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画四要
2017-07-25文/刘阔
文/刘 阔
国画四要
文/刘 阔
刘阔
1988年生于北京,青年花鸟画家。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美学博士,获艺术学硕士,文学学士学位。专攻小写意花鸟画,兼善书法篆刻以及古典诗词。已出版多部个人专著,著有:《刘阔工笔花鸟画技法—花卉篇上》《刘阔工笔花鸟画技法—花卉篇下》《刘阔工笔花鸟画技法—禽鸟草虫篇上》《刘阔工笔花鸟画技法—禽鸟草虫篇下》《刘阔白描没骨花鸟画谱》《中国历代线描人物画精选》《刘阔画辑》《刘阔画选》《八大山人册页精选》《国画初学者入门—综合篇》《继古开今—中国当代实力新秀·刘阔花鸟画作品集》等十余部学术专著。曾策划并主持《画到流传岂偶然—纪念王雪涛先生逝世28周年系列学术讲座》。科研成果作品刊登于《书画研究》《东方艺术》《艺术品》《美术观察》《美术报》《中国水墨》《中国书画》《凤凰书画》《艺术之旅》《文艺生活》等多种学术刊物,并有多篇学术论文发表于世。其花鸟画作品风格清新隽秀、含蓄古雅,收藏于海内外。
基于国画创作实践和研究,我将当代中国画传承与学习的要点,归纳为四个主要方面,在此简称为国画的“四要”。
(一)要学习和运用古代中国画的优秀传统
南朝谢赫曾在《古画品录》中提出“传移摹写”,意指绘画创作应注重临摹和学习前代菁华,通过临摹的手段获得艺术传承的基因,通过继承现有的艺术语言来进行新的绘画创作。明代亦有人将其变更为“传摹移写”,意思并无改变,还是表达了传接传统、移吐新作的意思。其具体的方法有很多,近代画手侧重垂青者更是不一而足,有的完全仿造,力求逼真原迹,但这并不是最可取的方法。唐代书法家孙过庭曾在《书谱》中提出“察之者尚精,拟之者贵似”,也许正是由于“贵似”的观点,引起了歧解:其实作者主要强调研习传统的细致入微,能模拟而达神似的要求,并非亦步亦趋地进行复制粘贴工作。当代诸多美术院校,在古画临摹课中片面追求古画的完整效果,用造作的手段复现古画旧貌,忽略真实画法,课后学生一无所获,课程拈轻失重,貌似传统,其实是背道而驰的。在近代王梦白先生的教学中,突出强调理解古人画法、并将其背拟出来的教学思路,通过“背临”,强化主观对传统画法的认识理解,避免了学生不懂装懂的假象,更对于古画法传承有重要意义。唐李北海曾言“学我者死,似我者俗”,机械地模仿只能造成艺术残疾,表面似是,其内而非。这是首要大忌。
(二)要重视文对于中国画的意义
邓春曾言“画者,文之极也”,并指出“其为人也无文”便不晓画,“其为人也有文”便能晓画的观点。可见中国画自古就是重文的。唐人之画,至辋川出,便有“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境地。尔后宋降至元、明、清,无一不衍生发展着画与文的关系,与其说缺一不可,毋宁说文画本一体。正是由于文与画的结合,才使国画超离了工匠制品的层面,而纯为精神所汇寄。但是新文化运动以来,由于迫切地救亡与全面地否定的出现,形成了一股反对文与画密切联系的思潮,这种影响现在还很剧烈,造成很多画生缺乏文化素养,粗浅而无文,这对于中国画的发展无疑是巨大的不幸。某美术教育家曾提出,自从文人画的出现,中国绘画便失去了独立性。那么反问如果没有文,没有诗意,中国画凭借什么优势能与西方绘画并峙?也有人认为,文人的画就是随笔涂鸦,就是不拘形质,所以需要淘汰,那么请看李公麟的画,宋徽宗的画,乃至于元人吴镇、黄子久,明人陈洪绶,无一不是兼能造物并能有文的。优秀的传统不应被恶意曲解,企图混淆学子,沽名渔利。文与画的密切关系是对于中国画发展尤其重要的问题。
草虫清趣四条屏 70cm×16.5cm×4 纸本设色 2017年
(三)要找寻正确的写生方法并认清写生的意义
艮岳集禽图 144cm×367cm 纸本设色 2017年
同心比翼 70cm×138cm 纸本设色 2017年
归农之趣 70cm×138cm 纸本设色 2017年
不负前盟 7cm×138cm 纸本设色 2017年
写生一词,古已有之,历代绘画皆从写生中来。东西方绘画都遵循“艺术来源于生活”的规律。但是方法不同。西方写生必设一点,焦点透视,以固定的视点完成全图,而中国传统绘画一向运用散点透视,即无焦点、无固定取景点,这与卧游的思想密切相关。古人游历山川,诸景印于脑海,归而吐露宣泄,成为作品。人物画与花鸟画也是采用同样的方法—默识心记。通过周全、仔细的观察,长期反复地训练,而达到过目不忘,信手挥写,而能生动传神的境界。但如今相机手机的普遍应用,麻痹了画家的默识心记的天职,趋简求快的思想驱使画家远离现实生活,远离自然万物,而依赖相机、依赖网络图片来解决造型问题,但正因如此出现了很多空洞无味、乏味拼贴式的作品,不知其生活静动,不知其春繁秋徙,怎能传神?快捷的图片依赖症直接导致了快餐式的艺术垃圾,景物尚不理解,何谈真情实感?写生的意义正在于开启画家观察自然、观察生活之眼。
四季珍禽诗画四条屏 180cm×60cm×4 纸本设色 2017年
(四)要处理好专与博的对立统一关系
昔人云“专攻小劣,博涉多优”,佳士皆求全才,但如何造就“全才”“通才”,我认为有次序地规划治艺步骤是关键。常见很多青年画生,忙碌于各种技能的获取,而其实直到毕业所获者寥寥。原因就是没有领悟“专”与“博”的辩证关系。从事任何一个画科,需要专注深究很久,下很大功夫才能领略和掌握其中的一定技能和要义,但这个过程却少有人做到。总是“西山望见东山高”,游移奔走,徒劳浪费了太多精力,而浅尝辄止,一无所获。 比如上世纪很多京剧家,能诗能文,能书能画,甚至通晓外文,他们在求艺过程中,恰恰是暗合了专、博的程序:卖身学艺时期经历的专注的严格的多年的训练,使其对于某一行当,某一风格有了坚实的把握和认知,其后成名立腕,还复自由身时,自然能一通百彻,旁学杂收,汇为一家。试想如果颠倒次序,非但不能成才,恐怕徒费时光而已。“专”能立基,“博”能繁润,此须画者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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