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养老基金入市要做理性分析

文/龙煦霏

对养老基金入市要做理性分析

文/龙煦霏

龙煦霏

前段时间，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举行例行发布会，发言人表示，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运营正在稳步有序地推进中。截至3月底，北京、上海、河南、湖北、广西、云南、陕西等省（区、市）政府已与社保基金理事会签署了委托投资合同，合同总金额是3600亿元，其中1370亿元已经到账并投入运营，其余资金将按合同约定分期分批到位。消息公布后，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关注点基本都是养老基金入市是否安全及收益如何分配，养老金费率下降对个人的影响，以及养老基金增值速度能否跑赢CPI等。

养老基金入市不是仅入股市

关于养老基金入市的讨论最早可以追溯到2000年前后，这些年大家讨论得最多的是中国股市波动大、风险高，一旦投资失利，老百姓的“养命钱”怎么办？

其实，养老基金投入股市只是投资的选项之一，类似的资金运营尝试早有先例。用于战略储备的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的市场化运营已经取得了良好的收益，可以为养老基金入市提供借鉴。当然，社会保障基金是备用基金，并不是现实中发放养老金的基金，养老基金对安全性要求更高，抗风险能力更弱。为此，针对投资项目、投资比例以及风险控制，《办法》规定，养老基金的投资项目限于境内银行（存款、票据等）、债券（国债、银行债券等）、养老金产品（证券投资基金、股票、股权，股指期货、国债期货等）、国家重大工程和重大项目，以及国有重点企业改制和上市（限定为央企及其一级子公司、地方有核心竞争力的行业龙头企业）等；股票和基金类产品合计不能超过30%；受托机构和投资管理机构要分别按照管理费的20%和投资收益的1%来提取风险准备金，专项用于投资亏损的弥补。

由此可见，有了30%的投入股市上限和20%的风险储备金做保证，那些关于“养老金救市”、“股市接盘侠”之类的担心大可不必。至于收益分配问题，人社部4月末发布的相关文件显示，个人账户的记账利息不低于一年定期存款的利率。

养老金费率下降对个人影响甚微

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从2016年5月1日起两年内，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单位缴费比例超过20%的省份可降至20%，单位缴费比例为20%且2015年底基金累计结余可支付月数超过9个月的省份阶段性降低至19%，失业保险总费率由2%阶段性降至1%～1.5%，其中个人费率不超过0.5%。人社部部长尹蔚民在全国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工作会议上表示，阶段性降低养老保险单位缴费费率和失业保险费率，预计全年可降低企业成本1200多亿元。在中国经济下行压力明显加大的环境下，降低社保费率对降低企业运行的成本，尤其是减轻中小企业负担，无疑是重大利好。但是，降低社保费率就意味着收上来的钱减少了，那么原本就不够充盈的“池子”会不会因为收入减少而面临枯竭，进而导致养老、医疗等社保待遇缩水呢？

我国现行社保体系简称“五险一金”，即养老、医疗、失业、工伤、生育保险和住房公积金，“十三五”规划纲要提出，将生育保险与基本医疗保险合并，也就由“五险一金”变成“四险一金”。1997年实施社保以来，养老保险社会统筹与个人缴费占工资总额的比例为：养老险28%（其中企业费率20个百分点，个人缴费8个百分点），基本医保费率8%，失业险在连续两次下调后目前为1.5%，工伤险费率1%，生育险的费率下调至0.5%，住房公积金费率5%～12%不等，各项社保名义费率为44%～51%。企业养老保险的名义负担率为20%，而实际负担比例只有14%，不少企业和个人都将缴费基数（收入）做低以达到少缴费的目的，使全国平均养老保险缴费基数不到实际工资的70%。

阶段性降低养老保险单位费率和失业保险费率不会影响参保人的待遇，理由如下：首先，从目前运行情况看，在降低保费率的省份，即使费率下降1成，仍然有足额的基金可用于当期支付，总体情况是社保基金收大于支。少数省份如果出现当期收不抵支，也可使用累计结余额，保证支付水平不变；其次，企业缴纳部分绝大部分进入了统筹基金，用于全社会互济，而且19%～20%的降后费率仍高于目前14%的实际缴费率，也就是说降与不降只是“规定”，对既有“资金大池”几乎没有影响；再次，个人缴纳的养老保险全部进入个人账户，等同储蓄，参保人员只要按照规定尽到缴费义务，待遇水平就不会受影响；最后，职工工资待遇也许会得到相应提高，据湖北人社厅初步测算，降费率两年，全省可再为用人单位减轻负担20.9亿元以上，增加收入3.7亿元以上。

养老金增速快于CPI增速

中国经济已经从过去的高速增长进入了现在的中高速增长新常态，而养老金的调整幅度一定是与社会经济发展相适应的，超越社会经济水平的制度是不可持续的。虽然今年养老金增幅下调至5.5%，但还是实现了十三连涨。全国企业退休人员月均养老金2005年仅有714元，2016年已达到2343元，增长了两倍多，也就是说，养老金的涨幅跑赢了CPI。那么，未来还能跑赢CPI、让老年人体面地养老吗？养老金改革依然面临很大困局，除了养老基金入市的解决方案外，在以下两方面也有待努力：

一方面，在基础养老金费率一定的情况下，通过适当扩大个人账户比例，激励参保人的积极性，养老金的支付能力和可持续性才能得到有效的保证。目前，由于缺乏激励机制，造成参保人缴费动力不足，养老保险仍不能实现精算平衡。年轻人上缴养老金的意识淡薄，要么只缴纳最低标准的基本养老金，要么干脆不缴，宁愿把更多现金握在手里或用于日常消费。尽管有专家、学者在积极研究如何更好地激发年轻人的缴费热情，但效果仍不尽如人意。

另一方面，作为养老金缴费的补充，建立企业年金和职业年金势在必行，如果不发展这个补充制度，养老事业的可持续性很难维系。企业年金制度的实施至今已有10年，参保人数累计达2316万人，具有建立企业年金能力的央企、国企、外企和经营较好的民营企业已经建立完毕，但是由于企业盈利水平下降，新建年金计划意愿下降，钢铁、煤炭等一些能源行业企业缴费减少或者中断。职业年金属于强制性参加，缴费比例亦高于企业年金。据人社部估算，2020年将突破万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