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星烟火

郭忻杪

同凯尔特人的分区半决赛抢七大战结束后，有那么几秒，沃尔呆呆地站在TD花园球馆——看得出来，他很舍不得这个舞台，只是，105比115，奇才输掉了这整个赛季最为重要的一场比赛。

这不禁还让人回想起，就在这之前三天，系列赛第六场，沃尔终场前3.5秒曾命中霸气准三分绝杀。比赛结束后，他跳上威瑞森中心场边技术台，一边疯狂向观众挥手一边用力撕扯球衣，向全世界宣告：这是我的地盘！

或许，这种冰火两重天是每个超级巨星在成长路上都必然要经历的吧。沃尔才只有26岁，今年是他的第三次季后赛之旅，虽然再一次倒在分区决赛大门之外，但显然，这回他能比前两次更加高昂着头颅离开。且一路走来，2010届状元始终都是在压力与争议中不断前行。如今，终于迎来一个堪称大爆发的赛季，当

一切曲终人散，沃尔也更加坚信：我就是我，是不一样颜色的巨星烟火。

从加州到俄亥俄

斯科特·布鲁克斯，前NBA球员，现奇才队主教练。在他的履历表上，我们能看到很多熟悉的内容——1994年火箭夺取队史第一座总冠军奖杯时替补控卫；前雷霆队主教练，调教出了无所不能的“三双王”威斯布鲁克；待到去年，他入主华盛顿，手下明星后卫也换成了另外一人，约翰·沃尔。

在布鲁克斯并不算很长的10年球员生涯里，他共先后效力过76人、森林狼、火箭、小牛、尼克斯、骑士六支球队。如今51岁，人生中却一共就被炒过两次鱿鱼，一次是2015年雷霆解除他的主教练之职，还有一次，则是他妈妈……

莱斯罗普，一座加利福尼亚州小镇，在美国地图上只是很小很小的一个点。就在这里的一家福利院里，李·布鲁克斯只身抚养7个孩子，他们每天只能靠鸡蛋、奶酪和花生酱等救济食品果腹，斯科特是所有孩子中最小的一个。在他七岁那年，李厌倦了每天排队领救济品度日的生活，于是她到当地种植核桃的农场里找了份工作。每个周末，孩子们都和李一起去农场，从早到晚捡核桃。“那里大概种了30排核桃树吧，每排差不多100棵，当你只有八岁的时候，那一排排树看起来真是连绵不绝。”斯科特回忆道，“你要把核桃先从每棵树上摇下，再把它们归拢到一起，用篮子装起来。每三篮核桃能装一麻袋，最后，还要把这些麻袋都搬上卡车，每个人可以挣50到75美分。”

偶尔，斯科特还会将装核桃的篮子当成篮筐，捡些土块投进去。当然，绝大多数时间里，小家伙仍是专心致志捡核桃。加州的阳光非常毒，地表温度上升到40以上是很平常的，此外，蜘蛛有时也会爬到脚上咬一口，仅有的牛仔裤总是弄得脏兮兮的。但是，斯科特从来没抱怨过，更不在乎同学对自己身上的印记指指点点，嘲笑他是个捡核桃的穷小子。

后来，当斯科特去读高中，李·布鲁克斯也换了工作，在一家没有空调设施的汽车维修厂上班。问题随之而来，每天下午两点半，斯科特放学后仅仅12分钟，他就要赶到工厂帮妈妈打工。“那家工厂离我学校足足4英里远，而我只能骑一辆破自行车过去，12分钟疯狂骑行4英里。”第一次，全速行驶的斯科特还是迟到了，李警告了他；第二次，是用纸笔记录下来；第三次，她很正式地通牒儿子：“以后别来了，现在是2点34分，不是2点半！”

就这样，斯科特人生中第一次被炒鱿鱼，不过，这绝非什么丢人现眼的事。直到2015年4月，被雷霆总经理萨姆·普雷斯蒂告知自己被解雇前，这个聪明且极度能隐忍的小个子便再也没有被抛弃过。

