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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的网络反腐:身份政治、抗争特点与成因治理

2017-07-23

治理现代化研究 2017年19期
关键词:抗争村干部网民

刘 晨

(桂林理工大学 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广西 桂林 541004)

农民的网络反腐:身份政治、抗争特点与成因治理

刘 晨

(桂林理工大学 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广西 桂林 541004)

随着互联网在中国社会,尤其是底层社会的普及,农民在学会利用互联网以后就多了一重身份,再加上农民的网络反腐,故而作为网民的农民就成为一种身份政治背后的抗争主体。农民在这样的境况下所进行的网络反腐和政治博弈呈现出五个特点。导致农民选择网络反腐的原因在于基层干部的乱作为和不作为,以及线下利益表达的不通畅。为此,在治理农民网络反腐时,需要注意两个方面的内容:一个是如何治理“苍蝇”的腐败,改善他们的工作环境和待遇与依法治村是不二的选择;另外一个就是农民的话语模式需要治理,对夸大其词、诬告和污蔑的农民网络反腐则应该依法处罚,也需要“送法下乡”,以让农民的反腐和抗争在法的框架内行事,从而在“作为”和“法治”的双重作用下,杜绝暴力性群体性事件发生,从而维护底层社会的稳定。

网络反腐;农民抗争;身份政治;农民网络反腐;基层治理

一、问题提出

中共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带领全党作出了‘打铁还需自身硬’的庄严承诺,随着一系列正风肃纪、反腐倡廉举措的推进,管党治党失之于宽、失之于松、失之于软的问题在一定程度上得到解决,全面从严治党取得显著成果。根据中央纪委网站发布的数据,2013年至2016年9月,全国纪检监察机关共立案101.8万件,给予党纪政纪处分101万人。[1]我们从中可以发现中央对于腐败的严惩已经到了“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地步,而之所以如此,在于“腐败是社会毒瘤。如果任凭腐败问题愈演愈烈,最终必然亡党亡国。我们党把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提到关系党和国家生死存亡的高度来认识,是深刻总结了古今中外的历史教训的。中国历史上因为统治集团严重腐败导致人亡政息的例子比比皆是,当今世界上由于执政党腐化堕落、严重脱离群众导致失去政权的例子也不胜枚举啊!”[2]

伴随着中央对“老虎”“苍蝇”一起打的反腐节奏,在底层社会中也有一系列的反腐动作值得我们注意,尤其是针对“苍蝇”的农民网络举报。换句话说,即农民作为一种身份,在互联网的社区中以网民的身份存在而进行的反腐。比如说,《看看基层腐败到了什么样子》一文就是典型的农民的网络反腐。该文谈道:“上一届村领导在其他许多方面都有涉嫌贪污……一、政府官员相互包庇;二、信息不公开,就××来说,国家给农民有多少实惠,谁也不知道;三、基层官僚主义也很严重。另外工程是有关系承包啊!”[3]而类似这样的举报在网络社区中还有很多,比如下文中所提到的八个案例就是如此。

本文想讨论的正是上文中的这种作为网民的农民反腐,他们在互联网的作用下,才有机会在网络社区中进行利益表达和权益的维护。同时,他们的身份发生了巨大转变,不是从农民转为农民工,而是从农民转为网民。此外,在这样的身份转型过后,他们利用网络工具,又是如何与腐败进行博弈的呢?特点是什么?我们又该如何从背后发现他们之所以如此作为的原因和又该如何治理底层社会?

