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态环境下费用粘性的研究

范姗姗　姚维玲+李亚东

摘要：文章以青海省A股主板上市公司2006—2015年的数据为研究对象，研究动态经济环境下管理者过度自信对费用粘性的影响。实证检验发现管理者过度自信会增强企业的费用粘性，金融危机冲击会减弱管理者过度自信对费用粘性的影响。从动态经济的视角研究企业的费用粘性水平，对解释企业费用粘性水平的影响因素及形成机理，为企业更好地控制费用粘性以及抑制管理者的过度自信提供了参考。

關键词：金融危机 管理者过度自信 费用粘性

一、引言

经济发展速度的减缓使得企业在经营的过程中面临的外部经济疲软和内部流动性风险增大，要想在激烈的竞争中维持自己的市场份额，成本管理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过度自信作为一个心理学术语，最早运用于金融学领域，验证了传统的“理性经济人”假设的不足。大量的实证研究发现管理者的过度自信会对企业的投融资政策、发展战略的制定等造成负面影响。管理者的过度自信使其对企业的经营状况持乐观的态度，在收入下降时不愿缩减规模控制成本，在收入上升时则大幅扩大生产规模，营造“个人帝国”。

管理会计中通常认为成本与业务量的变化呈线性关系，成本随业务量上升和下降的幅度是对称的。但是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和相关理论水平的完善，特别是20世纪70年代以来实证会计研究方法的逐步发展，大量关于费用粘性的研究涌现，研究发现成本费用随业务量的变动呈现明显的非对称变化，即成本随业务量增加的幅度大于业务量等额减少时成本减少的幅度，从而揭示了粘性的存在。Anderson、Banker和Janakiraman于2003年首次提出费用粘性的概念。本文以青海省上市公司为例，对动态环境下的费用粘性问题进行研究。

二、文献回顾与理论假设

美国航空业成本的增减变动受到销售收入变化方向的影响，ABJ（2003）利用美国7 629家上市公司的数据验证了费用粘性的存在性，并认为调整成本是造成费用粘性的原因。国内的孙峥、刘浩（2004）首次证实了我国上市公司存在费用粘性，且比美国上市公司严重，这可能是由于我国企业管理滞后以及经营者与管理者之间信息不对称导致的代理成本造成的，代理成本更容易诱发管理者的机会主义动机。各个行业的竞争态势以及各个企业在竞争中所处地位的不同造成了费用粘性的行业差异，制造业和信息技术业存在较强的费用粘性行为，而房地产等行业的费用粘性相对较弱或不存在（刘武，2006）。经济生态地区的差异对企业的费用粘性也存在影响，我国的东部地区费用粘性最弱，而西部地区最强。随着研究的深入，费用粘性主要集中于分行业特质、产权性质的研究，以及费用粘性与相关学科结合的研究。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1：青海省上市公司存在费用粘性。

随着行为金融学的兴起和发展，已有研究表明管理者的过度自信等非理性行为会对公司治理和决策产生不利影响，费用粘性的存在也是管理者进行成本决策的结果。管理者过度自信时会高估企业未来的利润而低估风险，企业发展利好都归因于自身管理有效，而经营利润下滑等都归因于市场等外部因素。若企业当期业务量上升，管理者会大幅增加各种资源以扩大生产规模，营造“个人帝国”，一旦业务量出现下降，管理者过度自信的心理使其不会做出缩减规模、减缓发展的决定，这也造成了业务量变动时成本变动的不对称性。王娅婷等（2014）以管理者的盈余预测偏差来衡量管理者的过度自信，发现我国上市公司管理者的过度自信行为会增强企业的费用粘性。本文以管理者是否增加持股来衡量管理者的过度自信程度，当管理者增加持股时表明其对未来的经营状况比较乐观，相应地不可避免会造成过度自信的行为。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2：管理者过度自信会显著增强企业的费用粘性水平。

