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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丽塔》中的镜像叙事解析

2017-07-14王莉莉中国计量大学现代科技学院浙江杭州310018

名作欣赏 2017年21期
关键词:奎尔拉康纳博科

⊙王莉莉[中国计量大学现代科技学院, 浙江 杭州 310018]

《洛丽塔》中的镜像叙事解析

⊙王莉莉[中国计量大学现代科技学院, 浙江 杭州 310018]

纳博科夫代表作《洛丽塔》之所以在世界文学史上一直经久不衰,除了其备受争议的题材,更因为作者在创作中不拘一格的叙事手法的运用。本文依托雅克·拉康的“镜像阶段”理论,从文本中情节的镜像折射与叙述的镜像交替来解析小说中的镜像叙事构建,引导读者从本体与像体的重叠交错中体会出小说文本多层次的叙事美感,领悟美国后现代著名作家纳博科夫作品独特而恒远的艺术魅力。

纳博科夫 《洛丽塔》 雅克·拉康 “镜像阶段”理论 镜像叙事构建

俄裔美国作家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20世纪中叶活跃在美国文坛上,1955年《洛丽塔》的出版使他闻名天下。近年来,《洛丽塔》(以下简称为《洛》)已被视为美国后现代文学的经典之作,成为众多文学评论的焦点之一。多年来评论界从精神分析学、女性主义批评、象征手法、叙事手法、悲剧审美等各个方面对其进行多层次多角度的探究,而笔者尝试另辟蹊径,从情节的镜像折射与叙述的镜像交替来分析探究作者在该小说叙事构建中对于雅克·拉康镜像理论的应用。

一、雅克·拉康的“镜像阶段”理论

西方文学思想史上对文艺现象中的“镜像”概念的关注由来已久,最早可追溯到柏拉图的《理想国》第七卷,其中提出了洞穴映像的寓言。在柏拉图之后,随着康德认识到人的先验理性,黑格尔认识到先验主体性向历史主体性过渡的必然,哲学家们对主客体的认识更为深入,但整体并未超出柏拉图的“映像”认知,仍徘徊于镜像反思的阶段。后来,弗洛伊德在《论那喀索斯主义》中提及自我认识源于水中映射的自恋,后将自我观点修正为人对自我的认识是通过自己在外界的映像反作用于人的心理而实现的,即人凭借水或其他反射物比如镜子得到自己的印象,凭借这种印象,人可以确立自我的形象,从而将自我与他人区别开来。

在弗洛伊德的理论基础上,20世纪法国心理学家和精神分析学家雅克·拉康(Jacques Lacan,1901—1981)受到启发,由此形成了自己的“镜像”理论。拉康发表于1949年苏黎世第16届国际精神分析学会上的著名论文《镜像阶段》(来自于精神分析经验的作为“我”的功能形成镜像阶段)历来受到众多批评家们的重视,被认为是拉康整个理论建构的逻辑起点。当代法国文艺批评家、女性主义哲学家卡特琳·克莱蒙认为,拉康的镜像理论是“一个真正的发现,从中人们可以找到所有拉康后来学说的萌芽形式”。

二、“镜像阶段”理论在《洛丽塔》中的应用

拉康认为,自我的构建离不开自我的对应物,即来自于镜中自我的影像,自我通过与这个影像的认同而实现。镜像阶段是一个自欺的瞬间,是由一个虚幻的影像引起的迷恋过程,是想象性思维方式的起点,人们苦苦找寻自我,而当找到它时,它却往往外在于我们,总是作为一个他者存在,被自身无法掌控的外部力量所决定,因而永久地被限定在与自己异化的境地。镜像理论投射到文学创作中,即通过本体与像体的相互重叠、交错和投射来达到一定的艺术效果。在《洛》这部作品中,情节的镜像折射与叙述镜像交替显示出作者在创作方面充分运用拉康镜像理论的匠心所在。

(一)情节的镜像折射

拉康曾经借用他甚为推崇的西班牙超现实主义画家萨尔瓦多·达利(Salvador Dali,1904—1989)的一个著名概念“偏执狂临界状态”来进一步说明婴儿自我认同过程与达利艺术创作方法之间的相似性。拉康把婴儿对镜中的自我认同与达利的幻觉式艺术手法联系起来,认为镜像阶段是一个自欺的瞬间,是一个由虚幻影像引起的迷恋过程,是想象性思维方式的起点。也正因如此,他提出,自我总是伪装的,它竭力掩盖自己的真实构成。在《洛》的故事情节方面,纳博科夫充分使用了镜像手法,通过设置一些情节场景来折射和透露整个故事情节。

