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足信天翁的飞行之路

鲁珀特 巴林顿

对动物来说， 一旦长大，它们必须离开父母的照料，学会生存的必要技能。对于一些动物来说，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但对另一些动物则是突然的。很少有动物经历这个突变的过程，会比黑足信天翁更为激烈。

黑足信天翁，翼展长度约2米，在热带的太平洋岛屿上繁殖，是IUCN（世界自然保育联盟）红皮书列名濒危（EN）的鸟种。繁殖地包括夏威夷群岛西部的小岛、小笠原群岛、伊豆群岛及琉球群岛等地。活动范围广布于太平洋北半部海域。以乌贼类、鱼类及甲壳类动物为主食，也会捡食渔船所丢弃的鱼类内脏。

每年2月，夏威夷群岛中偏远的一群小岛——弗伦奇弗里盖特沙洲上，约有20000只幼鸟出生。它们在出生后起初的4个月中，就像是生活在天堂。在这与世隔绝的小岛中，没有陆地捕食者。它们可以在 4 个多月的时间里，在海边的鸟巢中慵懒地生活，狼吞虎咽地吃下父母带来的鱼肉来增加力量。

在 6 月末的某天，毫无一点预兆，所有成鸟都起身出海，再也不会回来。开始，这些被遗弃的幼鸟待在巢中，困惑父母为什么不见了。最终，饥饿迫使它们开始行动。陆地上没有任何食物，只能到海上寻找食物。突然间，这些养尊处优的幼鸟们，不得不变成飞行员、航海家和猎人。

对这些幼鸟来说，飞行不是立刻就能会的。幼鸟们一只接一只，本能地开始张开它们翅膀，练习扇动，为初次飞行做准备。这些幼鸟们迫切地希望学习飞行，但动作不协调。它们还不具备成年信天翁的体型，反而超重 3公斤。只有很少的幼鸟，可以毫不费力就能扇动翅膀，飞离地面。但大部分却很难飞离地面，很多被岛上大风吹倒。

最终，大多数幼鸟都能飞入空中，但是很多没有掌握飞行技巧，大部分幼鸟都无法飞远，它们会在浅滩紧急降落，在第二次飛行前必须让自己镇定，这需要一点时间，但时间很紧迫。这些幼鸟从没体验过大海，在水中挣扎同样也需要适应，但这比飞行要简单，在浅滩中划行虽然很放松，但最好不要久留。因为，每年虎鲨会在这时趁着幼鸟学飞的过程聚集到这片海域。这些庞大强悍的鲨鱼会在莱桑岛至中途岛这片区域捕食这些幼鸟，但在弗伦奇弗里盖特沙洲，捕食会变得更容易。蓝绿色的海水中，深色的阴影若隐若现，三角鳍穿过波浪。但是信天翁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突然，一头虎鲨冲向其中一只，抬起头将满是锯齿状牙齿的大口伸出水面。

一些鲨鱼可以十分精准地击中目标，很容易将幼鸟拖入水中。但大部分的攻击，并没有如此精准。这如同用牙咬住悬挂的苹果，特别是鲨鱼浮出水面时会造成弓形波，会把信天翁推出其可及范围。幼鸟们也会拼命挣扎，扇动翅膀，去啄鲨鱼的鼻子和眼睛。

如果幼鸟受了伤，或者羽毛浸满了水，就会死于鲨鱼连续的攻击。但是幸运的幼鸟能够幸免于难，会很快掌握从水中起飞的技术。没有什么会比鲨鱼在脚边猛咬自己，更能激励幼鸟起飞了。蹼足猛烈地划动，用力地扇动翅膀，受到惊吓的信天翁终于让自己飞入空中。

那些越早离开鸟巢的幼鸟，不被鲨鱼吃掉的机会越高。随着时间不断推进，鲨鱼不断提高猎杀这些幼鸟的准确率，那些在鸟巢的幼鸟不去观察小伙伴们的遭遇，若是没有时间急迫感，以后被鲨鱼吃掉的机会将很高。

这是一场残酷的屠杀，但只有10%的幼鸟会死于鲨鱼的袭击。实际上，每年更多的幼鸟死于海洋塑料垃圾的威胁。很多父母误将海洋中的塑料垃圾当作食物，喂给幼鸟。这些难以消化的物质，在幼鸟胃部集聚，导致幼鸟死亡。

年幼的信天翁将会用 3 年的时间飞越大海，绝不着陆，只有这么做之后，它们才会回到出生地，繁育新一代。

一只刚刚学会飞的幼鸟在虎鲨冲它张开血口时逃脱。鲨鱼必须判断它的攻击是否恰好能将嘴对准在水面晃动的信天翁。如果鲨鱼袭击失败，幼鸟们会有机会在鲨鱼再次袭击前尝试从水里起飞。

信天翁是大型海鸟。信天翁家族在全球大约共有十几种。都是很善于滑翔的鸟类，有风的时候，能持续几个钟头停留在高空，那又长又窄的翅膀可以一动也不动。可是没风的时候，就很难靠翅膀在空中支撑自己的身体了。这时，它们多浮在水面上。信天翁食物主要是鱿鱼。有时它们也跟随船只吃一些船上抛下来的食物。

信天翁只有在繁殖的时候才飞回陆地。它们都是成群结队地飞到遥远的海岛上去，在那里繁殖后代。小信天翁长得很慢，特别是那些体型较大的种类。需要3～10个月羽毛才能丰满，才能开始学飞行。要在海中生活5～10年，才能像它们的父母一样到陆地上去生儿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