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节”电影及其人物塑造与价值观表达
——近年来我国低成本文艺片的叙事分析
2017-07-25张弛
张 弛
“小情节”电影及其人物塑造与价值观表达
——近年来我国低成本文艺片的叙事分析
张 弛
近年来,我国低成本文艺片大多是以“小情节”模式为主,文章总结了“小情节”模式叙事重要的特征,并由此对近年来我国低成本文艺片存在人物塑造和价值观表达问题做出了分析与批评,以期对当前的创作产生指导意义。
小情节 低成本文艺片 人物塑造 价值观
2016年,我国国产电影市场发生重大变化:一方面市场总票房增速骤降,另一方面,众多巨额投资的国产大片口碑继续“扑街”。国产电影在去年我国电影票房排行榜前十位中占六部,其中《湄公河行动》豆瓣评分8分,票房冠军《美人鱼》6.8分,其余均不足6分,票房第五位的《澳门风云3》仅有3.9分。①与此同时,也出现了另一颇具意味的现象:低成本、小制作的文艺片无论票房表现如何,但其口碑在豆瓣等文艺爱好者聚集的网站上都超过了一众耗资不菲打造的大片。在豆瓣评分中,《百鸟朝凤》8分、《路边野餐》7.7分、《塔洛》7.7、《冬》6.9分、《长江图》6.8分、《少年巴比伦》6.7分、《黑处有什么》6.6分……这些文艺片平均分值明显高于国产商业大片。
虽然上述文艺片票房数据不如商业大片花团锦簇,但由于投资小,它们在电影市场上也未必不能有所盈利。如《路边野餐》票房只有500万②,但投资也不过100万。③《百鸟朝凤》更是以1500万的投资获得了超过8000万的票房,投资回报率超过不少商业大片。正如人民网文化频道的一篇文章中指出:“高票房电影在质量上几乎全面溃败,让观众产生了一种逆反心理,在对烂片批评毫不留情的同时,2016年有一个悄然扩散的舆论转向,即对小成本、文艺片报以厚爱。”④
一、“小情节”小在何处?
所谓文艺片,从剧作法来说,大多是所谓“小情节”与“反情节”的故事模式。⑤而“反情节”由于其反逻辑、反线性时间、反因果等特点,导致其晦涩难懂,所以相对数量较少。今天我们所说的“文艺片”大多是“小情节”的故事模式(但并不意味着“大情节”模式不能成为文艺片)。以2016年主要国产文艺片为例,除《路边野餐》和《长江图》带有一定的“反情节”色彩外,其余电影都是“小情节”模式。
“小情节”源于最小主义(Minimalism),它又被称为极简主义,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后期发端于纽约的绘画与雕塑方面的国际运动,其特点是形式极其简单,纯客观态度,排除艺术家自身的任何感情表现,是现代派艺术中简化论倾向的顶峰。其影响波及建筑、设计、舞蹈、音乐、戏剧和电影。”⑥相对传统艺术而言,极简主义艺术的主要特征便是删繁就简,去除传统艺术中最重要的指标特征。
通俗地讲,“大情节”的核心特征就是在其主情节线中要有一个从头贯穿至尾的矛盾冲突,这一矛盾冲突通常表现为主人公遇到了某个难以解决的问题/麻烦/困境/任务。而主情节就是要讲述从故事开始到故事结局主人公如何解决或不能解决其所遭遇的问题的全部过程。如果故事还有其他次情节,那么也一定要围绕主情节的矛盾来设计、构建,为主情节的矛盾服务。一旦主情节的矛盾得到解决,整个故事也就行将结束。主情节的主要矛盾是整个故事向前推进、直至故事结局的源动力,因此我将其称之为“核心戏剧冲突”。具备一个明显的“核心戏剧冲突”,便是“大情节”这一故事模式的最主要特征。所以,“小情节”对传统的“大情节”故事模式最大的简化便在于精简、删除了其“核心戏剧冲突”。在“小情节”电影中,无论主情节还是次情节都不会有一个贯穿到底、急需解决的冲突,这一重大简化,带来了“小情节”故事模式在艺术风格、戏剧效果上的诸多变化。
