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转变中的“全球技能”：从经济竞争力、跨文化理解力到批判性教育

道格拉斯·伯恩

编者按：2008年和2009年的全球经济危机强化了教育部门对生存工作技能的重视。文章以英国为背景，基于全球化文献以及学术观点，开展了关于“全球技能是什么？”“如何在继续教育中培养全球技能？”的研究。该研究基于两个问题——“继续教育培训提供者或雇主如何解释‘全球技能？”以及“这种解释如何与教育发生联系？”。该研究显示，尽管英国政府强有力地推动着全球经济技能宣言的落实，但继续教育学院以及其他培训供应者的项目与动议不限于经济驱动视角，也包括跨文化理解视角、批判性教育视角，来培养全球技能。文章归纳了研究中的“全球技能”相关议题，认为“全球技能”的不同释义与广义教育话语、新自由主义、跨文化与批判性教育方法之间存在联系。“全球技能”的研究还发现，在继续教育学院应对全球挑战的具体措施中，不同语境中关于“全球技能”的释义经常出现重复。文章据此提出：通过考虑不同“全球技能”的释义，勾勒出一个“全球技能”潜在概念框架，即提倡一种尊重多元文化与不同视角、批判性教育以及重视复杂性的全球技能。

一、全球化与教育的文献回顾

关于全球化与教育的研究有很多。随着经济全球化对教育的影响，全球化给我们带来了新的问题和挑战：在全球化的背景下，人们应该学习什么？以及人们应该如何学习？

乌尔里克·贝克（Ulrick Beck）注意到，全球化促进了教育与知识社会的构建和发展，这导致了培训时间更长而不是更短，培训远离或取消了与特殊工作职业的联系，学习力成为被普遍提倡的核心技能。他进一步指出，这种技能不仅与“灵活性”相关，还出现在诸如“社会素养、团队工作能力、解决冲突的能力、跨文化理解力、处理不确定性与复杂性的能力”之中。在一段关于全球化的辩证分析中，他提到教育与课程内容正在悄无声息地国际化——重视多元文化之间的对话，鼓励表达多元观点的学习型社会正在代替传统的授课型社会。诚如苏亚雷斯-奥罗科（Suarez-Orozco）和秦-西利亚德（Qin-Hilliard）所言，全球化需要一种新的教学方式来应对复杂性，需要培养学生具备不同的观点，可以在多元文化环境中学习、生活和工作。

全球化對“人们在哪里学习”“人们如何学习？”带来了新的挑战：第一个挑战是信息与知识全球化对“人们如何学习”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第二个挑战是在一个流动性不断加剧的社会里，人们在与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人沟通与对话时，如何理解这个更为辽阔的世界；第三个挑战是在世界某个角落，人们的学习内容及学习方式如何被世界其他地方的事物所影响，最明显的例子是，社会内部以及不同社会之间对于恐怖主义的基本观点与态度；最后一个挑战是学习者要面临各种各样的文化差异所带来的影响，尤其是西方以及工业化国家所带来的文化影响，以及这种影响如何作用于自身的身份感与归属感。

关于全球化如何影响人们学习方式的讨论还有很多，贾维斯（Jarvis）、肯韦（Kenway）和布伦（Bullen）在这方面做了详尽的论述，但是，关于全球化如何影响学习技能的讨论并不多。伯布莱斯（Burbules）和托尔斯（Torres）评论道，全球化与启蒙运动不同，前者给教育带来了本质上的挑战——在启蒙运动中教育更关注个体的需要与发展；但在全球化的背景下，社会超越了家庭、地区或国家的局限，呈现潜在联系、多元化以及持续变革。

这种观点被雷（Ray）继承并发展，他认为全球化会促使人们在更为复杂和流动的世界中融合。人们生活在一个全球化的世界里，不是创造同质化和两极化，而是创造身份与视角的融合。弗朗斯（France）也提出了类似的观点，认为全球化会增强社会的个性化、传统的非嵌入化以及不确定与流动性。里兹维（Rizvi）认为，在教育全球化背景下，全球化不仅需要一个经济维度，还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社会文化维度。沃特（Water）建议，人类社会的融合需要相应的文化制度与经济和政治制度匹配。

越来越多的国际化项目反映出工业化国家看待全球化与教育发展的趋势。例如，奈特（Knight）将高等教育国际化定义为一个（教育）机构中教学、研究与服务的国际化/跨文化维度互相融合的过程。她指出这包括通过师生互动分享知识，拓宽视野，接纳和学习不同观点，帮助学生在国际化的环境中学习、生活和工作。