2008年的金融危机已经过去一段时间，危机爆发之初我国也采取了财政和货币政策来刺激经济。金融危机爆发之后企业采取的应对措施对企业的影响有哪些，是否会影响企业管理者的自信心和管理者的成本费用管理行为，进一步是否影响了企业的费用粘性程度，本文对此展开研究。外部竞争环境不同，管理者的自身定位也就不同，激烈的产品市场竞争能削弱管理者过度自信与费用粘性的正相关关系（韩静，2016）；非效率投资在过度自信对费用粘性的影响中起到部分中介作用，债务约束较弱时管理者过度自信会增强企业的费用粘性。本文引入金融危机冲击这一中介变量，以非常态经济环境为背景，研究费用粘性的影响因素，在金融危机的冲击下，管理者对企业的前景不确定，对未来的发展状况持消极态度，这时管理者就会缩减规模、控制成本，从而减弱企业的费用粘性。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3：金融危机冲击会减弱管理者过度自信对费用粘性的影响。

三、研究设计与样本选择

（一）样本选取与模型设计。本文的研究样本为沪深证券交易所A股主板青海省上市公司2006—2015年度的财务数据，由于青海省上市公司只有10家，其中青海春天经营不稳定，数据不足，青青稞酒上市年限不足，因此将二者剔除。经过上述数据处理，本文共选取样本公司8家，为消除异常值的影响，本文对所有连续变量进行了上下0.5%分位数缩尾调整，相关数据来自巨潮资讯网和CSMAR数据库。

（二）变量及模型说明。本文对费用粘性的研究借鉴了ABJ的宏观模型，如下：

lnExpensei，t/Expensei，t-1=β0+β1×lnSalei，t/Salei，t-1+β2×lnSalei，t/Salei，t-1×Di，t+εi，t （1）

其中，Expensei，t代表第i家公司第t期的销售和管理费用之和，Salei，t代表第i家公司第t期的主营业务收入，若本期主营业务收入低于上期Di，t为1，否则取0。即营业收入降低1%，成本减少（β1+β2）%；营业收入增加1%，成本增加β1%；如果存在费用粘性，则β1>β1+β2，即β2<0，且β2越小，费用粘性水平越高。

本文采用管理者是否增加持股来反映管理者过度自信，Overconf为虚拟变量，若管理者在本期增加持股取1，否则取0。若管理者对企业未来的发展前景看好，有足够的信心会在当期增加持股，那就表明管理者存在一定的过度自信心理，此时β3应显著为负，cris为虚拟变量，在2008年及以后取1，否则取0。若金融危机冲击会减弱管理者过度自信对费用粘性的影响，那么β5应不显著甚至为正。

lnExpensei，t/Expensei，t-1=β0+β1×lnSalei，t/Salei，t-1+β2×lnSalei，t/Salei，t-1×Di，t+β3×lnSalei，t/Salei，t-1×Di，t×Overconf+β4×lnSalei，t/Salei，t-1×Di，t×cris+β5×lnSalei，t/Salei，t-1×Di，t×cris×Overconf+β6×lnSalei，t/Salei，t-1×Di，t×cris×adi，t+β7×lnSalei，t/Salei，t-1×Di，t×cris×edi，t+εi，t（2）

具体变量及定义如表1所示。

四、研究过程与分析

（一）费用粘性的存在性检验。从表2中可以看出β1为0.6434，β2为-0.245，且在5%的水平上显著，即当收入增长1%时，成本增长0.6434%，当收入减少1%时，费用减少0.245%，即费用粘性水平为0.245%，青海省上市公司存在费用粘性。青海省上市公司以制造业为主，制造业的固定成本较高，机器设备的维修以及管理费用较高，都会造成企业较高的费用粘性，但是实证研究发现青海省上市公司的费用粘性水平较低，这可能是因为青海省的经济发展水平落后于其他地区，企业的经营管理更加谨慎，这也说明了费用粘性的地区差异。