图1.《黑处有什么》
首先,一个重大且紧迫问题的解决过程通常不能旷日持久,所以“大情节”的故事“期限”⑦即时间跨度通常不会太长,叙事节奏也会随之加快,在解决“核心戏剧冲突”的过程中,追求不断制造新的、围绕“核心戏剧冲突”设计的一系列小冲突来加强故事的戏剧性,以达到吸引观众的目的。而“小情节”则正好相反,由于没有一个急需解决的任务,故事“期限”通常比较长(几年之内是常事,相当多的“小情节”故事讲述一个人的一生,时间跨度长达数十年),叙事节奏随之舒缓,在叙事过程中,不注重外部事件的戏剧性,而更多地关注人物的内心情感,达到打动观众情感的目的。
为了简化戏剧性,“小情节”甚至会刻意隐藏戏剧性。华语文艺片大师侯孝贤的几乎所有作品都可作如是观,《戏梦人生》(豆瓣8.3分)就是一个十分典型的例子:李天禄漫长的一生中有很多富于冲突的戏剧性时刻,但这些戏剧性的时刻都仅仅通过老年李天禄的画外旁白或镜头前的口述告知观众,而通过画面,观众只能看到平淡如水的日常生活。
其次,“大情节”由于要讲述“核心戏剧冲突”解决的过程,并将这最终的解决作为其故事高潮(即结局),所以“大情节”故事的结尾都有强烈的“解决”感。⑧正因为有这种“解决”感,故事高潮才会成为一部“大情节”电影中最“令人满足、最有意味的体验”⑨,也是一个故事中最为重要的部分,故事所要表达的价值观也通过故事高潮得以自然流露。但“小情节”取消了“核心戏剧冲突”,所以故事结局也就缺乏这种强烈的“解决”感,代之以含蓄隽永、余韵不绝的艺术效果,这也是“大情节”的“闭合式结局”与“小情节”的“开放式结局”艺术效果的不同。⑩
日本著名导演是枝裕和的《海街日记》(豆瓣8.6分)就是这样一个例子:姐妹们都有各自的感情问题,这些矛盾并没有直接出现在银幕上,而是通过台词间接告知观众。在故事结尾处,这些矛盾也都并未解决,但姐妹们显然已经能够更坦然地面对这些生活中的难题,以一种乐观、认真的态度生活下去。这种“未解决”留给了观众更多的想象空间和回味。
最后,由于简化了“核心戏剧冲突”,甚至屏蔽了一切具有戏剧冲突的情节,当银幕上不再出现戏剧性之后,“小情节”凭借对人物的塑造来吸引观众。在看似日常的生活境遇中,通过对人物的选择与情感的描述,可以使观众走入人物内心、理解人物的决定、体会人物的悲欢、感受人物的命运,这便在最大程度上激发了观众的共情心,进而引起了艺术欣赏上的共鸣。也因此,“小情节”通常都致力于塑造一个比“大情节”更为复杂、立体、多面的主人公。在某种程度上,“小情节”故事模式的核心竞争力就在对人物及其内心世界的塑造上。
二、国产低成本文艺片的人物塑造问题
以此技术标准来考察近年的国产低成本文艺片,就会发现这些电影在叙事上还有诸多不尽如人意之处。
2016年国产低成本文艺片得分最高的《塔洛》为我们塑造了一个憨厚木讷的藏民:塔洛。他是一个放羊的孤儿,四十多岁还是单身一人。虽然没有受过多少教育,但是他可以流利地背诵《为人民服务》一文。在一次进城中,他结实了发廊姑娘杨措。在杨措的主动示爱下,孤独的塔洛陷入爱河。本该因爱情的降临而感到快乐时,塔洛却因杨措骗走自己全部积蓄16万元而无比沮丧。本片视角独特、叙事冷静,有其独到的艺术特色。但是,塔洛除了憨厚到有些傻气之外,便再没有其他特点。除此之外,观众对于塔洛在银幕之外的前史(其人生经历、背景、人际关系等)也无法了解更多。因此,《塔洛》这部影片虽然流畅、清晰、完整地塑造了一个真实可信的普通藏民形象,但其人物还是略显单薄、扁平、缺乏深度。