事实上，全球化的“世界视角”已经缺失，或被经济新自由主义视角所掩盖。因此，学校、学院或大学的“国际化”政策只不过将世界上其他地区视为可以开拓的市场或合作伙伴，并往往呈现出北半球主导南半球学校的形势。

即便如此，卡鲁亚纳（Caruana）与斯珀林（Spurling）还是认为在一些情况下，全球化战略能够为教育提供新的转变。在他们关于高等教育全球化的文献综述中，提出全球化能够使人们产生思维和态度上的转变，教育能够超越狭隘的经济维度，囊括社会、文化、道德与伦理维度。至少在英国高等教育政策领域存在一些证据，例如，关于全球化和教育机会的政策会重视多元文化视角与批判性思维的课程与学习，以促进全球公民教育的发展。

综上所述，教育全球化最关键的是：培养学习者掌握相关技能，这些技能使他们了解身边正在发生的国际事务，知晓不同的观点与立场，能够有能力应对全球化带来的不确定性与复杂性。

二、欧洲全球化的政策背景

21世纪的第一个十年，大部分工业化国家出台了一系列政策动议与声明，强调在全球化背景下重新思考教育实践。在职业教育中，教育目标主要包括：发展知识型社会、保证全民掌握信息通信技术、培养有责任感的公民、培养终身学习习惯、培养外语专家、提高人才的流动性。

在欧洲，各国政策都强调了全球化给资本市场和劳动力市场带来的影响。通过技术变革，全球化加快了信息流通和资本流动、放松了贸易管制、促进了跨国商业活动的发展。在欧洲，全球化对劳动力市场的影响主要体现为对经济模式带来的影响。以欧洲职业培训发展中心（European Centr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Vocational Training）2016年发布的报告为例，未来经济趋势如下所述：

目前一系列经济规划预示着经济正在转型，服务行业将成为主要经济驱动力的新型经济模式……预计全球化趋势会对就业结构产生显著影响，向技术型劳动力转型，产生不同类型的技能需求。

由此可见，全球化会使人才结构和劳动力市场发生改变，这种经济转型会给教育机构带来新的挑战。

三、全球化背景下“技能”的释义

应对全球化带来的挑战，我们需要在教育方面开展“什么是全球化？”或“‘全球技能'意味着什么？”的讨论。在这方面，相关研究存在许多矛盾之处，但依然存在一种观点，即在全球化背景下，传统观念里的“什么是技能？”需要被重新审视。

在英国，“技能”这个概念主要在教育和继续教育领域被广泛使用。技能既可以指专业知识和技术能力的“硬实力”，又可以指交流、解决问题与团队合作的“软实力”。“技能”依据社会背景或职业性质而定，尤其当未来20年所需要的技能尚不可知时，关于这方面的讨论会变得愈加复杂——技能可能被认为是一种运用知识来完成任务和解决问题的能力。所以，技能不仅包括职业能力与技术素养，还包括通用能力、日常生活能力以及更广泛的工作能力。“全球技能”被认为是參与全球经济与政治事务的能力，跨文化沟通、批判性思考的能力，以及处理世界的复杂性、不确定性、不安全性的能力。

综上所述，全球化背景下技能的概念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第一，参与全球公共事务所需的文化敏感度、跨文化理解沟通能力和多语言能力；第二，参与全球经济事务所需的应对新的挑战和变化、适应国际化环境、完成复杂工作任务的能力，以及对新技能和新知识有较强的学习能力；第三，批判性思考能力和跨文化理解能力，理解文化差异性，能够与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成员合作。

四、“全球技能”的解读

笔者在研究“全球技能”作为术语的使用场景时，发现了在不同领域及使用场景下的不同解释。

在商业和培训领域，总部位于美国的培训咨询公司Worldwise对“全球技能”做出了解释：“全球技能”是指公司旨在提升全球竞争力的基础业务能力，主要指员工在海外拓展业务的能力，其中包括在当地拓展业务的公关能力、沟通协调能力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另一家使用该术语的美国公司Intrax，在其海外实习计划中特别强调了跨文化沟通理解能力的重要性。