二、身份政治:作为网民的农民

按照一般的理解,所谓农民就是指长时期从事农业生产的人。“古者有四民。有士民,有农民,有工民,有商民。即士农工商四民”。[4](P14)而从古到今,我们又一直在农业社会中前行,一直到今天(伴随着工业化和城市化),我们在不断地城市化和城镇化,希望通过这样的“进城运动”来把农民的身份进行转变,从而提供更好的社会保障等。同时,一个国家的发达与否,还与城镇化与城市化率有关系,所以农民往往有时候又有点“被赶上楼”的意思。但是,不论他们如何“进城”,如何“不进城”,这不是本文所要关心的,而他们在这样的运动中,首先变为了网民,这是不容忽视的一个身份变迁。而在这种身份的背后,农民却不是利用网络来销售农产品,而是用其来与“苍蝇”进行博弈和斗争,这种政治性的身份行为,我们往往可以将其称为身份政治①维基百科的解释是:Focus upon the self-interest and perspectives of self-identified social interest groups and ways in which people’s politics may be shaped by aspects of their identity through loosely correlated social organizations.。

有学者研究指出:“身份是社会结构最基础的单位,是对社会个体的政治社会特性进行提炼和界分的结果。20世纪下半叶以来,农民身份具有明显的建构性,建构身份的目的不外乎是对个体进行社会分类,实现社会分层,达致社会的有效整合和良性运转。农民身份系统与国家整合机制有着内在贯通性,农民身份的变迁往往意味着国家整合的转型。”[5](P15-17)也正是在国家整合的转型过程中,农民的身份有了重构的特征,尤其是网络对于他们的身份符号的赋予和功能性的配置,导致农民利用网络来进行利益表达。

为此,作为农民的网民就具备了网民所该有的特质,比如利用网络来进行发言、利用网络查询信息、利用网络进行话语交互,等等。网民所具备的一些特质,农民几乎都已经学会或者掌握到位。而与其他网民不同的是,部分农民还利用网络的身份,来进行“举报苍蝇”,比如我们上文所看到的,其实就是对村干部的“不满”,甚至对整个“治理体系”的无效性不满,故而才有点名道姓的“举报”,而自身却又匿名。这样的匿名行为,恰好说明了两个问题:第一,作为网民身份的他们已经学会利用网络特性;第二,作为网民的他们知道如何规避风险,尤其是对权力的报复。如此,当农民的多样性身份以“农民+网民”的形式出现以后,反腐就显得更加的“激烈”,尤其是把腐败分子夹击在了“中间层”。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于2013年9月2日正式开通上线并公开接受网络举报,这也就意味着“网络反腐”被纳入到“正规军”当中。在上层的政治监察和底层的政治举报同时出击下,腐败分子的容身空间就变得更加狭小,而腐败的行为也得到了一定遏制。

三、抗争特点:案例阐释下的农民网络反腐

正如我们前文所说的那样,农民是在网民身份下做的网络反腐,而他们还不仅仅是在一些“网络论坛”中进行发帖,同时还在自媒体中进行举报。为此,我们专门从新浪微博社区中收集了一些相关资料,一共有八个案例,以此来分析出农民反腐中的政治博弈之特点。

案例1:2016年5月29日网友“怪才老顽童3”发布微博称:“恢复免费教育是扭转民心的本该之举,制止贫富悬殊是扭转民心的关键之举,遏制干部腐败是扭转民心的基础之举,反击外来侵蚀是扭转民心的通常之举。”[3]②引自http://s.weibo.com/weibo/%25E6%259D%2591%25E5%25B9%25B2%25E9%2583%25A8%25E8%2585%2590%25E8%25B4%25A5?topnav=1&wvr=6,上网时间:2016-6-5。同时,需要特别说明的是,本文中这些按照时间顺序择取的案例,都是来自于这个网址,如有兴趣,可以从中看到更多的与本文有关的内容。

案例2:“观察者网”在2016年6月2日发布了一条题为“山西139名领导干部被刷下,他们到底干了啥”的微博:“一直因塌方式腐败受到高度关注的山西,又有大动作。2014年9月至2016年4月这19个月内,山西有139名官员掉‘官帽’,被免职或改任非领导职务,平均一个月7人被‘刷下’。据媒体总结,这些干部分为‘必须下’‘自然下’‘应该下’三类。”同时,“中共中央党报《人民日报》发表刊文,报道了山西政坛上的一系列调整及反腐工作状况,其中统计自2014年9月到2016年4月,山西境内已共有139名官员被处理。”

案例3:“利日和风”在2016年6月4日10点43分发布了一条微博:“我能说两句吗?一直纳闷,都这么些年了,中央的风一次次地刮,都没刮进乡村!不作为,办事不力,给农民大爷带来多大的伤害!农民大爷都不知道藏哪说理!憋屈呀……这风啥时候能刮过来,把那些不能办事的干部给下课!拿人民的工资,不为人民办事,就是腐败!”