1.着魔的猎人

《洛》中多处强调了主人公亨伯特的“着魔猎人”身份。“着魔”一词在文本第11页首次出现:“在九岁至十四岁的年龄限制内的一些处女,能对一些着了魔的旅行者……显示出她们真实的本性。”亨伯特称自己受到诱惑是受到了恶魔的引诱:“恶魔难道没有发现如果他能让我再做一段时间的玩物,我就会得到某种解脱?”他甚至在文中直接点出亨伯特“着魔的猎人”身份:“哦,贪恋的亨伯特!当他独自思量着他那盒神奇的药时,他难道不正是一个着魔的猎人吗?”

在携带洛丽塔逃亡的路上,人物亨伯特还陷入“着魔”般的精神状态:“我觉得我已失去对这辆破车的控制……那些我问了方向的过路人要么自己就是陌生人,要么就皱着眉头问:着魔的是什么?好像我是个疯子。”当主人公与心爱的洛丽塔终于单独相处时,他也是陷入了一种着魔的氛围:“她圆睁着那双灰色的大眼睛,我想,是出了什么错吗?或者,是不是我们两人都陷入了同一种着魔的氛围中?”在亨伯特的自叙中甚至还直接将洛丽塔比作着魔的猎物:“我偶尔以为那着魔的猎物就要与那着魔的猎人在半路相逢……我就知道她比任何时候都离我更远。”

为了辅助这一人物身份,作者还设定了一所名为“着魔的猎人”的旅馆,作为文中的重要场景之一,加强主人公“着魔猎人”的身份。“旅行的人就看清了夜雾中宝石般的闪亮,然后一片湖水的晶莹出现了——那儿就是了,壮观又冷漠,在幽灵般的树林中,在碎石车道的尽头——是苍白的宫殿‘着魔猎人’。”正是在这家旅馆,亨伯特第一次拥有了洛丽塔。“着魔猎人”的情节设置,正是反射后文情节的一处镜面,如同旅馆前晶莹透亮的湖水一般,充分预示了后面的整个故事情节,透彻地解释了身为文明社会的文化人亨伯特是如何一步步受到心中魔鬼的引诱,对洛丽塔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的。文中也直接点出所有的“着魔猎人”都不会有幸福:“读者应该理解,在占有一个小仙女和为其奴役的时候,着魔的旅行者都离幸福甚远。”毫无疑问,这也预示了两人最后悲惨而又凄凉的结局。

“着魔猎人”作为文中一个极其重要的情节影射点,作者还在文中刻意设置了一部同名为《着魔的猎人》的戏剧,该剧由洛丽塔演出,亨伯特阅读,奎尔蒂创作。在戏剧中多罗雷斯·黑兹(即洛丽塔)扮演一位农夫的女儿,幻想自己是林地女巫,使许多迷路的猎人陷入各种有趣的昏睡状态。叙述者此处情不自禁地指出:“这剧名和一家难忘的酒店名的巧合,多少还是让人略带忧伤地感到了愉快。”此处的镜像情节使读者对于全文的理解有重大的意义:一方面用一部戏剧将未来发生纠缠的三人紧紧联系到一起;另一方面也草蛇灰线,千里伏笔地点出奎尔蒂也知道亨伯特占有洛丽塔的秘密之地,也明白地揭露了亨伯特对奎尔蒂的窥伺毫无觉察,直接导致后者诱拐成功。凡此种种,无一不预示了后文的重要情节发展。

2.被谋杀的剧作家

与着魔的猎人一样,《洛》中的另一出戏剧《被谋杀的剧作家》也承担了折射整体故事情节的功用。亨伯特与前妻离婚期间,其叙事中突然插入了监狱图书馆的书籍管理,其中亨伯特抄写的部分有这样的文字:“多洛雷斯·奎因……我爱人的名字……生于一九三五年,参加演出(我注意到我在前一段里的笔误,但请不要改正它吧,克莱伦斯)《被谋杀的剧作家》。贱人奎因,犯下谋杀奎尔蒂的罪。哦,我的洛丽塔,我只有这几句台词。”以上一段文字充满了潜台词,读者在读完整部小说后再看这几段,会了解到洛丽塔出生于1935年,将会成为女演员,并被戏剧家奎尔蒂夺走,最终亨伯特将杀死剧作家奎尔蒂,并因此入狱。这也呼应前文解释了为何作为经历了全部事件的叙述者亨伯特会在之前的叙事中莫名地插入监狱图书馆的书籍管理情节。

