在英语学习的过程中交互影响、互相促进，但课程在提升学生深层能力方面仍有待改善。

专业信息素养;批判性思维;批评性学术素养;英语课程框架

一、构建以批判性学术素养为核心目标的英语课程

学术素养泛指学生用于完成高等教育所应具备的素质，其内涵随着时代的进步越来越丰富。对学术素养的研究源于20世纪90年代英国学者对大学写作教学现状的反思，自此学术素养开始摆脱简单的学习技能的概念[1-2]。社会文化视角下的学术素养论强调大学写作活动的社会文化属性，将读和写视为情境化的社会实践[3]。批判教育视角下的学术素养论则强调学习者对特定学科知识和语言使用规则的理解，以及由此产生的对世界的认识[4]。目前讨论较多的学术能力多元理论涵盖了语言技能、体裁知识、思辨策略和专业学科知识等不同维度[5-8]，但仍缺乏重要的课程元素将多维要求有机联系起来并进行有效培养。

数码信息时代的专业信息素养恰好为学术素养提供一个将多元能力有机结合起来的元素。它除了包含对专业信息的检索、获取和理解，还强调学习者对特定专业体系内的信息流通和思维模式的深刻了解，对自身素养水平和学习过程的反思意识，以及重塑与产出信息的能力[9-12]。随着信息时代的到来，专业信息素养逐步成为专业能力评估的关键指标。个体学习者必须有效管理专业信息，成为具有批判性和反思性的信息使用者，才能成功地与其他学习者以及学界沟通，建立专业联系。因为专业信息素养本身就蕴含了对学习者的批判性思维能力、专业信息管理能力和语言运用能力的多重要求，而英语则是当前国际通用的学术语言，所以将专业信息素养与批判性思维能力的培养融入英语语言教学顺理成章。

为顺应数码信息时代对学习者在专业信息素养和思维能力方面的要求，本文以批判教育和社会文化学习理论为理论基础，结合学术能力多元理论和专业信息素养论，提出大学英语课程应该重点培养学生的批判性学术素养。批判性学术素养综合体现了数码信息时代对学习者在英语语言能力、专业信息素养和批判性思维能力三方面的要求（图1A），但并非三者简单的叠加，而是依托动态的专业信息管理过程将多元能力进行整合运用，建立起批判性学术素养的“金字塔”模型（图1B）。

图1 三位一体的批判性学术素养理论模型

批判性学术素养理论模型为大学英语提供了三位一体的课程框架：以专业信息内容为依托，嵌入语言技能运用，聚焦思维训练。英语课程的具体实施，从学习需求分析、课程内容设计和教学到学习评价都以专业信息、语言技能和思维训练的整合为导向。此课程模式既契合目前国际语言主流教学模式，即课语整合式学习，又符合以学科知识为依托培养信息素养和思维能力的思路[9，13]。更为重要的是，此课程模式能针对中国医科学生在批判性思维和信息管理能力方面的弱项[14]，借助我国最重要、课时占比最大的大学基础课程，即英语课程，在不占用专业课时的前提下，整合培养多元能力。

二、课程实证研究案例

（一）研究背景

本研究在汕头大学医学院进行。该医学院自2012年开始进行大学英语课程改革，建立了以医学人文内容为依托，以医学生的专业学习能力（即沟通能力、信息管理能力和批判性思维能力）为主线的课程框架[15]。初步验证可知，此课程在保证英语语言学习效果的同时，能有效提高学生的信息管理能力和批判性思维能力[16]。本研究优化了此课程框架，进一步突出批判性学术素养“语言－专业－思维”三位一体的课程框架，即以专业信息内容为依托、嵌入英语语言技能运用、聚焦思维训练。

（二）研究设计

本研究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在2014级全体七年制医学生中进行（N=195），第二阶段在同一批学生中随机抽取一班学生（N=30）进行个案研究。

第一阶段：实施以批判性学术素养为培养目标的英语课程。课程具体目标和教学内容见表1与表2，具体教学案例下面的个案研究中将提到。进入课程学习之前和完成一年的学习之后分别进行信息管理能力和批判性思维能力的前测和后测，并收集他们在大一期末参加全国大学英语四级考试的成绩，以了解课程的总体学习效果。

