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尔的荒野自然观及其当代价值探析

林若曦

摘要：指出了美国荒野保护运动开始于19 世纪末20世纪初，是现代西方环境哲学界对人类生态文明的自觉探索。而约翰·缪尔作为荒野保护的先行者，对荒野思想的探索不断深化，形成了一系列荒野自然观。近年来，随着我国生态哲学界对荒野思想的学术研究增加，缪尔的荒野观思想也受到了关注，基于此，阐述了荒野及其价值的内容，结合缪尔的荒野自然观，分析了其当代价值。以对当代荒野自然观的发展提供参考。

关键词：缪尔；荒野；当代价值

中图分类号：F06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9944（2017）10012102

1 引言

缪尔作为现代环境保护运动的领军人物，将毕生的心血倾注在捍卫荒野之上，揭露现代化发展对自然环境的严重破坏，并为大自然争取应有的权利。他认为荒野不仅拥有已经认知的经济价值、审美价值等，其自身还拥有内在价值。而我国由于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荒野的存量较少，缺乏规范化管理的理论依据与实践。因此，缪尔的荒野自然观对于我国研究西方荒野思想具有指导意义和实用价值。

2 荒野和荒野的价值

荒野，狭义上是指荒凉的原野，广义上是指生态规律起主导作用，没有人迹，或虽有人干预过，但没有制约或影响自然规律的非人工陆地自然环境，如原始森林、湿地、草原和野生动物及其生存的迹地等[1]。约翰·缪尔把荒野看做是人类的最后保留地，认为只有身处荒野，人们才能成功地领悟最高真理与培育精神美德。《圣经》认为森林荒野是通往宇宙的最清晰的路线[2]。

荒野价值的提出实质上是对人类中心主义思想的一种批判，对西方工业文明成果的反思。随着《增长的极限》《寂静的春天》《沙乡年间》等环保巨著的问世，人们对于环保和生态给予了前所未有的关注，荒野的价值也引起了环保学者的反思与审视。

罗尔斯顿认为，“我们需要荒野，正是因为它具有独立于人类价值的一个领域。荒野自然有着一种完整性，如果我们不能认识到和享受这种完整性，那我们就少了一些东西”。这一观点突出了荒野独立于人类的价值，作为非人类生命形式的栖息地，荒野之中的万物各司其职，共同组成一个生物圈，为人类提供一个与自然建立共生的关系状态。也正是由于这种状态，才使得荒野除了使用价值之外，还拥有了审美价值。人们在荒野之中可以尋找本真，体验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乐趣[3]。

3 缪尔的荒野自然观

保护荒野是有助于保持人与自然和谐的关系。作为荒野保护的先行者，缪尔的一生都奉献于此，不仅向世人证明了荒野的价值，而且实践了国家公园理想。缪尔的作品改变了人类对荒野的态度，使人们对荒野具有敬畏之情与责任意识，为荒野存在的价值意义提供了文学表达与寓意。同时抨击了人类中心主义的做法，把“自然保护话题”推向中心领域，开启了深层生态保护和人与自然应如何相处之生态伦理话题之先河[4]。

3.1 “大自然拥有权利”的提出

约翰·缪尔有一天路过加拿大荒野，在角落发现了一片盛开的白兰花。他坐在花丛中安静地欣赏，被其默默生长、独自繁盛的精神所感动，受其鼓舞走出沼泽。梭罗的《缅因森林》这样写道：“每个城镇都应该有一个公园，或者说是一处原始森林，这里哪怕是一根树枝都不能砍了用作柴火，而应该永远做一块公地，用作教育和娱乐”[5]。缪尔在其基础上强调了荒野的价值，使“大自然拥有权利”的思想拥有重要的理论依据。

缪尔认为，除了被人类利用的价值，自然还存在内在价值，应当受到人类的尊重。人类不应该只看到大自然带来的丰富的资源，一味地向大自然索取，还应该欣赏其独特的生命力和内涵。缪尔终其一生致力于普及国家公园的知识及价值，鼓励人们采用欣赏的态度，和大自然和谐相处。在缪尔的眼里，自然界的一切都是美的，甚至暴风雨也具有极端的、会招致毁灭的认真态度，因此富有特别的魅力[6]。

1892 年缪尔发起了环保组织-塞拉俱乐部。俱乐部成立的使命是：探索、欣赏和保护地球的荒野；实现并促进对地球的生态系统和资源负责任的使用；教育和号召人们来保护并恢复自然环境和人类环境的品质。这个组织至今仍是美国最重要的环保组织之一[7]。

3.2 国家公园的实践倡导

工业文明的发展导致人类对自然的索取越来越多。缪尔认为要建立人与自然和谐的关系，更重要的是获得全社会的认同。而为了拯救逐渐消失的荒野，缪尔提出了建立国家公园和森林保护区的思想，并为之付出实践。

