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汪曾祺的小说世界”文化沙龙
2017-06-19
“走进汪曾祺的小说世界”文化沙龙
汪曾祺/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6年4月/ 9787020105229/ 120元
汪曾祺(1920-1997),中国当代文学大师级作家,在小说、散文、戏剧创作领域皆有成就。1940年开始文学生涯,起点高,创作时间长,创作门类多,作品质量高。代表作有小说《受戒》、《大淖记事》、散文集《蒲桥集》、京剧剧本《沙家浜》(主要编剧之一)等,在国内及海外具有很高的知名度和影响力,被誉为“抒情的人道主义者”、“中国当代最具名士气质的文人”。
2016年5月29日,由人民文学出版社联合北京阅读季、腾讯文化、西华书房共同主办的“走进汪曾祺的小说世界”文化沙龙在北京西华书房召开。
汪曾祺先生的子女汪朝、汪朗、汪明在沙龙现场作了非常珍贵的分享。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副秘书长杨早,著名文学评论家王干,原《北京文学》副主编、作家出版社编辑部主任兴安,也分享了各自心目中的“汪曾祺的小说世界”。
沙龙现场,人民文学出版社副社长李春凯还向北京市西城区第一图书馆馆长阎峥与北京市西城区“阅读推广+”理事长郭斌赠送了新近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汪曾祺小说全编》。
汪曾祺先生是中国文坛大师级作家,被誉为“抒情的人道主义者”、“中国当代最具名士气质的文人”,在小说、散文、戏剧创作领域皆卓有成就。近日,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多年的《汪曾祺小说全编》终于面世。
《汪曾祺小说全编》是正在编辑中的《汪曾祺全集》的“小说卷”,是五年来参加“全集”工作的学者、编辑、汪先生家人以及所有提供帮助的人们共同努力的一个丰硕成果,为了满足读者阅读小说的需求,先行出版。
一、《汪曾祺小说全编》堪称“迄今为止搜罗最全的汪曾祺小说总集”。
从1940年创作的第一篇小说《钓》开始,汪曾祺一生创作小说180余篇。这次新增补汪曾祺小说27篇(比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汪曾祺全集》增加了27篇小说),其中24篇创作于民国时期。汪曾祺小说创作起步于西南联大,他的老师沈从文对其创作的影响很大。汪曾祺出手不凡,写于民国时期的小说,即如新增补的24篇早期小说中的《翠子》《除岁》《灯下》《最响的炮仗》《驴》等,都是很圆熟的短篇精品,艺术质量相当高,与《鸡鸭名家》《老鲁》《落魄》等同样写于40年代、早已被公认的那些名篇具有相同的品质,更不输于他后来赢得文坛声誉的《受戒》《大淖记事》。而这两篇小说在80年代文坛是曾引起震动的。由于“文革”粗暴斩断了中国文学自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的发展脉络,以至于“新时期文学”最初的创作,如“伤痕文学”“知青小说”,都还是对现实政治的简单粗浅的回应——而汪曾祺小说一出现,令当时的作家们惊艳:原来,小说可以这样写!这样不急不火、温文尔雅,这样云淡风轻,这样有韵致,这样有文化!以为文坛出了一个新人!——殊不知汪曾祺早在民国时期就已经是一个成熟的、有成就的小说家了!
