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蒙中国》读后感
2017-07-31赵巾帅
赵巾帅
《启蒙中国》是张宝明老师的一本著作,可以说,这本书是作者对中国世纪启蒙的深沉思考和反思。作者从知识分子与启蒙命运这一角度切入,从启蒙与立人、文言与白话、思想与困窘、话语与权力、自由与正义等话题领域展开讨论,力图勾勒中国启蒙运动的复杂历史图景,在思想性、前瞻性、当代性中展现知识分子在立人路径的共识与歧义、价值选择的话语与权力、思想博弈的决绝与困窘,重新思考20世纪中国启蒙历史命运的起落沉浮。
由于自己平时对中西哲学家和思想家们那些抽象的概念和高深的理论往往避而远之,因此在阅读一些思想性、逻辑性比较强的篇章时,因自身知识量的不足给阅读造成很大困难。有时大到一章一段、小到一词一句都需要自己反复阅读,仔细揣摩、咀嚼其中的意蕴,力争把握主旨大意,并努力把一个个零散的理解连贯成整体印象,力图对全书有一个宏观的理解和把握。同时作者在写作时,引用理论中西结合,语言思辨性、逻辑性很强,也深深的反映了作者对中外古今先哲们思想掌握的广度与深度,需要自己好好学习。
在书中,作者首先对世纪启蒙的过去时进行了反观审视,然后对世纪启蒙的现在时和将来时做了梳理研究。认为如同对待传统文化要批判的继承一样,对过去的启蒙进行批判性的审视,发现“理性的局限”、挖掘启蒙的阙失,是为了看清现在,照亮未来。发现以前的不足,以前的局限性,借鉴以往的经验教训,避免在现在、在未来、在一个新时代来临时通常表现出来的一些极端化现象,通过对近现代启蒙路径之曲折逶迤的回眸、反思及解构,我们会更好地感受启蒙的困境、吊诡和当事者自我编织的两难怪圈,也更有利于走向“突围”。同时指出新时代的启蒙应是一个多向度的执著,既包括守成并呵护着五四以来启蒙精神的新启蒙阵营,也包括在深沉反思的平台上为五四启蒙精神“补台”的后启蒙阵营。这一正一负的互补,为建构中国未来的启蒙打造坚实的底盘。
“并立而竞存”与“中庸之道”,这是我认为在本书中作者反思世纪启蒙所得出的最大精神所在。“并立而竞存”,事物的多样性和相异性并不意味着不一致或不和谐。所有的功能都是相辅相成的。正在朝圣或在路上的人,不愿朝圣或反对朝圣的人,都应该有存在的空间,这样我们的社会才会丰富多彩,保持平衡。
对于传统与现代,作者认为一个现代性的社会不可能扎根于一部传统文化苍白的典籍上,一个现代性的国家也不可能建立在一堆杂乱无章的废墟上。把反传统或说堵塞传统作为启蒙的首要使命,这构成了中国启蒙的一个突出异化特点,同时也是一个致命的误区。传统,过去几度曾是现代性的天敌,这是昔日现代化先驱的启蒙迷思。而今天文明是要打通现代性与传统之间的沟壑,要搭建一条过去与未来的桥梁。传统和现代,从来就不是只有对立的两个思想的终端。
对于激进与保守,作者认为五四的反传统主义在很大程度上是20世纪激进主义占据压倒性优势的又一证明。中国一百多年来之所以民主法治的道路步履维艰、一瘸一拐,其根本原因还在于不是非此即彼就是你死我活,不是这一方吃掉另一方就是另一方扼杀这一方。而防止最激进与最保守的二力的时间交替代兴,保持二力的空间并立,乃为上策。
对于革命与改良,革命解决了改良所不能解决的问题,改良却在价值的执着上为革命者提供了一个可资借鉴的意义资源。革命与改良各有自己的功能,在一些具体问题上,改良的功能绝非革命可以僭越。
“中庸之道”,这至少是我们目前所能在传统文化资源里打捞到的最接近或最具有自由主义精神气质的思想资源,也是传统与现代对接的“接口”,中庸之道讲究折中、调和、适度、适意,主张“凡事有度”,走的是渐进的路径,与偏于一极的激进套路有一定的距离。但同时,中庸之道的远离激进、革命也不是为保守、退缩、僵化找借口。比如对待文学中的新与旧,作者认为中国现代文学发展已近百年,但追新、崇新、唯新的思想观念并没有消逝,它以各种方式出现在我们的文学创作和研究中。文学同仁不要因为一味的创新而演绎成一种新的膜拜。在不唯新的同时也不唯旧,以一种超越新旧的开放胸怀,追求一种大气自然的流露与表达,推崇一种客观的研究与评价,这才是我们泱泱大国应有的心态。也唯有如此,中国现代和当下文学的艺术园地才能春色一片。这其实就是一种中庸之道。但如同西方自由主義作为西方宪政的理论基础经历了几千年的历史演绎一样,中庸之道的演绎也是需要一代又一代的学者去耐心地栽培、养育的。
另外,作者在本书中还梳理探讨了胡适的“自立——立人”以及陈独秀在法国唯理主义影响下由“自利——利他”向“利他——自利”的迅速转换;唯意志论下的世界语幻想;1930年文学大众化运动暗含的中共对中国革命性质的重新认识和阶级政策的调整以及历史主体的变化等问题,行文看似散乱,却形散而神不散。其要义就在于,作为中国命运的思考者、参与者、承担者,知识分子与近代启蒙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苦楚与辛酸。他们偏激而深刻、深刻而片面地编织着自己的理想。他们在为国家、民族复兴扛鼎前行的进程中承受着思想的煎熬,提供着无可厚非的正能量,但也留下了无法遮蔽的遗憾和残缺。
从五四新文化运动时的不破不立,到“文化大革命”时期的“破四旧、立四新”,再到现如今国人对古建筑的破坏,对传统节日的漠视,对所谓的为给孩子减轻识字和背诵的压力让古诗词从小学一年级语文课本中“退役”,减少小学课本中诗歌、文言文的比例,这些都是对历史的漠视,对传统文化的遗忘。想起去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北师大参观“尊师重道、筑梦未来——庆祝第30个教师节主题展”时的话语:我很不赞成把古代经典诗词和散文从课本中去掉,“去中国化”是很悲哀的,应该把这些经典嵌在学生脑子里,成为中华民族文化的基因。短短数语,寄托了总书记对复兴传统文化的希冀。传统文化是我们的发展根基,去传统化将会使我们迷失自我,找不到我们的过去,也无法预测我们的将来。“并立而竞存”,传统与现代并不是非彼即我的矛盾,恰恰相反,只有正确的处理二者的关系,才能让他们发挥最大的作用。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发掘历史活源,回归传统,从中国辉煌灿烂的传统文化中寻找当今的治世理念,并不断进行融合与创新,在传统的土壤上长出新希望,这正是当今知识分子的时代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