随着很多跨国企业对“全球技能”越来越重视，大量的培训机构将“培养‘全球技能'”作为其培训课程的营销口号。比如，在英国伦敦，全球技能学院（The Global Skills College）就举办了相关的培训课程，内容包括团队合作能力、IT技能，以及解决问题和化解冲突的能力。

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跨文化沟通理解能力受到越来越多的重视。在英国，发展教育学的专家对“全球技能”这个术语有着更深层次的理解。英国政府把“全球技能”作为重要的教育理念之一，在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领域广泛应用。“全球技能”已经超出了单纯的经济范畴，涵盖了国际公民与跨文化理解的教育实践。在英国，这种教育实践被定义为“发展教育”和“国际理解教育”。例如，在英国文化协会的全球学校伙伴关系计划中，在教师培训时，教育专家把“全球技能”作为国际理解教育中的核心学习能力，其中包括：准确表达自我观点的能力，批判性思维和创造性思考、团队合作、解决问题和化解冲突的能力。

在研究“全球技能”这个术语的不同使用场景时，笔者确定了以下几点共识。第一，“全球技能”是指在国际化环境中工作所需要具备的团队合作能力、IT技能、 语言能力，以及解决问题和化解冲突的能力。第二，“全球技能”是指在多元语言文化环境中学习、工作和生活所需的跨文化沟通理解能力。第三，“全球技能”是指在发展教育和国际理解教育中辩证性思维和批判性思考的能力。本文将从理论和实践上对以上三种定义进行系统论述。

（一）“全球技能”作为参与全球经济事务的能力

对于企业和雇主来说，“全球技能”是指员工高效参与全球经济事务所需要具备的能力。通过研究英国和其他欧美国家的案例表明，这些能力既包括一些具体的知识技能，也包括更为广泛的社交技能，如沟通协调能力、解决问题和化解冲突的能力，以及在多元文化背景下高效工作的能力。在英国，这些“通用技能”受到高度重视，其中包括团队合作能力、跨文化沟通理解力、掌控风险和不确定性的能力，以及解决问题和化解冲突的能力。

英国政府社会福利部门发布的报告指出，雇主越来越重视员工的内在素养，如健全的人格、积极主动的工作态度、踏实可靠的人品。跨国企业也非常重视这些“通用技能”，例如，一些公司会在员工准则中强调合格的员工需要具备文化敏感性，在复杂的社会环境中工作的能力，以及与不同类型的客户高效沟通的能力。

在英国，笔者进行了有关“企业如何理解全球技能” 的研究，从现有文献和网络资料中归纳了以下论述。

毕马威国际审计公司在其官方网站上指出，当我们招募新员工的时候，我们需要他们具备怎样的品质呢？当然，我们需要员工具有良好的技术能力、商业敏感度和解决问题的能力。我们也需要员工具有健全的人格，懂得从失败中吸取经验教训，能够建立良好的关系网络，具备良好的团队合作能力并能够激发他人的潜能和长处。该公司的一名高管进一步表示：“全球化进程和技术变革改变了我们选拔人才的标准，我们需要施行更加灵活的招聘政策以吸引具有全球化视野的人才。”

国际审计公司Price Waterhouse Coopers（PWC）也提出了类似的观点。PWC的青年骨干不仅需要经过专业的MBA训练，具备商业管理技能，也需要有社会责任感，公正无私，乐于奉献，具备跨文化沟通的能力和应对全球性挑战的能力。

一位来自英国的资深高管也指出，过去的生产模式非常单一，企业可以从其所在地选择原材料和供应商。而如今，在全球化的背景下，原材料供应链变得复杂多样，管理层要想做出正确决策，就需要掌握全球供应链，并可以高效地将各个生产环节有机结合在一起，提高生产效率。因此，原材料供应链的复杂性需要员工具备对不同生产环境的高度适应性。国际化的市场环境需要员工能够了解在不同的社会、经济、文化环境下的消费者对产品的特定需求。

招聘顾问阿彻（Archer）也指出，对于企业管理者来说，不仅要了解全球化的市场环境，也要有能力把各个地区的资源、优势和全球化的市场环境有机结合起来。

这些观点在欧洲其他国家也得到了验证。例如，德国招聘协会认为员工不仅要有责任心，懂得团队合作，也要有跨文化理解力，以及對世界经济格局有全面和客观的思考判断能力。

综上所述，对于跨国企业来说，“全球技能”是指参与全球经济事务的能力，在国际化的工作环境中，有团队合作、沟通协调、解决问题和化解冲突的工作的能力；整合不同地区的资源和优势，满足不同的社会、经济、文化环境下产生的特定需求的能力。