案例 4:2016年 6月 4日 10点 08分,“用户6257374869”发布微博称:“所以,我们国家的发展,又到了另一个‘剿匪’阶段,腐败干部相互抱团的现象被揭露了,与‘群众’抱团的现象出现了,这样的现象极其危险,他(她)们用性关系控制这些‘部下家庭’,形成组织体系,因为这些关系中并没有亲属成分,不容易被关注,就是有人敢问恐怕就有被收拾的可能!派别问题早就存在。”

案例5:2016年5月16日,网友“热爱兰州的李光辉1314”发布微博:“我是L市①根据学术的规范,我们对文章中出现的地方实名,进行了技术化的处理,下同。魏岭乡沈家岭村44号的普通农民,村干部当官不为民,在村里土地流转时不为村民着想,把平整的水地当荒坡地给流转了,吃了对方喝了对方的就把大家的利益给忘了,在这过程中大家的集体土地也没有公布,请问集体土地去哪儿了,村干部是傻瓜吗,腐败呀!”

案例6:2016年5月13日,网友“战神888hao”发布微博称:“H省×县塘湖镇义和庄村干部腐败问题,反映了×县政府有些官员包庇我村干部腐败问题,弄假党员,弄假承包山合同等等问题,×县政府有些官员拖着压着就是不处理。”

案例7:2016年5月12日,网友“作践了自己zhy”发布微博称:“其实政府对于抓贪污腐败的事来说,应该先从村干部抓起,因为他们才跟我们农民的利益关系最大。现在欺压百姓的不是土匪强盗,是那些所谓的村干部!祈求严惩那些村干部。他们自认为天高皇帝远。没人管他们!!”

案例8:2016年5月8日,网友“爷们伱要的2b范丶涐学不来”发布微博称:“啥时候才整农村基层组织,村干部多数腐败,不为百姓干事,村民不敢言,一天吃喝玩乐,没钱就向村民乱摊派,变卖集体财产和低保户、贫困户指标。只顾自己利益,村官当时间越长,村子越穷。”

从以上这些案例中我们可以发现以下几个方面的特点:第一,非实名制或匿名性。我们可以看到,网友的网名几乎是非实名的,比如说“爷们伱要的2b范丶涐学不来”“战神 888hao”“用户 6257374869”等等,这些非实名的用户名称,可能是因为申请者对微博的使用不那么熟悉,更有可能的是他们对自身安全的考虑,以非实名的方式来降低风险,毕竟抗辩公权力是需要承担一定压力的。第二,愤怒的表达。愤怒是人类正常的情绪之一,因为每个人在受到伤害以后,可能都会心生怒火。关键是,在语言方面,我们可以发现,受害的农民往往采取愤怒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利益诉求或者是不满。比如,“请问集体土地去哪儿了,村干部是傻瓜吗,腐败呀!”再比如,“把那些不能办事的干部给下课!拿人民的工资,不为人民办事,就是腐败!”等等。他们不会绕弯子说话,而是采取质问的语气,采取发怒的方式去表达。第三,评价的话语比较多。除了愤怒以外,他们还会对现有的村干部腐败问题进行点评。比如说,“村干部多数腐败,不为百姓干事,村民不敢言,一天吃喝玩乐,没钱就向村民乱摊派,变卖集体财产和低保户、贫困户指标。只顾自己利益,村官当时间越长,村子越穷。”这样的评价,评论的是村子怎么就越来越穷困,并且指明了缘由。第四,直接指出地名。为了抗争,农民把具体的地方都说了出来,比如说,“我是……魏岭乡沈家岭村44号的普通农民”,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就是在实名举报。有的还直接将网名改为“W县×××现实的腐败”,直观地呈现出腐败,让更多的人看到。第五,用网络工具(如微博)进行举报和抗议。用网络工具,特别是微博来反腐,举报和抗议,主要是因为微博的公共特性,传播范围更广、更快、更便捷。