人物塑造的首要重点就是人物的性格必须合情合理,符合逻辑并前后统一,即使人物发生变化,也应该能使观众理解变化的内在动因。在《冬》这部影片中,老人早年丧偶,独居山林,倍感孤独,于是与鱼为伴;后来一只鸟的到来,老人便杀鱼喂鸟;接着,又来了一位小男孩,老人便杀鸟给小男孩吃;最后小男孩离开了老人……导演显然也过多地纠缠于这个故事的象征意义,反而忽略了一部电影最本质的所在:如果人物不可信,那么任何象征都是空中楼阁,无所依附。因此,一连串疑问跃然出现:老人无论如何孤独,有何必要为了讨好新朋友而出卖旧朋友吗?对一个孤独的人来说,朋友难道不是越多越好吗?从老人对亡妻的思念来看,老人是个珍视感情的人,但是从他杀老友悦新友来看,他又是一个薄情之人,那么片中为我们塑造的老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与《冬》相比,日本电影大师新藤兼人的名作《裸岛》(豆瓣8.5分)同样是带有强烈的实验色彩、同样是没有台词的黑白影像,但却呈现出不同的人物塑造效果。该片将岛上一家人一年四季的生活状态描述得细致入微,并在这生活化的描述中,将这个家庭的每位成员都塑造得真实可信、丰满动人。《裸岛》也因此经受了几十年的时间考验,至今仍是一部被影迷津津乐道的作品。
在王小帅导演2014年的电影《闯入者》中,结局设计为老邓回到三线,发现一直寻找的犯罪者就是自己曾经伤害过的家庭后代,罪犯为了逃脱警察追捕不慎坠楼身亡。按照故事高潮承载故事主要意义的规律,电影的主题应该是政治至上的荒诞年月里普通人互相伤害带来的悲剧。但是这一有重大现实社会意义的情节和主题却一直到影片即将结束时才展开。而前面的悬疑、家庭纠纷、婆媳矛盾、包括零星的对罪犯的表现都与此无关。散乱的结构带来的是人物塑造的模糊、肤浅:老邓既然因伤害过他人而一直内疚,那为何不能主动做出一些补偿以换来自己内心的安宁?老邓这样古板的老一代如何面对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这一事实?罪犯如何得知老邓是自己家庭不幸的罪魁祸首?他到北京的动机为何?是为了找老邓复仇吗?一系列重大的人物问题都无法在影片中找到答案。
出于商业考虑,文艺片在剧情中加入悬疑、刑侦这样的商业元素本无可厚非,但是如果运用不得当,往往会让叙事结构涣散、分崩离析,而观众也无从抓住叙事重点,从而无法实现引起观众情感共鸣的效果。
《黑处有什么》本意是讲述一个90年代的青春故事,但是却加入了一个不搭调的悬疑案件,让怀旧只能出现在人物服饰和年代金曲的片段细节之中,结构散乱也导致了人物塑造的巨大漏洞。女主角曲靖已经是一个初中女生,但却对自己被敬老院的老人性骚扰无动于衷——那个年代虽然有一定程度的性压抑,但性压抑难道等于性无知吗?更何况曲靖还主动去录像厅看过港产三级片、偷偷翻看过禁书,虽然这种获取性知识的渠道不值得提倡,但是将这样一个人物塑造成性盲,无疑是自相矛盾的。曲靖的好友张雪比她大几岁,也因此发育更早,更有青春期的叛逆。但是张雪所有的叛逆行为:与小混混恋爱、厌学、渴望外面的世界,直至离家出走,对同样处在青春期的曲靖有什么影响?对此,影片仅是表现在服装、发型等这些肤浅、表面、外在的符号上,但如果只是这样浅表的影响,那么设计这样一对人物关系在剧作上又有何意义?
悬疑案件的情节通常属于“大情节”模式,所以这样的情节必须要有答案(但不一定是破案),而这部电影中对这个多次出现的情节最后却不置一词,甚至没有说明这个案件对于主人公成长造成的影响——如果没有影响,那这个情节对于一部青春成长类型的电影有何意义呢?