（二）“全球技能”作为跨文化沟通理解的能力

“全球技能”一词在国际理解教育中被赋予了新的含义。国际理解教育是指培养学生在不同国家、文化和社会中学习、交流和工作的能力。国际理解教育建立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核心价值观之上：尊重宗教、语言和文化的多元性，促进各个国家、民族、人民相互理解，相互尊重和相互信任。

随着全球化的进程，国际理解教育得到了英国政府的高度重视。英国首相在1999年和2006-2011年提出的国际教育动议中强调了大学间的国际合作以及学生间的国际交流的重要性。在高等教育中，英国政府鼓励高校积极推动国际学术合作和学生国际交流项目。在继续教育中，学院协会联盟为学生提供在各个国家实习和工作的机会。

在英国，许多大学都积极参与国际交流合作项目，比如格林姆斯比学院（Grimsby Institute）和中国的合作项目、利兹大学和巴基斯坦的合作项目。格林姆斯比学院为教师和学生提供了一个国际理解教育的资源包，帮助师生更好地融入多元语言和文化环境之中。在伦敦，格林威治学院在国际交流合作方面成果斐然，其办学理念是“学习和分享世界上最先进的教学理念”。

在教育领域，全球技能是指在多元语言、文化和社会中学习、生活和工作的能力。国际理解教育旨在帮助学生系统地学习全球化知识，培养跨文化沟通理解力和全面辩证地分析国际格局的能力。

（三）“全球技能”作为参与国际公共事务的能力

“全球技能”的第三种定义是参与国际公共事务、全面思考国际政治格局、维护社会公平和正义的能力。2005年，吉鲁（Giroux）指出批判性教育有利于帮助学习者开放性地探索新知识，辩证性地思考不同的观点，从而创造性地形成独立的观点。

从批判性教育的角度来理解“全球技能”，把其定义升华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誗全面理解国际政治经济格局；

？誗辩证地分析全球政治、经济和文化问题；

？誗积极为国际性问题寻求解决方案；

？誗对全球化带来的变化采取积极的行动；

？誗尊重和学习不同观点，培养辩证性思维和批判性思考的能力。

英国发展教育协会是促进国际理解教育和发展教育的权威机构。英国发展教育协会研发了一系列的国际理解课程资料，应用在继续教育之中。这些课程主要包括：

？誗理解全球化的含义及其影响，特别是全球化给人们日常生活、社区活动和职业规划带来的影响和改变；

？誗培养具有责任心和行动力、有能力全面客观理解国际问题、积极参与国际事务的国际公民；

？誗尊重不同的文化和价值观，培养跨文化沟通、理解和交际能力，以及辩证性思维和批判性思考的能力。

佛兰德政府的技术顾问卡蒂尤（Catteeuw）在其跨文化沟通理解力的理论框架中也提到了类似的观点。他所定义的全球技能不仅包括前面提到的跨文化沟通理解力和适应能力，还包括文化敏感性，尊重不同的价值观，辩证性思维和批判性思考的能力。

在英国的继续教育中，学校提倡以学生为中心的教育理念，非常重视把学生培养成具有辩证性思维和批判性思考能力的国际公民。例如，英国莱斯特的摄政学院把自身定位为“培养国际公民的国际化学府”，其教学理念强调该学院是一个具有多元文化的学习社区，为国际公民教育提供了良好的教学环境。学院不仅要帮助学生学习专业知识和取得优异的考试成绩，也要培养他们投身于国际公共事业所需要的知识、信心和能力。这些能力包括领导能力，团队合作能力，跨文化沟通、提问能力，批判性思维，解决问题和化解冲突的能力。

这些学院也会组织学生参加一些国际公益项目，来鼓励学生积极主动地参与国际事务，如“黑人历史月”“难民周”等主题活动。学校教育理念超越了传统意义上的培养学生的跨文化沟通理解能力，通过相关活动帮助学生批判性思考引发国际社会不公平的主要原因，鼓励学生积极采取行动，改变社会不平等现象，促进人类社会的和平及可持续发展。

总而言之，“全球技能”被归结为对国际工作环境的适应能力、团队合作能力、跨文化沟通理解力和解决问题和冲突的能力。我们从批判性教育的角度来理解“全球技能”，把其升华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全球技能”也注重培养人们的国际政治格局以及辩证性思维和批判性思考的能力。我们的教育体系也需要培养能够尊重多元文化和价值观、具有跨文化理解能力、具备辩证性思维并能够进行批判性思考的国际公民。