选择网络工具进行反腐和抗议的农民,选择了不同的表达方式和语言尺度或模式,选择了不同的网名等来对基层中的腐败进行反抗。并且,发布这样的网络抗议,当地的村干部是会关心的。比如说,2014年我们在调查湖北麻城的村干部腐败与农民上访问题的时候,当地的一位上访者告诉我们,村支书让其将网络上的那些“不合适的言论”删除掉。从这样的一个简短的告知我们可以知道,基层干部也开始注意网络中的自我形象。

所以农民的网络政治博弈往往会结合他们自己的一套话语模式和行为特征来进行抗争,尤其是采取一些极端的“语气”让受众为之同情和感叹,很好地利用了微博(自媒体)的特性。

值得强调的是,他们之所以在微博社区中进行举报,可能还有两个方面,一个是希望模仿“情人反腐”,导致受众的“集体性关注”。另外一个就是,网友现在更多的是聚集在微博社区中,而不再是新闻组、网络论坛之类的。为此,但凡有大V或者某媒体的转发等,就会瞬间引发其他网友对此事的“知道”,甚至会继续“转发”,一传十,十传百,这样就形成了“围观效应”,从而用舆论来倒逼政府作为和进行“打苍蝇”,否则就会是“民不聊生”“不关心群众”,等等。加上中央现在对网络群众路线的重视,就会导致这样的举报行为和博弈更加“兴盛”。当然,这对于治理腐败,的确是有用的,至少农民有一个发言的渠道和利益表达的平台,这比之前缺乏这样的机会要好很多。

四、成因治理:农民网络反腐的二维分析

农民进行网络反腐,其实本质上还是因为利益受损,他们认为“不应该那样”,而基层干部的乱作为却“导致了那样”。有研究发现,首开网络反腐先河的是广东省南海市的农民。“农民首次利用计算机网络随时查询实行政府集中采购的情况,避免滋生村级村务、财务信息、干部报酬方案等方面的‘大腐败’,监督村干部的经济行为。”[6]

还有人认为,农民之所以选择网络上的利益表达(网络反腐)是因为线下的利益表达不畅,而这样的不畅又是因为“权力—利益的结构之网”,例如吴毅教授就指出:“随着政治的世俗化,农民维权的‘合法性困境’确已降低,但中国改革开放的单向度特征决定了它并不可能因此而打破权力体系统摄经济与社会的基本格局,相反,单向度的改革却在以市场或法律的力量强化权力机器运作与动员社会资源的能力,尤其是在县乡基层社会,因人际流动和社会分层小于城市社会等方面的原因,权力机器在失去神圣不可冒犯之特征的同时,却日益呈现出以官权力为轴心来编织地方社会的经济、利益与人际互动关系的结构之网的趋势,地方经济活动往往围绕‘权力—利益的结构之网’而展开,而具体的社会成员也往往因各自在这一结构之网中的位置而决定其特殊的地位与资源占有和分享能力。在这样的背景下,一般的经济活动是无法不受这一关系之网的影响的,而官民博弈即使出现,也同样无法不受这一结构之网的约束,从而显示出对维权行为的重重阻碍。”[7](P21-45)同时,张志杰也认为:“农民利益表达是政府制定政策、解决问题的前提条件,同时对于农民不满情绪及社会能量来说,畅通的利益表达渠道本身是一种泄洪装置。而现在农民利益表达渠道不畅通与低效,正影响着三农问题的解决与和谐社会的构建。”[8](P7-8)