同样带来90年代怀旧色彩的青春片还有《少年巴比伦》。在这部影片中,影响叙事完整性、流畅性和人物塑造的是段子。段子即是笑话,由于青春总难免荒诞,所以幽默情节在青春片这一类型中也是极其重要的元素。但是,这些情节的使用都要以不影响叙事和主题表达为前提。而《少年巴比伦》则不然,其中的段子如胖妞强吻路小路、长脚这个角色等都显得生硬、夸张,为搞笑而搞笑,和情节几乎完全不产生关系。同样怀念青春的知名作品《天堂电影院》,因为前面铺垫过教会势力严苛的电影检查制度,后来由于放映失误,人们在银幕上看到接吻时候的兴奋才会让观众捧腹大笑;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这一幽默的情节也有力地讽刺了教会对人性的压抑,讴歌了人性的坚韧与温暖,起到了对主题极好的烘托作用。而该片的人物塑造更是有些凌空虚蹈。白蓝显然是一个刚刚分到厂里、清高的女大学生,甚至拒绝了在当地有美好前程的局长儿子的追求,那么她为什么会对浑浑噩噩、毫无人生的追求者路小路情有独钟?路小路暗恋白蓝可以是出于她的美貌,但随着两人的关系日益深厚,白蓝并没有给路小路的性格带来任何改变。路小路参加夜大学习,几乎没有任何个人主观动机,都只是因为白蓝要他这样做。甚至在国有企业里遭遇了那么多的不公与蝇营狗苟,路小路也并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离开工厂,扭转自己的人生局面。志存高远的白蓝和路小路的感情基础何在?所以,路小路同样也没有带给白蓝任何改变,白蓝最终没有任何犹豫地离开了工厂,去寻找自己在进入工厂之前就有的理想。这样的恋情如同年华消逝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既不真实,也让人感到疑惑:既然这段恋情这样寡淡,那怎么会刻骨铭心到需要创作一个艺术作品来讲述它?这样的讲述有何价值和意义?
《盛先生的花儿》这部影片中塑造的主人公棉花受雇去照料患有老年痴呆症的盛先生,盛先生因为将棉花当成自己去世的妻子,而经常对她作出一些轻蔑的行为。对此,身为保姆的棉花完全隐忍,甚至不曾向患者家属提异议表达不满。这种“善良”显然有悖普通人的情感。在棉花得知孩子有严重的先天缺陷的情况下,她仍然坚持生下孩子,当然可以解释为母爱的力量和对前夫的证明,但这个理由还不够有力,又是一个“善良”得有些违背日常生活经验的情节。电影当然可以塑造与众不同的人物,但是一个作出与众不同选择的人物必定有其与众不同的理由,这一理由在该片却显得十分牵强。而盛先生的女儿盛琴则塑造得更加前后矛盾。这本是一个冷漠、自私、刻薄的女人,尤其对棉花这个保姆更是如此,但当她得知棉花怀有身孕后,却突然热情地带她去医院检查,言辞行动中都关怀备至。而棉花对女雇主这一突如其来的转变似乎也没有任何的诧异。从盛琴丈夫偷情、被儿子嫌弃等情节来看,作者显然是想塑造一个复杂的人物,但复杂绝不等于前后矛盾,人物可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也需要“弧光”。而盛琴丈夫偷情、儿子背叛和盛先生与妻子之间的情事等情节都一笔带过,并未深入挖掘,这种浮光掠影的情节设计不但无助于人物的塑造,而且会让观众丧失对故事把握的重点,不知作者到底要表达什么。
图2.《盛先生的花儿》
“小情节”模式故事的创作很像散文创作,而散文创作最重要的便是“形散而神不散”。因此,“小情节”创作也并非一堆散乱无章事件的罗列。这些看似散乱的情节就像一堆珍珠,需要一根线来将这些珍珠串起才能成为一件工艺品。这根线就是我们常说的“主题”。近年来,我国的“小情节”低成本文艺片普遍存在结构散乱、人物塑造既不真实也不丰满的问题,从根本上说,是因为主题不明,作者并未想清楚自己想要通过作品表达什么,或者想要表达的太多,“你越是围绕一个明确的思想来巧妙地构建你的故事,观众在你的影片中所能发现的意义就会越多……在一个故事中强行打包的思想越多,它们就越容易互相挤压,直到影片最终崩溃成一堆互不关联的概念瓦砾,没有表达任何东西”。
三、国产低成本文艺片的价值观表达问题