2008-09赛季中期，布鲁克斯接替名帅卡列西莫成为雷霆新任主教练。坦白讲，他做得其实还不错，当时威斯布鲁克只是个能跑能跳的菜鸟，杜兰特还无比瘦弱，雷霆3胜29负的开局战绩，眼见就要打破NBA历史纪录。但最终，是这个第一次做NBA主帅的年轻教头到来，帮杜威二人迅速成为球星，并带领雷霆一度成为总冠军有力争夺者。

可惜，由于球队接连遭遇严重伤病打击，2014-15赛季，常规赛仅取得45胜的雷霆遗憾错失季后赛。他们那年惨到什么程度？队内训练经常只能打半场，因为太多球员都受伤休战。赛季末，参加完新闻发布会，布鲁克斯刚飞回他纽波特比奇的家中，就接到普雷斯蒂打來的电话。“一大早我长途跋涉，在洛杉矶拥堵的道路上熬了近两个半小时后，却遭到当头棒喝。”时至今日，布鲁克斯回忆起这件事依旧有些怨气，“我对这个结果发生的方式感到很失望。要知道，如果大家都能一直保持健康，我们可仍是一支总冠军级别的球队。”

接下来一年，布鲁克斯并没有执教任何一支NBA球队。赋闲期间，他经常会想起2013年因癌症辞世的李，及当时由于工作过于繁忙，几乎都没有时间陪伴患病的她。“记得小时候，妈妈经常会开解我，说总有人生活得比你还要糟糕。确实，即便在NBA，比我更加悲惨的经历也比比皆是。”正是那些坎坷的童年经历，让布鲁克斯能跟任何背景、任何性格的人一起合作；他从来不会因为别人对自己有误解而过多争辩什么，更不想去解释为什么那么讨厌核桃。而且，这个金发碧眼、从加州毒日下走出的小个子最大优点，正是善于与人沟通。“我喜欢那种面对面坐下谈心的感觉，尤其听对方讲故事。”

正因如此，当去年4月，他重出江湖成为奇才队主教练时，很显然，管理层是对其能跟运动能力惊人、性格倔强、争议不断的威斯布鲁克共事多年很感兴趣。他们觉得，布鲁克斯可以对球队里那位风格类似的明星控卫产生相同正面影响。所以，在被正式宣布任命后仅一周，布鲁克斯便飞赴俄亥俄，和正在养伤的沃尔进行了会面。那是个正午时分，双方在当地一家餐厅坐下，新师徒间的首次对话，就这样展开……

而这之后一年，奇才38年来常规赛赢球最多一季（49场）；沃尔场均20+10，季后赛屡屡刷新个人得分新高；带队再度闯进分区半决赛，同头名球队凯尔特人鏖战七场。这一系列进步与辉煌，又全都始于这次谈话。

“跟沃尔在一起打球，如果你不能跑在球的前面，那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站在后面看他表演吧。”——马基夫·莫里斯

“这就是我即将要调教的王牌球员？”布鲁克斯不禁这样问自己，“我所执教的上一个明星后卫，速度也是特别快。”但在NBA，现役还没有谁敢说自己比沃尔更快。

可殊不知，当沃尔还是个毛头小子时，他可绝不是盏省油的灯。惹是生非、打架斗殴，除了过人的球技，和那些街头小混混其实没太大区别。而想逃避麻烦？办法就只有一个，跑，因为没人能追得上自己。高三时，闲极无聊，沃尔曾加入校田径队，结果帮助短跑队一举拿到4乘200米接力州冠军。大学到肯塔基，呆了只一年，“疯狂三月”未能帮助球队赢得锦标，又决定参加选秀。然后，奇才毫不犹豫地用状元签将其拿下。尽管当时，沃尔还不会跳投，且许多传球选择有待商榷，但他的天赋，尤其是速度，绝对是历史级别的。“这点，没来华盛顿时感触还不深，但来了后，能真切感觉到：跟沃尔在一起打球，如果你不能跑在球的前面，那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站在后面看他表演吧。”马基夫·莫里斯如是说道。