1867 年，缪尔徒步从印第安到佛罗里达，这次旅行不仅让他对荒野有了真切的认识，写下了著作《走向海湾的一千英里》，而且还形成了通过建立国家公园的形式保护自然环境的设想。缪尔的基本思想是把大自然的美景、保护自然遗产的价值和保护自然的科学方法结合起来，而建立国家公园可以做到这些。除此之外，他还强调管理机构的作用，其任务就是保护或增强国家公园的特色，任何用途都必须在保护的基础上进行，禁止破坏自然的行为。美国巨杉国家森林公园和约塞米蒂国家公园就是基于此思想于1890 年建立的。以后美国多处国家公园的建设也都有缪尔的贡献。1908 年，海岸红杉峡谷被命名为“缪尔国家森林公园”。为了纪念缪尔在国家公园方面的贡献，美国人民称他为“国家公园之父”。

4 缪尔荒野自然观的当代价值

美国的荒野保护运动与其 19 世纪下半叶迅速发展的城市化有直接关系，城市发展带来的环境污染、精神压力等使人们想要回归自然， 而逐渐消失的荒野资源和缪尔等先行者对于荒野价值的倡导，直接引发了自然保护运动。

我国由于依然处于现代化发展阶段，对环境、生态的意识较为滞后，处于探索阶段的中国可以借鉴美国已有过的成功经验。缪尔的荒野自然观对美国和西方各国的实践影响深远，其提出的自然权力论和国家公园理念对于处于生态文明建设阶段的我国有着借鉴之处和当代价值。

4.1 强调自然的价值，将其视作有机整体

长期以来，我国对于大自然的态度是索取多于欣赏，大自然对于人类来说仅仅具有使用价值，可以为人类提供丰富的资源，舒适的居住环境，人类中心主义的观点已经深入人心。而缪尔认为大自然和人一样，同样是有机整体，同时也具有除了使用价值以外的价值。“十八大”以来，生态文明建设被写入党章，这也意味着我国更加重视环境、生态的作用，开始注重遵循社会发展规律和生态发展规律，更多的考虑到环境容量、生态承载力、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等问题，逐渐把对大自然的保护放在与人类发展共同的轨道上来，肯定并重视自然自身的价值。以对生态环境破坏而取得的经济利益这一做法是不可取的，人们需要在生态文明建设的旗帜下，将大自然视为与人类平等的伙伴关系，尊重并敬畏其自身的价值与存在。

4.2 对荒野地区实行专业化管理

国家公园是不仅具有旅游的功能，更是一个国家宝贵的资源，应该进行有效利用和合理保护。在缪尔的呼吁下，美国颁布了成立国家公园管理局的法令，保护国家公园的美丽景观、自然环境、历史纪念物以及野生生物。我国应该借鉴这一成功经验，成立专业组织，用专业知识对荒野地区进行专业化的管理，使人们在欣赏美景的同时实现资源的可持续利用。

4.3 普及荒野知识，达成社会共识

美国已经将对荒野的保护纳入法律体系保障之中，美国人民也因此逐渐认可荒野的价值，使荒野在人类文明史上拥有一定的地位。美国的大地哲学、自然伦理已经达成了—个社会共识[8]。由于缺乏荒野知识，我国目前的荒野资源管理普遍存在理论的匮乏，荒野区内存在人工驯养动物、滥用杀虫剂、干预自然河道，干扰生态系统的自然演替等现象。因此，荒野更应该被政府纳入到生态文明的建构中，向管理者和公民普及荒野知识。

5 结语

人们习惯了从自然界获得资源，忽略了一味地索取和工业的发展为荒野带来的大量的环境问题。而约翰·缪尔倾注毕生心血保护荒野，并身体力行地将荒野事业进行到底，批判对荒野资源肆意开采的想法与做法，鼓励人们去主动接近自然，享受自然。他的荒野自然观不仅对于美国的环保运动发展有重要指导意义，也同样可以用于指导生态文明建设中的中国。

参考文献：

[1]

罗尔斯顿.哲学走向荒野[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0.

[2]NASH.Wilderness and the american mind[M].NewHaven： Yale UP，1982.

[3]王彦丽.荒野價值与生态文明的建构[J].社会科学家，2011（6）.

[4]夏承伯.大自然拥有权利：自然保存主义的立论之基——约翰·缪尔生态伦理思想评介[J].南京林业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2（3）.

[5]唐纳德·沃斯特.自然的生态思想体系：生态思想 [M].侯文惠，译.北京：北京商务印书馆， 1999.

[6]李 雪.约翰·缪尔的自然保护思想及启示[D].南京：南京林业大学，2009.

[7]周 洁.论约翰·缪尔的生态思想[D].保定：河北大学，2014.

[8]孙 伟.由中美两国的荒野环境保护对比谈中国的环境问题[J].集体经济，200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