从上述分析来看,农民正是因为线下的利益受到各种困阻,尤其是政治因素,导致他们不得不选择通过非法律途径的方式来进行维权,那么,这就会导致当网络社会崛起以后,互联网作为一种农民的抗争选择就成为了可能。一方面,他们寄望于互联网能够发声、发泄和维护自己的利益;另一方面,他们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达到对“苍蝇”的打击,让众人都看到,让“走网络群众路线”的上级官员看见,由此来查处“苍蝇”,给他们一个说法。农民的网络反腐的原因,由此显得清晰可见,而导致农民利益受损的还是“苍蝇”的乱作为和不作为。

那么,我们又该如何治理农民的网络反腐呢?在本文看来这样的治理有两个维度需要注意,一个是治理导致农民利益受损的原因,另外一个就是如何规劝农民网络反腐的行为在合理性的范围内进行,以更好加强反腐和维护自己的利益。换句话说,怎么样去治理“苍蝇”?又该如何治理农民的这一行为不能是非法的,不能是污蔑的,不能是谣言,不能是无中生有,不能“乱说一通”,等等。下面,我们就这两个维度进行分别论述。

(一)基层干部的“乱作为”和“不作为”治理

在本文看来,基层干部“不作为”,导致腐败得不到遏制,农民利益得不到及时维护的主要原因有以下几点:“第一,对问题严重性的认识不够;第二,为了躲避风险;第三,懒政;第四,摸不清上级的意思。”[9]这就需要从以下几个方面对症下药:“第一,基层干部要有敢于担风险的责任意识;第二,要有创新解决办法的意识;第三,要充分认识问题的严重性。”[9]

同时,基层干部的“乱作为”又是因为他们希望想方设法地“捞取外快”“没有党性和纪律感”,反正“天高皇帝远”,反正“权力不用,过期作废”,利欲熏心,所以他们铤而走险,冒着政治风险而对农民的利益进行抢夺,如“硕鼠”一般。而就基层干部本身而言,“待遇较低,压力较大。基层工作环境复杂,工作量大,经常加班加点,还是有做不完的工作,但工资待遇水平才勉强属于中等水平,无法与企业管理人员薪酬相比,有的甚至不如服务行业人员待遇。付出与收入不成正比,一些干部选择了搞‘副业’,出现不作为、乱作为。”[10]故而在提高基层干部工作环境待遇和收入的同时,落实依法治国是杜绝腐败的不二选择。

(二)网络反腐中的“农民话语”治理

在网络反腐中,有的农民为了引起受众的关注,让问题得到尽快解决,而选择夸大其词,或者无中生有,甚至违法来进行措辞,这些都是不对的。而治理农民话语,依然需要依照法律来治理,尤其是让法下乡,给农民普法。普法对于农民而言,有两个用处,一个是可以杜绝农民在网络反腐中的造谣和不尊重事实进行表达,另外一个是可以让农民的行为在法治的框架内行事,而不至于在投诉无门的情况下,选择极端。比如“群体性事件”[11]“暴力抗法”等。

在这样的基础之上,农民反腐和网络举报才会受到更大的信任,进而才可能有更多的人去转发和扩散村干部腐败的事实,取得舆论的优势,从而更好地发挥网民对权力作恶的监督。

所以,农民反腐原因及其相关的问题治理,非常迫切地需要我们对此加以关注和反思,尤其是网络中的腐败举报。虽然中纪委在2013年已经将此纳入到“正规军”当中,但是我们所列举的这些案例中,农民所反映的一些问题依然是很难得到解决,他们依然在网络上发帖。问题的解决不可能一蹴而就,但是也不能坐视不管,对于“理想的小农”而言,有时候他们在无处申冤的状况下,就会选择扮演“不理性的小农”。

五、总结和余论

本文对农民的身份转变,在网络反腐中的行为抗争的特点和他们为什么选择网络反腐的原因和对策进行了相关的分析。并且提出在这样的身份转变之后选择的网络抗争,尤其需要注意,这可能是最后一道“发泄”的温和型渠道。

