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记忆・意识
——《降临》突破时空的梦呓解析
2017-07-05杨胜兰
杨胜兰
言语・记忆・意识
——《降临》突破时空的梦呓解析
杨胜兰
电影《降临》剧照
近年来,已经少有影片能够同时掳获奥斯卡的8项提名,而《降临》恰恰就是这样的出类拔萃者。纵观数十年世界影坛发展,科幻属于真正能够做到与时俱进的长盛不衰的题材之一。以《星际迷航》系列为例,迄今已拍摄13部之多。这些科幻题材影片不仅能够带给观众震撼的突破时空的视觉享受,而且更能够赋予观众插上翅膀尽情遨翔的想象时空。诚然,科幻题材影片的短板在于较难暖心、怡情、乐活兼具,绝大多数科幻题材影片除视觉震撼而外,能够深深地钤印在观众脑海中的并不多。
一、言语道断时空突破内涵
(一)言语体系及其交流细节呈现
《降临》是一部保有科幻题材的视觉震撼而外更能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的影片。影片中的科幻视效酷炫且奇幻,同时,更有机地植入了温馨的情思,与沟通交流的形而上智慧,使得人类文明与外星文明能够相映成趣。《降临》一片虽然表面上看是外星人的《降临》,然而实际上却是外星文明中的外星言语体系的一次大乱入,外星言语体系的大乱入,为人类加快言语体系研究进程注入了一针兴奋剂。言语表达是自然界乃至宇宙界最为直接且迅速的交流方式,在《降临》一片问世以前,与外星人的第三类接触类题材的科幻影片虽然较多,但是,其中的绝大多数影片在面对语言处理环节时,要么以英语直接进行,要么以异语言加注释进行。总之,在纯粹表现语言本体方面几乎都是一笔带过,而《降临》一片中,恰恰在言语体系及其交流细节方面进行了精雕细琢。
(二)言语体系的突破时空限制呈现
言语体系中的文字交流是直接迅速而外更加有效的交流方式,《降临》一片建构起了独特的言语文字体系,以其更科学化的拟真态度,为本片建构起了强大的信服性设定,这就使得片中的第三类接触变得更见生动性、更具直观性、更显具象性。实际上,影片中的创意远不止于此,这部影片创造出了一种迄今为止,从未在人类社会中发现过的言语体系,这种言语体系,既具有中文言语体系的象音象形性,又具备西方发达国家言语体系的符号性,同时,超越了这两种言语体系的创意性,更体现在这种言语体系为事件的发生、发展、过程、终局等均提供了强大的因果性支撑,这种创意性即便置诸科幻体系亦是极具创意性的。人类较难理解这种言语体系,因为这种言语体系突破了人类传统体系的时空限制,也就是说,这种言语体系既突破了牢牢桎梏人类的时间线性,亦打破了言语文字呈现的空间界限。[1]
(三)言语体系的突破时空限制反思呈现
人类文明与外星文明之间由于时空禁断,迄今为止并无确凿证据验证二者的交集。当外星人真正降临的那一天不期而来,我们的言语体系真的已经为异文明间的深度交流做好了最为充分的准备了吗?从《降临》一片的表象之中,仅仅能够窥见其中的一小部分答案,显而易见的是,人类言语体系在时空的限制、割裂、幽闭之下变得裹足不前,人类通常的传统式言语体系表达一段意思、一个概念、一件事物显然需要大费周章,而外星人的言语体系只需释出一个或一组意象即可即时呈现。由此可见,深入人类言语体系的内核,与《降临》一片中的外星人相比,人类的言语体系显然相形见绌。因为,人类的言语体系就整个星球而言既未完全统一,又未形成形而上的支持意识自由沟通的超言语体系。
二、记忆提供时空突破的中介与转换
(一)记忆的突破时空暂存中介作用
从《降临》一片可见,在女主角的眼中,言语早已不仅仅局限于一种交流、沟通的形式,而是早已升华为一种艺术表达方式。言语改变思维,必须首先在记忆留下烙印或痕迹。虽说“言语道断,非物所拘”,但是,经由言语体系影响人类思维必须经过记忆关口,这就好比任何计算机都需要必要的内部存储空间一样,由此可见,记忆在言语体系中所扮演的是举足轻重的角色。虽然记忆中的绝大多数内容都会像计算机系统内存一样了无痕迹,但不管结果如何,仅就过程而言,记忆或者说记忆的暂存都是不可或缺的。可能记忆与人类的意识并无交集,但正是记忆中的一点一滴的轨迹才最终勾勒出整个人生过程。《降临》这部影片为了建构外星人的降临,特别地以女主角女儿的人生历程进行了浓缩,并以此为外星人的降临作了突破时空的另一维度的铺垫。
(二)记忆的突破时空关键节点作用
人类的言语体系的薪火相传,依靠的是针对言语体系中关键要素的累代重复记忆,而由《降临》这部影片管窥外星人的言语体系可见,其记忆的暂存在突破时空暂存中介的作用与其记忆转换作用同等重要。恰如影片中所言,言语体系亦具有着多重功能,在冲突的过程之中,言语通常是最先使用的武器;而在文明时代,言语体系则是人类命运共同体中牢不可破的共生、共进、共荣的基石。同时,言语体系更是将人类牢牢地、和谐地凝聚在一起的粘合剂与润滑剂。但是,言语毕竟是瞬状的无形之物,言声既灭语声既落,则一切无形言语尽皆归零。因此,言语体系必须借助于记忆加以暂存,记忆的这种作用长或短、隐或显、深或浅都与言语体系息息相关,因此,记忆这一过程上承托着思维,下支配着言语,可谓整个言语体系之中的突破时空的关键节点。
