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务人员外流对广东省进出口贸易影响的实证分析

刘俊+秦传燕+段萍华

摘 要：随着经济全球化的不断深化，对外劳务人员对进出口贸易所发挥的作用日益明显。基于1995—2015年广东省对外劳务人员以及进出口贸易额的数据，分析劳务人员外流对进出口贸易的影响。结果表明，劳务人员外流对广东省的进出口贸易均具有促进作用；对出口贸易的影响大于对进口贸易的影响；对加工贸易的促进作用小于一般贸易；对高新技术产品贸易的影响大于对非高新技术产品贸易的影响。提出以下建议：正确认识劳务人员外流在广东省对外贸易中的重要性，规范涉外劳务市场，加强对劳务人员的培训。

关键词：对外劳务人员；对外贸易；广东省

中图分类号：F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3283（2016）12-0010-03

20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化，广东省进出口贸易额迅速攀升，出口额由1995年的562.92亿美元上升到2015年的6435.62亿美元，年均增长率达12.96%；进口额从1995年的473.80亿美元上升到2015年的3793.9亿美元，年均增长率为10.96%；且外贸总额占全国比重在30%以上（张昱，2006）。同时，自1994年我国颁布《对外劳务合作管理暂行办法》后，我国外派劳务人员数量大幅增长，其中，广东省从事对外劳务工作的人数在全国范围内更占据领先地位（胡伟略，2013）。以上优势使得广东省成为研究对外劳务人员与进出口贸易关系的典型地区。目前，围绕广东省外贸影响因素的研究多关注理论分析，且偏重GDP、利率、资本存量等多种因素的共同作用。而对外劳务人员的流动对广东省进出口贸易影响方面的研究还很少。基于此，本文利用1995—2015年数据，实证分析劳务人员外流对广东省进出口贸易的影响。

一、研究假设

对外劳务人员是指劳务输出国向劳务输入国提供劳动力或者服务，以谋取经济利益，获得外汇收入的人员（文中劳务人员均指对外劳务人员）。在以往的研究中，Gould（1994）开创性地提出移民能促进外贸形成这一结论；随后Head（1998）也进行了移民与外贸增长关系的实证研究；在此基础上，Rauch（1999，2001，2002）经过一系列实证分析，证明各类人员跨国流动中所形成的信息交流中心，能对不同类型的外贸都产生促进作用。

（一）劳务人员外流与进出口贸易额的关系

关于对外劳务人员流动如何影响进出口贸易这一问题，学者们的观点主要有：1.对外劳务人员的流动能够减少外贸形成过程中的障碍。外贸过程中产生的非正式障碍主要来源于法律不健全以及信息不充分，这类障碍容易催生机会主义行为（Rauch，2001），而对外劳务人员跨地域流动中形成的社交网络能够对交易过程中的违约行为提供有效惩罚，从而弥补法律不全造成的缺陷，减少跨国交易中的机会主义倾向，促进贸易形成（Greif，1989）；2.对外劳务人员的流动能促进贸易信息的获取。人员流动中形成的信息交流中心所涵盖的信息和知识能够帮助贸易企业获取与交易有关的信息，减少交易成本，从而促进贸易的形成及发展（Gould，1994）；3.中国人在海外形成的华人人际网络最为正式，对外贸的促进作用也最为明显（Rauch和Trindade，2002）。

1995—2015年，广东省的进出口贸易主要集中在亚洲地区，且贸易额总体呈增长趋势，但增长幅度波动较大。受中国加入世贸组织的影响，2002—2007年进出口贸易额年均维持约20%的增幅；受国际金融危机影响，2008年进出口贸易额的增幅降至10%以下，并在2009年表现为约10%的负增长。出口贸易额与进口贸易额的增幅呈现交替上升的趋势，且出口贸易额的平均增幅稍大于进口贸易額，因此贸易顺差也在不断扩大。

为分析广东省劳务人员外流与进出口贸易额的关系，基于以上研究背景，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1：广东省进口总额与劳务人员外流正相关；

