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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而暴力的蛇鹫

2017-06-27非门

环球人文地理 2017年6期
关键词:幼鸟雄鸟雌鸟

非门

尽管蛇鹫的翅膀灵活有力,但捕猎时它们喜欢采用奔跑的方式,它们是名副其实的地栖猛禽,一天可以行走20公里,因此又被称为“行军鹰”。

蛇鹫长长的双腿看上去虽然纤细伶仃,而威力却巨大,用力一击就可以扭断蛇的身躯,还有人曾看见蛇鹫飞起一脚,便踢昏了猎豹幼崽。

蛇鹫严格实行终生配对的“一夫一妻”制,从配对到死亡很少分开;它们的巢穴也相对固定,若非发生意外,一般都会终生生活于此。

面积3000万平方公里的非洲,呈现出最极端的生态地貌,是地球上最后一片真正的野性大陆。在这个野性动物世界,天空属于猛禽,丛林属于猛兽,荒漠则往往属于各种剧毒蛇鼠。

大多数物种在各自所擅长的领域独领风骚,但也总有那么一些另类,并不喜欢“按套路出牌”——比如有不会飞的鸟,也有会飞的蜥蜴,甚至还有生活在水里的猴……那么,你见过明明会飞,却喜欢在地上奔跑,尽管外表优雅、靓丽,却能用细长的腿扭断蛇身躯的鸟吗?

不爱飞行爱奔跑的“行军鹰”

蛇鹫是一种非洲猛禽,生活在撒哈拉沙漠以南的开阔草地上。蛇鹫的英文名为“secretary bird”(秘书鸟),名字源自于它头部长长的冠羽。平时,蛇鹫的冠羽如发辫般低垂,而当它紧张或被激怒时,冠羽则会高高竖起,酷似欧洲中世纪时期秘书置于耳后的羽毛笔,故而得名。

不过,“秘书鸟”这个文绉绉的名字似乎不太适合它猛禽的身份,于是有人给它取了一个阿拉伯语名字saqr-et-tair,即hunter-bird,意为“捕猎鸟”,这似乎更加符合它的外型和性情。

蛇鹫身形高大,雌鸟和雄鸟长得十分相似,直立时身高近1.5米,体长1.2~1.5米,翼展1.2~1.35米,体重约2~4公斤。雄鸟和雌鸟眼睛周围都有一圈赤裸的皮肤,呈橙红色,就像人工镀上了一层美丽的眼影。蛇鹫的上身披浅灰色羽毛,翅膀后部和尾部则覆盖着黑色羽毛,上面有白色羽纹。尾羽中间有两根极长的白色饰羽,达60多厘米,它们坚硬地向后方竖起,宛若戳向身后的长矛。

除了出色的尾羽,蛇鹫还有一双鹤腿般修长、挺拔的细腿,其双腿长度堪称所有猛禽之最,以至于它们在进食或饮水的时候,需要弯曲双腿蹲在地上。腿的上半部长着黑色的短绒毛,远远望去就像穿着一条马裤。而它的小腿和脚趾表面,则长着很厚的角质鳞片,如同一层厚厚的“铠甲”,这可以保证它能从容地行走于灌木丛中,即使被毒蛇等小型动物的利齿撕咬,也毫无安全之忧。

平常,蛇鹫就这样迈着纤巧的长腿,在非洲草原上优雅地走来走去,其文雅的风度和独特的模样,使得它在猛禽家庭中独树一帜。而且,即便蛇鹫的翅膀灵活有力,但捕猎时它们仍喜欢采用奔跑的方式,是一种地地道道的地栖猛禽,其活动范围一般可达方圆50公里,一天可以行走20公里,因此又被称为“行军鹰”。

大力神腿“无影脚”

平日里,蛇鹫会在栖息地周围来回踱步,寻找猎物,其猎物包括昆虫、小型哺乳动物、蜥蜴、蛇、幼鸟及鸟蛋,有时甚至会吃动物尸体,而它们捕猎的主要工具正是那双看似纤细脆弱,实则强劲有力的长腿。

其实,蛇鹫的得名,并非因为长得像蛇,而是因为它是名副其实的蛇类杀手。许多年前,一位鸟类学家在非洲进行调查时,看到一只蛇鹫捕食了一条长达6米的蛇。这条新闻一经报道,立刻引起巨大轰动,人们对蛇鹫的捕蛇技能惊叹不已。

最初,蛇鹫捕食蛇类的行动一直是个谜,直到20世纪50年代,自然学家冯·索莫伦博士才终于揭开了这一秘密:一天,他在观察蛇鹫时,看见一条长约1.2米的眼镜蛇在草丛中爬行,蛇鹫发现后没有立即攻击毒蛇,而是飘忽不定地移动脚步,同时频频拍动双翅,运用灵活的步法与蛇周旋。蛇鹫在捕食前,通常会表演这样一段优雅的舞蹈,借此迷惑猎物,让它们在优美的舞姿里死亡,可谓“绵里藏针”。

周旋一段时间后,蛇晕头转向,蛇鹫便开始蹬、抓、摔、啄,各种手段齐出,等蛇精疲力竭之时,才发出最后一击:用利爪抓住蛇光滑的身体,然后飞快地咬住蛇的要害部位,使其毙命。蛇鹫的嘴很大,杀掉猎物之后,可以将其“囫囵吞枣”,消化不了的骨头和毛则被吐掉。

