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陪我看《歌手》

田冯太

看一眼电视里的谭晶，再扭头

看一眼墙上你父母的结婚照

是的孩子，你的感觉没错，谭晶

确实很美！差一点儿

就赶上你妈了

赵雷出场时，你

大可不必这样。你爸爸的帅

跟他不在同一逻辑层面

庆幸的是，林忆莲唱歌时，你

只听不看。这说明，在听觉

与视觉的审美方面，我们

达成了共识。等你长牙了，我们

去吃羊肉汤锅，探讨羊大为美

演出结束后，你变得

异常安静，只是微微地叹息

我想，我能读懂你：你一定认为

爸爸很Low。没关系，上帝

抛出爸爸这块儿板砖，就是为了

引出你这块儿美玉

青春有悔

关于十五年前的那晚，我

像个豪饮的酒徒，醉得

忘了自己是谁，只记得

那晚的月亮很大、很美，像她的

眼睛

怯懦如我者，只适合饮酒，不适合

醉。醉了，就不敢说“我爱你”，连

最起碼的打招呼，都成了

做贼心虚！毕业前，我跟她

只有过一次单向沟通：那年

我将一本青春散文集悄悄地

塞进她的桌屉，作为送给她的

生日礼物。扉页上，我写下了

我的处女诗作

如果有缘再见，我一定要鼓起勇气

对她说：请把那本书借我一用，我想

认认真真修改我的那首诗，顺便

改写我的人生

反跟踪

童年的歌谣：月亮走，我也走

我给月亮提粑篓

……

给月亮提了十多年的粑篓，才发现她

一个粑粑也没给过我。突然

意识到：不是我跟着月亮走，而是月亮

跟踪我，从湖北一路跟到昆明

为了甩掉她，我决定

去一趟北京，或者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