惟一稍显遗憾的，是沃尔进入NBA后，落脚点并不怎么样。说起来，奇才虽身处美国首都华盛顿，却又是不折这宛若“君临天下”的一刻，沃尔已等待了太久——回想过去七年，顶着状元的光环，他赛场上无所不能、赛场外暖心有爱，努力从未停止。

不扣的小市场球队。以至时至今日，2010届状元偶尔还是会因为外界总看低自己巨星水准，进而忽视球队存在发发牢骚。“想上个全美直播就这么难？我们可是东部前四的球队啊！”

幸好，在这样并不算太利于成长的大环境下，沃尔得到了名师指点。威斯布鲁克，巧吧？就是威少，为其推荐了私人训练师罗伯·迈卡拉纳罕；凯文·杜兰特，则推荐了另外一个帮手，贾斯汀·佐莫洛，录像剪辑分析师；再加上前奇才助理教练，向来以脑子聪明著称的萨姆·卡塞尔；三人给了沃尔一个共同的建议，慢下来。

“就算你是超级英雄，也不能总单打独斗啊！”卡塞尔说。只是，让早就习惯了驱雷策电的沃尔减速，这件事可并不容易。新秀赛季，奇才当家就在场均失误榜上名列第二，仅次于威斯布鲁克。且每次打快攻，由于跑得太快，队友还时常跟不上沃尔节奏。2011-12赛季（也就是生涯第二年），沃尔投篮命中率只有42.3%，三分球更是惨不忍睹的7.1%。他的速度、爆发力、弹跳，早已有口皆碑，但能不能收放自如？投篮还能不能练出来？均一时成为了最大疑问。

2012年休赛期，沃尔曾专程赶赴洛杉矶，在圣莫妮卡高中接受迈卡拉纳罕特训，其中很重要一项就是如何降速控球。左手运两次，降速、换手；右手再运两次，再降速；最后才是全速启动开启暴走模式。这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实则效果非常明显。慢下来的沃尔，视野明显开阔许多，他能更多发现队友，观察他们的跑位，再决定究竟是选择个人攻击还是传球。“传球高手们通常都有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后天是练不出来的。”某NBA资深球探说道，“通过那一阶段特训，沃尔挖掘出了他的这种天赋，很快把自己变成联盟最佳传球手之一。待到本赛季，相信如果没有德安东尼在休斯敦对詹姆斯·哈登的成功改造，助攻王非约翰莫属（常规赛场均10.7次）。”

“他其实还可以达到更高水准，只是身体状况有些糟糕。”——沃尔经纪人里奇·保罗

2013-14赛季，奇才阵容大换血，沃尔也终于拥有了可以尽情发挥的空间。他生涯首次入选全明星，并带领奇才时隔六年重返季后赛，还在首轮下克上击败公牛。随后2015年，又带队闯进分区半决赛。只是，在享受运动生涯迎来巅峰那份喜悦的同时，他却又不得不连年忍受左膝传来的阵阵伤痛，而且越来越重。

“过去三个赛季，我一直都在承受着这种伤痛。”就在初次会面的那家餐厅里，沃尔这样对布鲁克斯说。

是的，这个出生于北卡罗来纳州首府罗利的年轻人，他2013年签下5年8000万美元肥约，已不止一次入选全明星，本赛季场均可以贡献23.1分、10.7次助攻、2次抢断，一切看起来都很完美。可几乎每一天，他都要因为左膝髌骨肌腱的炎症而要接受长达三小时治疗，这恐怕是很多人不知道的。比赛后、训练后甚至长途夜航后，沃尔都会被勒令趴到理疗床上，让训练师在自己患处扎上几针，以缓解疲劳和疼痛感。后来，沃尔的膝盖长了骨刺，每次屈膝都疼得难以忍受。没办法，就只好让别人帮自己开车，而他在后座上，把腿伸展到前排。

“简直是煎熬。”沃尔并不愿再去回忆那段痛苦的岁月。“我不能额外加练，不能练习更多投篮，能力也就不能进一步提高。”身边人透露：其实沃尔一直都想提升自己在肘区位置的投篮能力，却因为伤病始终无法实现。训练的时候，他要使用反重力仪器，后来因为情况越来越糟，不得不在家也置办了台反重力训练机。超声波打碎骨刺，能够让这种疼痛感暂时消除，但在经历比如7天5战、9天6战的魔鬼赛程后，疼痛又会再度袭来。