还需要指出的是,伴随着农民的身份变迁,往往他们会进一步利用网络来寻求对基层干部违法作为的抗争。一方面,除了网络之外,他们还会上访,也就是说,似乎有两条进路作为他们的抗争策略而存在于他们的“日常抗争”当中;另一方面,网络抗争的“无效性”如果成为可能,就会引发他们进一步在线下进行抗争。他们更加在意的是后者,而网络反腐只是他们的一个尝试和“工具”。为此,基于这样的农民心理,“作为网民的农民,其实还是在农民的生活系统中进行博弈”[12],正如我们在上文所说的一样,网络反腐只是表面,核心是如何进行利益的挽回,农民从未放弃线下的“努力”,切莫不要对网络的反腐行为和话语掉以轻心,“治理腐败则迫在眉睫”。[13]

[1]十八大以来,中共这样治党[N].人民日报(海外版),2016-10-24.

[2]习近平.腐败是社会毒瘤 放任必然亡党亡国[N].京华时报,2015-01-12.

[3]东湖社区:看看基层腐败到了什么样子[EB/OL].http://bbs.cnhubei.com/thread-2808286-1-1.html,2012-12-1.

[4]榖梁赤.春秋谷梁传[M].顾馨,徐明,校.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7.

[5]李海金.身份政治:国家整合中的身份建构——以土地改革以来鄂北洪县为分析对象[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1.

[6]广信.南海农民首开“网络反腐”先河[J].党建文汇月刊,2002,(11).

[7]吴毅.“权力—利益的结构之网”与农民群体性利益的表达困境——对一起石场纠纷案例的分析[J].社会学研究,2007,(5).

[8]张志杰.信访、选举:村民自治背景下农民利益表达渠道[D].上海:复旦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8.

[9]刘晨.基层干部为什么“不作为”?[N].湖北社会科学报,2015-06-16.

[10]周菊.基层干部不作为、乱作为的三种原因[EB/OL].http://www.chinacity.org.cn/cshb/cssy/264653.html,2015-10-20.

[11]刘晨,等.我国群体性事件的基本态势、特点与治理的意义——基于构建“和谐社会”探讨[J].中共南京市委党校学报,2016,(4).

[12]周如南,等.农民抗争政治的行动逻辑与治理启示——以G省W村农民土地维权事件为例[J].湖南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5).

[13]刘晨.网络反腐与政治博弈的转型——从“雷冠希案”说起[J].领导科学,2016,(23).

Abstract:With the development of the Internet in the Chinese society,especially the popularization of the bot⁃tom of society,farmers learn to use the Internet will add an identity,and with the farmers’network anti-corrup⁃tion,so as users of farmers has become a resistance subject behind the identity politics.Farmers in such a situa⁃tion under the network anti-corruption and political game show five characteristics.And the reason that causes the farmers to choose the network anti-corruption lies in the chaos as the grass-roots cadres,and not as a result of the expression of the interests of the line under the line.Therefore,farmers in the governance of network anticorruption,we need to pay attention to two aspects:one is to control the grass-roots cadres corruption,improve their working conditions and treatment and administering the village;the other one is the farmer’s mode of dis⁃course need to govern,exaggerated,false accusation of network anti-corruption farmers the law should be pun⁃ished and slander,but also“sending law to the countryside”,in order to allow farmers to fight corruption and act within the framework of the law,resulting in the“dual role as”and“rule of law”,to prevent the occurrence of violent mass incidents,so as to building the underlying social stability.

Key Words:network anti-corruption;peasant resistance;identity politics;farmers network anti-corrup⁃tion;grass roots governance

[责任编校:张立新]

Network Anti-corruption of Farmers:Identity Politics,Resistance Characteristics and Governance of Causes

LIU Chen
(College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Guili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Guilin 541004,China)

刘 晨(1988—),男,湖北荆门人,桂林理工大学教师,澳门大学社会学系博士生,澳门大学当代中国社会科学研究中心研究人员,研究方向为网络政治、三农问题、公共治理。

D630.9

A

1671-198X(2017)10-0030-06

2017-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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