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文本中的意蕴
2017-07-27郑玲玲
郑玲玲
文本解读的着力点之一,是寻找文本中的“我”,这是由文本解读的性质决定的,也是学生在文本解读过程中的自然选择,当然也可以认为是文本解读的一种境界。当学生面对一则优秀的文本,能够从多重角度发现“我”在文本中的意蕴时,通常也就是文本解读取得突破的时候。《我有一个梦想》是苏教版高中语文必修四“英名与事业”中的一篇课文,原是美国著名民主斗士马丁·路德·金享誉世界的演讲词。对本演讲词的解读可谓是汗牛充栋,但从学生的角度来看,作为课文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依然有着初次相识的新鲜与深入解读的冲动。本文即从“我”的意蕴发掘的角度,谈谈相关观点。
一、“我”首先是作者
“我”首先是指向作者的,这对于阅读者来说可能是一个常识,只要学生在解读文本的时候不是游离在文本之外的(这种可能性极大,尤其是只重应试而忽视了文本意义的时候),那学生在文本解读中首先遇到的就是作为“我”的作者。《我有一个梦想》在这一点上体现特别明显,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有一个梦想”。
那么,文本中作为作者的“我”,具有什么样的意蕴呢?这可能更需要从演讲的背景及演讲本身中来寻找答案。
学生在初读中即可发现,作者马丁·路德·金是为争取同等于白人的黑人权利而作此演讲的。而数读文本之后亦可发现,作为一个天才的演说家,作者没有空洞地强调权利这一概念,而是从历史上的《解放黑人宣言》入手,力指其为一空头支票,并力陈黑人的权利如果得不到尊重,那叛乱的旋风就会动摇国家的基础,而其后7个“我有一个梦想”(包括两个“今日,我有一个梦想”)中的“我”,更是作者对期望当中黑人与白人享有同等权利的描述。站在作者的角度考虑演讲的穿透力,可以发现将“我”作为演讲的中心词之一,是最好的选择(不妨参考其它一些演讲词)。其实,不仅仅是演讲词,其它的一些写己叙人的文本,都有类似于此的对“我”的凸显,这倒未必是作者刻意的凸显,实际上是此类文本的特质——只有准确地以己度人,才能打动别人;只有站在听众、观众的角度审视自己,也才能真正把握听众或观众的脉搏!
有学生说:“难怪此演讲世界闻名,马丁·路德·金确实是一个善于演说的人,他知道黑人需要什么,他知道黑人想怎么做,他甚至还知道可能出现的暴力,对这些问题他都作了思考,并以‘我的口吻说了出来,这实在是高明……尤其是文中4个‘只要与7个‘我有一个梦想的排比……太会煽情了。”在这里,笔者并不认为学生所说的“煽情”是为贬义,更多的应当是学生对作者的尊敬与叹服。需要指出的是,既然是从学生的角度来解读,那这些答案更多的是异于诸多关于本文解读的“非标”答案,但其对于教学来说,意义是显而易见的。
二、“我”更指向“我们”
其实,无论作者的初衷是什么,只要其在公共场合向他人发表观点,或者只要其观点以文章的形式面向公众,他就不是一个孤立的以作者个体的“我”存在着,其一定有指向“我们”(即受众)的一面。于是,由“我”及“我们”,就成为此类文本解读的另一个视角。
在《我有一个梦想》这一文本中,“我的梦想”就不只是马丁·路德·金的梦想,因为他是一个民权运动领袖,其在公共场合向数以万计的听众发表自己的观点,因而孤立的“我”就变成所有黑人(包括参与集会的白人)的“我”,也因此个体意义就变成了群体意义,“我”也就变成了“我们”。尤其是最后7个“我有一个梦想”,其中的“我”固然指作者,但对于下面的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作为参与集会的每一个“我”?
当学生在文本解读中发现“我”的背后还有着“我们”的意义的时候,就意味着文本解读进入了新的境界,一个最为基本的问题就是:作为作者个体,他想向他人传递什么观点?
今天我们说《我有一个梦想》是一个伟大作品,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作者在为社会底层的人争取政治权利,而又因为社会阶层之间存在较大差异甚至是矛盾的现象普遍存在,因而这一演讲词才得以享誉世界。享誉世界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这个群体在扩大,意味着最初作为作者马丁·路德·金的“我”的观点,实际上已经成为社会共同认同的“我们”的观点。这不正是每一个文本面世的最初的觀点吗?
汉代韩婴在其《韩诗外传》卷三中说,“然则圣人何以不可欺也?曰:圣人以己度人者也,以心度心,以情度情,以类度类,古今一也。”仔细琢磨,经典文本中的“我”之所以能够俘获“我们”,原因不正在于此?古今一也!
三、“我”最终是学生
作为教学的指向,“我”最终应当是指向学生的。因为一旦文本走入课本成为课文,其就具有了面向学生的教化任务。因此,在文本解读中必须要让学生读出自己,只有学生读出文本中的“我”,文本解读才有可能走向课程目标。
《我有一个梦想》的解读中,要让学生读出自己,最基本的策略无非是让学生思考:如果我是马丁·路德·金,我应当怎样与黑人一道争取自己的合法权利?如果我是场下的一名黑人,我又应当怎样为自己争取权利?如果我是场下的一名白人,我又应当如何为黑人争取权利?
让学生走入文本,努力去发现文本对于他们的意义。笔者在教学中曾经提出一个问题“如果你的权利遭受侵害,你会如何”后,有学生提出了“暴力争取”的观点,笔者当时不置可否,而在文本解读之后再与之对话,他便理性许多,用他的话说:“非暴力其实也是有力量的!”有此认识,便是真正通过文本读出了更高境界的“我”(学生自己)了!
[作者通联:江苏扬州市江都区育才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