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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雀玉搔头 不及有莫愁

2017-07-20覃皓珺

出版人 2017年7期
关键词:安危莫愁楚王

覃皓珺

翻开中华五千年的文明画卷,那是一幅父系氏族社会下属于男性的历史地图,在越来越多以史料为框架的文艺作品中,女性或是勾心斗角等晦事的载体,或是男性附庸的存在。但在小说《思美人》中,作者却用笔尖为美人注入血肉,用文风吹散沾染在女性身上的刻板印象,构建起截然不同的女性形象。

小说以春秋战国时期为背景,在群雄逐鹿、征伐四起的时代里,女性的命运融在了国运洪流之中,微渺得难以捕捉。女主莫愁是楚国县城里贫寒渔民的女儿,靠街头卖艺为生。在官僚权贵的剥削之下,莫愁一家穷困潦倒,住在漏雨的茅屋之中,连食盐都成了奢侈品。秦国公主嬴盈虽为王室,却因政事所需被迫远嫁楚国,成为了诸侯纷争中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妖姬郑袖虽得楚王宠爱,却也在母国灭亡后不得已入了楚宫,生死荣辱全系在了君王的喜恶之中。在动荡的年代里,她们的命运被压迫与操纵填满,成为了他人获取利益的工具。

即使命途卑微,她们却不甘成为傀儡。她们的心中有儿女之情,更有家国之忧,面对命定的安排与世俗的规则,她们为了心中所求,以不妥协的姿态成为了离经叛道者。

为情,于是舍身赴死。人的行为可以被操纵,然而情不可控。田姬被张仪培养,以秦国亲人之安危相要挟,被迫成为了楚宫中的细作。但最后,她爱上了楚王。在楚王赴秦之时,她想到的并非秦国的利益,而是楚王的安危。“大王,秦国不可信啊!”这一刻,她终于挣脱了枷锁。田姬最后以死伴楚王,她的身体里流淌着温热的血液,早已不再是傀儡。为家,于是戎装上阵。在征伐暴乱之中,百姓饱受战争之苦,甚至是莫愁年迈体衰的父亲,也被纳入征兵之列。为保父亲安危,莫愁替父从军,与屈原一同上了战场。在兵戎相见的厮杀之中,莫愁不是被保护和庇佑的角色,反而是在屈原遇险被俘后,莫愁有勇有谋,不仅查出军中奸细,更使计将屈原救出牢笼。古有木兰代父从军立功绩,且不论事迹是否真实可考,至少在现代人的审视之中,这样的故事别有一番意味与启迪。在《思美人》中,我们看到了女性角色鲜有的担当,不同于在闺中苦苦等待心上人凯旋归来的桥段。在强烈的戏剧冲突中也让我们看到了女性角色更多的可能性,如同在莫愁的灵性中注入了血性,让我们看到了更为热烈鲜活的莫愁女。

为国,于是挺身犯险。秦有芈八子以太后之位主政,为秦惠文王延续一统天下之宏图,西灭义渠,安邦定国。在《思美人》中,楚国的莫愁女也有这份胸怀。莫愁没能成为屈原的妻子,也不愿成为楚王的嫔妾,她重演了母亲的命运,成为了大楚巫。不同于郑袖南后为谋王位保自身周全,赢姬田姬于母国楚国之间摇摆不定。莫愁虽怀着对楚国王室的怨愤,然而在国家危难之中,她始终站在国与民的一侧。楚王听信谗言之时,莫愁在朝堂之上直言进谏、舌战朝臣;楚王亲赴咸阳被困之时,莫愁执意与屈原一道挺身犯险、救王于危难。莫愁与屈原之间的爱慕之情虽有命定之由,但更多的也许在于两人身上相似的清正秉性与天下情怀。在这份情怀之下,女性终于不再是历史画卷中苍白的背景,而是作为有血有肉的人物存在。

战争如同熔炉,多少人的命运熔在了火光里,化为青烟与灰烬。在许多的故事里,女人居于深宫后院,她们戴着金雀钗玉搔头,饰物琳琅,顾盼生姿,她们的样子太过相似,以至于像是刻在了画卷里,失了灵气。

但在《思美人》中,那些美人们在反抗中主宰了自己的命运,而莫愁女更是以自由热烈、心忧天下的形象款款而立。

“思美人兮,九死而未悔,开春发岁兮,白日之悠悠。宁怀伤而终老兮,何变易之可为。”屈原求了一生美人、美君、美政,后两者终未可得。而在《思美人》一书中,作者用笔墨献上了屈原心中的美人,她们是鲜活而饱满的女性,是永遠灵动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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