正如罗桂保与张淑萍在发表于《唐山师范学院学报》的《螺旋建构的螺旋——论〈洛丽塔〉的结构艺术》一文中提出,戏中戏就是纳博科夫安插在《洛》中的一面有魔力的小镜子,折射出整个小说的故事情节。文中每一部奎尔蒂创作的剧作,无一不折射出后文的故事情节。如前文中提到的《着魔的猎人》剧本,观剧的亨伯特叙述了其作为观者的感受,为了更深层次了解作者的用意,读者需要再三品读以下文字:

那些盛装的猎人们,第一位是银行家,另一位是管道工,第三位是警察,第四位是企业家,第五位是保险业者,第六位是逃犯,在多丽的幽谷里经历了彻底的换脑,对他们的真正生活只当作梦幻或噩梦记忆着,而小戴安娜又将他们唤醒;但是第七位猎人(戴了一顶绿帽子,这傻瓜)是个年轻的诗人,令戴安娜非常生气的是,他坚持认为她和他提供的娱乐都是他这位诗人的创造……我知道最终是赤脚的多罗雷斯怀着对这种自以为是的深恶痛绝,带领穿格裤的莫娜到冒险森林后面的父亲农场,向吹牛者证明她不是诗人幻想的结果,而是一个非常非常现实的乡村姑娘。

这段文字在读者通篇了解《洛》的创作灵感来源之后,显得尤其意味深长。其作用一是用第二位的管道工与第六位的逃犯影射了现实世界中的洛丽塔——萨利·霍纳事件。主人公亨伯特曾在文中自问:“我是不是对多丽做了那个五十岁机器工弗兰克·拉萨尔,在一九四八年对十一岁的萨利·霍纳做的事?”而发生在十三岁女孩萨利·霍纳身上的故事与亨伯特对洛丽塔所做的事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霍纳在消失两年后,与自己一位同学通电话后,向警方报警,结束了自己二十一个月环绕美国的旅行。她因偷窃怕被告发而被五十二岁的弗兰克劫持诱拐,一直被迫与该男子保持性关系。最后弗兰克因绑架罪被判三十至三十五年监禁。其二是用“被换脑”来映射被小仙女魔力迷醉的亨伯特,在成为着魔的猎人之后,真实的生活只被他当成梦魇了。其三是诗人的映射。文中亨伯特多次自比诗人,如其第一次带洛丽塔去着魔猎人旅馆就是用了埃德加·亨·亨伯特博士的名义,明显是用来影射纳博科夫崇拜并欣赏的著名诗人埃德加·爱伦·坡。戏剧中的诗人坚持认为小戴安娜(即洛丽塔)的一切都来自于他的创造,也影射出主人公亨伯特的类似想法,认为洛丽塔是生活在由他的爱情所创造出的天堂之中。在奎尔蒂剧作中戴上绿帽子的可笑诗人,正是《洛》中不知不觉被奎尔蒂夺走心爱之人的亨伯特的写照。最后剧中强调小戴安娜并非仙女,只是一个平常的乡村姑娘,也影射出洛丽塔并非亨伯特想象中的小仙女,而只是一个普通的美国小女孩,如文中直接提及的那样,不过是“一个典型的孩子”。

除此之外,还有后来亨伯特重遇洛丽塔时,她所提及的两部奎尔蒂的剧作。一是《金色海峡》,其中有一个打网球的角色给了洛丽塔,影射前文亨伯特即将失去洛丽塔时,曾偶然间看到奎尔蒂与洛丽塔打网球的情节。另一部是改编萨德的《贾斯汀,或美德的不幸》,主要影射出奎尔蒂性爱畸形人的一面,也扼要地描述了洛丽塔在嫁给奎尔蒂后不幸的生活状态。甚至连奎尔蒂的死亡,都类似于一场独幕剧的终结:在亨伯特杀死奎尔蒂之后,奎尔蒂家中的一群人依然兴奋地喝着奎尔蒂的美酒,甚至在亨伯特主动陈述已把奎尔蒂杀死之后,依然无所谓地继续聊天。亨伯特不得不认为,这是一场“由奎尔蒂策划,演给我看的具有独创性的戏剧终结”。至此,《洛》全文中的戏剧由《被谋杀的剧作家》开始,经历了《着魔的猎人》《金色海峡》《贾斯汀,或美德的不幸》之后,以剧作家真正被谋杀的戏剧性结尾收场,近乎完整地完成了对整个故事情节的镜像折射。