信息管理能力问卷共有22个题目，设计依据来自美国图书馆协会制定的《高等教育信息素质能力标准》中的22个指标[17]，涵盖确定信息的性质和内容、获取所需信息、评价信息、利用信息和遵守信息使用的公德法律等五大信息素养标准。批判性思维能力问卷采用已经中国本土化的“加州批判性思维能力测量表”[18]，共70题，包括批判性思维七个方面的特质：寻找真相、开放思想、分析能力、系统化能力、批判思维的自信心、求知欲和认知成熟度。两份问卷均采用6分制Likert量表格式，1表示非常不赞成，6表示非常赞成。信息管理能力问卷总体信度是α前测≈0.857，α后测≈0.906；批判性思维能力问卷总体信度α前测≈0.793，α后测≈0.824。两份量表的总体信度均属于中等偏高的水平。

第二阶段：在第二年的通用学术英语学习阶段，在全年级随机抽取一班学生进行个案研究，深入分析语言、学科信息和思维三者在英语学习过程中的交互作用和对学习效果的影响。所选班级在首次参加大学英语四级考试的平均分与全年级平均分一致，t检验结果也证明该班学生的成绩与全级相比没有统计学差异，可以代表这一学生群体的英语水平。在个案研究中，学生主要通过以下步骤完成一个小组研究项目：（1）通过小组讨论选定一个医学研究主题；（2）运用信息检索策略和学术阅读策略对相关英语文献进行搜索和阅读；（3）总结、评价相关文献信息，并运用书面综述的形式呈现研究结果。

表1 批判性学术素养英语课程教学目标

表2 批判性学术素养英语课程教学内容

本研究设计了一个评价量表，从专业信息运用、语言能力体现和思维能力表现三个方面评价学生的书面综述。在学生递交书面综述之后，研究者分别对8个小组进行访谈，主要了解学生在完成该研究项目时检索、分析、评价和使用文献信息的具体情况。在征得学生同意之后，书面综述均被复印，访谈内容被录音。

这样点面结合的研究设计，旨在回答以下两个研究问题：（1）学生的批判性学术素养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课程学习之后有没有提升？（2）在学生运用英语完成专业信息管理任务的过程中，专业信息管理能力与批判性思维能力如何与语言能力交互作用，进而影响学习效果？

（三）数据分析

在初步分析两份能力自评量表前测和后测的差值均呈正态分布、符合进行t检验的条件之后，对两种能力的前测和后测分别进行成对样本t检验。书面综述由两位研究者依据评价量表分别打分。为保证评价的信度，先随机抽选一组学生作业由两位研究者各自打分，之后进行讨论，英语教师主要分析语言能力表现，医学教师主要评价专业文献的选用和对专业内容的掌握，最终对评价量表的使用基本达成共识①。数据分析表明评判者内部一致性Cronbachα系数为0.777。最终评价取两位教师评分的均值。访谈内容在转写为文字之后进行内容分析，并与其他数据进行交叉验证。

（四）研究结果

1.英语语言能力总体评价

参加本研究的195位学生第一学年末首次参加大学英语四级考试，通过率为99.49%，平均分为546.20分，所处百分位在65%-74%区间，说明这群学生的平均成绩优于常模群体中大约70%的考生[19]。虽然没有英语能力在课程实施前后的对比数据，但学生的四级考试成绩说明此课程在培养专业信息管理能力和批判性思维能力的同时，也实现了英语课程培养语言能力的基础目标。

2.专业信息管理能力总体评价

配对样本t检验结果显示专业信息管理能力的总分前后测有显著统计学差异（p=0.000）。在五个分项能力中，获取信息、评价信息和运用信息的前后测得分有统计学差异，说明学生在这三方面进步较大（图2）。

3.批判性思维能力总体评价

配对样本t检验结果显示批判性思维能力的总分前后测也有显著统计学差异（p=0.000）。在七个分项能力中，开放思想、认知成熟度和求知欲望得分较高（分项得分大于45），只有自信心（“对自己的理性分析能力有把握”）的增长没有统计学差异，这是唯一一个分项得分未满40分的特质，说明学生这方面表现较弱（图3）。

4.个案研究结果

学生书面综述各分项能力均值见表3。九个分项能力的均值是3.9097，接近4分良好的评价。经重复测量检验，每个维度的三个项目得分间有统计学差异，说明在专业内容、语言能力和思维的每个评价维度里，学生在不同分项能力的得分有差异。两两比较的结果显示（因是多重比较，故设显著水平为0.017），每个评价维度中都是最大均值与最小均值之间有统计学差异（见表4）。专业内容方面，学生恰当引用权威信息源并进行客观评估的能力（A3）较差；语言能力方面，语言使用的学术性（B3）也较弱；思维能力方面，学生论证的条理性和逻辑性（C3）得分偏低。