(三)记忆的突破时空觉醒作用
当外星人的扰动因素突如其来,当外星人的言语体系突然“降临”,言语体系到底能改变什么?答案显而易见,那就是言语体系虽然属于一种瞬时暂态记忆,但是,言语体系亦将影响人类的思维。事实上,言语不仅能够改变记忆之上的思维,而且还能够改变思维方式。而从另一种视角而言,言语体系及其所留下来的一过性记忆亦是人类不得不承认的短板,因为,这样的言语体系与记忆,极易造成一种下意识或者无意识。实际上,在我们的日常生活过程当中,许多外界的人和事越来越难在我们的内心深处留下烙印,其根本原因,恰恰在于这种下意识或者无意识。可见,人类既受制于时间,被动地踏着时间的节拍,同时,又受制于时间线性所规约的空间。[2]在这种“时空困境”之下,人类唯一能够获得的最大突破,自然就是有意识的自我觉醒。
三、意识直通交流直指人类言语体系的未来发展
(一)下意识性或无意识性
言语经过记忆的深深烙印,方能形成人类意识可资利用的素材。由言语而记忆,由记忆而意识,走过了语言输出,记忆留存两个过程,其后,自主意识的升华亦由此产生。不可否认的是,人类的意识显然是形而上于人类言语以及记忆的东西。人类的意识既有无意识性与下意识性,同时,亦具有着一种充满精神官能的主观能动性,在许多时候,这种主观能动性较难闪现灵光,究其原因,显然在于人类意识的自我觉醒性不足,这也是人类许许多多琢磨不透的诸多谜团中的一个,而人类的言语体系也正因如此,才会踯躅于“困境时空”中进退维谷。人类的下意识性或无意识性,必然造成人类言语体系中记忆的断层化、碎片化、割裂化,这是人类有史以来直至现在都无法避免且难以克服的极其重要的短板之一,这种短板虽然尚无定论将其定性为人类的缺陷,但是,这种下意识性或无意识性,显然是人类言语体系的顶层设计架构所致。[3]
(二)突破时间与空间束缚性
言语体系存在着一种主宰者——意识,从《降临》一片可见,外星人的言语体系亦如是。同样一件事,一旦进入到意识阶段往往就会事半功倍,这也是走心的根本原因。同时,影片亦建构起了一种不使用任何“波”的虚拟的超媒体通讯,外星人的这种超意识通讯为整个言语体系,以及“不拘于形,有义无音”的超意识传播体系提供了最大的亮点。这种超意识传播体系甚至省略了语标这一中介,直接进行意识对意识的极速的沟通与交流。至少从现代言语体系而言,这种意识对意识的超意识交流,显然是一种更为高级的交流方式。这样的非语标式交流显然突破了时间线性,同时,其交流表达亦不存在着时间线性的固定顺序,而且其言语表达亦可置于任何物体之上,大气、固体、液体,甚至是真空之中,这就使得其言语体系突破了时空强加给人类的牢笼式束缚界限。
(三)未来发展希冀
言语并非言语体系的起点,记忆亦绝非言语体系的终点,言语体系其实源于人类意识,言语体系仅仅只是人类意识行为的一种表现。与影片外星人交流的过程中,更能深刻地体味到,人类在这颗蓝色星球上的那份既迷茫又无奈的孤独。而外星人则与人类有着天壤之别,外星既不必囿于人类传统意义上的时间线性,又不必囿于人类传统意义上的三度空间,也正是在这种突破时空的基础之上,才诞生了外星人这种独特的言语体系。正如影片中所讲述的人类第一次踏上澳洲土地的故事,人类正因为无意识性,才使得异族之间的交流面临重重阻隔。当有一天外星人真的《降临》,只希望那时的人类不要像人类第一次踏上澳洲大地一样,不仅面临着言语体系的尬尴,而且还要面临着文明异化、文明同化、文明归化的难题。[4]
结语
从更加宏大的宇宙观而言,时间的嘀嗒节拍是人类的线性魔魇,空间的三度定标是人类的桎梏牢笼。相对于人类受制受限于固化时空,外星人就要自由得多,他们没有时间的起点与终点概念,不仅其行为自由,而且其言语体系更是颇具异秉,其意识直通意识的交流更是处于一种更高级的形而上层次。事实上,《降临》这部影片以人类与类人高级生命体的第三类接触开篇,而观影至影片结束,我们已经看到,人类与外星文明之间充斥着友谊的沟通交流,已经使得我们在科幻中完成了科幻作品中的第五类接触。希望现实中的人类仍然是幸运的,能够尽快获得外星语汇,从而获得预见未来的能力,以更好地把握人类言语体系的未来发展。
[1]陈成,申林.好莱坞科幻电影的框架预设与前提逻辑——以《星际穿越》《阿凡达》《超时空接触》为例交叉对比[J].电影评介, 2016(9):47-50.
[2]聂雪冰.对“限制”突破的渴求—“时空穿梭”类科幻电影研究[D].保定:河北大学,2016:29-31.
[3]刘奕华,罗嘉欣.新时空观的艺术体现——小议美国科幻电影叙事结构的特点[J].常州工学院学报:社科版,2014(5):41-47.
[4]江晓原.外星文明与时空旅行:在科学与幻想之间——兼及一系列科幻电影[J].上海交通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4(6):50-56.
杨胜兰,女,宁夏银川人,宁夏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