（二）金融危机冲击、管理者过度自信与费用粘性影响检验。对假设2和假设3的检验结果如表3所示，在考虑了管理者的过度自信行为之后，企业的费用粘性水平会被显著高估，即当收入增加1%时，成本增加了0.717%，当收入减少1%时，成本减少了0.554%，这时企业的费用粘性水平为0.163%，验证了本文的假设2。管理者存在过度自信行为时，会高估企业未来的发展水平，收入增长时大幅扩大投资，收入降低时不愿意缩减规模，造成了费用粘性的高估。在之前的研究中，管理者过度自信对费用粘性水平的增强作用基本都较显著，但是青海省上市公司管理者的过度自信对费用粘性的增强作用并不是很显著，这与选取的样本有很大关系。青海省地处西北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和企业潜在的竞争力都弱于东部地区，资金也比较缺乏，管理者在扩大生产规模、大规模投资方面相对比较谨慎，因此管理者过度自信对费用粘性水平的增强作用也较弱。

在考虑金融危机冲击这一中介变量之后，企业的费用粘性水平得到一定的缓和，具体表现在β5上，由表3可以看出，β5的系数为0.107，即在金融危机的冲击下，企业的费用粘性会受到一定的控制，即金融危机冲击会减弱管理者过度自信对费用粘性的影响。同样，金融危机冲击对管理者过度自信下的费用粘性的控制作用并不是很明显，由于地区以及行业的原因，管理者过度自信对费用粘性的增强作用并不是很显著，因此在金融危机下对企业的冲击没有东部地区强烈，但还是有一定的影响。爆发金融危机时，企业管理者对未来的经营状况不确定，对金融危机的持续时间及其影响力没有准确的判断，因此这时管理者在企业的经营和投资方面会更加谨慎，这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其过度自信的行为。

五、稳健性测试

对管理者过度自信的衡量有多种方式，本文采用管理者盈余预测偏差来进行衡量，若管理者对盈余的预测高于实际盈余则表明管理者过度自信，以这种方式对管理者过度自信的衡量指标进行替换，得到了与实证分析一致的结论。

六、总结

本文运用2006—2015年青海省A股主板上市公司的数据，研究了在动态视角下企业的费用粘性，研究结论可以归纳为：一是青海省上市公司存在费用粘性。青海省上市公司以制造业为主，固定资产的规模较大，企业的成本缺乏向下的弹性，调整成本大，这可能是造成青海省上市公司存在费用粘性的主要原因。二是管理者过度自信会增强企业的费用粘性水平。但是青海省地处偏远地区，经济欠发达，地区和行业差异造成管理者的过度自信对费用粘性的影响并不大。三是在金融危机的冲击下，管理者过度自信对费用粘性的影响程度会减弱。金融危机的冲击对青海省上市公司管理者过度自信的影响相比之前的研究并不是很显著，这与青海省的经济发展水平以及行业有很大关系。

本文的研究不足之处在于对管理者过度自信的衡量不够完善，以往的研究表明对管理者过度自信的衡量有多种方法，本文仅检验了两种方法，对其他几种方法没有进行实证检验；对金融危机冲击管理者过度自信下费用粘性的研究只考虑了短期的影响，没有分析金融危机爆发一段时间后对企业的影响；且根据之前的研究费用粘性水平存在地区和行业差异，本文仅把青海省上市公司作为研究样本来分析，具有一定的局限性。S

参考文献：

[1]孙峥，刘浩.中国上市公司费用“粘性”行为研究[J].经济研究，2004，（12）.

[2]刘武.企業费用“粘性”行为：基于行业差异的实证研究[J].中国工业经济，2006，（225）.

[3]王娅婷，韩静.管理者过度自信对成本粘性影响的实证研究[J].商业会计，2014，（19）.

[4]韩静，吴晓茹，王娅婷.产品市场竞争、管理者过度自信与成本粘性[J].财会通讯，2016，（06）.

[5]肖康元，张翠翠.国内成本粘性研究现状剖析[J].商业会计，2014，（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