图2 信息管理能力前后测对比

图3 批判性思维能力前后测对比

对学生在三大维度九个指标的得分进行相关分析的结果显示，有六对指标之间有较高的相关性（见表5）。三大维度内部都各有指标相关，各维度之间主要是专业内容可信性（A3）与论据充分性（C2）相关，语言使用逻辑性（B2）与论证逻辑性（C3）相关。

由访谈获取了学生在完成学习任务的过程中检索和使用专业信息的数据。学生主要从医药卫生组织官网、学术数据库（包括学术期刊）、专业书籍等渠道获取所需信息。他们会通过判断期刊、数据库或出版社在相关领域的权威性、作者或编者的资历以及证据等级来分析文献信息的可靠性，通过了解发表、出版或网站更新时间来判断信息的时效性，并且通过了解期刊的特点，利用数据库的检索功能或借助摘要确定内容的相关性。对研究论文体裁结构的了解能加快阅读的速度，但专业词汇和知识的不足影响了他们的理解。在全文阅读中，学生发现对讨论和结论部分的理解最具挑战性。在使用信息时，学生能意识到引用他人研究的重要性，并且注意引用文献格式等学术规范，但是他们在评价他人研究、综合多源信息、形成自己观点等方面普遍遇到困难。

表3 书面综述各评价维度均值

表4 书面综述各评价维度分项两两比较结果

表5 书面综述九个分项能力相关分析结果

三、讨论

研究发现学生的批判性学术素养在经过一年多的课程学习之后得到提升，课程设置的基础目标得到实现。英语语言能力通过全国大学英语四级考试得到验证；学生自我评价整体的信息管理能力和批判性思维能力都有明显进步。其中，获取信息、评价信息和运用信息三方面学生自评进步较大，开放思想、认知成熟度和求知欲望三方面自评得分较高。个案研究显示学生在完成英语任务的过程中体现了一定程度的专业信息素养和批判性思维能力，他们知道医学领域主要的文献检索来源，了解医学文献证据等级，对文献的可靠性、相关性和时效性有基本的判断。从对他们的文献综述进行的评分可以看出，批判性学术素养三方面的能力评分均接近良好。研究结果证实以批判性学术素养为核心培养目标的大学英语课程能有效培养学生英语语言之外的其他学术能力。尤为重要的是，批判性学术素养三位一体的金字塔框架必须依托动态的专业信息管理过程来实现整合培养的目标。它超越了长期以来所提倡的语言与专业内容的课语整合模式，实现了更高层次的整合，即语言与认知能力、专业素养的整合，因此对大学英语课程改革更具有启发性和现实意义。

本研究基于批判教育理论和社会文化学习理论的视角，认为语言学习是社会认知与实践的过程，因此不能把语言能力的培养与学生的学习环境和专业学习需求割裂开来。在数码信息时代，个体学习者必须借助与专业信息的互动和其他学习者以及学界建立专业联系[20]。因此，要培养学生运用英语进行学术交流和从事工作的能力，必须借助专业信息管理为学生提供语言运用和思维训练的机会，以及模拟参与学术话语实践的机会。本研究在此理论基础上建立的专业信息素养、思维能力和语言能力三位一体的批判性学术素养课程理论框架，其中蕴含了多个互相关联的核心概念，而研究结果恰恰揭示了这些概念之间交互影响的特质。学生对专业信息的分析和使用为文献综述提供更充分的论据，而句际和段际的逻辑发展会增强论证的条理性和逻辑性。但是，由于学生在客观评价和综合他人信息方面能力不足，书面综述普遍出现分析性不足的问题。在个别习作中，又因为论证过程欠缺有效话语衔接手段，出现了思路跳跃、条理不清的问题。因此，学生的英语语言能力和思维能力都影响到对信息进行再创造和参与学术对话的能力。

反思此课程设置，其优势在于以批判性学术素养为培养主线贯穿不同阶段的英语课程，能使学生的多元能力互相促进、相辅相成。首先，它对信息素养的要求能帮助学生意识到保持开放的思维、了解信息创建过程和进行客观评估的重要性。其次，它还涵括探究式、对话式的学术研究要求[20]。它要求学生基于信息空白或针对已存在的但可能存在争议的信息来制定研究问题，并对多渠道获取的观点进行综合，通过信息分析和演绎得出合理的结论。学生完成英语学习任务的过程就是对专业信息进行获取、分析和再创造的过程。这一过程能培养开放思想、寻找真相的态度，以及分析问题和系统化解决问题的批判性思维能力。