(二)叙述的镜像交替

“我认为诗是这么起源的,一个穴居的男孩跑回洞穴,穿过高高的茅草,一路跑一路喊:‘狼,狼!’然而并没有狼。他那狒狒模样的父母——为真理而固执己见的人,无疑会把他藏到安全的地方。然而,诗却如此产生了。”纳博科夫这里用诗来泛指一切文学艺术,用诗的起源来试图说明艺术的源起与其最高奥义:“艺术就其极而言,具有妙不可言的欺骗性与复杂性。”

在《洛》文本中,作家无疑正是贯彻了这种“艺术欺骗”,通过设计叙述者人物亨伯特这一艺术“陷阱”来告知读者该如何来看待艺术。“看待艺术品时,我们一定要牢记艺术是一种神圣的游戏。两种元素——神圣性和游戏性同样重要。它是神圣的,因为于此人类最接近上帝,他凭借一己之力成为真正的创世者。而它是游戏,是因为只有我们记住,那一切终究是假扮的……这才是艺术。”

在《洛》中,纳博科夫采用了双重镜像对照的叙述模式,其一是亨伯特作为叙述者与主人公的镜像叙述对照。《洛》又名《一个白人鳏夫的自白》,名义上是亨伯特的忏悔,实际上因为作者所采用的第一人称叙事,这份自白书已转化为替主人公辩护的辩词。亨伯特同时承担事件的亲历人与事件讲述者的双重功用,也因此在小说中呈现了一种巧妙的现象,即作为叙述者的亨伯特在回忆往事,而作为主人公的亨伯特正在经历事件。这种对往事的追述与人生正在发生的经历处于不同的时空,互为镜像对照,相互重叠。拉康曾在《镜像阶段》这一论文中提出,镜中形象对孩子来说充当的是统一性和持续性,存在和无所不能的担保,而这些性能是他的身体尚不能给他的。也就是说本体只有通过像体才能达到某种自我认同。一方面,读者可以通过亨伯特的回忆追述与其正在经历的人生重叠来更深刻地了解他的一生。另一方面,同时享有历时与共时的亨伯特也得以在这个过程中自我反思与自我审视,无形中加强了文本的道德教化的意义,使其所作所为既惹人同情,又促使读者反思。

这种时空视点的交替也被叙述者应用来达到将昔日经验之“我”与今日忏悔的“我”分离的叙事效果。“今天我唯一感到懊悔的是,那天晚上我没有把‘342’房间的钥匙悄悄放到柜台里,然后离开这个市镇,这个国家,这片大陆,这个半球——甚至是这个世界。”这种后悔的情绪显然属于现在的亨伯特。还有对待洛丽塔行为的检讨与悔意,也同样说明了这一点:“我们到过每一个地方,实际又一无所览。今天我总认为我们漫长的旅行不过是用一条迂回蜿蜒的黏土路亵渎这个迷人、诚信、梦幻般广阔的国度,回想起来,它对于我们不过就是破旧地图,毁坏了的旅行书,旧轮胎以及她夜里的哭泣的一份收集——每夜,每夜——在我假装睡着了的时候。”将当时的自我与现在的自我进行分离,痛悔当时的自我的所作所为,也更易于博取读者的同情与怜悯。

其二是文本中亨伯特的内叙述与作者外叙述的叙述对照。《洛》的叙述结构中除了亨伯特的内叙述之外,还出现了作者纳博科夫的外叙述。巴赫金的镜像理论提出,自我无法认识自我的完整性问题,而且提出依靠他人来实现自我的完整认识的切实方法,即把单纯的自我认知转化为“我与他人”之间的主体间性中进行认识。由于亨伯特毕竟是当事人,也是罪犯身份,他的叙述不会一直保持客观与中立的立场,因此需要纳博科夫的外叙述来对其进行补充与说明真实的情况。内外两种叙述互为补充,互为镜像,相互对照,使得读者得以更客观,更完整地看待亨伯特的自叙。

