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电影与类型电影间的尝试
——浅谈弗朗索瓦•特吕弗电影特点
2017-07-13刘高守一西安外国语大学710128
刘高守一 (西安外国语大学 710128)
作者电影与类型电影间的尝试
——浅谈弗朗索瓦•特吕弗电影特点
刘高守一 (西安外国语大学 710128)
特吕弗是新浪潮中的实力干将,但他的电影却不像和他同属《电影手册》的戈达尔一样激进自我。他的作品不能一言以蔽之,他在多个类型,多种风格中尝试着变化。他虽坚定地拥护着作者电影,但也尝试着类型电影。他在短暂的一生中,一直表达着对于电影的热爱。本文将从他对作者电影的拥护与他对类型电影的尝试以及两个看似相悖的角度来分析他的电影的特点。
特吕弗;作者电影;自传;类型电影
特吕弗在给达德利•安德鲁所著的《巴赞传》作序时曾经提到,电影曾是他的药物。电影,是特吕弗一生所奉献的事业。他是作者电影的提出者,虽然他不像戈达尔一样贯彻实验与个人,但他的作品与作者电影这个词始终无法割裂。
一、作者电影的贯彻
特吕弗是一个坚定的作者电影拥护者。他的电影始终带有自己的印记。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大部分电影都可以看做是他本身的一个部分,一种气质,一次投影。在这其中,他与让•皮埃尔•利奥德合作拍摄的安托万系列最为突出。这五部电影(四部长片,一部短片)带有一种强烈的自传性质,带有一种自我表达的愿望。
《四百击》是特吕弗一跃成为新浪潮领军人物的代表作,也是他在世界影坛上初露头角的一次发声。他真实经历的往事通过影像的再现,便不再仅仅是特吕弗的过往,成为了利奥德的表演,成为了安托万的故事,成为了观众的体验。
特吕弗就这样不断通过安托万回忆自己,强化塑造了一个能给予观众生活陪伴的角色形象。不同于2014年理查德•林克莱特的《少年时代》为表现时间流逝而讲述了一个几乎完全虚构的故事。安托万的故事很多来源于特吕弗个人的生活体验,也因此让•皮埃尔•利奥德所演的安托万也部分成为了特吕弗的一面镜子,一个影子。到最后安托万,让•皮埃尔•利奥德,特吕弗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合一了。安托万系列的结尾《飞逝的爱情》,有之前所有安托万系列电影的闪回,但却不仅仅只是安托万系列,其中还混杂着《日以作夜》,《爱女人的男人》以及《美女如我》的段落,因此《飞逝的爱情》一片可以看做是导演更高层次上对自我作品的一次总结,是一次他对自己,对让•皮埃尔•利奥德的一次回溯。
因此特吕弗电影中的人物多少都会代表他身上的某种东西。《爱女人的男人》中的贝特朗,或许是他唐璜的一面;《野孩子》中的孩子与老师,可以看做是他与巴赞。特吕弗的电影始终具有自我。或许他的电影没有一以贯之的风格特色,但却毫无疑问都能从中找到导演的个人特质。毫无疑问,他自1954年在《电影手册》上发表《法国电影的某种倾向》之后,一直是一个作者电影的拥护者。
二、类型电影的尝试
然而特吕弗不仅仅是个作者电影的拥护者,他同样是个不断变换着创作内容的尝试者,他的很多作品都带有类型化的特色。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他对于希区柯克的崇拜。《黑衣新娘》就是一部特吕弗对希区柯克表达敬意的作品。在他看来,能兼具类型电影与作者电影创作,并保持电影即有个人风格又广受观众欢迎的希区柯克是一个“完全”的导演。
特吕弗对希区柯克敬仰的原因是希区柯克体现了他想追求的。同样是电影作者,特吕弗不那么极端而可辨识,因为他在追求作者的同时,同样也在追求着观众。这一点不仅与希区柯克相似,更与雷诺阿相合。希区柯克自不必说,他始终将观众放在了第一位,在特吕弗所整理编著的《希区柯克论电影》中,常常可以见到两人关于观众的讨论。雷诺阿与特吕弗的电影则具有同样的根本立场:他们的电影不断地提供“为谁”,作为人类经验的框架与实体。1他们两人的电影都更加在意的是为观众而拍片,而不是其他原因诸如为探索电影的本体之类的原因而拍片。由此可以看出,特吕弗想与观众产生一定的情感共鸣。这可能就是他的电影始终在关注人类情感,还不断在尝试变换自己创作的风格与类型的原因。
特吕弗除了《四百击》之外,在国际上最具盛名的就是他那带有明显的好莱坞风格的《日以作夜》了。《日以作夜》相较于他的前期作品的确少了叛逆与自由,更像一部类型电影。但是鉴于《日以作夜》中的导演费朗是特吕弗的化身,这部影片对于导演就不再是一部普通的电影,相当于《八部半》之于费里尼,是一次自我的回溯之旅。《日以作夜》中像家庭一样的剧组是特吕弗所信奉所实践的。如果说作者电影只是作者一人之成果,那么类型电影就是集体之结晶。特吕弗与费朗试图达到二者之间的平衡。幸而他基本实现了这一愿望。《日以作夜》剧组像一个家庭,但导演在其中起到灵魂的作用。相比对的是,特吕弗在现实中也是如此。他的尝试无疑获得了成功。
他虽然尝试着类型片的拍摄,但从始至终从未丧失过对电影的掌控能力。正如巴赞所说:一切电影生来自由、平等。特吕弗尝试着各种各样的电影拍摄来体会电影之美。他的作品难以简单的概括形容,复杂多变。但他一生21部长片中迥异的尝试中不变的是他对于电影的极度的迷恋与热爱。
童年时那种躲在影院的狂喜与战栗,是他迷恋电影的开始。在这之后巴赞对他的知遇,让电影成为了伴随了他一生的爱好。特吕弗很狂热,并且得到了巴赞鼓励。他们观看任何风景时,都能在其中看到雅克•贝克或与之类似的导演比利•怀尔德影片中的场面。2不久特吕弗便成为了《电影手册》的一员,并将他对电影的迷恋留存了一生。还不断的将这种迷恋实践在自己的电影当中。
特吕弗的电影里没有激进的政治立场,更没有夺人眼球的情色。他不同于用电影来讲政治的戈达尔,他的电影讲述的只是人类的情感。因为在他看来,构成电影的是人类的情感。当他拍摄电影时,他希望达到的境界就是观众情感的认同。他拥护作者电影表达自我,也尝试类型电影共鸣观众。而他也在这种尝试中获得迷恋电影的快感。或许在特吕弗自己的心中,他一直是那个偷走《公民凯恩》的剧照,迷恋电影的孩子吧。
注释:
1.[美]安内特•因斯多夫. 弗朗索瓦•特吕弗[M]. 广西.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第127页.
2.[美]达德利•安德鲁. 巴赞传[M]. 北京. 新星出版社,2011. 第14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