假设2：广东省出口总额与劳务人员外流正相关。

（二）劳务人员外流与分贸易类别贸易额关系

1.劳务人员外流对一般贸易和加工贸易的影响

货物贸易通常分为一般贸易与加工贸易。一般贸易指在国内购买原材料，加工后再进行产品出口的贸易方式。加工贸易包括来料加工与进料加工。来料加工是国外客户提供原材料，国内企业加工后出口产品，加工企业只赚取加工费的贸易方式。进料加工是从国外购买原材料，加工后出口产品的贸易方式。不同类型的贸易方式对经济发展的作用也不尽相同。在中国，一般贸易出口对促进经济增长的贡献最大；一般贸易进口的贡献次之；加工贸易的产品利润大多为外商所有，加工贸易出口对推动经济增长的作用最小，而加工贸易进口对经济增长存在负作用（朱启荣，贺桂欣，2006）。

在1995—2015年间，广东省加工贸易与一般贸易额都持续增长，但按贸易发展方式进出口额不均衡。受广东省早已形成的外贸发展惯性影响（董彦龙，2011），无论是进口还是出口，一般贸易额均小于同年的加工贸易额，但一般贸易额的增幅总体却高于加工贸易额。1995—2015年，一般贸易进口额年均增长率为20.71%，高于加工贸易进口额10.05%的年均增长率；一般贸易出口额年均增长率为16.56%，也高于加工贸易出口额11.30%的年均增长率。

目前，较少有学者研究对外劳务人员流动对不同类别贸易的影响存在的差异。国内仅有研究证实留学生人口流动对不同类型的外贸影响存在差异（魏浩、陈开军，2015）。为了厘清广东省劳务人员外流对不同类别贸易的影响，以便分析其对经济发展起到的作用，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3：劳务人员外流对一般贸易进出口额的影响大于对加工贸易进出口额的影响。

2.劳务人员外流对高新技术产品和非高新技术产品贸易额的影响

高新技术产品与非高新技术产品贸易在经济发展中发挥的作用也存在差异。高新技术产品贸易额的增加有利于外贸结构的优化、贸易竞争力的提升（张威、崔卫杰，2011）。同时，高新技术产品的进出口对外贸总额、GDP均存在格兰杰因果关系，即对GDP的增长、发展潜力都有较大促进作用（孙欣，2007）。

本文选用2000—2015年的数据分析高新技术产品与非高新技术产品进出口贸易额的差异。在出口方面，受政府教育、资金等大量投入的作用，高新技术产品的出口增幅在绝大多数年份都高于非高新技术产品，出口贸易额在2008年也首次超过非高新技术产品。而在进口方面，非高新技术产品的进口额约是同年高新技术产品进口额的2.4倍，其增长幅度则略慢于高新技术产品。

为了研究劳务人员外流对广东省高新技术产品、非高新技术产品进出口的影响，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4：劳务人员外流对高新技术产品进出口的促进作用大于对非高新技术产品进出口的促进作用。

二、实证分析

针对本文的研究目的，参照纪建悦等（2007）的研究，建立基于面板数据的回归分析模型：

Lntrat=β0+β1Ln Rt+μt

其中，t代表年份，μ为模型中的随机扰动项，各变量的含义是：

1.被解释变量：tra分别为广东省第n年的进出口贸易额，本文以广东省出口贸易总额、进口贸易总额、一般贸易进（出）口额、加工贸易进（出）口额、高新技术产品进（出）口额、非高新技术产品进（出）口额为度量指标。

2.解释变量：R为第n年广东省的劳务人员外流数量。

为了研究劳务人员外流对广东省进出口贸易产生的影响，选用《广东统计年鉴》与《中国统计年鉴》中1995—2015年广东省对外劳务人员数量作为代理变量，进行回归分析。

利用spss22.0对面板数据进行回归分析，结果如下：

模型中的显著性检验中，劳务人员外流与各类贸易额的p值均小于0.01，自变量的作用非常显著。

劳务人员外流对广东省进出口贸易总额的影响如表1中模型1、模型2所示。当劳务人员外流每增加1%，广东省的出口贸易总额就增加1.435%，大于进口贸易总额增加的幅度1.254%。因此，劳务人员外流为广东省贸易顺差的扩大起到了促进作用。假设1、2成立。