以2002年《英雄》的放映为标志,国产电影再次进入一个长达十多年的高速发展的繁荣时期,国产商业电影的叙事一度成为被人诟病的问题。而在叙事的诸多问题中,国产商业电影的价值观表达问题又可算是被批评最多的问题之一。而价值观问题,并非国产商业大片独有,国产低成本文艺片同样不能避免这一问题症结所在。
《百鸟朝凤》和《一个勺子》都是“大情节”模式的文艺片,但这两部电影的价值观也有值得商榷之处。在《百鸟朝凤》中,一个徒弟因为市场不再认可传统的唢呐表演,为谋生计而不得不改行,师父焦三爷便对这个徒弟大打出手。且不说焦三爷这一行为侵犯了徒弟正当的对自己人生作出选择的权利,就说这个徒弟如果听从了师父的教诲,难道他及其全家都应该为他的失业而困扰,只为了传承一个已经没有市场的手艺?在编导眼里,这个情节显然体现了焦三爷对传统文化和手技艺的钟爱,值得重点表现。可是任何优秀的文化不应该将人的生存问题予以忽略。《一个勺子》里的拉条子夫妇被一个痴呆症患者莫名其妙地纠缠,他们开始似乎是出于同情和善良收养了这个“勺子”,但后来“勺子”成了他们不断被人勒索敲诈的借口,而夫妻俩寻找“勺子”的动机也开始混沌模糊起来,在这里,导演显然把善良和懦弱、愚昧等价值观混为一谈。况且,电影中的“勺子”在拉条子家中除了要吃要喝几乎是和夫妻俩没有其他任何交流,他们伺候“勺子”饮食后,“勺子”也没有任何情感上的反馈。首先,这样的角色是不真实的,因为常识告诉我们,哪怕是一个智障者也会有正常人的情感;其次,一个完全没有情感表达的人物不可能得到观众的认可;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作者完全把这个人物当成了一个道具,没有对人的尊重,这是作者在价值观上出现的最为严重的偏差。
国产低成本文艺片之所以存在以上问题的原因,可能还在于国产商业片创作不佳——正如麦基指出:“最小主义和反结构并不是独立的形式,而是对经典形式的反应。……跻身先锋派的梦想必须等到你自己也精通了经典形式之后。”
【注释】
①本文电影评分均来自豆瓣网豆瓣电影 www.douban. com
②中国票房网cbooo.cn http://www.cbooo.cn/search?k= %E8%B7%AF%E8%BE%B9%E9%87%8E%E9%A4%90
③韩皓月.《路边野餐》并不惨文艺片票房低不少耻辱[N],京华时报,2016.7.25
④韩浩月.二零一六,高票房电影背后的尴尬.[EB/ OL].http://culture.people.com.cn/n1/2016/1227/c87423-28978841.html.2016.12.27
⑤[美]罗伯特麦基.《故事——材质、结构、风格和银幕剧作的原理》[M].周铁东译.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14:43
⑥[美、中]《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M].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86:卷九605
⑦[美、中]《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M].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86:卷九605
⑧此处的“解决”是借用了一个音乐术语:“在和声进行中,不协和和弦进入相应协和和弦、或不协和和弦中的不协和音进入相应协和和弦的音的称谓。”([中]缪天瑞.《音乐百科词典》[M].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1998:p300)通常说来,一首乐曲的最后一个和声必须进入协和和弦,否则会给人未完成之感。而叙事艺术的原理和音乐是一致的:冲突必须得到解决,故事世界必须恢复平静和谐。
⑨同⑦,119
⑩同⑦,46“闭合式结局VS开放式结局”
张弛,重庆师范大学传媒学院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