通常情况下,蛇鹫在捕猎时会用脚反复踢打猎物,至其晕眩,然后直接吞下,当然,在必要的时候,它们也会选择追逐猎物,不断以尖利的喙啄击,直到猎物失去反抗能力。

由此可见,蛇鹫的双腿在捕猎过程中至关重要,它们虽然看上去纤细伶仃,威力却相当巨大,用力一擊就可以扭断蛇的身躯,其他的小型动物也无法抵抗。有人开玩笑说,它一定是学会了中国功夫里的“无影脚”。

据说,有人曾看见蛇鹫飞起一脚,就踢昏了一只猎豹幼崽,最后将猎豹幼崽拖回自己的老巢,让一家子饱餐了一顿。不过,蛇鹫脚爪的抓握力并不强,无法像短趾雕(蛇雕)那样利用尖利的短爪来捕捉猎物。

终生不离不弃的“一夫一妻”制

蛇鹫很少展翅飞行,但在求偶时,会从容地翱翔于天空,展现出自己美丽的身姿。每年繁殖季节,激情澎湃的雄鸟会向雌鸟作“求偶婚飞”:首先直冲天空,飞到高点时立即收起翅膀,让身体垂直降落,急剧旋转的同时发出警报似的叫声,似乎它已经失去控制,就要摔到地上,可是在接近地面的一瞬间,它又灵巧地振翅飞起,直插云霄。

又或者,雄鸟将长长的双腿和尾巴向身后直伸,一边在高空中划出优美的圆弧,一边发出奇怪的叫声。而当雌鸟与雄鸟两情相悦时,就会在天空比翼双飞:雄鸟在雌鸟的上空作水平翱翔,接着径直向雌鸟俯冲过去。当雄鸟临近时,雌鸟突然翻过身来把脚爪伸向雄鸟,于是两只鸟翻着筋斗,像两片落叶似的一起跌落,直到快要临近地面或水面,千钧一发之际才突然分开,继而腾空飞起……那流畅的身形和浪漫的姿势,总能让有缘得见的人们惊叹不已。

蛇鹫严格实行终生配对的“一夫一妻”制,从配对到死亡几乎很少分开。找到伴侣后,它们通常会把爱巢构筑在矮树或者灌木上,尤其喜欢阿拉伯橡胶树和金合欢树,因为这两种树叶片短小、枝条密集、树冠平坦,因此非常适于建巢,同时因为树冠距离地面有一定的高度,视野开阔,便于蛇鹫发现猎物和敌情,也可以防止一些喜欢偷吃鸟蛋的家伙偷偷潜入。

蛇鹫的巢很大,直径约1.8米,深0.3米,架在树顶上,就像一只巨大的平盘,不过由于巢穴完全是用嫩枝和细草编成的,颜色和形状与周围的环境浑然一体,因而虽然是个直径近两米的庞然大物,却也不容易被发现。

一旦确定巢穴位置,蛇鹫就终生生活于此,若非发生意外,它们不会搬家。而巢穴周围方圆数十平方公里的区域,都被蛇鹫划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不容别的鸟类进入觅食——足够大的领域,就意味着更加充足的食物,能确保雏鸟的顺利长大。在养育幼鸟期间,雄鸟及雌鸟都会将食物储藏在嗉囊内,最初,亲鸟会反刍一些半消化的昆虫喂给幼鸟,待幼鸟稍稍长大后,亲鸟就会反刍出小型哺乳类动物来喂养幼鸟。

濒危的鸟类“四不像”

在非洲,外表光鲜靓丽、捕食技能卓绝的蛇鹫一直备受推崇,甚至可以说蛇鹫是非洲的象征之一,也是非洲的骄傲。地处非洲大陆南部的“黄金之國”——南非便将蛇鹫的形象搬上了国徽;苏丹则奉蛇鹫为国鸟,同样将其形象搬上了国徽。在南非和苏丹的钱币上,也能看到蛇鹫的身影。

在许多非洲国家的邮票上,蛇鹫也是共同的主题,至少30多个国家和地区,有80多张邮票使用蛇鹫作为主题,包括安哥拉、布隆迪、中非、乍得、冈比亚、加纳、利比里亚、南非、苏丹、乌干达等。从1993年开始,联合国开始发行濒危物种保护系列邮票,第七套由华人设计的邮票中,就有蛇鹫的身影。

不仅如此,蛇鹫在归属上也独一无二。最初,蛇鹫的归属问题让鸟类学家头疼不已,由于蛇鹫喙似鹰,长腿似鹤,头顶的羽冠似冠鹤,所以有人说蛇鹫是鸟类中的“四不像”。有人认为应当把它归入猛禽中的鹰隼类,它长着鹰一般锐利的钩嘴和利爪;而它纤细的长腿和喜欢在草地上游荡、觅食的生活习性,又跟美洲鹤非常相近,所以也有鸟类学家把它与鹤归为一类。

经过长时间争论,鸟类学家最终达成一致:把它归入猛禽,并在隼形目中专门为它设了一个蛇鹫科,且此科仅它一种。

然而,独一无二的蛇鹫,如今的生存状况却十分堪忧。虽然蛇鹫的种群分布面积超过1500万平方公里,但是由于生境退化、人类干扰、偷猎和非法贸易,蛇鹫的种群数量正在快速下降,而有毒的水源也是威胁之一。

有相关报告称,早在1982年前后,南非就有蛇鹫因为饮用了被污染的水源而中毒或死亡。目前,蛇鹫的数量不超过1万只,在2010年前的30年时间里,蛇鹫甚至被认为已经从西非完全消失。

截至2012年,已经有多个非洲国家建立了国家公园及蛇鹫保护区,并采取了保育行动等多项措施,但愿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依然能看到这群有着长腿的猛禽,潇洒地奔跑在非洲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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