从表1中的模型3、4可知，当劳务人员外流每增加1%时，一般贸易出口额就增加1.982%，大于加工贸易出口额的1.067%；模型5、6显示，当劳务人员外流每增加1%时，一般贸易进口额增长1.744%，大于加工贸易进口额的0.958%。综合模型3、4、5、6的结果，假设3成立。

从表1中的模型7、8可知，当劳务人员外流每增加1%，高新技术产品出口额增加1.393%，大于非高新技术产品出口额的增长幅度0.624%。模型9、10显示，当劳务人员外流每增加1%，高新技术产品进口额增加1.295%，大于非高新技术产品进口额的1.122%。由此可见，劳务人员外流能够优化进出口贸易结构，对高新技术产品进出口额的影响大于对非高新技术产品进出口额的影响。综合模型7、8、9、10的结果，假设4成立。

三、结论及建议

（一）结论

1.劳务人员外流对广东省外贸发展起正向作用。对外劳务人员通常在日常的工作与交流中，所传递的信息能够促进流入地区与广东省的相互沟通与了解，减少贸易中的障碍，从而推动贸易往来；同时劳务人员在流入国长期工作与生活，产生一定的需求，促进流入国进口，也对广东省贸易顺差的扩大起到了促进作用。

2.劳务人员外流对广东省一般贸易、加工贸易的进出口均有促进作用，对一般贸易的影响明显强于加工贸易。由于我国输出的劳动力层次仍较低，且流入国多为发展中国家，劳务人员在流入国更的多是促进日常必需品贸易，对原材料的进口需求较小，因此劳务人员外流对一般贸易的进出口推动作用大于加工贸易。

3.劳务人员外流对高新技术产品与非高新技术产品贸易均有促进作用，对高新技术产品贸易的促进作用大于非高新技术产品贸易。其中，专门从事工程技术、高级研发的对外劳务人员对高新技术产品的引进及推广具有较大的影响，同时，由于广东省劳务人员的流入国多缺乏高新技术，高新技术产品生产处于劣势，对高新技术产品的进口需求要远大于非高新技术产品，这一情况也使得劳务人员外流在对广东省高新技术产品的出口方面促进作用尤为明显。

本文的研究结果表明，劳务人员外流是影响广东省对外贸易的重要因素。

（二）建议

1.正确认识劳务人员外流在广东省对外贸易中的重要性。劳务人员外流能够降低贸易成本，促进对外贸易的增长，扩大贸易顺差。因此，政府应简化劳务人员流动程序，鼓励人员外出务工，进一步促进进出口贸易发展，也能使省内的就业环境更加宽松。

2.规范涉外劳务市场。在劳务人员外出务工的过程中，涉外劳务市场起到了重要的中介作用。然而现有涉外劳务市场仍存在一些问题，例如部分中介收取费用后，不能很好地甚至不履行帮助劳工出国及就业的职责等，不仅浪费人力、物力和财力，扰乱了涉外劳务市场秩序，同时也间接成为对外贸易的障碍。针对这一问题，广东省各级政府应加大对涉外劳务市场的监督和引导，保障劳务人员流动的规范性。

3.加强对劳务人员的培训。政府应鼓励相关部门、机构和企业对对外劳务人员进行语言、职业技术等方面的培训，提高知识、信息等高级要素的投入比重，提升劳务人员外流对高新技术产品贸易的促进作用，以优化外贸结构及产业结构，降低贸易壁垒，促进广东省外贸增长及竞争力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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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朱启荣，贺桂欣.一般贸易与加工贸易对我国经济增长影响的较分析[J].国际商务，20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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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彤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