实际上,80年代汪曾祺是接续了其40年代小说创作,他不是“新人”,他是复生。他将“文革”斩断了的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由鲁迅、胡适、周作人、沈从文这些人开创的中国新文学源流疏浚、接引了下来。他承上启下。这个文学史意义是很大的。有意思的是,他八十年代的创作,有许多篇是40年代小说的改写、重写、扩写。比如《异秉》,1947年写过,1980年又重写;《职业》,1947年写过,1982年又重写;比如《复仇》,同一个题目也前后写了两个版本——核心故事是一个,叙述完全不同;《戴车匠》也是同题写了两遍……这次将这些小说都收入了,对比着看,读者,特别是写作者、研究者更会从中有所发现。
新增27篇小说,有的是近年来学者发现并提供的,有的是汪先生家属找到的,像《葡萄上的轻粉》《锁匠之死》《八宝辣酱》是在一校、二校甚至是通读时才发现的——我们兴奋,乐坏了,赶紧收进来。多找到一篇,汪曾祺小说世界就多了一片风景!而所有这些新增补小说,都是经过“全集”编委们一致认定的汪曾祺作品。有异议的如《疗养院》一篇,经慎重考虑 ,暂不收入。
二、《汪曾祺小说全编》底本可靠,校订认真,逐篇题注,编印精良,是汪曾祺小说的新善本。
本书收入的180余篇小说,无论以往图书市场上有多少选本、集子,我们重新搞。我们回到汪曾祺小说原发报刊去一篇一篇查找,最终做到了:一律以最初发表的版本为底本(个别未发表的篇章以手稿编入),底本有错漏难解之处,辅以汪曾祺先生生前出版的有口碑的几个小说集以及手稿作为“可靠版本”进行订正,确保为读者提供一个原汁原味而又编校精良的汪曾祺小说读本。全部小说按创作时间(辅以发表时间)排序,每篇都有题注,标明原载报刊、收入集子以及笔名、内容改动等版本信息,为读者深入了解汪曾祺小说出版情况提供必要帮助。
为了守住底本规矩,我们在全国南北各大图书馆搜求,踏破铁鞋,这是一个相当艰巨的任务;校勘校订文字,也是考验细心耐心的慢功夫,拿着放大镜,摊一桌书,是经常的情景,常常为辨认了一个字、校正一个字而欣欣然——比如,《侯银匠》有一句“老大爱吃硬饭,老二爱吃软饭,公公婆婆爱吃焖饭”,我们编者总觉不对,虽然历来各种版本都是“吃焖饭”。后来通过扫描原稿放大了看,发现“焖”字实应为“烂”字。汪先生手稿常是繁简夹杂,此处应该是繁体的“爛”,右边的“门”字给简化了;而且从上下文看,“硬”“软”描述的都是米饭的软硬程度,“烂”比“软”更甚一层;如果是“焖”,忽然变作煮饭的方式,逻辑上也不对——一字之易,颇费思量。而类似的情况太多剥落或漫漶,许多字难以辨识,编者经常要跑不同的图书馆去找另一份同期报刊,互相对照以确定一个字……所以,为什么“全集”编了这么久,好多汪曾祺先生的“粉丝”迫不及待地问,这可能就是答案之一吧。
慢慢编,这份细心耐心也是出于我们对于工作的一份诚心、对汪先生的一片虔敬之心。——更何况汪先生是一位对文字特别讲究的作家!
三,温情脉脉——汪曾祺的小说世界
与许多作家因洞悉所谓“世道人心”而变得冷峻不同,汪曾祺温情脉脉。
小说家都有自己的独特的艺术世界。在汪曾祺小说中,高邮、西南联大、农科所、京剧院,是经常出现的四大背景。高邮是汪曾祺的故乡,1920年他在那里出生,那里的风物人情构成汪曾祺小说最鲜明的艺术特质;四十年代在西南联大,他接受高等教育,获得现代的、世界的眼光以及文学写作技艺;五十年代末他戴着“右派”帽子下放到农科所,在接受劳动改造过程中进一步了解中国社会;“文革”中他被调去参加“样板戏”《沙家浜》的创作,一度的“荣宠”终究不能溺惑作家良知。后来他的写作总是与政治喧嚣保持距离,却与日常生活、民间风习、悠远传统亲昵亵玩。他心怀悲悯与敬意,将温润仁爱、自然通脱的人性优美的光辉,暖暖地弥散于小说中,他被誉为“抒情的人道主义者”是恰切的。
汪曾祺是写中短篇小说的高手,名篇颇多,曲高韵雅,情趣盎然,其散文化的小说创作,别有格调;他的艺术修养极为全面深厚,既传统又现代,中西合璧,雅俗共赏,有人说他是“中国当代最具名士气质的文人”。
汪曾祺的小说世界是温润、温暖的,也是宽广的。