长期以来，我国英语教育界一直在探讨英语学习过程中“思辨缺席症”的问题，但至今仍缺乏有效方法将批判性思维能力的培养与外语语言教学有机地融为一体[21]。本研究借助专业信息管理过程，以显性融合的模式成功将两者结合起来，为我国外语教学中的批判性思维能力培养提供了成功的案例。同时，专业嵌入式的模式把能力评价和专业内容联系起来，强调真实语境对学生能力表现的影响，非常符合新时代对学术英语学习和考试内容的要求[8]。

本研究还发现学生在语言、专业信息管理和思维三大维度均有能力发展不均衡的问题。对书面综述评价较高的能力都是基础性的，如“能清晰、准确表述相关专业概念与信息内容”（A1）、“标点符号、用词、语法与句法符合英语语言规范（B1）”，以及“能针对研究主题明确阐述观点（C1）”。在学术性要求和批判性思维能力要求较高的其他分项里，学生的得分就明显降低。访谈数据显示学生具备初步的文献检索与分析能力。但一旦涉及较高层次的思维，即批判性和创造性思维[22]，如理解研究的论证过程和结论、对专业信息进行评价和综合、形成自己的观点等，学生就显得能力不足。这一研究结果与张薇[23]和Ramoroka[24]的研究结论基本一致。

此研究结果显示本课程模式在提升学生深层能力方面仍有待改善。通过学生访谈，我们了解到问题可能归根于师生两方面的原因：英语教师对学生的医学专业领域了解不够深入，尤其是欠缺医学学术文献体系方面的信息，因此无法为学生提供中肯的专业意见；而受我国中学阶段应试教育影响，大学低年级学生的批判性思维能力普遍不足，同时又仍未具备相应的专业知识对专业信息进行深刻的理解和分析，所以对专业信息的处理和再创造比较表层化和简单化。因此，以批判性学术素养为核心培养目标的英语课程设置应该考虑课程的时间跨度和阶段性要求，对批判性学术素养的培养应该循序渐进，分不同阶段进行[8，25]。每个阶段针对语言能力、专业信息素养和批判性思维能力设置相应的课程目标和形成性评估方案，并随着学生专业学习内容的增加，逐步提高语言、学术和思维各方面的要求。与此同时，应该加强培训英语教师在与学生相关学科方面的专业信息管理能力，对权威信息源检索、学术研究特点、学术对话和发表模式等方面的了解会帮助英语教师更有效地实施此课程教学模式。

四、结语

本研究对当前的大学英语教学改革具有两点重要启示：（1）在推动专门用途或学术英语教学时，不能简单将专业词汇和学术体裁结构等同于学术英语能力，而应该结合专业内容要求和思维能力要求，同时培养学生对专业信息生态系统的批判意识，以英语学习带动多元学术能力的发展。（2）大学英语教师应加强与专业学科教师的合作。依托于专业信息管理的英语教学必须得到专业学科教师的指导和协助，才能在课程设计、教材选择和学习评估等方面充分考虑不同专业学生的英语学术需求，选用相关专业信息素材，全面评价学生的能力表现。

注释

①该医学教师是学院全英医学课程授课老师，曾多次接受英语语言训练和短期出国学习，因此能够胜任英语任务的评判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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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 Empirical Study of Critical Academ ic Literacy in M edical English Courses

YANGMiao,LIN Chang-min
（Medical College,Shantou University,Shantou 515041,Guangdong,China）

The objectives of English instruction need to be reconceptualized to include the cultivation of learners'academic information literacy and critical thinking in response to the development of digital times.With insights from critical education and socio-cultural theories,the study suggests a triangular English curriculum framework that aims at developing learners'critical academic literacy(CAL),which is discipline-based,skillembedded and thinking-focused.Conducted among a group ofmedical students in China(N=195),the study collected data from critical thinking disposition inventory,information literacy self-evaluation,writing products and interviews.The research results indicate the overall effectiveness of the curriculum and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students'language skills,thinking skills and information management skills.However,stepwise curriculum planning is needed to develop deep-level skills.

Academic Information Literacy;Critical Thinking;Critical Academic Literacy;English Curriculum Framework

2017-04-27

广东省教育教学成果奖（高等教育）培育项目“人文为本，专业领引——大学通用英语向学术英语渐变转型的课程发展研究”（粤教高函[2015]72号，项目序号439）；教育部高等医学教育临床教学研究课题“以大学英语人文课程为依托培养医学职业素养的探索和研究”（Edu-CR-2016-8-1）。

杨苗，1972年生，女，汕头大学医学院英语副教授，博士；林常敏（通信作者），1978年生，女，汕头大学医学院组织胚胎学教授，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