“约翰，你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下了。”队友马尔钦·戈塔特曾不止一次这样对沃尔说，“你需要给自己点时间，来完全恢复健康。”

但沃爾做不到。要知道，2012年，他因为膝伤休战33场，奇才就只赢了其中的5场。这支球队太需要他，这点毋庸置疑，哪怕是一个并非百分百状态的沃尔。“我……其实还可以跳得更高、跑得更快，切入也更加凶狠的。”为此，沃尔甚至会找出大量自己高中和大学时期的比赛录像给教练看，来进一步证明这点。“瞧，这才是我真正的实力！”

闲暇时，沃尔还会研究威斯布鲁克、库里、欧文、利拉德等超级控卫的比赛录像，且对自己一直以来都没能被列入这个行列感到愤愤不平。“每当同凯里（欧文）、拉塞尔（威斯布鲁克）或斯蒂芬（库里）交手前，我都会祈祷：上帝啊，明天让我的腿感觉好一些吧！”沃尔说，“可多数时候一觉醒来，第一感觉都是，今晚的比赛要怎么打啊……但我不能以此作为休战借口，必须坚持出现在赛场上！”

这算隐瞒伤情么？不能算，只是沃尔不愿大肆宣扬而已，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他拖着条伤腿在打球，这件事只有少数身边人才知道。比赛中，他想跳投，但跳得不高出手就不够稳；每一次快攻扣篮，每一次飞身追帽，冒的也都是足以拉伤肌肉、足以扭伤膝盖的风险。从2013年初感觉到疼痛，到2014年逐渐加剧，再到2015年已难以忍受，终于，奇才队也意识到，这个通过身体检查根本无法判定有多严重的伤病，已快要毁了自己的当家球星。进而，哪怕球队管理层及球员本人再不愿意做手术，挨上一刀也在所难免了。直到2016年1月，沃尔同合作多年的经纪人丹·费根分道扬镳，转投詹姆斯经纪人里奇·保罗门下，事情才有了转机。而保罗当时给沃尔提出的第一个建议就是：“约翰，我认为，你其实还可以达到更高水准，只是身体状况有些糟糕。”

然后，上赛季一结束，保罗就把沃尔引荐到克利夫兰一家医院，由理查德·帕克医生主刀，从左膝里取出了那根长达5毫米的骨刺，又对右膝做了个关节镜手术。至今，沃尔的手机上还存着那张骨刺照片，乍看上去就像剑齿虎的牙。可就是这个丁点大的东西，威胁却比欧文、库里、利拉德、威斯布鲁克都要大。如果没有它，沃尔的跳投肯定不会长时间都那样蹩脚，可能会更早入选最佳阵容，在国家队站稳脚跟，甚至拿到一份无比丰厚的球鞋合同，等等等等。

“可惜了，直到本赛季前，大家都没能看到一个真正的约翰·沃尔。”奇才当家如是说道。

“是么？他现在已经是最好了？可我怎么还迫不及待想见那个更好的沃尔呢？”——斯科特·布鲁克斯

去年，手术结束后，帕克医生曾信心满满地告诉沃尔：“下赛季，你将打出最好的比赛。”而在俄亥俄餐厅，沃尔将这句话原封不动转述给了布鲁克斯教练。

“好的，我也期待你打出这样的表现，无比期待。”布鲁克斯这样回答。

常规赛，已无需多述，沃尔果然是打出了职业生涯迄今为止最好一季。待到季后赛，13场下来，他场均贡献27.2分、3.7个篮板、10.3次助攻、1.7次抢断、1.2次封盖，投篮命中率45.2%、三分球命中率34.4%，且每场7.2次站上罚球线，罚球命中率83.9%。连续10场比赛，沃尔都能砍下至少20分、7助攻，这是自1992年迈克尔·乔丹后NBA季后赛的最长纪录。更何况，“飞人”当年创造纪录，是跨越了两个赛季。