在任何叙述有需要的时候,作者纳博科夫可以随时抽离正在进行叙述的角色的内视角,较为客观公允地来对他进行一种外视角的审视:“我想象出了她母亲的丈夫对他的洛丽塔所有滥施的抚抱。”“让我坦率吧:在那黑暗骚动的底层,我又感觉到了欲念的盘旋,我对那可怜的小仙女的欲望是多么可怕……换句话说,可怜的亨伯特·亨伯特非常不愉快了,一边开着车沉稳地茫然地朝利平维尔驶去,一边绞尽脑汁寻找俏皮话,希望靠机智的庇护能有胆量转向他的同座。”在文本中纳博科夫采用的这种内外视角的人称切换,对主人公随时进行补叙与讽刺,使读者既不再如阅读第一人称小说时陷入主人公的世界,完全从主人公的角度思考问题,也不会用上帝般的全知视角使读者完全掌控故事和人物的发展,给读者留下了足够广大的阅读空间。

这也说明了为何在接受《巴黎评论》时,纳博科夫会这样提到了他所塑造的主人公亨伯特:“亨伯特·亨伯特(Humbert Humbert)是个虚荣而残忍的卑鄙之徒,他‘设法’做出了‘动人的’模样。而那个形容词,就其真实而催人泪下的含义来说,只能用于我那可怜的小姑娘(指洛丽塔——引者注)身上。”尽管文本中留下了亨伯特无数自我辩解的动人篇章,纳博科夫还是通过利用有效的外叙述方式,毫不留情地对其本质进行了辛辣而彻底的揭露与抨击。

由此,纳博科夫借由亨伯特时空视点交替下“当时之我”与“历时之我”的叙述对照,与运用内外叙述结合形成“他人”与“自我”交替的有效视角补充,在《洛》的叙述中形成了双重镜像构造的叙述效果。

三、结语

通过对小说中情节的镜像折射与叙述镜像交替的剖析研究,读者不难从作者精心构建的镜像叙事中体会出作者的匠心所在,也使读者有机会在镜像思维的引导下获得更多的阅读乐趣与体验,得以充分领悟美国后现代著名作家纳博科夫作品独特而恒远的艺术魅力。

① CementCatherine.TheLivesand LegendsofJaques Lacan. Trans by Arthur Goldhammer.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1983:100-101.

② 刘文:《拉康的镜像理论与自我建构》,《学术交流》2006年第7期。

③ 〔美〕弗拉迪米尔·纳博科夫:《洛丽塔》,于晓丹译,译林出版社2000年版,第11页。(以下有关该小说引文均出自此版本,不再另注)

④ 罗桂保、张淑萍:《螺旋建构的螺旋——论〈洛丽塔〉的结构艺术》,《唐山师范学院学报》2009年第3期。

⑤⑥⑧ VladimirNabokov.Strong Opinions.McGraw-Hill International,Inc.,1973:11,33,94.

⑦ Vladimir Nabokov.Lectures on Russian Literature. Fredson Bowers Ed.Harcourt Brace Jovanich/Bruccoli,Inc.,1980:106.

[1]Andrew Field,VN:TheLifeand ArtofVladimir Nabokov[M].New York:Crown Publishers,1986.

[2]James Phelan,Living to tell about It[M].Ithaca Cornell Unversity Press,2005.

[3]Lionel Trilling,“The Last Lover”in Vladimir Nabokov: The Critical Heritage[M].Ed.Norman Page,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1982.

[4]Vladimir Nabokov,Lolita[M].Beiji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ing Press,2000.

[5]VladimirNabokov,Strong Opinions [M].New York: McGraw-Hill International,Inc.,1973.

[6]Wayne Booth.The Rhetoric of Fiction[M].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61.

[7]弗拉迪米尔·纳博科夫.洛丽塔[M].于晓丹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

[8]纳博科夫.固执己见[M].潘小松译.长春:时代文艺出版社,1998.

[9]纳博科夫.说吧,记忆[M].陈东飙译.长春:时代文艺出版社,1998.

[10]纳博科夫.文学讲稿[M].申慧辉等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1.

作 者:王莉莉,英语语言文学硕士,中国计量大学现代科技学院讲师,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编 辑:赵 斌 E-mail:948746558@qq.com

本文系2017年度杭州市社科常规性规划课题《消解与重构——纳博科夫小说结构主义叙事研究》(Z17JC047);2015浙江省外文协会研究一般项目《消解与重构——纳博科夫〈洛丽塔〉叙事聚焦研究》(项目编号ZWYR2015046)的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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