五、“全球技能”在继续教育与培训领域的进一步阐释

在英国的继续教育领域，对于“全球技能”的供应者有一系列的讨论，这些供应者包括英国文化协会、学习与技能改进服务局（LSIS）等机构。这些讨论指出，决策者和实践者需要对培养全球技能的方法做更多的考量，以技能培养为导向的方法需要综合考虑社会、文化和经济因素，并认识到随着全球化的发展，教育系统需要提供不同的新型技能。LSIS制定了一个理论框架，从经济、文化和批判性教育的视角来重新定义“全球技能”。该理论框架强调了以下技能：

？誗与来自不同社会和文化背景的人交流的能力；

？誗与来自不同文化背景和国家的成员团队合作的能力；

？誗接纳和学习来自世界各地的言论和观点；

？誗解决问题和化解冲突的能力；

？誗认识和理解全球化对人们生活带来的影響；

？誗培养积极高效参与国家、地区和国际事务的能力。

这个理论框架的总体目的是以学生为导向，通过参与式和体验式的学习方法，为学生提供创造性的思考空间。在学习的过程中，鼓励学生开放性地学习和批判性地思考不同的言论和观点。

这种批判性教育建立在安德烈蒂（Andreotti）和德索查（de Souza）的理论基础之上。安德烈蒂强调，在全球化的背景之下，教育应该从教授学生固定的知识和技能转向强调社会的变化性、复杂性和差异性。这也意味着学生要从接受固定知识的学习方式转向提问和批判性思考的学习方法。最后，这种方法意味着从世界的普遍主义和有序的观点，转向承认复杂性、多面性和不确定性的观点。

这种批判性教育对全球技能的影响还刚刚开始。英国的政府、公司、培训机构和非政府组织已经开始对批判性教育在全球技能领域的应用进行讨论。在2009年英国政府关于全球技能的政策声明中重点强调：确保全球技能与时俱进，促进技术的变革与经济的繁荣，为国家、社会和雇主带来经济价值。

因此，在思考批判性教育在全球技能领域的应用时，我们应该考虑如何更好地为学生提供创造性的思考空间，鼓励学生开放性学习和批判性地思考不同的言论和观点。

六、总结

本文概述了全球化对学习内容和学习方法的影响，提出对“全球技能”概念的理解是一场经久不衰的辩论，“全球技能”是参与全球公共事务和经济事务的能力，这种能力并非固定不变，而需要根据全球化的进程与时俱进。

通过研究在英国如何解释“全球技能”这个术语，确定了三大趋势，这些趋势支撑着当前的许多政策和实践。从经济发展、跨文化理解和批判性教育的角度去理解全球技能，这三种视角并不是相互排斥的，而是相互补充和促进的。对于大多数决策者和雇主来说，全球技能的概念将主要体现在参与全球经济事务的能力和经济竞争力中；对于诸如英国文化协会等机构来说，全球技能主要是指参与全球公共事务的能力和跨文化理解能力；对于一些教育机构来说，全球技能主要是指批判性教育，为学生提供创造性思考的空间，培养其辩证性思维和批判性思考的能力。

无论“全球技能”的定义是什么，不可否认的是随着全球化的发展，这些辩论将会持续。尽管全球技能的辩论有许多形式，但是学者们普遍赞同全球化会对教育和学习方式带来挑战和改变，特别是在经济、文化和教育领域。马夸特（Marquardt）谈到的“全球心态”需要人们不断扩大知识面，具有高度发达的分析概念能力来应对全球社会的复杂性；非常灵活地适应国际化的学习、生活和工作环境，有文化敏感性和跨文化理解能力；能够掌握充足的信息，并做出正确决策；具有辩证性思维和批判性思考能力。一个具有全球心态的国际公民，会从一个全球的视角来思考这个世界，可以开放地交流思想和理解多元文化。

关于全球技能的辩论经久不衰。学者们将会继续探索随着全球化的发展，全球技能的定义会有怎样的改变。在教育领域，关于全球技能的辩论，将会对人们如何拥有更有创造性的思考空间和更开放的学习交流机会提供更多的思辨空间。

参考文献（略）

编辑 朱婷婷 校对 许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