还记得首轮，同老鹰首战，第三节打到剩10分21秒结束时，奇才主场作战还处于落后，现场华盛顿球迷紧张的神情溢于言表，其中包括奇才队老板泰德·莱昂西斯。就在这时，沃尔抢下一个后场篮板，一条龙带球来到前场，在罚球线附近转身，迅速分球给位于左侧底角的队友奥托·波特，后者命中三分球反超比分。紧接着，沃尔开始了他的个人表演——先是右翼突破上篮得分；再劈扣老鹰新秀托里恩·普林斯；连续变向过掉肯特·贝兹莫尔，面对霍华德，长臂反身上篮得分；再次连续变向，还是晃开贝兹莫尔，中投命中；连续送出两个空中接力好球；命中三分；背身单打丹尼斯·施罗德得手；突破吸引三名防守球员再助攻马基夫·莫里斯……短短8分半钟时间里，2010届状元连攻带传帮球队取下24分，从落后2分到一举领先13分，就此奠定胜局。威瑞森中心，彻底沸腾了，莱昂西斯更是喜极而泣。

巧合的是，莱昂西斯买下奇才，正好与沃尔来华盛顿是同一年，都是2010年。七年来，他经历了阿里纳斯“持枪门”闹剧，也看到了沃尔孤立无援的痛苦，却始终对球队和这个未来基石抱有信心。接受采访时，莱昂西斯还讲了个小故事：“2010年6月底的一天，我和约翰在训练场外第一次偶遇，当时，我很坦白地告诉他，球队选你是有原因的——我们处于小市场，还不是支底蕴深厚的老牌强队，未来一定会经历重重困难，这些困难可能会让你感到无奈，甚至愤怒。但我想说，它又永远都会是你的球队，所以请坚持到底，我相信你有这样坚韧的品格。”

这话，沃尔记下了，所以今年同凯尔特人系列赛第六场，他才会毅然决然去投那记绝杀，哪怕三分并非自己所长，哪怕当晚后场搭档比尔的手感要更好（26中15）。

“那一刻，没有其他想法，我就是觉得这一球应该由我来投，我需要把球队扛在自己肩上。”沃尔说，“此前两次季后赛之旅，我们都是在主场出局，今年我不想历史再重演。至于比赛结束后跳上技术台大肆庆祝，我也只是想告诉大家我有多爱这座城市，爱这里的球迷，爱我的队友。我们一直都在努力奋斗，我也是！”

这正是一位当家球星，甚至一个有责任感、有担当成熟男人，应当展现出的态度。沃尔他从不惧怕困难，这点没有任何人怀疑，他的父亲在他9岁那年就因为癌症辞世，还有什么是比以小小身躯撑起一个家庭更难的？因此，虽然还是在与凯尔特人的较量中最终败北，沃尔这记大心脏三分准绝杀却依旧是今年季后赛最佳进球之一。他是出局了，可在这个春夏之交，用胸中豪气所喷吐出的炽热火焰，所到之处，却已然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是么？约翰现在已经是最好的他了？可我怎么还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个更好的沃尔呢？”布鲁克斯笑着说道。51岁的他，心里非常清楚，这只是自己跟这位明星后卫合作的第一年，能打出这样的成绩，就是一个好的开始。未来，二人必將还有很多路要一起走，沃尔的上限没到，这支奇才队的上限也就没到。

那沃尔呢？赛季结束后，他回到自己华盛顿的家中，专门花一天时间看今年季后赛比赛录像。在他家里，共装有六个大显示屏，可谓随时随地、全程无盲点观看。他说这样，是为了方便赛季期间队友过来，大家一起讨论。

这个26岁的年轻人看起来好像并没什么不妥——刚刚结束一个堪称绚烂的赛季，自己还很健康，球队阵容稳定，只待来年再战。

“那约翰，你觉得你的球队明年有机会，从勒布朗已垄断多年的东部杀出重围么？”

“起码，比当年在街头躲避那些小混混追杀要容易一些吧！”

开玩笑似地说完这句，沃尔站起身，将一件外套搭在肩膀上，冲我们调皮地眨眨眼。便头也不回，消失在了华盛顿的夜色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